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確實是有些涼, 寧願在外面待了沒兩分鍾,身上溫度就降了不少, 掀起被子的瞬間,更是帶起絲絲涼意鑽進被窩裡。
但是傅錦驍卻被這涼意燙到了, 從心到腦子都在翻滾沸騰, 四肢百骸都在劇烈燃燒。傅錦驍覺得, 他好像被燒到有點神志不清了。
寧願靠了過來, 身上帶著舒爽的涼意,他說他冷。
傅錦驍幾乎是本能地就摟住了寧願,他覺得自己像生了什麽奇怪的熱病,寧願身上那點涼就是解藥。
傅錦驍的手臂下意識收緊, 寧願被箍得有點難受。
但他沒有說話也沒有掙扎,相比一個人孤零零地睡覺, 還是這樣有個懷抱可以依靠的感覺更好, 傅錦驍的懷抱讓他覺得踏實、安穩。
屋子裡安靜極了,只有兩道輕緩的呼吸此起彼伏。然後那呼吸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急促,越來越粗重。最後交纏在一起, 再也分不清彼此。
寧願也覺得身體燥熱了起來,傅錦驍像一團火, 自己燃燒的同時也點燃了寧願。
寧願感覺體內像是有什麽東西控制不住,輕輕動了動。
這一下像是按著一個特別的開關, 傅錦驍也根河動了。
傅錦驍動得特別克制,特別謹慎, 像生怕嚇到寧願。他只是伸出一隻手輕撫上寧願的臉頰,指尖滾燙,還帶著細微的輕顫。
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對待一件稀世珍寶,稍有不慎就會碰壞。
明明更激烈的事情都做過了,偏偏這一點輕顫瞬間就擊中了寧願心底最柔軟的一塊地方,心臟霎時酥麻一片。
寧願微微仰頭,剛好看到傅錦驍吞咽了一下。
修長的頸脖上凸出的喉結上下滾動,性感到無可救藥。
喉結本來就是男性凸出的性特征之一,生來性感,只是平時不常有人注意。寧願什麽都來不及想,憑著本能就朝那喉結親了上去。
蜻蜓點水一般的吻,傅錦驍放在寧願臉頰的指尖卻倏然一頓。
寧願親了一口就想撤退,傅錦驍的指尖卻忽然下移,掐住他的下巴,側頭吻了上來。
所謂愛情,包括了愛戀也包含了欲念,剛才在寧願房間的親密纏綿就勾起了彼此強烈的欲望。火一直就沒消下去,只是彼此都努力克制著,將欲望上了枷鎖。
甚至不止剛才,這兩個月兩人朝夕相處,傅錦驍其實早就想要寧願想得有點受不了了。
只是傅錦驍始終記得,當初在民政局,吳曉承認出軌的時候,曾指責過寧願。
吳曉說寧願性冷淡,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得了三個月不解決生理需求,他出軌是寧願的錯。
當然吳曉這種人渣的論調不必理會,但他話裡透露出來的意思,就是寧願和吳曉在一起三個月,都快領證了,卻根本沒上過床。
雖然吳曉試圖把責任推到寧願身上,但傅錦驍很清楚,寧願對吳曉的感情是認真的。他一輩子都會記得,那天晚上寧願背對著他,想著吳曉默默流淚的模樣。
寧願真心喜歡吳曉,吳曉又是個控制不住下半身的禽獸,但兩個人交往三個月卻什麽都沒做過,傅錦驍忍不住會多想。
莫非寧願真的性冷淡?
