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深海
「再靠近一點吧？」我問紅月。
「再近會被發現的。」
「那怎麼辦？」
「辦法多的是，就看你想幫他們忙還是搗-亂-了。」
「什麼意思啊？」
紅月道：「想幫忙就直接下去說明情況，要是想搗-亂-……你還不在行嗎？」
「這個行會我又不認識，不知道他們是幫中國找東西還是在幫日本人找東西，一時間還真不好決定。上次看見他們的時候情況有些奇怪，不太好說。」
「怎麼個奇怪法？」
「當時日本人在前面，他們在後面。中間距離不太遠，卻互相沒有發現，而且我們打仗那麼大動靜他們都沒有反應。那情況可以理解為他們正在追日本人想要搶回中國的東西，當時確實比較遠所以沒有聽見。但是這個解釋有些牽強。另外一個方向可以理解為他們是交貨方，日本人是來接貨的。他們根本就是狼狽為-奸-，一個送一個接。裝成追擊日本人其實是護送日本人離開。」
「你這麼說問題是不小。」
「所以我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破壞他們的行動。」
「要不然我們來試試其他的方法。」
「什麼方法啊？」
「你的魔寵不是有會水中行動的嗎？找一個冒充玩家過去詐一下就出來了。」
「那不是打草驚蛇了嗎？」
「黑暗之中有人可以戰勝我們兩個嗎？實在不行打掉那些夜明珠，周圍一片黑就剩我們可以看見東西，還怕對付不了這些笨蛋？」
「那就試試吧！」
幾分鐘后阿嫡娜穿著一套我給她湊的盔甲冒充玩家順著鎖鏈遊了下去。對方看到阿嫡娜都是一愣，但是似乎沒有什麼敵意。阿嫡娜落在船體上大聲道：「我是日本方面派來的進度監督員，你們到底進行的怎麼樣了？我們可沒有多少時間了。」
一個穿的比較好的人從下面的船隻殘骸里跑了出來，因為是水底，大家都使用的全覆蓋面罩，看不清長相。那人游到了阿嫡娜旁邊。「你們要是著急自己來撈就是了。上次我們已經把東西給你們了，是你們自己被人家發現打沉了關我們什麼事？」
我用心靈接觸可以清晰的聽見阿嫡娜聽見的聲音，這下事情全都明白了。阿嫡娜得到我的指示不再多做糾纏。「反正你們快一點，上面催的緊。」說完她轉身遊了上來。
阿嫡娜一路游到完全看不見了才掉轉方向繞了個圈又轉了回來。我幫她取下套在外面的盔甲。「真不錯，沒想到你還有演戲的天賦。」
「那當然，主人不知道美人魚都是天生的表演者嗎？」
「行了行了，你就吹吧！」
紅月指著那邊道：「他們好象在準備撤離。」
我趕緊注意觀察那邊，果然看到那些人在向周圍跑。但是這些人沒有跑出多遠就停了下來，然後回身看著戰艦。只見那些鎖鏈抖動了一下，接著就聽到金屬扭曲撕裂的聲音。看來他們開始打撈了。
但是情況似乎和預料的不太一樣，戰艦被鎖鏈牽引后並沒有離開海底，似乎是拉力不太夠。正當我們覺得疑-惑-時戰艦忽然抖動了一下，接著突然升了起來。鎖鏈把戰艦拉了起來，然後突然一松，戰艦猛的撞在海底轟隆一聲巨響。在水下聲音比較容易傳播，我們感覺彷彿那戰艦就在我們身邊落地一樣。
鎖鏈沒有把戰艦拉起來的意思而是不斷的把戰艦提起放下，他們在撞擊船身。戰艦本來就被我們打的千窗百孔，沉沒時又因為進水問題斷成幾截，這下被他們反覆撞擊已經接近完全散架了。幸好深海海底不象湖裡全是泥，所以沒有把水攪渾。這裡的沙石都被壓力壓的相當緻密，所以飄起來之後能夠迅速沉下去。
反覆的撞擊終於把戰艦給弄散了，破鐵皮和零件一起四散分飛，-亂-七八糟的東西摔的到處都是。這就是他們的目的，那些起重設備不是要把戰艦打撈起來而是要把它摔散。
零碎的戰艦殘骸散落在周圍，那些玩家又重新聚集回戰艦周圍開始翻找。他們剛才肯定是找不到要找的東西所以故意把船弄散方便尋找，畢竟戰艦內部因為炮擊很多地方變形，一些大門打不開而另外一些過道可能也變形無法通過，還不如摔散了好找。
