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告白

　　秦邵衡看向喬南的目光太有深意， 肖老第一時間就有所察覺， 也微微轉頭看向喬南。雖然肖老心裡覺得喬漢章這名字十分熟悉，之前他肯定不止一次的聽說過這號人物。可上了年紀不服老不行，想了又想也終究沒記起到底是在哪兒聽過。

　　其餘人見秦邵衡和肖老都看著喬南，也將目光轉向他。

　　辛副院長想起剛剛肖老對喬南的稱呼， 不太確定的問道：「你姓喬？」

　　喬南無奈點頭， 辛副院長接著道：「喬漢章是你什麼人？」

　　話都問的這麼直白了，喬南也不可能再隱瞞下去，只能老實交代：「喬漢章是我舅舅。」

　　那邊姜長武又多嘴的小聲嘀咕：「這是父母都姓喬嗎？」

　　秦邵衡聽到，簡單的說了下喬南的家庭情況。氣的一旁的兵哥， 又垂了姜長武一拳， 姜長武徹底老實了。對著喬南投去了個歉意的眼神，做了個把嘴用拉鏈拉上的動作。

　　辛副院長嘆息了一聲：「那場車禍讓我們損失了幾位傑出的科研工作者，沒有了你舅舅的研究成果，對整個人類來說都是場無法估量的災難。不過因為陸長河極力想把T2製劑的功勞攔在他自己身上， 所以抹掉了你舅舅在研發中的所有痕跡，你們也因此躲過了US的一系列動作。」

　　喬南心中雖然對那位陸長河十分憎惡， 卻不得不讚同辛副院長說的話。假如那位陸長河沒那麼貪婪， 哪怕是他舅舅已經成了植物人，US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秦邵衡對一旁的肖老道：「那場車禍很嚴重， 不過喬漢章還活著， 只是他腦部受到撞擊已經昏迷了半年多。之前一直住在奉州城北的一家療養院……」

　　辛副院長聽說喬漢章還活著有些激動：「老首長， 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希望能讓喬漢章甦醒， 我們也得試一試。他對我們來說， 太重要了，太重要了。」

　　喬南聞言眉頭就是一蹙，眼神犀利的看向辛副院長。接著他掃視房間內的每個人，淡淡道：「我知道我舅舅的研究成果，對整個人類來說都很重要。但是如果有人敢對我舅舅不利，那無論他是誰，有怎樣的背景和理由，我都不會放放任他傷害我舅舅。」

　　在喬漢章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喬南也通過一些朋友和網絡查詢了很多有關植物人治療的方法。他知道平和的輔助類治療很難讓植物人在短時間內甦醒，反而是一些針對大腦的強烈刺激，才有可能讓人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被迫脫離『睡眠狀態』。

　　只是這樣的治療會有很嚴重的副作用和的後果，全球公佈出來接收這種治療的共有十個人，而這十個人甦醒後活的最久的一個也沒超過三個月。更別說那些被隱藏起來的失敗例子，喬南絕不可能放任這些人如此對待喬漢章。

　　除去這些不提，喬南已經在慢慢治療喬漢章，他舅舅徹底甦醒只是時間問題。喬南更不希望這些人橫插一腳，打擾他對喬漢章的治療。

　　秦邵衡拍了拍喬南的肩膀，示意讓他放鬆一些：「你放心，到了京城沒人敢動喬漢章一根汗毛。」

　　他沒說的是，有他老哥在，喬漢章一定會被嚴密的保護起來。到時別說誰敢傷害喬漢章，就是敢碰掉他一根汗毛，怕是都會被他老哥生吞活剝。至於那些曾經傷害過喬漢章的傢伙，只要沒死，就等著他老哥的瘋狂怒火吧。

　　肖老看向喬南的目光仍舊溫和，並沒有因為喬南剛剛那肅殺的目光掃視而不悅。他也對喬南保證道：「小喬你放心，只要你舅舅沒有被感染，就算我不在了，也會讓人確保你和你舅舅的安全。」

　　喬南對這位老人還是很欽佩的，聽他也如此保證，才緩緩呼出口氣。

　　肖老叫人拿了奉州地圖過來，攤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喬南看到有一處藍色彩筆標註出的位置，正是城北的別墅區，那裡距離喬南目前住的位置非常近。

