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傷口

　　喬南話音未落， 槍聲已經響成一片。

　　齊寧快速倒車想往來路方向突圍，卻發現後面那些辛為明的人居然在邊開槍邊往這裡跑。

　　喬南環顧四周， 應該是辛為明這幫傢伙鬧的動靜太大， 不僅刺激了宿舍區的狂化體， 連周遍分散的狂化體也被集中過來。

　　秦邵衡攬住喬南的腰，對著辛為明的方向扯出個冷笑，下一秒秦邵衡帶來的所有人都憑空消失， 只餘一輛空空蕩蕩的大貨車。

　　辛為明瞬間瞪大眼睛， 他還以為這種時候能拖著秦邵衡一起下水。早前他聽手下人說秦邵衡有瞬移的能力， 只是從未親見，一直以為是底下那些人的道聽途說。卻沒想到秦邵衡不僅可以瞬移， 更是將一干手下同時帶走。

　　「師長我們暫時往廠房裡避避吧， 太多了衝不出去。」一名心腹高聲叫喊。

　　辛為明瞪著遠處密密麻麻撲過來的狂化體，怎麼可能有這麼多人。他明明打聽過這處園區的規模， 也估算了工人的數量， 沒道理會有這麼人！

　　「師長……他們的動作太快了……」又有人驚喊。

　　辛為明簡直要抓狂，他們之前擊殺的那些狂化體明明肢體僵硬行動緩慢，為什麼現在衝過來的這些速度這麼快。

　　他咬牙道：「撤， 都往後面最大的那處廠房撤退。」

　　辛為明的人雖然都帶著槍， 但是射擊活人和射擊狂化體有著本質的區別。子彈擊中活人的腿腳， 會讓人失去大半行動能力，擊中胸腹要害則會致命。

　　可狂化體不同， 只要沒有破壞腦部組織， 他們就會一往無前。

　　秦邵衡等人此時就躲在辛為明他們對面的一棟廠房裡， 距離雖然比較遠，卻能在窗口看清楚下面發生的一切。

　　辛為明的人正在向著廠房快速收縮，只是外面狂化體的速度太快。不少人被先趕到的狂化體拖慢了腳步，結果好不容易擊殺、甩脫，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後趕過來的狂化體慢慢包圍，甚至還沒來得及打光槍裡的子彈，就被兇殘的狂化體們撲倒。

　　屠義誠看著下面的慘劇，扭頭對秦邵衡道：「二少我們救救他們吧。」

　　眾人聽了紛紛將目光轉向秦邵衡，有兩個已經迫不及待的掏出了槍。

　　秦邵衡還沒說話，喬南就冷笑道：「救？怎麼救？為什麼救？」

　　屠義誠看向喬南一臉的難以置信，愣了下才道：「不救，難不成眼睜睜看著他們死。」

　　喬南眸光冷冽：「這麼遠的距離，只能開槍吧。那屠隊長有沒有想過開槍後會發生什麼？」

　　不等屠義誠說話，齊寧就接道：「開槍後會把喪屍分流引到我們這裡。」

　　聽齊寧說話的口氣，也不讚同屠義誠的說法。

　　屠義誠立刻將矛頭轉向齊寧：「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看著他們就這麼死，我做不到。」

　　說著就要拔槍，下一秒他就停住了動作，因為喉間已經被冰冷銳利的三稜刺抵住。

　　屠義誠咬牙：「喬南你什麼意思，我沒想道你是這種人，你不救，我自己救還不可以？」

　　喬南淡淡道：「意思很簡單，殺你。你救人我不管，但是你救辛為明，還要拉我們下水我就不能不管。」

　　屠義誠氣的青筋暴起，一旁的姜長武連忙道：「隊長，我也不讚同救他的人。剛剛姓辛的那個傢伙擺明了要對二少放黑槍，還好被人先解決了。再說下面那些人，都用槍指過咱們……」

　　「放屁，你小子也是個兵，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他們只是聽命行事……」屠義誠憤怒的打斷姜長武的話，目光再次轉向秦邵衡：「二少，我對您太失望了，我本以為……」

