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之天在畫室里畫畫，宋太太給他擠顏料，四五歲的娃娃，畫筆也抓得不是很穩，畫出來的畫也是醜醜的，但是宋太太是看什麼都滿意，見莫之天畫的認真，她便不斷的交口稱讚著。

莫之天畫了半個多小時，便覺得有點累了，剛放下畫筆，宋太太便走上前來給他捏肩膀，不知道捏到了他哪裡，他突然悶哼了一聲，發出一聲痛音。

「怎麼了？小天？」宋太太吃了一驚，趕忙鬆開手看著孩子慘白的臉，「是不是奶奶捏痛你了？」

莫之天忍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奶聲奶氣的道：「小天有點困了，想睡覺。」

宋太太聽他這樣說，趕忙叫下人進來帶莫之天去他的小房間休息去了。

莫之天走後，莫童書走了進來。

六年時光，把她雕琢的更加富有女人味，一舉一動都帶著成熟女人的韻味，她臉色看起來也很好，當初的心臟病，似乎也已經好了。

莫童書給宋太太倒了一杯熱茶，坐在宋太太旁邊，看著宋太太滿眼笑意的看著莫之天剛剛畫的畫。

那其實也算不上好看的畫，不過是筆刷隨便塗抹的色塊而已，但是宋太太就是覺得好看，充滿童趣。估計莫之天隨便堆一堆顏料上去，她也會覺得好。

「童書，你在這裡過得習慣嗎？」宋太太欣賞完了自己寶貝孫子做的圖畫，這才轉過頭來看著莫童書。

「還好。」莫童書矜持的點了點頭。

「你今後，可有什麼打算？」

今後？

莫童書微微一笑，不動聲色的淡淡道：「把小天撫養成人，並且找個待小天視如己出的男人嫁了……」

「不行！」莫童書話還沒說完，宋太太便急匆匆的打斷了她的話，她嚴厲的拒絕道，「小天是我們北洋的孩子，怎麼可以叫別人爸爸？」

莫童書淡淡一笑，看著宋太太輕聲道：「可是，我必須要嫁人的，我一個女人，要照顧一個孩子，實在是太吃力了……就算您能接濟我，能接濟我一輩子嗎？」

「這……」

莫童書繼續道：「而且我也不想小天被人叫私生子……他是好孩子，有正常的家庭，對他的人格培養才是好的。」

宋太太聽了莫童書的話，長久沒有說話。

她看著莫童書的臉，伸手抓過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疼惜的道：「童書啊……這幾年你在外面，受苦了……」她嘆了口氣，話鋒一轉，突然問道，「你對北洋，還喜歡嗎？」

莫童書聽了她的話，心裡一跳，她看著宋太太，似乎是在琢磨她話里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她才慘淡的笑了一下：「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只有他一個人罷了。」這句話，她說的是真的，因而聲音也充滿了感情，聽得宋太太鼻子一酸。

「童書……如果北洋要娶你，你還願意嫁給他嗎？」

莫童書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一緊，她臉上帶著幾分驚訝，似乎是很奇怪宋太太怎麼會問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