傅錦驍不介意寧願是不是性冷淡,只要對象是寧願,柏拉圖式戀愛他也接受。
他愛的是寧願這個人,無論精神還是肉體或者其他,只要和寧願相關的,他都愛,他都想要。
但如果寧願不喜歡做的事情,他也絕對不會勉強,他尊重寧願,和寧願在一起就要接受他的一切習慣 。
所以在一開始決定要再次追求寧願,留在他身邊的時候,傅錦驍就做好了各種準備。
在醫院這段時間,兩人時有親熱,但因為傅錦驍的腿傷,寧願一直很克制,不敢胡鬧。
寧願的克制讓傅錦驍也不敢輕舉妄動,他覺得寧願接吻的時候還是很熱情的,不太像性冷淡。但他也不敢操之過急,萬一嚇跑了寧願怎麽辦?萬一讓寧願不舒服怎麽辦?
所以,雖然朝夕相處了兩個月,兩人之間的親熱依然止步於親吻,連褲子都沒脫過。
今晚寧願主動上了傅錦驍的床,這讓傅錦驍又震驚又欣喜。
都是成年人了,寧願應該知道,主動上了他的床就代表願意跟他發生點什麽吧?
和心愛的人躺在一個被窩,不太可能是蓋著綿純聊天的。
輕柔的吻變得激烈起來,在纏綿親吻中,傅錦驍試探著把手伸進了寧願的睡衣。
寧願沒有抗拒,他輕輕哼了一聲,反應還挺熱情。
傅錦驍感覺要爆炸了,他沒忍住,猛地一個翻身,將寧願壓在床上。
狂風驟雨一般的吻不斷滑落,兩人瘋狂糾纏,終於赤誠相見。
傅錦驍停頓了一會兒,稍稍抬起頭來,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寧願,喘息著道:“寧願,你……來嗎?”
他還是有點擔心寧願會排斥。
寧願被傅錦驍親得大腦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自然也忘記了攻受這碼事,他已經遵循著身體的本能把自己交給了傅錦驍。
誰知道傅錦驍竟然在最後停了下來。
寧願腦子裡一個激靈,忽然想到之前傅錦驍自稱“兒媳婦”、叫他“老公”的事情。
寧願的欲望都褪了一小半。
倒不是對傅錦驍有什麽意見,但他清楚自己的體質,他是想找個老攻的。
可傅錦驍……傅錦驍剛才都那麽主動了,最後卻還是停下來問他,顯然也是真的不想做攻吧?
寧願暗罵了一聲傅錦驍暴殄天物,好在他已經有了“含淚做攻”的準備。所以一個翻身,將傅錦驍壓在了身下。
傅錦驍一愣,寧願這是什麽意思?
不想來?
還是……寧願想做攻?
傅錦驍其實是個很純潔的孩子,他從情竇初開的時候,喜歡的就是寧願。除了寧願,他誰也看不上,誰也沒興趣。所以,這孩子連片都沒正經看過。
他沒有刻意去了解過這方面的東西,他當然也YY過寧願,他所有春夢的對象,也都是寧願。在他的春夢裡,做攻的都是他自己,這就是一種身體的本能,傅錦驍從來沒多想過。
但是現在,看到寧願這反應,傅錦驍忽然想到,寧願也是男人,男人的征服欲都很強。
所以,可能寧願也不願意被人壓吧?
寧願之所以沒和吳曉做過,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吧?