　　喬南打斷他：「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到是想問問，屠隊長的天職是什麼？你是接到了什麼樣的命令，才到奉州這邊來。又為什麼跟著秦邵衡？」

　　屠義誠一愣喬南又道：「讓我猜猜，應該是保護肖老吧，或者還要保護秦邵衡。那你在辛為明各種算計肖老和秦邵衡的時候，在他們被攆出別墅安全區的時候做了什麼？你在辛為明霸佔了秦邵衡一手弄出的安全區，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害他的時候，你又做了什麼？」

　　屠義誠臉色脹紅：「我是接到了要保護肖老和二少的命令，但是肖老和二少現在不都很安全嗎！」

　　喬南冷笑：「看你的意思，非要肖老和秦邵衡有個死傷，才算辛為明害了人？屠隊長您的要求還真低啊。在騰水縣要不是我出手，你們差不多就死光了。要不是秦邵衡有兩手準備，被攆出安全區後肖老根本撐不了多久。」

　　齊寧在一邊插言：「我不是軍人，但我也知道軍人的職責是保家衛國，不是某些人汲汲營營的工具。

　　做人還得講良心呢，下面那些人吃的用的都是二少給的，可他們都做了什麼？遵照辛為明的命令，將咱們攆出安全區不說，還遵照辛為明的命令用槍指著我們！更要殺二少！良心都被狗吃了。

　　狗屁的服從命令，像辛為明這樣的人，壓根兒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在世道剛亂，他就能帶人強搶安全區，誰知道他將來還能帶著這些人幹出什麼缺德事來。

　　再說，任誰都看的出他有多想害死肖老、二少。但凡有點兒良心的，早不跟著他幹了，能到現在還跟著他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著齊寧啐了一口：「別TMD說什麼你對二少失望，我們還對你失望呢。你一開槍，下面的狂化體都引到我們這裡，到時還不得二少帶著咱們瞬移走。

　　出來的時候就知道，二少沒辦法帶著咱們長距離瞬移，你難道是想幫著辛為明害死自己人？我TMD現在都懷疑你到底是哪一邊兒的。」

　　掏槍的兩人默默把槍收了起來，薛貴財憨傻的抓了抓腦袋：「被隊長命令慣了，他一說我就條件反射了。不過齊寧說的有道理，這樣的人，我也不想救。」

　　姜長武點頭：「本來就看不上他那種不要臉的貨色，以前在部隊的時候有人拿他跟肖少將比，當時就被我揍了。以前聽帶過我的指導員說，辛為明還搶過一個犧牲的參謀軍功。

　　要是有人這麼說肖少將，一準被大家暴揍，不用想都是假的。可說辛為明，以他那人品，九成九是真的。再說，外面誰不知道辛家人霸道，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屠義誠被說的鬱悶不已，卻沒什麼話能反駁，因為眾人說的都是事實，只是他看到那麼多人死在面前就於心不忍。

　　喬南收回抵在他喉間的三稜刺：「人笨點兒沒什麼，想通了就好；應對亂世經驗不足也沒什麼，大家都在努力的適應；可是……如果有誰腦子混沌到敵我都分不清，還要拉著同伴一起陪葬……我也絕不會手軟。」

　　屠義誠看向喬南：「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剛剛堅持開槍，你會殺了我。」

　　喬南毫不猶豫的點頭：「我會殺了你，但你不會有機會開槍。，」

　　屠義誠呼了口氣：「我沒想害二少，只是不想眼睜睜看著那麼多無辜的人送死。」

　　齊寧翻了個白眼：「是，屠隊長您是沒想害二少，可您剛剛要是開槍驚動狂化體，您要害的就不止二少。」

　　一直沒說話的秦邵衡突然開口，卻說了句題外話：「辛為明下了命令，別墅安全區裡的所有感染者都被槍殺了。」

　　除了喬南，所有人都震驚的看向秦邵衡。

　　秦邵衡緩緩道：「我一早就猜到了這樣的結果，屠義誠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不阻止。你覺得憑咱們這些人，能跟辛為明帶領的那麼多正規軍對著幹？還是你覺得我能以一己之力動手脅迫辛為明，然後連累我在京城的父母和叔伯兄弟？」

