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屍胎
肖老和屠義誠聞言都是臉色一變， 可還不待二人詢問喬南具體情況，另一輛三輪車裡就傳來一聲冷哼：「找病毒原石救人？我看你是想害死大家吧。」
喬南轉頭看向說話的人， 剛剛他就注意到了這個男人。四十多歲的年紀，禿頂微胖， 看著就與幾人格格不入。這種反差並非是身體素質能表現出來的， 而是從本質上就不是一類人的那種格格不入。
哪怕肖老一把年紀又因感染病毒臉色蒼白， 也有股軍人的錚錚鐵骨。哪怕這些兵哥面對瘋狂感染體的攻擊，隨時可能犧牲， 扔不改軍人的熱血。
唯獨這個傢伙， 瑟縮在車子裡臉比肖老還要慘白。喬南一直以為是他們在騰水縣順手救的平民。否則誰會帶這麼個一看就會拖後腿的傢伙，執行什麼重要任務。
不過這傢伙提到病毒原石，喬南瞬間就猜出了他的身份——研究人員。
中年男人的聲音還有些顫抖， 見喬南看向他，立刻梗著脖子道：「我是北京研究院的齊主任， 對於病毒原石我們研究了很長時間， 你知道病毒原石有多可怕嗎？你知道接近病毒原石會害死多少人嗎？別說秦邵衡他現在還好端端的躺在車裡， 就是他真有什麼危險，你說病毒原石能救人就能救？我看你是想故意害大家感染病毒吧！」
喬南只是淡淡的看著齊主任：「病毒原石對你們有多危險，我不關心， 我只知道他使用異能救了你兩次……否則就算飛機能安全著陸，以剛剛病毒的濃度你也早就感染了。騰水縣裡那些狂化體什麼樣， 你就什麼樣。而我……剛好也救了你一次……」
言畢他不再理會齊主任， 轉向肖老和屠義誠道：「剛剛還沒來得及跟您二位介紹我自己， 我姓喬， 叫喬南，奉州人。至於我為什麼會在這裡，說來話長，以後有時間再跟您二位解釋吧。」
略頓了一下，喬南接著道：「不知道您二位對異能者瞭解多少，但是我可以很明確的說。所有的異能者腦部都會有一個能量晶核，那就是他們異能的源泉。一旦異能透支超過限度，輕則晶核出現裂痕，重則崩毀……如果晶核崩毀，異能者必定死亡。這樣死亡的異能者，不會變成狂化體……因為他們的身體早就因為無法承受強大的異能而處於崩潰邊緣，只要晶核碎裂身體就會被慢慢分解成相應的異能物質……」
屠義誠眉頭緊皺：「相應的異能物質……你的意思是水異能者就會化成水、金屬異能者就會化成金屬？這也太扯了吧……」
沒有親眼見到，他總覺得太過玄幻。
喬南只是淡淡回道：「那您覺得人會瞬移、憑空就能弄出水、金屬……這些就不扯嗎？」
屠義誠啞口無言，是啊，這些異能者會以異能創造各種元素，那為什麼異能者就不能屍解成物質。
肖老則看著喬南的眼睛，他知道這個年輕人沒說謊，於是追問道：「那小衡現在是什麼情況？」
喬南嘆氣：「他異能嚴重透支，唯一慶幸的是當時空氣中的病毒濃度極高，可能是因為他在瞬間吸收了很多的病毒並將之轉換為能量，才沒有導致晶核立時碎裂。你們也是因為他將空氣中的病毒全部吸收，所以沒有被病毒感染……只是他吸收的病毒，添補不了他的耗損。所以必須找到更多的病毒原石，不然……他的身體很快就會出現我所說的分解情況……」
肖老知道病毒原石對異能者有幫助，但是他沒想到異能透支會有如此可怕的後果。
屠義誠略思索了下對喬南道：「我們突圍的時候，我曾爬到樹上偵查過情況。通往鎮中心的那條主路上有不明落石，而且鎮中心的一些房屋也出現了損毀。如果要找病毒原石……我猜測那裡可能是最近的地點了。」
喬南所知道有隕石的地方，最近的就是剛剛路上遇得到的方整石頭，裡面的病毒原石還被他吸收了，至於那周圍還有沒有隕石，他完全不知道，在沒有汽車的情況下就算是騎三輪車過去，秦邵衡也未必能支撐到。
