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終於醒來

　　又是一個月過去，曲堯澤是在一個晨光盎然的早上醒來的。

　　周繁木原本將他摟在胸口，睡得正香。像是察覺到什麼，周繁木忽然醒過來，睜開眼，便看到曲堯澤正趴在他胸口，笑眼望他。

　　那一瞬間，周繁木腦子裡當真一片空白，他甚至皺起了眉頭，好似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最後還是曲堯澤衝他微笑，輕輕喊他：「木哥。」

　　周繁木突然一把抱住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緊緊摟住他。

　　曲堯澤剛醒來，其實精神並不是很好，周繁木又太過用力，他差點窒悶過去。不過他到底沒有出聲提醒周繁木，反而為周繁木如此激動的樣子而感到陣陣甜蜜。他知道周繁木是因為一直期盼著他醒過來，才會如此驚訝。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繁木還沒有放開他的意思，曲堯澤只好再次小聲的開口：「……木哥。」

　　周繁木聽到他的聲音，渾身顫了顫，抬手扣住他後腦勺，讓他伏在自己胸口，卻仍舊沒有鬆開他。

　　若是此刻曲堯澤能瞧見他面容，便能看到他滿是歡喜的臉，還有雙眸裡隱隱的淚花。

　　周繁木只覺得看到曲堯澤醒著的樣子，他的心臟都滯了幾秒。他活了兩世，歷經死生，卻從來沒有一刻像剛剛那樣，讓他整個人都激盪著，卻又找不到出口表達那種心情。

　　又過了許久，周繁木才放開，捧起曲堯澤的臉，輕輕地摩挲：「你醒了，寶貝。」

　　曲堯澤笑著點頭，湊過去，親他的唇：「木哥。」

　　周繁木翻身將他壓在剩下，不過到底還殘存著理智，怕壓壞曲堯澤，他用手臂撐著身體，只虛虛地覆在曲堯澤身上。而後他低下頭，親曲堯澤的眉眼：「再叫我。」

　　曲堯澤彎著眼角，又輕聲喊他。

　　周繁木終究忍不住，俯身一口親了上去，攫住他唇舌，纏吻起來。

　　被放開時，曲堯澤不覺張開嘴大口呼氣，原本蒼白的臉上也透了一層紅暈。

　　周繁木知道他身體虛弱，意猶未盡地啄吻他唇角：「寶貝，如果不是因為不放心，要叫醫生來給你檢查一下，我真不想這麼快就告訴別人你醒了。」

　　曲堯澤有些不解地望他。

　　那無辜迷茫的神色，周繁木被勾得心頭一跳，沒忍住又狠狠親了他一下，才緩緩道：「我想獨佔你一天，誰都別來打擾。」

　　曲堯澤這才反應過來，臉更紅了，不過並沒有避開周繁木視線。

　　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周繁木刮他鼻子：「小壞蛋，讓我擔心這麼久……」

　　曲堯澤安靜地笑著，兩邊酒窩若隱若現：「是我不好……」

　　這是要讓他心臟徹底蹦出來嗎，這傻東西，一醒來就誘惑他，不知道他已經很久沒開吃，已經餓得兩眼發黑了嗎？

　　周繁木在心裡深深歎氣，手指滑過他紅潤的唇瓣：「寶貝，你別勾我了，我被你餓了這麼久，現在還能忍著已經不容易，你別再刺激我。」

　　曲堯澤錯愕了一瞬，忽地想起什麼，剛剛好轉的臉色又一下子變得通紅。他之前雖然昏迷著不能言語，但他偶爾還是能聽見外界的聲音。每天周繁木都會和他說話，讓他心裡覺得很溫馨安寧。只是到了晚上，周繁木的那些私密話，卻讓他又窘又羞。

　　他好多次都想大聲打斷對方，可是他掙扎著，卻怎麼也沒法出聲，只能聽周繁木講一些耳紅心跳的話。

　　周繁木瞧見他神情，便知道他聽出了自己話裡的意思，不由得笑起來，捏捏他的臉：「不嚇你了，寶貝。我讓王叔去通知醫生，你先躺著休息一會好不好？」

　　曲堯澤溫順地點點頭。

　　在周繁木掀被下床時，曲堯澤卻又拉住了他的衣角。

　　周繁木回頭，俯身趴到他身邊，溫柔地問：「嗯？怎麼了，寶貝？」

　　曲堯澤抿了抿唇角，也不看他，低低地道：「我……沒事……」

　　周繁木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手指一下一下地撫摩他的臉：「嗯？」

　　曲堯澤頓了下，像下定了某個決心，又輕聲開口：「今天……就別告訴大家……別叫醫生……」

　　周繁木終於聽懂了，眼裡不由閃過陣陣笑意：「阿堯，寶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這個人啊，從來都是順著他的心意，剛剛他只不過表達了一句想獨佔一天的心思，這個人便記在了心裡，現在還來。

　　曲堯澤這次竟然沒有害羞，衝他微微一笑：「我知道……我也很愛你，木哥。」他拉著周繁木的衣角，頓了頓，道，「今天是我和木哥在一起一週年的紀念日，我也不想其他人來打擾。」

　　周繁木笑著親他：「寶貝，你果然一直能聽到我說話。」

　　他最近每天都在曲堯澤耳邊念叨，兩人的週年紀念日，他想看到對方醒來，和對方一起慶祝。

　　「是啊。」曲堯澤抱住他脖子，輕聲道，「昨天聽完你的話，我又睡了過去，可是在夢裡，我很焦急很慌張，害怕自己趕不上時間，讓你失望，恨不得立刻就清醒……」

　　周繁木輕輕地吻他：「傻子。」

　　曲堯澤笑了起來：「幸好我趕在今天醒來了。」

　　周繁木心都快化成一灘水了，他從前不知道自己這麼喜歡聽甜言蜜語，雖然或許在外人看來，這傻子其實並沒有說什麼情話，本意也並不是為了討好他，但他聽在耳裡，卻比吃了蜜糖還甜。

　　他抱著曲堯澤，又和對方溫存了一會。他確實很想霸佔著這個人，讓這個人一整天都只屬於他，不讓其他人知道對方已經醒了。但曲堯澤身體確實很虛弱，而曲、周兩家的長輩一直都很擔心曲堯澤，周繁木也做不到完全置之不理。

　　最後他終於放開曲堯澤，溫柔地哄他：「寶貝，我去叫醫生，再通知爺爺他們，等他們來看過你，就趕他們走，好不好？」

　　曲堯澤知道他在擔心自己，並沒有表示反對，笑著嗯了一聲。

　　惹得周繁木又按住他深吻一頓才捨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