　　略頓了下秦邵衡又道：「你們應該也聽到了一些消息，我大哥肖邵宇要帶人過來，還有人知道的略具體些——我們肖家撤出了京城，全部退守蒙梁軍區。」

　　不知情的聽的瞪大了眼睛，屠義誠雖然也聽說了一些，但是他沒想到肖家真的會全部撤出權利中樞。

　　他吶吶問道：「為什麼？」

　　秦邵衡嘆息一聲：「辛家弄出了一種『仿病毒疫苗』，據說注射後會讓狂化體將注射者誤認為同類，從而不再攻擊。辛家極力推廣使用這種疫苗，而我們肖家則一直在反對。」

　　姜長武肯定道：「是疫苗有什麼問題吧。」

　　秦邵衡點頭：「辛家推廣的疫苗來自一個叫司英的研究員，她曾因研製出升級版的埃博拉病毒備受爭議，最終是辛家力保了她。」

　　喬南為眾人解釋道：「病毒的危險性，也是有等級排列，被稱為『生物安全等級』。埃博拉病毒的生物安全等級為4級，艾滋病為3級，SARS為3級，級數越大防護越嚴格。也說明病毒越危險。」

　　秦邵衡接道：「之前生物安全等級為四級，第一級是普通無害細菌、微生物、病毒；第二級是一般性可致病細菌、微生物、病毒；第三級是烈性致命細菌、微生物、病毒，可治癒；第四級是烈性致命細菌、微生物、病毒，不可治癒。

　　原本的埃博拉病毒是第四級，而司英研製出加強版埃博拉病毒後，生物安全等級為它增加了一級——第五級，只有七個字：高爆發、急速、致命。」

　　有人鬱悶道：「本來埃博拉病毒就危險，還弄個加強版，感覺這人就沒按好心。」

　　齊寧猶豫了下，開口問道：「那Z病毒呢？又是幾級？」

　　「六級……沒有任何標註的六級……」

　　姜長武小聲嘟囔：「我總覺得一個搞出加強版病毒的人，不像是會弄疫苗的……就算大面積推廣，我也不會注射。」

　　秦邵衡嘆口氣：「除去司英本人各種前科不說，單單就疫苗的穩定性而言，她所展現的東西還不足夠讓我信任。我更傾向於那東西注射後，可能會慢慢感染注射者，將之『喪屍化』。」

　　話音未落齊寧就倒吸了口涼氣：「肖家撤出京城……那就意味著辛家得勢，這樣的疫苗要是被推廣……」

　　眾人已經不敢想像會有怎樣的可怕後果，一時間都沉默不語，外面的槍聲也漸漸停歇。

　　喬南打破沉默道：「疫苗如果導致注射者『喪屍化』，情況肯定比現在更糟糕。社會秩序徹底崩潰，食物、飲用水緊缺，你們將看到更多難以想像的事。

　　希望你們努力提高自身的承受能力，就算想救人，也要看清楚救的是什麼人，會不會把自己也搭進去。別頭腦一熱，就衝動行事。

　　即便對方是看上去特別無辜又沒有攻擊力的老人、孩子、女人……可人一旦餓極了『易子而食』的事情都做的出……防人之心不可無。」

　　辛為明的人已經躲進了那間最大的廠房，秦邵衡他們看不到廠房裡的情況，不過外面仍舊徘徊著大量的狂化體。地上殘留著大量的血跡和屍體殘骸，眾人看的心驚不已。

　　如果不是二少帶著所有人瞬移，或許地上某具血肉模糊的屍骸就是他們自己的。

　　那些肢體僵硬的狂化體還好些，雖然不住擁擠推搡，但是哪怕他們湊到廠房下面，也只是奮力抓撓牆壁大門。而那些肢體靈活的狂化體，竟然會踩著『同伴』的身體努力向上攀爬。哪怕他們最終都摔了下去，也讓眾人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人喃喃道：「辛為明要是沒殺高層那邊的狂化體，這些東西怕是要爬牆出來。那別墅區的倖存者肯定會有危險……」

