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願簡直懷疑自己是在做夢,這走向越來越像電視劇了。
他偷偷掐了自己掌心一下,會痛,看來不是做夢。
“好!”
“答應他!”
“快答應!”
……
圍觀群眾比寧願激動多了,紛紛起哄,催促寧願答應。
寧願稍微清醒了一點。
這帥哥工作人員可能就是沒見過吳曉和沐澤洋這麽不要臉的人,一時氣憤才向他求婚。他看起來很年輕,約莫二十二三歲的樣子,血性、衝動是正常的。
寧願很感激他給自己掙回的面子。
畢竟當眾被男朋友逃婚,真的是件非常打臉的事情。
而被陌生人求婚,算得上是件長臉的事情。
不過,人家是好心,寧願卻不能答應。
兩個陌生人,結什麽婚,這不是開玩笑嗎?他不能把人拖入麻煩中。
“謝謝你。”寧願伸手想把帥哥拉起來,“不過……”
那帥哥卻一把握住寧願的手,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枚戒指,根本不給寧願反應的時間,就把他手指上原來的戒指摘了,然後把自己的戒指給套上。
讓人驚訝的是,戒指竟然還挺合適,不大不小。
寧願手上原本戴的是吳曉送的普通對戒,而帥哥工作人員戴上的,是一枚造型華麗的鑲鑽戒指。
兩相對比,高下立見。
寧願:“……我不是這個意思。”
“寶貝,我愛你。”帥哥握著寧願的手,在他剛剛掐紅的掌心親了一下,然後站起來,擁住寧願,在他耳邊低聲道,“別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拒絕,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
話說到這份上,人家又是純粹幫忙,寧願不好再說什麽,有些機械地接過玫瑰花,無意識蹭了下掌心。
“恭喜恭喜!”人群又爆發出掌聲和叫好聲。
寧願看著嬌豔的玫瑰花,心裡的怒氣消了一大半。
世界上還是好人更多,他想著怎麽偷偷把戒指還給帥哥,然後就回家。
吳曉這種人渣,跟他糾纏都顯得自己掉檔次。
那帥哥工作人員則拿著吳曉那枚戒指,遞給沐澤洋:“這個現在是你的了。”
沐澤洋看著這枚普通平凡的對戒,又看看帥哥手指上跟剛才送寧願的同款閃著光芒的鑽石戒指,臉色很難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不合時宜地想到,剛才如果沒有著急向吳曉求婚,現在帥哥和鑽戒是不是都是自己的了?
這麽一想,不免有點後悔。
帥哥工作人員也不跟他糾纏,直接把戒指往櫃台一放,回到了寧願身邊。
沐澤洋氣憤地抓起那枚戒指,扔進垃圾桶裡:“別人不要的東西,我也不稀罕!”
吳曉臉色也難看起來,他手上還戴著對戒中的另一枚。
沐澤洋反應過來,又抱著吳曉撒嬌:“曉哥,你得給我買個更大更好的鑽戒!我又不是替身,怎麽能隨便一枚對戒就打發掉呢?你說是不是?”
吳曉勉強點點頭:“嗯。”
沐澤洋把他手上的戒指一並褪下來,扔掉:“我們買新的。”
還挑釁地看了寧願一眼,但寧願壓根沒看他,沐澤洋臉色更難看了。
就在這時候,為吳曉和沐澤洋辦結婚證的工作人員冷冰冰地問了句:“照片呢?”
沐澤洋大聲道:“曉哥你錢包裡不是有我們的合照嗎?”
寧願沒忍住抬頭看過來。
吳曉還真拿出錢包,從裡面摸出一張照片來。
是一張舊照片,吳曉和沐澤洋並肩坐在一起,背景是大紅色,明顯是結婚專用的。
最過分的是,照片裡吳曉穿的白襯衫,竟然是今天身上穿的這件。
早上出門的時候,寧願就發現吳曉穿了件他沒見過的白襯衫,原以為是為領證特意準備的,沒想到真相竟然如此惡心。
現在想來,吳曉提出今天來領證,說什麽有紀念意義都是扯淡,他應該是知道沐澤洋也今天領證才來的。
寧願一陣反胃,忽然覺得吳曉該去當演員,這演技不拿奧斯卡影帝都說不過去。
三個月,竟然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露出來。
不,其實仔細想想,還是有跡可循的。
比如兩人剛認識的時候,有次吳曉朋友看到他很驚訝,說漏嘴提了句白月什麽的,吳曉當時特別自然地說是一個女孩的名字,寧願完全沒起疑。現在想來,人家說的應該是“白月光”。
再比如今天排隊的時候,吳曉一直東張西望心不在焉,寧願問他,他也隻輕描淡寫地回答是緊張。
這麽看來,還是自己傻。
“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也把證領了吧。”剛才向寧願求婚的帥哥還沒離開,看到寧願的目光盯著吳曉那邊,忽然提議道。
他不等寧願回答,就對排隊的眾人鞠了一躬:“對不起,大家能不能讓我們插個隊?等下我請大家吃喜糖。”
“好啊,沒問題!”
“你忘了嗎?本來就已經排到你家那位了,這不算插隊。”
“對,小帥哥高興傻了吧。”
……
圍觀群眾善意地開起了玩笑。
求婚也就算了,領證肯定沒必要。
但寧願還沒來得及拒絕,吳曉和沐澤洋就一起看了過來。
寧願再次行動快於思想,衝著帥哥一笑:“好啊。”
帥哥立刻找了自己的同事過來幫忙拍照。
“兩個人再親密一點。”拍照的工作人員站在鏡頭前道,“高興一點。”
寧願無意識朝著吳曉那邊看去,他身邊的帥哥忽然一扭頭,在寧願臉頰親了一口,壓低聲道:“寶貝,專心一點。”
寧願猝不及防,溫軟的觸感一閃即逝,他一下子紅了臉。
拍照的工作人員剛好把這一瞬間抓拍下來:“非常好!”
