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逸的手指微微一僵，半晌，他像是想通了什麼，低頭看著蘇安暖逃避的眼。

「是他的原因嗎？」

……

蘇安暖渾身僵硬起來。

這件事或許不是宋北洋指示的，卻也跟他逃脫不了干係。

當初若不是他臨時起意做出那種事情，今天她也不會落得顯先被輪。暴的下場。

但是在柳雲逸的面前被說穿，她卻是下意識的想要逃避。

這不是宋北洋的錯……是那兩個人的錯……而已。

她心裡艱難的反駁著。

「果然……是他嗎……」柳雲逸呢喃出聲，那雙墨色的眸子閃過一絲寒光，他垂在身子兩側的手指微微握緊了。

他身上的氣息一變，變得讓蘇安暖覺得陌生起來，她睜大眼睛茫然的看著柳雲逸的臉，怎麼回事，她怎麼覺得現在的柳雲逸，這麼可怕……

「雲逸，」蘇安暖有些緊張的握住男人的手，她也不顧的喉嚨腫痛，壓低了一聲問道，「你怎麼了？」

蘇安暖沙啞的聲音讓柳雲逸清醒過來，他眸底的厲色瞬間褪去，反握住蘇安暖的手，他低聲問道：「我沒事……」他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輕聲道，「我不會做什麼的。」

蘇安暖鬆了一口氣，她靠在柳雲逸的腿上，心裡知道，柳雲逸答應過得事情，就不會反悔。

雖然兩人不提，但是柳雲逸的身份，卻依舊是壓在兩人心頭上的巨石。

蘇安暖從沒有見過手槍，卻也知道在槍械管禁如此嚴格的國度，出現手槍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情。

她跟柳雲逸相識這麼多年，柳雲逸從未跟她暴露過他的身份，男人總是很閑適，她下午下班有時候會來他這裡，能看到柳雲逸穿著唐裝在院子里納涼喝茶的景象。

那樣溫柔美麗的人，她從沒有想過，他會跟槍械彈藥扯上關係。

柳雲逸的身份，是誰也查探不到的秘密。

她因為一不小心窺探到了這個秘密的一角，而感到羞愧。

柳雲逸是因為她，才暴露了身份。

如果因為這件事給他帶來麻煩，她真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而柳雲逸卻擔心著另一件事。

他以前不想暴露身份，除了自己的身份隱秘之外，還有，就是擔心蘇安暖怕他。

在蘇安暖看不到的地方，他所處的世界，是黑色的，他願意給她看的，只有他竭盡全力所表現出來的光明。他怕自己的黑暗嚇壞了她。

今天蘇安暖所看到的，只是他的冰山一角，但是也足夠一個正常的女孩子遠離了。

他不知道倘若蘇安暖說要再見，他要用什麼表情，來告別她。

兩人各懷心事的在大廳里沉默起來，蘇安暖躺了一會兒，便覺得發困了。

她小小的打了一個哈欠，男人有所覺察，低頭看著她，輕聲道：「困了？」

蘇安暖有點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她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雙腳有些虛軟的踩在地上，身形有點踉蹌，柳雲逸很想直接抱她上樓，但是也只能生生按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