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章 迷失的心

　　一波一波的痛感比剛開始來得更加兇猛，上官楚楚不敢出聲安撫郝葉氏，就怕自己一鬆開嘴就會痛呼出聲，這樣做只會讓她更加擔心。閉上雙眼，她任憑郝葉氏幾人把她放上了獨輪車上，任由她們推著她往鎮上而去。

　　睡覺吧！睡覺了也許就不會那麼痛了。

　　心裡暗暗的催眠自己，可催眠並不順利，突然她的腦海裡快速的掠過一個個畫面，畫面裡全是一些似熟悉又陌生的人。心動了下，她知道這些都是前主的記憶，頭痛也許是因為前主的記憶在強行的甦醒。

　　那些人是誰？親人？可為什麼會有扭曲的臉，為什麼會有帶著恨意的眼神？

　　啊——痛呼一聲。

　　這一次，她是真的痛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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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楚，她醒過來了嗎？」耳邊傳來了郝葉氏著急的聲音，上官楚楚抬了抬眼皮，卻發現自己的眼皮重如千斤，根本就不能抬起半分。

　　林清風站起來，轉身看著郝葉氏，隨即又扭頭定定的看著靜躺在床上的俏人兒，輕輕的搖了搖頭，應道：「伯母，你別擔心！我相信她，我知道她一定很快就可以醒過來的。」

　　話，充滿的堅定的信念。可，心卻忍不住的擔憂。

　　黑眸漸漸染上霧靄，林清風緊緊的看著上官楚楚，生怕錯過了她臉上的細微變化。可既使他眼睛睜得再大，看了再久，那個俏人兒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臉上紋絲不動。

　　站在他身後的郝葉氏和郝前程看著他這副失去心魂的樣子，皆是忍不住的搖搖頭，低歎一聲轉身離開。

　　讓他好好的守著吧，他們在這裡也是徒然，只會擾亂他的心思。

　　走到門口時，郝前程頓了頓的腳，回頭深深的望了一眼上官楚楚，隨後目光落在林清風的背影上，突然明白了許多事情。他苦澀的彎唇笑了笑，心中暗道：「楚楚，你說過，笑著就會有好事情發生。那麼，我答應你，我會一直笑著等你醒過來。你也答應我，一定要醒過來，一定，一定！」

　　身後的人什麼時候走的，林清風一點也沒有察覺。此刻，他的眼裡，心裡，滿滿都是上官楚楚，再也沒有空間去容納別的東西。他從不知道，清心寡慾的自己，居然可以這麼的在意一個人。

　　始識的異常感覺，認識之後的好感，他都以為只是對一個同樣倔強，同樣處事風格的她產生的一種親切感。

　　他剛回到富貴樓沒多久，一份協議都還沒有起草完，就聽到夏荷急急忙忙的來報，說是她在回望海灣的半路上遇到了上官楚楚，一個因為頭痛而暈了過去的上官楚楚。

　　驟聞消息，他的心猛地一抽，全身的力氣都像是瞬間被抽空了一樣。他將蘸滿墨汁的狼毫丟起草了一半了協議上，以從未有過的慌亂跑到了聆海閣，寸步不離的守在她的床邊。

　　他看著岑楓對她施針，看著秋菊和夏荷餵她藥汁，看著她眉也不皺的挨針，看著她舌也不吐的被強灌藥汁，可他卻什麼也幫不上，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站在一邊看著難受。

　　他恨不得痛替她受，針替她挨，藥替她喝。

　　只要她好好的，一直微笑著陪在他的身邊。

　　這一刻，他才驀然的發現自己的心，已在不知何時悄悄的迷失在她的身上。

　　突然的認知，並沒有讓他手足無措，而是讓他的心豁然開朗，欣然接受。目前，他最擔心的是她的病情，岑伯伯說了，她腦中的血塊如果不能及時消去，輕則頭痛，重就不好說了。

　　連堂堂前御醫都說不好說的話，他就真的心慌了，也害怕了。

　　他不想自己剛剛認清了對她的情感，卻又馬上要面臨不好的局面，他不允，也不許！

　　林清風伸手緊握住她的柔荑，細細的看著蒼白的臉上那纖長而微翹的睫毛，彎彎的眉毛，小巧且高挺的鼻樑，沒有血色的唇瓣，一邊看，一邊在心裡默默的描繪，想要把她的容顏烙進自己的心裡。

　　想著那雙充滿靈氣的明眸，他的心又是一痛，喉嚨微哽，聲音沙啞的道：「丫頭，你快點醒過來吧！你不是最不喜歡偷懶的人嗎？你現在把事情全丟給我一個人，這樣也太不仗意了吧？」

　　「……」話落，滿屋寂靜，連她的呼吸聲都能聽清。

　　她始終緊閉著雙眼，不回他一句話，也不給他一個表情。

　　「丫頭，我發現了一件事，我好像喜歡上了你了。雖然我也不確定這就是喜歡，但是，如果按他們的說法，我想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丫頭，你說，一個人的腦海如果不經意就會想起另一個人，如果會擔心她，會因為她的開心而開心，會因為她的煩惱而煩惱，是不是就代表喜歡上對方了？」林清風自言自語的說著，想著與她相識以來的一切，想著她嘴角的笑，眸中那狡黠的光，他不禁彎起唇角，無聲的笑著。

