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寧願在臥室整理協議,聽到客廳的電視關了,寧葉秋回了臥室。
寧願又等了一會兒,才下床去了廚房,從冰箱裡掏出幾罐啤酒,躡手躡腳地搬到臥室。
他真的沒想吳曉,但可能是下午睡太久,現在怎麽都睡不著,又怕寧葉秋擔心,隻好等她睡了才喝點酒催眠。
寧願的酒量不算好,加上心情也不好,幾罐啤酒下去就有了醉意,在睡了一下午之後,晚上竟然也沒失眠,甚至還賴床了。
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寧願估計能一覺睡到中午去。
是學校的前同事,寧願接電話的心是提著的:“楊老師?”
昨天的事情鬧那麽大,是不是已經傳遍朋友圈了?朋友們都知道了吧?
丟人丟大發了!
“寧願,起床了嗎?我沒打擾你們的好事吧?”楊老師的聲音微微含笑,語帶戲謔,“我就問問中午吃飯的地點,是不是在奇香樓?”
寧願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還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之前和吳曉商量好去領證,因為比較倉促,自然是來不及辦婚禮。吳曉覺得婚禮麻煩,而且意義不大,兩個大男人不必講究那些形式,不如去旅遊結婚,順便度蜜月。寧願對婚禮也是可有可無,自然答應。只是,關系比較親近的親戚朋友,總得請頓飯。
他們原本定好的,領證第二天,請寧願的朋友們吃飯。
寧願昨天被逃婚,又被傅錦驍拉著領了證,一連串事情搞得他頭昏腦漲,完全忘記了請吃飯這事。
現在,只剩一個小時,就到定好的吃飯時間了。
聽朋友的意思,根本還不知道他和吳曉已經掰了。
而且,這個時候再通知他們沒飯吃,似乎也說不過去。
寧願頂著一腦袋亂麻,飛快做了決定:“對,奇香樓……蝶戀花包間,12點準時開席。”
“不急不急,你們慢慢來。”對方果然什麽都不知道,還開玩笑道,“新婚第一天,我們都理解,睡到中午也正常。”
寧願苦笑一聲,掛了電話。
吃頓飯也好,都是自己的朋友和,借著這個機會跟他們說清楚,免得他們從別處聽到一些亂七八糟的謠言,反倒尷尬。
寧願出了臥室,就看到寧葉秋站在門口,顯然是聽到他打電話了。
寧葉秋說:“我陪你去?”
“不用,都是我朋友。”寧願輕描淡寫道,“位置早就定好的,也不能取消,我就去和他們吃頓飯,順便說清楚。”
“說清楚也好。”寧葉秋也讚成,又說,“但你別總想著給誰顧面子,又把髒水自己留著。”
寧願點點頭:“媽您放心吧,我好歹是您兒子,沒那麽軟。”
“你記著這句話就行。”寧葉秋滿意了一點。
寧願沒時間多耽擱,不管怎麽樣,他今天是請客的主人,沒道理讓別人等著。
匆匆洗漱後出門,寧願想著自己肯定要喝酒,也沒去開車,直接打開手機軟件,叫了輛車。
司機的車就在附近,馬上把電話打過來了。
寧願一邊跟司機確定上車地點,一邊張望著往外走,忽然腳步一頓。
現在是八月份,暑假期間,天氣熱得人想罵娘,寧願才走了幾步路背上就冒汗了。
除了有事必須出門,幾乎沒人會選擇在外面閑逛。
所以,當有個人拖著個行李箱在熱辣辣的天氣下漫無目的地轉悠時,就顯得格外矚目。
尤其是,當這個人還是自己認識的人時,寧願就不能不管了。
“對不起,師傅,我這邊遇到點事情,能麻煩您等我兩分鍾嗎?”寧願跟師傅說好,掛了電話,朝滿頭大汗的年輕人走過去。
“傅錦驍?”寧願在他旁邊站定。
傅錦驍似乎沒想到寧願會在這時候下樓,嚇了一跳,看著他呐呐地說不出話。
“你怎麽會在這裡?”寧願皺眉道,“你不是該在上班嗎?出了什麽事?”
傅錦驍似乎很為難,臉更加紅了,卻沒解釋自己的行為,而是道:“對不起,寧願,你能不能……收留我兩天?我,我被開除了……”
“什麽?”寧願直接被他的話炸懵了,“到底怎麽了?”
“這事說來話長。”傅錦驍看了眼他身上新換的衣服,“你準備去哪裡?我慢慢和你說吧。”
寧願想起來自己還要請人吃飯,頓時頭大:“對了,我得出去請人吃頓飯。這樣,你先去我家,我媽在……”
“這……不太好吧?”傅錦驍支支吾吾道,“你跟誰吃飯?我能不能,能不能和你們一起?”
寧願想到寧葉秋似乎想撮合自己跟傅錦驍,也覺得讓他們單獨待在一起不合適。
他擺擺手:“那你跟我去吧。”
頓了頓,又解釋說:“就是請幾個朋友吃飯,之前定好的,我給忘記了。”
傅錦驍一下子明白過來:“請喜酒嗎?放心,這頓飯我來請。”
寧願的頭更大了:“你別瞎摻和。對了,你怎麽回事?為什麽會被開除?”
