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願猝不及防, 又擔心碰到傅錦驍的傷口,根本不敢掙扎, 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傅錦驍一開始莽莽撞撞,急切地探尋, 像頭傻乎乎的小狼崽子。
慢慢得了法, 才溫柔下來。
寧願漸漸被他吻得呼吸不過來, 連思考的能力都沒了。
過了很久, 傅錦驍才松開寧願。
寧願的眼睛本來就屬於那種明亮的狐狸眼,現在更是水光迷離,勾得人三魂七魄都要散了。
傅錦驍伸出手指,指尖輕撫過寧願被吻到腫脹的紅唇, 輕聲低喃:“寧願,你是甜的。”
深棕色的眸子專注又神情, 灼灼光華像要將人吞噬融化一般。
寧願被這話弄得面紅耳赤, 想要站起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趴在床上,跟傅錦驍緊緊相貼,而傅錦驍的另一隻手, 還壓在他的腰間。
“你松開。”寧願低聲道。
傅錦驍眨眨眼,反而摟得更緊, 像個耍賴的皮孩子:“我不,好不容易才抱上的。”
寧願哭笑不得:“快點, 待會兒程護士要來查房了。”
“查就查吧,她會敲門。”傅錦驍湊到寧願面前, 高挺的鼻尖在他臉上蹭了蹭,“而且,她看到也不怕。我們是領了證的夫夫,兩口子,做什麽都光明正大。”
寧願:“……”
寧願想了想:“我本來還想和你討論一下婚禮細節的,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吧。”
“我想,誰說不想?”傅錦驍立刻松開手,“我們現在就來討論。”
寧願看他對這些事情如此在意,心裡暖融融的。
他直起身,替傅錦驍整理了一下被子,才在旁邊坐下來。
“關於婚禮,你是怎麽想的?”寧願問傅錦驍。
“我有很多想法,一兩句說不清楚,後面都可以慢慢告訴你。但是,我最大的想法,便是聽一聽你的想法。”傅錦驍老實道,“我想根據你的想法,來調整我的想法。你對婚禮有什麽想法,或者說憧憬嗎?”
寧願也老實地搖搖頭:“說實話,我以前對婚禮沒想法。”
傅錦驍先是不太滿意,但隨即又笑了起來:“所以,你跟……嗯嗯在一起的時候,沒想過婚禮的事情嗎?”
寧願好笑:“嗯嗯是誰?”
“我不想提那個名字。”傅錦驍不開心,“但是,我又好想知道你的想法。唉,我吃醋了。”
他一邊說,還一邊偷偷觀察寧願,像是想知道寧願對提到吳曉會有什麽反應。
寧願看著傅錦驍,簡直沒辦法想象一個大男人怎麽能這麽可愛,他分明就是在撒嬌,卻又一點油膩感都沒有。
這種小心翼翼吃醋的樣子,讓寧願心都快化了。
“沒想過。”寧願實話實說,“我以前根本就沒想過會那麽快結婚,所以沒想到婚禮上去。後來吳曉提出領證的時候,就說過不辦婚禮,所以真的沒有想過。”
傅錦驍一方面高興寧願沒想過要和吳曉辦婚禮。
另一方面卻又為寧願不值得,吳曉竟然連婚禮都不想辦?也太不重視了吧?寧願怎麽那麽傻,還答應嫁給他?
但傅錦驍也舍不得責備寧願,他反倒先道上歉了:“對不起,怪我回來得太遲,讓你受委屈了。”
“你這傻子,怎麽能怪你呢?”寧願搖搖頭。
如果不是傅錦驍出現的場合太特殊,他們之間會是什麽樣還真不好說。
“好了,我們不提過去的事情。”傅錦驍擺擺手,“你以前沒想過更好,現在開始想。你也別乾別的事情了,這幾天就認真想,想到什麽都可以告訴我,我先記下來。”
寧願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傅錦驍看出來了:“你有話就直說,千萬別對我藏著掖著。”
寧願點點頭:“那我就直說了。錦驍,你打算把婚禮定在什麽時候?”
“你生日是不是快來了?如果你喜歡,我們可以定在你的生日當天。不喜歡的話,去找高人算個好日子也行,反正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嘛,你說是不是?”他說完忽然想到什麽,“你是不是有什麽想法?沒關系,直接說。”
“我不想這麽快辦婚禮。”寧願說,“我希望,我們可以先談戀愛。”
傅錦驍呆了一下,沒說話。
寧願怕他多想,急忙解釋道:“你不要多想,我不是對婚禮有意見。我只是覺得,愛情和生活一樣,是需要享受的。我們已經閃婚了,我不希望匆匆忙忙又去辦婚禮。我們之間都還沒有特別值得回憶的片段,婚禮的視頻都沒素材可剪,幹什麽這麽著急呢?結婚前的戀愛和婚後的愛情應該是不一樣的,我想要體驗那種差別,你明白嗎?”
寧願說的是真心話,但經常有人說他的想法很奇怪,會覺得他矯情。
所以一般情況下,寧願都不願意多說,能妥協就妥協了。
但是上次以後,他就不想妥協了。
而且,莫名的,寧願就覺得,傅錦驍應該能理解他的想法。
“嗨!”傅錦驍拍拍自己腦袋,“我怎麽忘了呢?”
