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她甚至做出了把自己的尊嚴踩在腳下的舉動，人在最絕望的時刻，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她自己在那個時候就明白了。

真的是毫無尊嚴可言。

「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什麼樣子的人。」她閉上眼，輕輕的笑了，「我看起來好像根本就沒有自尊心的樣子，其實骨子裡清高的要死，我做出那種下。賤的事情，當時真的覺得還不如死掉算了。」

「但是我還是苟延殘喘的活下來了。」她睜開眼，看著柳笙歌，「活著總是比死了要好，不是嗎？」

「……可是你這次，還是自殺了。」柳笙歌直直的看著她，「就像你說的，活著總比死了要好，不是嗎？」

「……」蘇安暖慘淡的笑了一下，她垂下眸子看著自己被紗布包裹著的手腕，低聲道，「同樣的事情，我能忍受一次，但是無法忍受第二次。」

或許對別人來說，不過就是一次失身，但是對她來說，是在把她唯一的東西抹去。

她什麼都沒有，剩下的也不過是這份看起來毫無重量的自尊心。

倘若連這個也失去了，那她真的是毫無尊嚴了。

柳笙歌沉默的看著她，蘇安暖的世界觀跟她完全不一樣，有些在她看起來毫無重量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好像就像是天都塌下來了。

作為殺手，她覺得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但是這個女人竟然因為這種事情而自殺，真是……讓她無法苟同。

她摸了摸鼻子，道：「第一次，你只不過是為了自保，而第二次，則是別人下藥。你沒有做錯什麼，沒必要把別人的錯誤怪罪在自己身上。」

蘇安暖抬眼看向她，因為她說出來的話而微微有些震驚。

並不是因為這個女人的話而覺得釋懷了，而是因為她竟然會開口安慰她。

柳笙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拍了拍手，道：「好了，我大半夜過來找你，可不是給你敘舊的。我們來談談正事吧。」

蘇安暖眸色一凌，然後飛快的垂下了睫毛，淡淡問道：「你想要什麼？如果想要錢的話，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是個窮光蛋。」

柳笙歌又是噗嗤一聲輕笑，她豎起一個手指對著她搖了搖：「no，no，我要的東西，這天底下，只有你能做得到了。」

蘇安暖抬起頭眸子看向她，「什麼？」

「我想要弄垮宋家。」

蘇安暖眸子微微一愣，她睜大了眼，目光中透露出一絲震驚，「你……」

「很奇怪嗎？這個世界上，想要弄垮宋家的人多如牛毛，你為什麼這麼震驚？」

柳笙歌湊過頭來看著蘇安暖，「你不高興嗎？只要你我聯手，你就大仇得報了。你難道不想看到宋大少爺從雲端跌落到泥地里的景象嗎？」

「……」

「他害得你這麼慘，有一個報仇的機會在你面前，你不會不要吧？」

「……」

蘇安暖沉默的看著她，半晌，她搖了搖頭：「宋家並不是他一個人的。就算是為了爺爺，我也不能做出對不起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