傅錦驍不怎麽想說。
寧願皺眉道:“我可以去民政局打聽,如果你騙我,就不必去我家了。”
“別,我都告訴你。”傅錦驍無奈地摸摸鼻子,說,“我打人,被投訴了。”
“打人?”寧願還是有點震驚的,他覺得傅錦驍脾氣挺好,“你打誰了?為什麽要打人?”
“反正是壞人。”傅錦驍這次不肯說了,“我不後悔。”
寧願沒再追問,他們本來就不熟,幾乎算得上是陌生人,他不適合管太多。
兩人直接拖著行李箱上車,到奇香樓時,已經快十二點了。
寧願推開包廂門,發現朋友們都到了,急忙道歉:“對不住,我來晚了。”
“沒事,沒事。”朋友們紛紛擠眉弄眼,“我們都理解。”
他們看到傅錦驍也沒多想,以為是寧願的朋友,只是看到他還拖著行李箱有點奇怪,又熱情地招呼他坐下。
寧願叫了服務員進來,讓他們上菜。
“寧願,你給我介紹一下吧。”傅錦驍忽然道。
寧願看了他一眼。
傅錦驍湊到寧願耳邊低聲道:“我聽這些人跟姓吳的好像挺熟悉,我們演戲得演真一點,萬一姓吳的再來找事,豈不露餡了?”
寧願覺得,吳曉不太可能再來找事。但他既然答應了和傅錦驍演戲,也不可能說兩人是假結婚,現在信息傳播太快,萬一傳到傅錦驍爸爸那裡去了,更麻煩。
不過寧願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倆的親密舉動已經先引起其他人注意了。
一位女老師問道:“寧老師,這位是誰?吳老師呢?”
寧願在桌子底下掐著自己的掌心,深吸一口氣道:“這是傅錦驍,我老公,我們昨天剛領證。吳老師……他和別人領證了。”
包廂裡瞬間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
滿場皆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候,服務員來上菜。
寧願等服務員離開後,才把昨天的事情簡明扼要地說了。
“臥草!”剛才那女老師爆了句粗口,“吳曉怎麽能這麽傻逼,做出這種事情,我真是被他給騙了……對不起啊,寧老師。”
寧願曾經也是老師,吳曉是在他辭職後調入學校的。這些朋友大部分都是寧願前同事,也是吳曉的現同事,這位女老師算他們半個媒人。
“不怪王老師。”寧願急忙安慰她,“是我自己識人不清,交往幾個月也沒發現有什麽不對。”
但王老師還是覺得氣憤,甚至倒了杯酒要給寧願賠罪。
傅錦驍忙站起來道:“第一杯喜酒,該我們敬大家才是。”
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傅錦驍現在是寧願的合法伴侶。
再當著他的面談論吳曉,似乎就不大合適了。
“對對對,今天喝喜酒,不說不相關的人。”有人反應快,忙跟著舉杯,“恭喜你們。”
其他人也紛紛舉杯:“恭喜恭喜!新婚快樂!”
吳曉的事就這麽被輕輕撇開,話題繞到傅錦驍身上,有人問他為什麽對寧願一見鍾情。
傅錦驍很認真地反駁:“不是一見鍾情,其實我暗戀寧願好多年了。但寧願不願意跟比他年紀小的人談戀愛,我還以為我沒機會了。沒想到老天眷顧,掉了個超豪華大禮包下來,直接讓我和寧願領了證。”
寧願看了傅錦驍一眼,沒想到他年紀雖小,想得卻周到。說一見鍾情,自然是沒人信的,只怕還會有人覺得寧願是在跟吳曉賭氣,傅錦驍這樣說,給足了寧願面子。
“就是,寧老師就是太擰了,年紀小怎麽了?年紀小思想成熟就行,年紀大的也不見得就可靠,比如……咳咳,對吧,小傅?”王老師認為自己坑了寧願,現在就對傅錦驍格外滿意。
傅錦驍跟她碰了一杯:“王老師放心,我會好好跟寧願過日子,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寧願:“……”
原本他以為,今天這頓飯一定是充滿同情和控訴的,他不想控訴,也不希望誰來同情,可他必須面對。
卻沒想到,傅錦驍一來,氣氛忽然就輕松了。
寧願心裡感激,看到傅錦驍又跟人碰了一杯,忙伸手攔了一下:“少喝點。”
傅錦驍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今天高興,我不會喝醉的。”
其余人也跟著起哄:“就是,小傅今天必須喝,醉了也沒關系。”
寧願便不再勸,只是不時用公筷給傅錦驍夾點菜。
氣氛正溫馨,包廂門忽然被人從外面用暴力踹開。
所有人嚇了一跳,轉頭一看,沐澤洋扶著一個被打成豬頭的男人闖了進來。
寧願仔細辨認了一下,才認出那是吳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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