　　秦邵衡接道：「辛為明應該也殺了一部分，只是他沒全殺。可能目的是牽制別墅區裡的反對聲音，有狂化體在一邊虎視眈眈，想離開別墅區的也會猶豫。」

　　齊寧摸了摸自己腰間的武器：「想要活命，最好的就是自救，如果他們自己不努力反抗求存，就算眼下能勉強活下去，也終究會被殘酷的世界淘汰。」

　　他的話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贊同，喬南覺得今天也算是給這些人提前上了一課，希望他們都能在接下來的殘酷世界中活下去。

　　至於屠義誠，或許末世前他真的是個一心為他人著想，沒什麼私心的好人；可如果在當下還看不清事實，拖別人下水，喬南也絕不會手軟。

　　屠義誠接收到了喬南警告的眼神，嘆了口氣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再魯莽連累大家。」

　　喬南轉頭對秦邵衡道：「你是要在這裡休息下，還是跟我出去轉轉？」

　　「也好，我跟你出去轉轉，怎麼也不能白跑這一趟。」

　　說著他對齊寧和姜長武道：「組織人手輪崗警戒，注意別讓狂化體們發現。」

　　兩人點頭，表示沒問題。

　　喬南打開這處園區的地圖，指了指略靠近宿舍區的一處廠房，對秦邵衡道：「一會兒咱們瞬移去這裡。」

　　秦邵衡等他收好地圖，帶著喬南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再出現的時候，兩人已經在喬南指定廠房內。最靠近兩人的三隻狂化體還沒做出反應，就被兩人快速擊殺。接著兩人又悄無聲息的幹掉了其餘的幾隻狂化體，這才湊到窗口看外面的情況。

　　喬南指著遠處停著的貨車對秦邵衡道：「這裡附近停著的貨車差不多夠咱們用了，只要找到足夠的車鑰匙，咱們就能滿載而歸。」

　　秦邵衡輕笑：「你是不是昨天就發現了這些貨車？」

　　喬南點頭：「我原本想如果今天車不夠用，咱倆過來慢慢偷渡幾輛到安全的地方。不過現在應該不用了，宿舍區裡的狂化體大半都被辛為明他們引了過去。只要我將東西悄無聲息的放到貨車裡，你再偷偷將人瞬移過來。咱們就能開車從另一處大門衝出去。」

　　秦邵衡應了聲：「應該沒問題，我這就把你送去庫房。」

　　喬南連忙擺手：「這邊狂化體沒那麼多，我能應付得來。你先休息一會兒，等我回來你還要連續帶人瞬移。」

　　秦邵衡略猶豫了下：「那你小心。」

　　喬南點了點頭，身姿輕盈的從廠房開著的一扇窗戶裡躍了出去。腳在牆壁上幾個蹬踏，貓一樣悄悄落在個狂化體的肩頭。兩腳夾住狂化體的腦袋用力一擰，狂化體被扭斷了脛骨，喬南飄然落地。

　　手中三稜刺射出，直接射穿靠近的一隻狂化體，另一隻手也抬起瞄準看到他的兩隻狂化體，無聲的子彈立刻貫穿他們的頭顱。

　　只幾個眨眼，喬南已經殺了七八隻狂化體。雖然不至於做到完全的悄無聲息，不過那點兒聲音對比這裡的空曠和遠處狂化體弄出的噪音，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秦邵衡看著他一路舞蹈般解決了那些怪物，然後擰腰攀上庫房的大窗。那勁瘦的腰身、緊實圓潤的臀部線條都被完美的勾勒出來。他忽然就覺得褲子有點兒緊，外面吹進來的風也愈發的燥熱。

　　喬南撬開庫房的窗戶鑽了進去，將裡面的東西搜刮了個七七八八，接著又轉向下一處倉庫。喬南接連光顧了八九個庫房，又把臨近的三四個廠房也轉了一圈兒，在負責人的辦公室裡撈足了東西，才轉回貨車附近。