“寧願。”吳曉忽然走過來,拉住寧願,皺眉道,“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你不能對自己這麽不負責。你不能因為跟我賭氣,就隨便找個人結婚。你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嗎?你就跟他結婚?別這麽作踐自己……”
寧願看著他,眼睛裡又出現了那種滿不在乎的神情:“如果今天我跟你領了證,才是真的作踐自己。”
吳曉:“……”
沐澤洋也跟了過來,他非常刻意地跟吳曉十指緊扣:“寧願,對不起,我也要真心誠意地向你道歉。我真不是想搶你男朋友,但他不愛你,你就算賴著他結了婚,也沒意義,對吧?”
寧願連眼神都沒給沐澤洋一個,渣他的人是吳曉,他不會越過吳曉去跟沐澤洋撕逼,顯得他好像多在意吳曉一樣。
這樣的人渣,他真的不在意。
剛好帥哥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寧願便走到他面前,想和他道別。
“給。”帥哥工作人員卻先遞了個紅本本過來。
寧願猛地睜大眼睛:“……”
結婚證?
還真領證了?
他好像隻拍了張照片吧?
“剛才你不是已經把資料都填好了?”帥哥替寧願把頭頂一縷微亂的發絲理順,“寶貝,我們已經耽誤大家太多時間了。現在我要繼續工作,你先回家等我好不好?有什麽事,我們回家再說,乖。”
聲音和語氣都寵溺得不像話,人群中發出一陣善意的起哄聲。
寧願腦子裡亂糟糟的,但他還真不能在這裡打擾人家的工作,只能答應:“……好。”
帥哥又躍過櫃台開始工作,他當真從櫃台底下掏出一袋糖來,後面來領證的,都收到了他的喜糖。
寧願還傻傻站在原地,越發感覺自己像在做夢。
帥哥工作人員朝他招招手。
寧願走過去,帥哥塞了兩顆糖在他手裡,低聲說:“你先回家吧,我下班去找你,你在這裡,我沒法好好工作。”
寧願:“……”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也壓低聲音道:“等人少了你給我打電話吧,我來找你。”
他得把戒指還給帥哥,還得把離婚證領了。
現在人太多,這兩件事都不方便做,有點打帥哥的臉。
“好。”帥哥笑道,“不過今天人多,估計會很忙。你先回家,我空了給你打電話。”
寧願隻好答應一聲,出了民政局。
回到家的時候,寧願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
事情已經發生,雖然丟人,但結婚前及時止損,真的算好事。
今天唯一衝動的,是不該跟一個陌生人領證。
寧願揉揉太陽穴,不知道怎麽跟母親交代,怕她會氣出病來。
好在寧葉秋向來不怎麽喜歡吳曉,應該不會太生氣吧?
寧願推開門的手有點僵。
寧葉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他手裡的花眯了下眼睛,語帶嘲諷:“喲,還送花了?別是別人送的吧?”
寧願含糊地“嗯”了一聲。
寧葉秋目光向來毒辣,一眼就看出來不對:“出什麽事了?”
事已至此,寧願知道瞞不過寧葉秋。今天現場那麽多人,肯定有人拍照錄視頻發朋友圈發微博,遲早得傳到認識的人面前。
“您先坐。”寧願讓寧葉秋在沙發上坐下,然後轉身去拿了瓶降血壓的藥出來,“跟您說個事,千萬別激動,好嗎?”
“說。”寧葉秋看了眼那瓶藥,表情倒是徹底柔和下來了,“你媽經過的事遠比你想象得要多,不用怕我受打擊。你不遮遮掩掩,讓我從別人嘴裡聽到我兒子遇到了麻煩,我就不會著急生氣。”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我是你媽,無論出了什麽事,我肯定無條件站在你這邊。”
寧願心裡一暖,盡可能簡潔地說:“花不是他送的,我們沒領證。剛才在民政局碰到他白月光了,那人被逃婚,吳曉便跟他領了證。”
這段話說得輕描淡寫,但寧葉秋能想到當時寧願有多尷尬和憤怒。
她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寧願真擔心她去拿刀砍人,摸到兜裡有兩顆糖便順手塞了過去:“說好不著急的,來吃顆喜糖消消氣。”
寧葉秋:“……”
她喝了杯水,很快冷靜下來,看看手裡的糖,又問:“後來呢?糖和玫瑰哪裡來的?”
後來的事情,寧願也說了。
“所以,你就跟人領證了?”寧葉秋平靜地問。
寧願愧疚地點頭,他當時真是太不冷靜了。
寧葉秋深呼吸一口氣:“跟你領證的人呢?”
“他還在上班。”寧願說,“他是民政局的工作人員。”
寧葉秋揉揉太陽穴:“拿出來我看看。”
寧願一愣:“什麽?”
“結婚證啊。”寧葉秋無語,“說不定是個假證呢,沒蓋章什麽的,他不是工作人員嗎?造個假還不容易?”
也對,那帥哥應該也不會真的跟一個陌生人領證,他可能只是為了讓寧願面子上好看,隨手弄了個假證吧?
寧願根本沒看過結婚證,聞言立刻掏出來。
寧葉秋接過去,認真看了好幾遍。
寧願有點緊張:“怎麽樣?”
“真的。”寧葉秋看著結婚證上兩人的照片,有點疑惑,“你之前認識傅錦驍嗎?”
寧願又是一愣:“誰?”
寧葉秋:“……跟你領證這人!你老公!你不會還不知道人家叫什麽名字吧?”
寧願:“……”
他還真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寧願: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請問有誰知道我老公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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