　　肖老點了點地圖上的一個位置對，對秦邵衡道：「咱們的計畫不變，還去你的那處別墅區落腳。不過你和屠義誠帶幾個人，跟喬南去療養院接人……如果喬漢章已經轉變成狂化體，那麼給他個痛快；如果喬漢章沒有轉化，一定把他平安的帶回來。」

　　喬南扶額，知道自己再也滿不下去了，只好坦誠道：「肖老，您不用這麼麻煩了，我舅舅現在不在療養院，我已經把他接回家了。」

　　肖老微愣，隨即又道：「你家在哪裡？」

　　喬南看出老人的執著，點著地圖上藍色別墅區一側的高層住宅道：「就在臨近別墅區的高層……之前我有接到秦邵衡的電話，知道可能會出事，就提前將我舅舅接回了家裡。現在正由我兩個朋友照顧著……」

　　秦邵衡扭頭看了看喬南，身手拉住喬南的手腕，喬南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他，他卻對一旁的肖老道：「爺爺，我有些事情，想單獨和喬南說。」

　　見肖老微微點頭，秦邵衡扯著喬南出那間一樓最大的房子，直接上了三樓，隨便找了個乾淨的房間推門進去。

　　喬南甩開了秦邵衡還拉著他的手，無奈道：「你有什麼要問的，就直說吧。」

　　秦邵衡抱肩看他：「之前我打電話給你，提到病毒原石和有可能的大亂，你一點兒都不驚訝。那時候我就猜測，你可能早就知道了會發生什麼。」

　　略頓了下秦邵衡接著道：「我蹭猜想可能是你舅舅喬漢章跟你透露了一些內幕，不過你知道的太多了。哪怕喬漢章會給你些提示，但是半年前他絕對不會讓你知道那些不該你知道的東西。因為知道的多了，反而可能會害了你。」

　　喬南撇嘴：「不用拐彎抹角的試探，我知道你懷疑什麼。」

　　秦邵衡眼中有笑意閃過：「你跟F5是什麼關係？」

　　這話問的直接卻很篤定，喬南挑眉：「你就那麼肯定我不是F5的一員，而只是跟他們有關係？」

　　秦邵衡點頭：「我很確定你不是F5的成員，至少他們應該從US那裡得到了不少錢，不會辛苦到要去酒吧跳舞的程度。對那些宅宅的技術帝來說，讓他們拋頭露面賺這種出汗出力的『辛苦錢』，還不如給那筆錢編個合理來源，不讓US起疑來的更容易。」

　　喬南嘆了口氣：「好吧，我承認我的確知道了不少信息，但是我並不確定對方是不是你所說的F5。」

　　秦邵衡忽然靠近喬南，一手撐在他側邊的牆上：「我到是覺得你心裡已經很確定了。之前我知道你有個叫趙東斌的好友，後來又有人塞給了你一個孩子。可是你剛剛卻說，有兩個朋友在照顧你舅舅……我想，那個人就是你消息的來源吧。」

　　看喬南的樣子就知道他在試圖保護對方，這種認知讓秦邵衡很不舒服。

　　兩人貼的極盡，喬南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打在對方臉上又折回的氣流感。他不自在的挪了挪身體，警告道：「我說秦二少，現在您可不是我的客戶。要是再有什麼舉動，就別怪我下重手了。」

　　同時喬南也在心裡感嘆，以前就知道秦二少不是個容易應付的角色，現在對方腦域極度發達，他想不在對方面前露出馬腳，怕是更難了。

　　秦邵衡忽然笑了，這笑容來的太過突然。喬南頓時覺得有種被電擊的酥麻感直擊而來，心跳都跟著慢了半拍。

　　在酒吧初見秦邵衡的時候，喬南就確定對方是他這輩子見過最俊美的男人。只是這人一直擺著副沒什麼表情的面癱臉，至多就是眼中有笑意一閃而過，或者牽動下嘴角，這種燦爛到讓人迷醉的笑容，從未在這人臉上出現過。

　　秦邵衡的一隻手搭上喬南肩膀：「喬南，有件事我想現在告訴你。」

　　喬南強迫自己從那人的笑容裡脫離，扭開頭：「有事說事，能不能別靠這麼近。」

　　秦邵衡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緩緩道：「我在高中的時候偶然見看到了一張照片，被照片裡的漂亮孩子吸引，不知不覺喜歡了他很多年。」