“忘了什麽?”寧願一愣。
傅錦驍眨眨眼,手滑下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忘了你骨子裡是個浪漫的人啊,對不起,是我的錯。你說得對,婚禮不著急,我們要先談戀愛,好好談戀愛。”
“你真不介意?”寧願看到傅錦驍真的理解他,忽然又有點不敢相信了,畢竟傅錦驍一直表現得對婚禮很向往。
“當然。”傅錦驍就差發誓了,“不過,你要記著,說好的談戀愛,我們就得按照正常的戀愛程序走。”
寧願好奇:“正常的戀愛程序是怎樣的?”
“約會啊。”傅錦驍想了想,“約會啊。”
“想了半天,你就會一個約會啊?”寧願忍不住樂了。
傅錦驍立刻反問:“那你還會什麽?”
寧願:“……約會啊。”
兩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半晌寧願又道:“所以,你快點好起來吧,這樣我們才能好好約會。”
“在醫院也可以約會。”傅錦驍說。
寧願想了想,搖頭道:“醫院就算了吧,哪裡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我們還是得盡快出院。”
“好。”傅錦驍乖巧點頭。
寧願往前,將頭靠在傅錦驍胸口,安靜地聽他的心跳聲。
傅錦驍一開始心跳有點快,後來就慢慢平靜了下來,伸手搭在寧願背上。
直到程欣進來查房,寧願才起身。
程欣查完,一切正常。
她正準備退出去,就被傅錦驍叫住了。
“明天是不是該查血了?”傅錦驍問。
程欣愣了下,點頭:“啊,對。”
傅錦驍:“那你明天早點過來,我要陪寧願吃早餐。”
寧願:“……”
程欣:“……好的。”
你是太子爺,你說的都對。
等程欣離開,寧願才問傅錦驍:“查什麽血?我怎麽不知道?”
“嗯,就普通的查血象,這不是動了刀子嗎?看看有沒有感染什麽的。”傅錦驍一本正經地道。
寧願完全沒懷疑:“你怎麽知道?我記得醫生沒叮囑過?”
“說了,你當時沒在。”傅錦驍說。
寧願點點頭,又道:“程護士怎麽也沒提醒?要是忘記了怎麽辦?”
“她明天早上肯定會來提醒的。”傅錦驍輕輕揉了下寧願的手指,“沒人敢大意的。”
這倒是,寧願也就不糾結了,但還是道:“以後醫生通知了什麽事情,我不在不知道的,你一定要告訴我一聲。兩個人都記著好一些,萬一誰忘記了呢?”
“好。”傅錦驍頓了頓,說,“醫生說,晚上兩個人一起睡比較有利於身心健康。”
寧願:“……”
“哪個醫生說的?”寧願笑道,“我明天去問問,這是什麽原理。”
“你看看,你又不遵醫囑,又要別人告訴你,告訴你了又有什麽用呢?”傅錦驍皮得不行。
寧願不跟他扯皮:“早點休息了,晚安。”
傅錦驍可憐巴巴地抬頭:“晚安吻都沒有嗎?”
寧願無奈,低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結果不出意外,被傅錦驍按住腦袋交換了一個法式熱吻。
等寧願躺回自己床上,關了燈,黑漆漆的屋子裡,他還能聽到傅錦驍偷笑的聲音。
寧願心裡滾燙滾燙的,這一晚睡得特別好。
翌日醒來,寧願一睜開眼就記著給傅錦驍抽血的事情。
程欣進來抽了血,但寧願總覺得她表情有點奇怪。
“好了,一個小時後,麻煩寧先生去門診二樓取一下報告。”程欣說。
寧願點點頭,看到她手裡的采血管:“今天抽得很少?”
程欣眼皮一跳:“今天檢查項目少,一點就夠了。”
寧願也沒多想,跟傅錦驍一起吃過早飯,又把病房收拾了一下,就溜達著去取報告。
之前的報告基本上都是程護士去取的,但今天寧願看到程護士好像很忙,便也沒問她。
反正離得不遠,很快就回去了。
上了門診二樓,寧願迎頭撞上傅錦驍的主治醫生張醫生,忙跟對方打了個招呼。
“寧先生是來取傅先生的檢查報告的吧?”張醫生遞給寧願一張紙,“就是這張,我先走了。”
他溜得飛快,讓寧願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報告不就是給張醫生看的嗎?
他反過來給自己什麽意思?
寧願心裡一跳,低頭看去。
手裡是一張A4紙,上面只有一行大字:下樓左轉。
寧願皺眉,往樓下走去。
一左轉就看到一位臉熟的清潔阿姨正笑出一臉褶子,直接遞給寧願一張紙。
上面寫著:直行五百米。
寧願一路上根據提示,到達一處略顯隱秘的小花園入口處。
這裡沒有人,但寧願還是停下了腳步。
原本青石板鋪成的小道上,現在灑落了一層玫瑰花瓣,空氣全是花的芳香,聞不到消毒水的味道。
花路盡頭,傅錦驍坐在輪椅上,捧著一大捧火紅的玫瑰花,正眉眼彎彎地等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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