那些大型起重臂把剩餘比較大件的殘骸吊起來，一些玩家進入其內部尋找，而大部分玩家開始像拾荒者一樣在那堆垃圾中翻著他們的目標。這樣看來目標實際上不是很大，要不然也不會這麼難找了。
「你認為會是什麼東西讓他們這麼大費周章？」紅月問我。
「反正不是裝備，要不然就不會用戰艦運輸，找個人帶會更安全。所以說這一定是個放不進儲物空間的東西。」
「那麼就是戰艦上或者城市裡使用的東西嘍？」
「那到也不一定。除了城市和戰艦使用的技術外還有不少東西滿足條件，比如說生物。不過看樣子這個運輸的不是什麼活的東西，要不然也不會用這麼粗魯的方法解決了。」
「那就是二者之一了？」
「不出意外是的。」
「看那裡。」紅月突然指著那邊一個人。那個傢伙手裡拿著個盒子在那裡使勁搖，周圍的人都聚集了過去。但是他們看了一會似乎爭吵了起來，其中一個人把盒子扔了。這個盒子已經空了，裡面沒有裝東西，爭吵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為這個本該裝著他們需要的東西的盒子居然是空的。
那個盒子落的位置比較靠外圍，我讓紅月別動，自己-摸-索著向盒子靠近。藉助海底岩石的阻擋，我成功的-摸-到盒子旁邊的那塊岩石後面。趁他們不注意，我用最快的速度把盒子拽到了手裡然後又-摸-回了紅月身邊。
紅月接過盒子研究了一下道：「這只是個很普通的盒子，沒有什麼特別的啊！」
我拿回盒子道：「這上面可是有很多信息的。首先，從盒子的內部形狀來看，我們要找的東西是個球形物體，或者說類似球形。從大小上判斷這東西比籃球大點，而且非常沉重。這個盒子裡面襯了鋼筋支撐架，顯然是為了加固。還有，這個盒子的表面沒有軟襯，那說明這東西很結實，至少屬於不怕摔的東西。」
「分析的到是有點道理，但是還缺一個。」
「啊？缺？」
紅月把盒子搶過去指給我看。「這裡，看到沒有？這個地方明顯是有東西嵌進去的。這說明那個球形物體上有三到五個突出的部分。」
「真看不出來你還有女人的細心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啊？說我不象女人嗎？」
「不是不是！」一不小心捅馬蜂窩了。趕緊打岔。「你看這裡。」
「怎麼啦？」
「這個盒子的閉鎖裝置，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強行打掉的。」
紅月看了半天道：「那東西不在盒子了，說明盒子在沉到海底之前就已經開了。而這個東西當時一定在船上的重要部位放置，不應該會發生這種事情。除非……」
「它被炮彈打中了。」我和紅月同時叫了出來。
紅月繼續推理道：「你說這艘船是我們的艦隊擊沉的，也就是說它是遭到炮擊后沉沒的。從船體殘骸的情況來看這艘戰艦裝甲很一般，如果是我們戰艦的二級副炮應該是可以把炮彈打進深層船艙的。也許有炮彈命中了這東西的存放處把盒子的鎖扣給炸斷了。」
我接著後面推理道：「後來那艘船發生了斷裂，也就是說有斷裂處的艙室變成了對外暴-露-的位置。如果當時這個盒子就在那附近的艙室的話，它很可能在戰艦沉沒時就已經掉出戰艦外了。」
紅月接著提出疑點。「可是盒子在殘骸附近，沒有跑多遠。可為什麼裡面的東西不在了呢？」
我接道：「唯一的可能只有一個。有人把東西拿走了。這東西這麼重要不可能沒有人照顧。那人發現船體斷裂裡面的東西跑出來了一定去追的。」
「可是日本人沒有拿到東西。」
「那就是說那人沒有能救回物品。」
紅月突然道：「也許是他救回了物品卻沒能送上別的船。」
我點頭道：「當時周圍的船基本都被消滅了，水裡的人員也被速-射-炮全部幹掉了，也許那個日本人被一起打死了。」
「那就是說這個東西比船下沉的時間晚。海洋里的水流是不穩定的，如果下落時間間隔比較大，東西是可能分佈到不同位置的。」
