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終究還是挑選了她。

葉輕歡，三個字，是他人生中第一個認真記住的名字。

輕歡。

輕歡。

我想我恐怕是，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你了。

所以求求你，在往後的日子裡，不要離開我了……

他從來捨不得對她做些什麼，就算在最憤怒的時候，也不過是把她抓回來綁在自己身邊，怎麼到最後，竟然是他傷她最深？

葉輕歡感覺到有溫熱的水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她詫異的抬起頭，便看到瑩亮的水滴從男人漂亮的眼珠子上滴落下來，如同夏日的雨，帶著一絲燙意。

她瑟縮了一下，然後被男人伸出手緊緊抱住了，對方的呼吸微微的在發抖，如同在深切的恐懼著什麼，這讓她心裡有些難過起來。

「雅刀。」她柔聲道，「不要這樣。生死有命，我……」

「不……」他哽咽著搖了搖頭，「不要離開我。求求你……」

這樣子的他，讓葉輕歡心尖都微微發抖起來。

她再也敷衍著說一聲好了，閉了閉眼，她低聲道：「抱歉。」

她怎麼……

總是讓這個人難過呢？

明明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他，卻一次一次的背叛他，到最後連他的哀求也無法應允。

「真的……很抱歉。」她眼睛酸澀，另一隻完全毀掉的眼球已經無法凝聚眼淚，那隻完好的眼睛卻掉下淚來，「真的很對不起……」她咬住嘴唇，低聲道，「我會試著努力……但是……」

橘雅刀沒有說話，他只是像在害怕一樣的緊緊抱住她，這副身軀他曾經親吻和擁抱過每一處，而此刻抱著的感覺，竟然是如此的空虛和陌生。

真的很愛她，可是為什麼……

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最喜歡的人，最不想傷害的人，最深愛的人，到頭來，卻是他親手毀掉了她。

也曾無數次的想過，在親眼看著葉輕歡跳下塔的那一刻無數次的想過，在發現真相之後無數次的想過，這個人到底有沒有愛過他，應該是不愛吧？所以才可以義無反顧的赴死；或者是深愛的，要不然怎麼可能因為他的誤解而對他那麼失望？

想過無數的假設，甚至想過要去地獄里找她問清楚，而此刻終於找到她了，卻發現那些答案根本不重要了。

愛也好，不愛也好，只要她能留在他身邊就已經足夠了。

而現在，連這個渺小的心愿也無法完成。

這就是報應嗎？

****************************

早飯是醫療團隊設計出來的食譜，清淡而帶著草藥的苦澀，葉輕歡吃了一小碗的葯粥，便被護士帶著去做更進一步的身體檢查了。

她精神狀況一直都不怎麼好，而身體檢查卻是十分全面的，從頭到腳都要檢查一遍，她體力不濟，只檢查了幾項就撐不住了。

做檢查的時候，橘雅刀一直陪著她，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不免有些心疼起來，在一項檢查完成之後，扶著她坐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