夜皇:“……”
星靈種沉默地被韓天鏡在腰上拴了一根安全繩,然後像個風箏一樣給他拖著亂跑。
“走,我們進星雲。”韓天鏡露出一個看上去甚至有幾分殘酷的微笑。
他帶著一個夜皇風箏,還是可以在星雲裡靈活地閃轉,避開那些危險的雷暴,然後借著這地形,將那些星靈種一個個分開,逐一擊破,甚至有個別都不需要他動手,星雲本身對它們來說就足夠危險。
更何況,這還是星淵裡的星雲。
星淵裡除了星靈種多,星屑獸也多,巨大得宛如一顆行星般的星屑獸從面前晃悠悠飛過,都不屑於看一眼過小的星靈種們。
這宇宙裡的基本法則就是這樣冷漠而殘忍。
但星屑獸卻緩慢回頭,似乎正用它沒有眼睛的臉,“看”向韓天鏡。
幾乎同一瞬間,在他背後,夜皇的雙眼亮起澄澈的星光,星光仿佛貫穿天幕,直接刺中那隻星屑獸,巨大的星屑獸發出星球爆裂般的低沉嘶吼,然後它向後退去,不敢再侵擾王級星靈種所在的領域。
也更不敢再覬覦他的所有物。
韓天鏡惱火地回頭罵了一句:“讓你少用星能!”
夜皇歪頭:“還好,就是讓它讓個路,不會用很多星能的。”
空間裡翻滾著危險的能量,是剛剛星屑獸路過時帶起的雲團,以及夜皇的能量穿破星雲時,偶爾撕裂了一道裂隙,露出背後燦爛的星河。
那個星屑獸足夠龐大,沒什麽進階的急迫需求,且關鍵是沒有什麽智商,不會權衡利弊和審時度勢,所以它被恐懼的本能支配,選擇給王級星靈種讓路,並沒有參與圍獵。
夜皇強調:“我聽了你的吩咐,我都沒有強行控制它作戰。”
韓天鏡怒極反笑:“你還很驕傲嗎?
夜皇:“……小心!”
他一拉安全繩,韓天鏡向他的方向飄了一下,星能凝聚的攻擊從他背後拂過,擊碎他後半部分的頭盔,星能腐蝕了他的黑發,韓天鏡憤怒回頭,看到那個藏在星屑獸背後,突然偷襲的鬼祟星靈種。
以隱匿見長的星靈種,在大宇宙裡,它幾乎就是完美隱身的。
一擊不中,星靈種轉身消失,但——
金色的光標落在它身上,夜皇那雙閃爍星光的雙眼掃過,它將無所遁形。
夜皇:“抓到了。”
“媽的。”韓天鏡罵了一句,面罩開始漏氣,真空襲來,但很快,夜皇用空氣包圍了他的身軀。
韓天鏡還是直接氣炸了,不是因為受到襲擊差點缺氧而恐慌,單純是因為——
“我好不容易攢出來的裝備!”韓天鏡大怒,直接衝了上去。
他不必擔心身後。
夜皇的星能從背後將他包裹,人類黑色的長發碎裂,只剩不到肩頭的短發,從發梢開始,夜皇的星能全力注入,取代那些腐蝕性的肮髒星能,每一根發絲在這力量的對撞中漸漸褪色,最終,變成霜雪般冷冽的白。
外骨骼的碎屑與斷裂的黑發從夜皇的指尖穿過,他極其人性化地皺起了眉——這東西太脆了,根本不耐打,碰一下就會裂開,韓天鏡戰鬥這麽久,幾乎全是憑借過人的技巧,讓自己完完全全躲開所有攻擊。
盔甲,不應該是起保護作用嗎,怎麽反倒需要盔甲的佩戴者來保護它?
所以夜皇也開始生氣。
隨著夜皇的怒火熊熊燃燒,黑夜的領域開始無聲彌漫,在他的領域內,黑夜眷顧的戰士,會成為夜色下無堅不摧的戰神。
韓天鏡一把抓住了那個星靈種,貼著它的核心就是一頓等離子炮轟炸,近距離轟擊星珠讓對方直接化成細小的隕石碎屑,隻留下一隻翅膀在韓天鏡手裡。
他掄起星靈種身上的遺物,當作武器,給自己那破爛的、打一會兒就需要充能和冷卻的等離子炮一個喘息時機,然後衝上去用翅膀狂毆追上來的其他星靈種。
很快,那些星靈種被打得七零八落,有的掉入不穩定雲團生死不知,有的被他打碎星珠,也有幾個倉惶逃走,韓天鏡看了看,並不趕盡殺絕,徑直回到夜皇身邊。
“嘖。”韓天鏡抖了抖那支大翅膀,“浪費這麽好看的翅膀。”
正在思考將來一定要做更堅固的盔甲的夜皇聽到這一句,抬起頭,忽然問:“你喜歡翅膀?”
韓天鏡隨口回答:“喜歡啊。越大越好看。”
“這樣啊……”夜皇低聲呢喃,然後說,“我的本體其實有羽翼的。”
韓天鏡驚訝回頭:“真的?之前見你好像沒看見啊?”
夜皇柔聲回答:“抱歉,之前讓你看到了我受傷後不太好看的樣子。你……想看我的翅膀嗎?”
……
面前的星靈種有六隻白色的翅膀,像極了當初被韓天鏡手撕的那一隻。
和夜皇的不一樣。
夜皇的羽翼是黑的,漆黑、龐大,遮天蔽日,展開仿佛是夜幕籠罩,但每一片黑羽上,仔細辨別又有細小的金色紋路,像是天穹上殘留著一道道星辰的軌跡。
那好看多了,比這種糊牆時隨便塗出來的白色漂亮得多!
而且……他有那麽一瞬間記起,那翅膀不僅漂亮,羽毛也非常柔軟。
它們從四面八方合攏,就像漫長的一天之後,安恬舒適的夜色終於籠罩了他,讓他可以忘卻所有疲憊,在這片柔軟的星光裡安然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