至於奉州城北的那處棚戶區就更不用想了，所以只能冒險深入縣城。
想著喬南點頭：「我們得帶著秦邵衡一起過去，否則時間可能來不及。」
「不行！」齊主任驚恐的喊出這兩個字，又急急說道：「你自己找死還要拉上我們，沒……」
後面的字他再也說不出，因為喬南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齊主任只覺得再也呼吸不進來半點兒空氣，他想伸手去掰喬南那隻鐵鉗子般的手，卻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失去了。
站在齊主任身邊的兵哥想要阻止，畢竟喬南的殺傷力在那裡擺著，這齊主任好歹也是京城研究院的一個主任，要真死了不但他們不好交代，面前的小兄弟怕是也會惹下大禍。
誰知還不等他出手，齊主任就軟了身體。
喬南隨意的鬆開手，任由齊主任後仰的腦袋『咕咚』一下撞在車板上。
幾個兵哥當即心頭一涼，他們對喬南都挺佩服，加之對方還救了自己等人，好感度是蹭蹭上漲。可殺人就是殺人，怎麼也推脫不了法律制裁。萬一他們隊長跟著發飆，讓他們對喬南出手……打得過打不過暫且不提，道義上好像有那麼點兒說不過去。畢竟沒有喬南，他們幾個可能都死在裡面了。
想著幾名兵哥不約而同的拿眼去瞟自家隊長，卻發現隊長還八風不動的站在那裡。
再看這位近前的小兄弟，則是輕描淡寫的拍了幾下手，似乎是想拍去什麼髒東西一樣。
喬南對幾個看向他的兵哥淡淡道：「這種人如果非要帶在身邊，也是弄倒了拖著，否則就這心理素質，說不準會惹出什麼麻煩來。他在這曠野上喊，可能還不會招來太多的狂化體，他要是耐不住恐懼，在有狂化體的地方喊……弄不好大家都得被他害死。」
此言一出，立刻引來幾人齊齊點頭，一個兵哥小聲嘟囔道：「之前在縣城裡就是因為齊主任看到狂化體啃咬一具女屍，驚叫出聲才惹得我們被追……」
喬南對那兵哥道：「所以下次千萬別手軟，直接打暈了再說。」
幾個兵哥這才注意到齊主任胸口略有欺負，於是長舒了口氣。也不能怪他們，誰叫這小兄弟看著太生猛。就那氣勢，他們都懷疑喬南剛剛其實是想直接掐死對方，而不是將對方弄暈。
屠義誠輕咳了幾聲，雖然他覺得喬南說的挺有道里，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一看喬南走的就是野路子，他可不想自己手底下的兵被帶歪。
喬南也沒打算對人家的手下說教，只是不想對方手軟連累自己。
他轉頭對屠義誠和肖老說道：「咱們走小路返回騰水縣，在邊緣尋處便於撤退也便於防守的住家。然後喬老您留幾個兵哥，在那裡等著我們。我和另外三個人帶秦邵衡，去想辦法弄病毒原石。您放心，我一定把秦邵衡完好的帶回來。」
屠義誠也覺得喬南沒必要救了他們再將他們騙到裡面害死，假如秦邵衡真如喬南所說，異能透支嚴重急需病毒原石的能量續命，那麼這是目前最可行的辦法。
他將目光轉向肖老，詢問道：「您覺得呢？」
肖老自然知道自己跟著絕對是個累贅，於是點頭道：「也好。就是要勞煩喬南你了。」
喬南連忙擺手：「您老快別這麼說……」
在一邊聽著他們談話的秦邵衡一直都沒再插言，好像喬南嘴裡『只剩下兩個小時生命』的人不是他一樣。
他被剛剛載著他的兵哥半扶著，靠在三輪車豎起的擋板上。雖然頭越來越疼，身體也越來越麻木，但是他就是覺得心裡甜的像灌了蜜。