　　「……」仍舊沒有人出聲應他。

　　「丫頭，我從來沒有這樣過，你現在攪亂了我的心，你可一定要負責。」

　　「……」索要對方負責不果，林清風漸漸的沒有了耐心。

　　「丫頭，你再不醒來，我可就要動手搖你了。」

　　索求不成，就用嚇唬，可是任憑他用盡誘、哄、索、嚇、唬，上官楚楚就像是個沉睡的仙子，風吹不動，雷打不驚，仍舊沉睡不醒，連眼皮都不願掀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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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那小子昨晚上百媚樓找姑娘了？」錢明珠神情怪異的看著吊兒郎當的斜坐在凳子上，手裡拿著一個桔子慢慢剝著的林清山，繼續問道：「山兒，你的消息可準確？」她實在是不敢相信，那個像和尚般生活著的林清風居然會上那種地方，還找了姑娘。這實在是一件令人不敢置信的事兒。

　　林清山老大不爽的看向錢明珠，語氣不悅的道：「娘，這事我有必要騙你嗎？想想這事我就生氣，那個玲瓏姑娘除了海大人誰都不見，我平時可想她了，可她就是不肯相見。我還以為她有多清純呢？哼，不過就是個妓女而已，她憑什麼見那個不能人道的也不見我？我有什麼比不上他的？」說著，他火大的將手中的桔子一丟，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桔子正好擊中了錢明珠的貼身丫頭的胸部，惹得她哎喲一聲，滿臉緋紅。

　　林清山輕瞥了一眼那手放在胸部的丫頭，眼光一閃，嘴角溢出了一抹邪氣的笑容。他笑著朝她挑了挑眉，兩隻眼睛直直的盯著她那傲人的資本，似乎一下子就忘了剛剛他還在生氣，也忘了錢明珠還在一旁。

　　「咳咳……」輕咳了幾句，錢明珠看著一心撲在那事上的兒子，不禁心生悶氣，意味深長的勸說：「山兒啊，你是家中的老大，媳婦兒娘也替你娶回來了，你可不可以別再成天到晚的往外跑？你爹可是一心想著抱孫子，你難道就這點孝心都沒有？」

　　「娘，我有孝心頂什麼用？爹還不是一樣的整顆心都放在那人身上，你瞧瞧這些年來，爹給了我什麼，又給那人什麼？按我說啊，我們娘仨還是趁早替自己多謀些實在的東西，要不然，遲早會被趕出這個家門。」他算是看透了，無論再如何努力也不會改變嫡庶的事實。

　　除非……

　　母子倆相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

　　「娘，我們不如……」

　　錢明珠伸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點了點頭，道：「兒啊，你心裡所想的，娘都明白。這事不能急，咱們得一步一步的來。你聽娘的話，這段日子好好的在家呆著，安分一點，多陪陪你爹。另外，趕緊的給爹生一個大胖孫子，這比什麼都重要。」

　　林家老爺子盼著抱孫子的急切心情，她全都看在了眼裡，既然她的兒子入不了他的眼，那她的孫子可就不一定了。如果林老爺子沒有了選擇，那麼也就只會寵她的孫子了。

　　不能憑子得勢，她必要憑孫得利。

　　聞言，林清山還是不太情願的道：「娘啊，你也知道那女人著實無味得緊，你讓我一直呆在島上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我哪來心情給你要大胖孫子啊。除非……」說完，他毫不掩飾的色瞇瞇的看向錢明珠身旁的丫頭。

　　這麼一個有料的丫頭，他以前怎麼一直沒有發現？

　　想想那個木疙瘩似的媳婦，他就忍不住歎氣。唉，空有一副好模樣，那事兒怎麼教都不能領會。

　　「行！你要什麼娘就給你什麼，只要你乖乖的聽話，早日給你爹生一個大胖孫子。」自家兒子是個什麼樣的貨色，錢明珠心裡自是明白得很。她向來不去多管他這一方面的事兒，因為，她深知天下間沒有哪個男人不愛女人，不熱衷那事兒。

　　就連年過半百的林老爺子，前幾年不也還收了一門小妾嗎？

　　如果讓她的兒子跟林清風一樣不近女色，那她情願他處處留情，夜夜留香。說到底，她還指著將來她的孫子能接下這喏大的林府。

　　「謝謝娘！那……」林清山意有所指的看向她身旁的丫頭，目光灼灼，一切想法盡中他猥瑣的目光中。

　　錢明珠扭頭看了一眼含羞帶澀的丫頭（茉兒），念她平日裡對自己盡心盡力，自己的許多事情也盡在她的眼裡。想想不如成全了他們，這樣一來可以讓她更忠心的對自己，二來也趁機穩住兒子一心向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