「等等等等。」我喊停：「似乎不是這樣，我們的分析有錯誤。要是有個日本人曾經看到那東西脫離船體，他們為什麼還要來搜船？既然是日本人讓他們來找的，那就一定會告訴他們那東西已經不在船里了。所以說那東西離開船的時候應該是沒有人看見。」
紅月道：「那是什麼原因呢？」
我說道：「你剛才說的洋流可能才是原因。」
「洋流？」
「我們現在來總結下事情的要點。首先，戰艦沉沒時發生斷裂，裡面的東西大部分都掉出來了。第二要點。盒子在落水前就被炮彈打斷了扣鎖，它隨時都有可能自己打開把裡面的東西掉出來。第三要點，這裡是大海，洋流很不穩定，那東西有可能落在任何地方。」
紅月道：「我明白了。你是說那個盒子落水后自己打開了，裡面的東西掉了出來。」
「對。那東西肯定是掉了出來。要不然它就給和盒子一起被發現了。不同的東西因為比重和外形不同，隨洋流漂流的能力也不一樣。比重大的東西不容易漂流，它會出現在沉沒地點很近的地方，而比重小的東西則可能被帶到很遠的地方。」
紅月道：「盒子被加固過，裡面的東西質量很大，而從盒子的體積判斷它不是很大，那就說明這個東西比重很大。而圓形的外形也不容易被洋流帶走。所以那東西一定在出事地點和這裡之間的某一點上。」
我道：「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們在什麼地方開戰的。」
「那就順著洋流向上游找，那東西一定在上游就提前觸底了。」
我趕緊對阿嫡娜道：「你能感覺洋流嗎？」
「當然。這都感覺不出來就不是海洋生物了！」
「那現在帶我們向上遊走。」
阿嫡娜沒有馬上帶我們走而是小聲道：「剛才你們的談話我聽起來似乎漏了些東西。」
「我們漏什麼了？」紅月好奇的看著阿嫡娜等她的答案。
阿嫡娜答道：「你們不是海里長大的可能不知道這些，但是我很清楚。海水不象湖泊和河流，它的流向不是穩定的。有些地方的洋流隨季節變化很嚴重，甚至會完全倒過來。」
「可是這才幾天而已洋流不會變化的這麼嚴重吧？」
阿嫡娜道：「問題不光是季節-性-洋流。還有個問題是層流。海洋里的水流流向是分層的。表層水和下面的海水流向不一樣。有的地方垂直下降100米，海水會連續三四次變化方向。表層海水受風的引響，中層海水受海水鹽度和溫度的影響，底層海水受海底地形和月亮的引力引響。這個變化會非常大，根本沒有辦法向你們說的那樣確定洋流方向。我們人魚族曾經實驗過，從海面同一點，每間隔1分鐘丟一塊石頭下來，一共丟100塊。結果它們分別落在了100個彼此不連續的位置，其中最遠的兩塊石頭相距了700多公里。那天還算洋流比較穩定的日子，要是有風浪或者其它什麼東西就完蛋了。」
我和紅月都傻眼了。海里還有這麼奇怪的情況啊？看來我們把事情想簡單了！
我詢問阿嫡娜道：「那以你的認識我們要怎麼才能確定那東西的具體位置呢？」
阿嫡娜道：「想要完全重現當天的洋流是不可能的。要是你們知道那東西的水中阻力係數和它的比重的比例的話，我可以算出它入水點附近大致的可能範圍半徑。不過你們好象連那東西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這個看來是不可能了。另外還有一個不幸的消息我說了你們要頂住。」
「還有比這個更糟糕的事情嗎？」
「當然有。比如說某條巨型海洋生物把那東西當成了食物吞了下去……！從你們剛才分析的來那東西是消化不掉的，要是那生物把那東西拉出來，它的出現位置就有可能覆蓋整個地球。比如說像鯨魚這類喜歡遷徙的生物，它們會滿地球的-亂-跑，指不定那東西會被它在什麼地方拉出來。也許在太平洋，也許在大西洋，反正就是海底撈針。要是那東西在它肚子里出不來，那就更糟糕了。想在海里找一個會到處跑的東西可是比海底撈針更加的麻煩，總不能把所有海洋生物都抓來開膛找吧？再說以那東西的體積，有可能吞下它的生物個體數量是以億為單位計算的，想確定是不可能的。」