沒暗戀過的人永遠不會懂，那種無法說出口的深情。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就只能在夢裡遐想，卻不成想世界亂了，他卻找到了那個他喜歡的人。而現在，他暗戀的人更是以拯救者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
雖然秦邵衡腦子越來越混沌，眼皮也越來越沉，可一絲微笑還是浮現在他嘴角。他努力將目光從喬南那讓他覺得傾國傾城、百看不厭的臉上移開，慢慢劃過他被衣物包裹的勁瘦腰身，修長筆直的腿……
童話裡的王子都是英雄，會去拯救被惡龍囚困的公主；而他這個『王子』卻要等著他的『公主』拿『寶石』（病毒原石）續命，好像有那麼一點兒……弱雞呀！不過他家『公主』霸氣側漏擊殺『怪獸』的樣子，真是美到不可方物……
肖老知道自己家兩個孫子一個賽一個面癱，想讓對方臉上出現絲笑容都不太容易。卻沒想到扭頭就見自家這臭小子，居然對著站在不遠處的喬南笑到一臉花痴相。
老爺子剛想出聲提醒兩句，就見本來還在微笑的孫子緩緩合上眼皮，頭一歪暈了過去。
「小衡……」肖老驚得低聲呼喚，秦邵衡卻沒有半點回應。
半扶著他的兵哥也嚇了一跳：「這、這怎麼、怎麼就暈了……」
喬南眉頭緊皺：「咱們現在就走。」
眾人不敢再耽擱，立刻快速折返騰水鎮。
這次眾人走的是小路，又有喬南先行出手清理，所以直到一戶自建三層小樓前，也沒遇到幾隻狂化體。
小樓下面圍著個很大的院子，用大石頭磊著高高的院牆，上面還插著不少的碎玻璃，黑色的兩扇鐵門一開一合。左邊是片不小的菜地，右邊臨著個大魚塘，裡面還停著搜有些生銹的小船。
喬南和屠義誠對這處地方都比較滿意，一是圍牆堅固，二是小樓視野好，三是萬一被喪屍圍了院子，魚塘那一側也可以逃生。
屠義誠掃了眼手錶，從他們折返到如今選定藏身處，只用了五分鐘。就是不知道幹掉裡面的狂化體要多久。因為他站在這兒就能聽見牆裡有刷刷的腳步聲，從那種略規律的機械感就知道，一定是狂化體無疑，且人數不算少。
喬南運轉功法，石牆慢慢變的無法阻擋視線。他通過左眼看見院子裡有十二隻走動的狂化體，大多為壯年男子，也有兩個年輕些的女人。他們雖然穿著也跟鎮子上的人差不多，可看著更像是所謂的保全人員。後面的小樓裡有七隻，倒是老弱婦孺齊全。
屠義誠看喬南盯著一處院牆愣了足有七八秒，剛要低聲詢問就被喬南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他眼見喬南慢慢接近鐵門，然後閃身就鑽了進去，立刻也跟了上去。
喬南進門就飛起只三稜刺放倒個靠近的狂化體，屠義誠想到肖老爺子他們還在外面，回身就去插上那大鐵門。他可不想這些狂化體跑出去，再惹出什麼亂子來。
等他插好門栓再回過身時，十二隻狂化體已經躺下了七個，還有個被喬南的一隻三稜刺貫穿了肩膀，狠狠的紮在院子裡的一張大木桌上，正努力的卡哧卡哧撓桌子。
屠義誠拔出短刀跑過來幫忙，可就是在他跑過來的這瞬息之間，喬南又放倒了兩隻。除去撲在桌子上亂抓，跟木頭死磕的那隻狂化體，滿院子就剩下兩隻可以讓屠隊長發揮餘熱的傢伙。
屠隊長心裡過意不去，連忙道：「剩下的交給我吧。」
喬南應了聲『好』，轉身就往小樓裡面衝。
末世裡最難對付的不是成人狂化體，而是被感染的孩童，他們身形瘦小動作卻異常靈活。喬南記得末世中期霜城一代出了個擁有風系異能的『屍王』，原型就是個五六歲大的小孩。
眼下小樓裡面至少有三個被狂化的孩子，外面的成年狂化體速度已經不慢，裡面的『小傢伙』想必更難對付，倒不如把屠義誠留在外面對付剩下那兩隻，免得這位還沒明白末世生存法則的屠隊長跟著添亂。