　　他先選了兩個伺機成了狂化體的貨車，直接幹掉再悄悄將貨車填滿。就在他接連填滿五輛貨車時，遠處突然傳來爆炸聲。

　　喬南一愣，秦邵衡已經到了他身邊，二話不說直接帶著喬南消失，眨眼他們就回了眾人所在的庫房。

　　庫房的玻璃已經被震碎大半，好在只有三人受了些皮外傷。為了避免有血腥味吸引狂化體注意，三人都快速做了包紮。

　　眾人找了掩體向外張望，辛為明先前隱藏的廠房裡正有人往外面的狂化體堆裡扔炸彈。

　　眼下圍堵他們的狂化體很集中，一炸就是一堆到是個好辦法。只是遠處的狂化體聽到聲音，也在慢慢往這裡靠攏，就不知道他們還能堅持多久。

　　喬南覺得衝進倉庫裡的應該不到五十人，還有一些人都帶了傷。辛為明就算趕到別墅區的時候帶了不少演習沒用完的彈藥，這次出來應該也不會準備太多。現在就看他們在彈藥用光前，有沒有能力突圍出去。

　　正想著那邊廠房的大門已經打開，趁著狂化體被炸開缺口，裡面接連衝出好幾輛鏟車，頂著狂化體向外衝了出去。

　　接著是護著辛為明的一些人緊隨其後，一路瘋狂奔向停在附近的車輛。辛為明一開始看上了秦邵衡他們坐的那輛貨車，齊寧晃了晃手裡的鑰匙，壓低聲音道：「我在離開的瞬間鎖了車。」

　　眼看著辛為明叫罵著領著幾個人又衝向另一輛車，喬南彎起嘴角，這小子也很對他脾氣。

　　辛為明帶著『大尾巴』跑遠了，眾人還來不及舒口氣，已經有狂化體在往他們這裡靠近。

　　姜長武感嘆道：「這些怪物的嗅覺太敏銳了，地上就灑了幾滴血還被南哥用土蓋了，這樣都能追過來。」

　　秦邵衡不敢耽擱，分兩次將眾人送到喬南指定的那處廠房，喬南則繼續悄悄塞滿貨車，順便扣留些東西在自家空間裡。

　　弄好十八輛貨車，喬南也不再浪費時間繼續翻找鑰匙，直接回去和眾人匯合。

　　眾人簡單吃了些東西，秦邵衡對他們說道：「一會兒，我會一個個把你們送進貨車。記住，進去之後不要發動車子，等看到你前面的車動了，再發動，起車就不要停。咱們得一鼓作氣衝出去。」

　　眾人明瞭的點頭，秦邵衡開始行動。喬南則負責引開靠近的狂化體，並儘可能將他們擊殺。

　　待到齊寧開的頭車啟動，大家開始按順序跟上，喬南和秦邵衡略微落後了一些，直到最後一輛姜長武的車也發動，兩人才閃身到了靠近中間的一輛車頂。

　　辛為明坐在車裡陰沉著臉，緊握雙手一言不發。

　　幾個手下也不敢多話，這次他們不僅損失了好些人手，彈藥消耗的也非常嚴重。想必師長現在已經氣悶到了極點，誰都不想開口觸霉頭。

　　辛為明緩緩閉了閉眼，右手手不著痕跡的撫了撫左腕。衝進廠房的時候，他被一隻狂化體抓傷了。雖然傷口很淺，但是他還是感覺到有種輕微的麻木從傷口傳遞過來。

　　咬了咬牙，深深呼出口氣。有個下屬看見了他的傷口，不知道會不會說出去。可惜那人沒有緊跟自己，而是選了另外的一輛車，否則剛剛就有機會滅口了。

　　京城那邊已經出了『仿病毒疫苗』，想必應能起到一些抗病毒的作用。他必須盡快聯繫家裡，絕不能讓自己變成那種怪物，他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