傅錦驍心裡胡思亂想了一陣,覺得如果是寧願,他好像也願意。
只是身體的本能似乎還是有點不適應,傅錦驍感覺自己肌肉不自覺繃緊了一點,他閉上眼睛道:“……來吧。”
寧願翻身壓上來後其實有點無措,但看著傅錦驍期待的樣子,他隻好俯下身去親吻他的身體,可是……可是寧願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的體質,所以從來沒想過要做攻,也沒去了解過攻要怎麽做。
當然,大概步驟他是知道的,但他自己畢竟沒經驗,上下的經驗都沒有,所以不免有點忐忑。
一方面擔心弄疼了傅錦驍,他舍不得;另一方面也擔心自己沒經驗不能讓傅錦驍舒服,有點丟人。當然還有一點,他其實依然不太想做攻。
原本火星四濺的氛圍,忽然就有點涼了,空氣中充滿了一種名叫“尷尬”的味道。
寧願還沒想好該怎麽辦,親得就有點敷衍。
傅錦驍察覺到他的敷衍,就想他是不是依然不願意。
“那個……”兩人忽然一起開口。
“你先說。”又是不約而同。
寧願輕咳一聲:“家裡好像沒套子……”
“對。”傅錦驍點點頭,“也沒油。”
兩個月前搬家過來的時候,兩人都還沒在一起,當然不會有人在家裡備著這些東西。
寧願松了口氣:“第一次容易受傷,什麽都沒準備好,要不……”
“要不下次吧。”傅錦驍明白他的意思。
“好。”寧願徹底松了口氣,想著過了今晚要去看看攻略。
他想從傅錦驍身上下去,但因為剛才這一波挺耗神,這會兒身體有點軟,所以他沒直接翻身,而是滑下去的。
本來就沒穿衣服,還余下的一點火星瞬間在摩擦中不斷擴大,最後被點燃。
明晃晃的欲望,讓人想忽略都難。
寧願覺得有點對不起傅錦驍,抬頭道:“要不,我幫你?”
“我幫你吧。”傅錦驍也在同時道。
兩人視線相對,一頓之後,也不知道是誰先伸的手,還未冷卻的軀體重新又糾纏在了一起。
房間裡曖昧的聲響一直持續了很久,寧願手都酸了,才聽到傅錦驍從喉間發出一聲低吼。
一邊擦拭著手上的黏膩,寧願腦子裡不受控制地閃過一個念頭:傅錦驍真的是暴殄天物。
“寧願。”傅錦驍聲音暗啞,托起寧願的下巴跟他交換了一個溫情的吻。
“我好開心。”傅錦驍說。
他確定了一件事情,寧願才不是性冷淡,寧願明明很熱情,而且又軟又暖,世界上才沒有這樣的性冷淡。
寧願應該只是沒經驗。
寧願聽傅錦驍這樣說,卻有點愧疚。
“要洗澡嗎?”寧願問傅錦驍,“你先去洗,我把床單換一換。”
他是體貼,也是怕傅錦驍再來一次。
太久了,寧願覺得,他可能得好好鍛煉鍛煉身體。
否則,要是傅錦驍欲求不滿,他就太丟人了。
就算含淚做攻,也得做個合格的攻才行。
傅錦驍哪裡能猜到寧願的心思,他摸了摸被子,說:“洗過澡去你房間睡吧,這邊先不管了。”
寧願倒也沒什麽意見,反正他就是想和傅錦驍睡一張床而已,睡哪裡都沒關系。
時間已經很晚了,兩人沒有多耽擱,匆匆洗完澡,然後回到寧願房間,抱在一起睡了。
寧願這一覺睡得特別沉,還是早上寧葉秋叫他吃早飯才醒過來。
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傅錦驍已經不在床上了,但被窩裡還有余溫。
寧願以為是傅錦驍先起床,也沒多想,傅錦驍經常起很早。
但他剛爬起來就聽到寧葉秋在敲傅錦驍的臥室門,叫他起床吃飯。
怎麽回事?傅錦驍沒醒?睡在隔壁的?
寧願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傅錦驍是早上又溜回他自己的房間去睡了,就是為了給寧葉秋製造一個兩人都很規矩的假象。
昨晚傅錦驍之所以要換到寧願房間來睡,也是擔心寧願早上醒不過來,被寧葉秋看到會不好意思。
想明白這一點,寧願心裡軟了一下。
傅錦驍真的太細心太體貼了。
他打開房間門,剛好看到傅錦驍的房門也在同時打開,他像是一直等著的,就為了和寧願一起開門。
視線相對,傅錦驍瞬間綻開一個燦爛的笑臉,還朝寧願眨了下眼睛,傳遞著一絲心照不宣的曖昧。
寧願心都快化了。
如果不用含淚做攻,一切就完美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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