「那不就是永遠找不到了？」
「唯一的方法就是尋找可能區域，希望沒有什麼東西把它吃了。大部分海洋生物是不會去吃沒有生命的東西的，所以被吃掉的可能-性-也不是太大。你們不用太擔心。」
我重新燃起希望：「那麼這個可能區域範圍有多大啊？我看看需要多少時間能搜索完。」
「至少也要5000平方公里吧！」
「算了，當我沒說。」這麼大片區域全都搜索完了國戰都該開始了。在陸地上想找這麼大片地方還好說，海里要找這麼大片地方那是不可能的。
紅月也道：「除非我們有5000人搜索，否則不可能找到的。這個範圍太大了！」
我點頭：「我看還是派個人來監視他們，只要他們不找到就可以了，我們自己還是不要浪費那個人力了，工程太浩大了！」
阿嫡娜道：「其實我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
「拜託我們亞特蘭締斯出面幫忙找。人魚們在水裡找東西就像你們在陸地上找東西一樣方便，你可以懸賞兩塊魔晶石，保證會有很多人魚來幫忙找的。」
「這到是個辦法，不過不管怎麼說現在不是時候，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那這邊怎麼辦？」
「先破壞一下引響他們的尋找速度。」
「什麼人？」我們背後突然傳來呵斥聲。阿嫡娜拉著我們兩個向前一躥讓開了飛來的魚叉。真糟糕，竟然被發現了。
那些玩家不知道怎麼發現了我們，還好我們動作快。小龍女用自己的尾巴迅速帶起一片沙石把水搞渾，我和紅月跨上快艇迅速撤離。我們有快艇肯定是比那些玩家快的多，小龍女和阿嫡娜的速度比快艇也慢不了多少，沙石沉澱下去后他們只看到一串水泡，人早就不見了。
駕駛著快艇向上沖，當我們到達那個矩形鋼架處時停了一下。我用永恆輕輕鬆鬆的削斷了鎖鏈，鋼架立刻向深海沉了下去，這下有他們忙的了。回到快艇上重新上路，不過我們的目標不是艾辛格，而是亞特蘭締斯。
白鯊族的事情關係重大，我不得不親自和亞特蘭締斯大帝說清楚，另外還可以順便讓人魚們幫忙找那東西。前往亞特蘭締斯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裡離亞特蘭締斯比較近，返回艾辛格太遠了。反正自從有了水晶共振通訊技術后我們和亞特蘭締斯已經有專門的通訊線路了，到了亞特蘭締斯一樣可以指揮行會裡的事情。
有阿嫡娜帶路很快就到了亞特蘭締斯，這邊的情況有些出乎意料。整個亞特蘭締斯就像剛剛遭到了原子彈襲擊，城市裡的建築物全部坍塌，而防水用的保護罩則閃爍不定彷彿隨時會消失一般。
紅月的第一個反應是：「難道白鯊族襲擊亞特蘭締斯？」
「沒這麼快吧？就算他們背信棄義也不能趕在我們前頭襲擊這裡啊！戰爭準備也要時間啊！」
「那這怎麼解釋？難道是他們自己打的？」
「阿嫡娜。」看到亞特蘭締斯受損的情況阿嫡娜沖了過去，我喊都沒喊住。雖然成了魔寵，但她畢竟是這裡的公主，怎麼說也是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眼前的情況怎麼看都像是遭到了襲擊，真箇亞特蘭締斯都一片破敗，周圍的海底山脈上都有很多地方崩塌受損，顯然打擊很瘋狂，幾乎是無差別攻擊，連山都炸掉了。
在亞特蘭締斯周圍有三座小型的衛星城，現在這三個小型建築內也是破壞很嚴重，但是防水的保護罩到還是很完整，在這裡就可以看見很多人魚正在向那邊聚集，大概是正在轉移小人魚。沒有度過幼兒期的人魚是不能在水裡長時間生存的，所以人魚們才費那麼大力氣搞了個防水罩。現在城市防水罩要散架了，他們肯定是忙著把小人魚轉移到安全的小城市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