　　喬南不解，扭頭又看向秦邵衡，他喜歡不喜歡誰好像跟他無關吧。

　　秦邵衡的笑容有些自嘲：「巧合的是多年後，我在一間酒吧裡遇到了照片裡的孩子，他已經長成了俊美的青年。可惜當時我並沒有認出他來，只是覺得他非常和我的眼緣。司懷鼎出手扯落他襯衫紐扣的時候，我忽然就生氣股怒火，恨不能將對方宰了……」

　　喬南蹙眉：「你說的人是我？」

　　秦邵衡點頭，卻是話鋒一轉：「雖然我當時沒看清你在司懷鼎的酒杯裡加了什麼料，但是我很確定你放了東西進去。所以他的死……」

　　喬南的臉略沉了些：「二少要拿這件事要挾我？」

　　秦邵衡搖頭：「怎麼可能……我只是想告訴你，無論你身上有多少不想人知道的秘密，我都會幫你隱藏、保守這些秘密。即便你連我都瞞著也無所謂……只是我不喜歡你為了別人的事瞞著我，那會讓我嫉妒到難以自控。」

　　喬南竟有些無言以對，雖然以前他也被人告白過，且男女皆有還不止一次，但是這麼霸道又不讓人覺得厭煩的告白，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見喬南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遮蔽了他眼中神采，秦邵衡忍不住輕輕將他摟住，在喬南耳邊低聲道：「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為難那個將很多消息透露給你的人，但是我希望在有關『秘鑰』的事情上你不要對我有所隱瞞，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盡最大的可能幫你。」

　　喬南嘆息一聲，輕輕推秦邵衡。

　　秦邵衡並沒有緊摟著他不放，很聰明的鬆開手直起身體，卻沒退開太多距離。他聰明的執行著溫水煮青蛙的計畫，保持在一個抬手就能碰觸到喬南，卻又不會讓他反感的距離。

　　喬南心裡清楚肖老對『秘鑰』志在必得，而第九研究院裡也的確有著很多對國家應對病毒有力的資料和配方。所以他不可能將事情瞞下去，現在跟秦邵衡坦白，恐怕也是幫蘇甜的唯一途徑。

　　接著喬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秦邵衡，甚至是自己『空間異能者』的這個身份也沒有隱瞞。

　　秦邵衡對喬南說出的幾個人都是異能者的事情略有詫異，卻並算太過吃驚。因為爆發病毒後的這段時間，秦邵衡沒在喬南臉上看到過任何擔憂、焦急的表情。

　　有此秦邵衡推斷喬南很確定自己的那些親人朋友不會有危險，否則他絕不會是現在這種狀態。

　　對於喬漢章，喬南給出的說法很模糊，他不會傻到將自己治療喬漢章的事情說給秦邵衡。哪怕秦邵衡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會保護他，他也不會將自己這個秘密輕易暴露。

　　喬南只說了喬漢章在被接回家之前有短暫的甦醒，鑑於家裡接連出了幾個異能者，所以他才懷疑自己的舅舅可能也是一名異能者。

　　聽了喬南的講述，秦邵衡已經很確定蘇甜就是那個代號叫『摳腳漢』的人了，想必『秘鑰』應該就在蘇甜手上。

　　既然蘇甜是喬南朋友的戀人，秦邵衡也樂於做個順水人情。

　　他拍了拍喬南的肩膀道：「一會兒，我單獨將這件事說給爺爺，聽聽他的看法，不過你放心，我保證蘇甜一定會沒事。如果不出意外，我想我們應該會在這裡再修整幾個小時，等屠隊長他們身上的迷藥散的差不多了就會出發。」

　　喬南點了點頭，秦邵衡已經做出了保證，想必蘇甜不會有事了。

　　秦邵衡指了指房間裡的床：「我下去叫人給你拿些吃的過來，你吃完可以休息休息。」

　　見喬南擺手，不用了，我空間裡還有些吃的。

　　秦邵衡也沒堅持：「從這裡到別墅區的距離太長，我可能要帶著大家瞬移多次，說不準會遇到什麼情況。我爺爺帶的人雖然以前都經過嚴格的訓練，身手也非常好，但是現在世道變了，我想他們可能還要適應一段時間。到時候真有什麼事情，可能還得咱們兩個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