屠義誠完全沒想到喬南說走就走，他雖然說的不是客氣話，是真的過來幫忙殺狂化體；但是也忍不住在心裡吐糟。
剛剛院子裡唯二的狂化體有一隻都衝到喬南面前了，喬南卻硬是避開了對方的啃咬，一腳將狂化體踹到了他這裡來。
你說你伸手那麼好，就不能順便給狂化體腦袋來那麼一戳，徹底將之放倒！偏偏還擰腰旋身費那麼大力氣把狂化體踢過來！
他只有兩隻手一把端匕首，正跟只狂化體斗的難解難分，這居然又撲過來一隻。
衝進小樓的喬南完全不知道外面屠隊長內心的苦悶和怨念，他輕輕合上小樓敞開的門，抬眼就看到不遠處樓梯扶手上蹲著個還穿開襠褲的小孩。
喬南眉頭微微皺起，那隻小東西卻是毫不猶豫的向著喬南撲來。喬南身子往左側略一傾斜，三稜刺狠狠刺入小東西的腦門。
甩掉屍體喬南直接上樓，剩下那幾隻狂化體大部分在二樓，只有一隻女性狂化體在三樓。
剛轉過樓梯，就看到三隻狂化體撲向自己。喬南矮身右腳在牆上一踢，借力從三隻狂化體身側的空隙中滑行到他們身後，對準兩隻狂化體的腦袋一戳，左腳則將第三隻狂化體狠狠踩在牆上。拔出雙手三稜刺接著戳第三隻的腦袋。
用力甩了甩黏在三稜刺上的噁心液體，喬南走到二樓最裡面的一間房門前，還不等靠近就聽到砰砰的撞門聲。
喬南知道里面還有兩個被狂化的小孩，這種小狂化體最難對付，正打算打開門鎖先放出一隻來，不遠處的玻璃窗卻嘩啦一聲碎裂。一隻小狂化體竟是從那裡撞出，毫不猶豫的向著喬南就撲了過來。而第二隻也發現了便捷途徑，他身量比第一隻略大些，竟不顧殘留的玻璃割出的諸多傷口，也從窗子裡竄了出來。
喬南擰腰旋身躲開一隻，手上三稜刺橫輪，又將另一隻砸飛了出去。接著三稜刺對著先前躲開的那隻斜劈而下，小東西的身體立刻被切斷。而另一隻卻在牆上一個借力反撲了回來。
走廊太過狹窄，實在不適合與這種小型狂化體戰鬥。好在喬南身體柔軟，才以一個非常刁鑽的角度切掉了反撲那隻的腦袋。接著他一腳踩斷那隻僅剩上半身，還努力爬過來咬他的狂化體脖頸。
沒時間感嘆這世界對年幼孩童的不公，喬南繼續爬上三樓，走向最後一隻女性喪屍。
只是喬南沒想到，這只女性喪屍竟然是位故人。
剛剛背向他的身體轉過了，喬南一眼就認出了房間裡的女人。
關悅□——堪稱家喻戶曉的影后級人物，且跟喬南還有過一面之緣。
喬南在現實裡喜歡那種清純型的鄰家妹子，可電視、電影裡就偏愛關悅□這種身材火辣的成熟女人。
更巧合的是喬南大四那年，關悅□私自外出被記者圍堵，為了躲避娛記的追蹤闖了紅燈，要不是喬南出手救相救，關悅□至少得在醫院裡躺上大半年。
那時關悅□帶著個大黑口罩和墨鏡，扭了腳還死拉著喬南不鬆手，喬南要打車送她去醫院，她還不幹，非讓喬南背她去臨近的一處高檔小區。
喬南終是不忍將個女人丟在街頭，只好背著她超近路去她指定的地方。直到將對方送回家，摘了口罩和墨鏡，喬南才知道曾趴在自己背上的竟然是被封為國民女神的關悅□。
後來關悅□也聯繫過幾次喬南，不過喬南自認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女神還是遠觀來的好。也就慢慢淡了聯繫，只在逢年過節時意思意思發個祝福。
此時的關悅□穿著寬大的孕婦裝，雖然已經狂化，右臂被撕咬的不成樣子，可依舊帶著種火辣誘人的美。
更讓喬南無法忽視的是關悅□的肚子，看那隆起的程度明顯就是即將生產的樣子。
一人一狂化體就這麼隔著玻璃窗相互凝視了半分鐘，喬南很確定自己沒有眼花，輕薄的衣料下，關悅□的肚皮明顯的抖動了兩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