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靜喘著粗氣， 瞪著倪藍半晌不說話。格！格*黨&小說
她準備冷靜下來了。
倪藍突然也拍了桌子站起來，瘋狂大叫︰“什麼受害者！我那張存儲卡， 就是薑誠潛規則我的視頻， 那天晚上， 你們打電話說的就是要從我手上搶過去。”
“你他媽有病！我們根本不知道存儲卡的事，薑誠沒踫過你。”羅文靜再次怒不可遏。
“你敢說那電話不是在說我！”
“我們在說你……”羅文靜突然噎著了，她瞪著倪藍，這次是回過神來了。
“薑誠沒踫過你。沒有潛規則， 沒有視頻。”羅文靜坐下了。
“哎呀。”廖新一握拳，太可惜了。
倪藍盯著羅文靜，也坐了下來。“那他是什麼受害者？”
羅文靜雙手用力交握著，沒說話。
“薑誠現在什麼情況？”歐陽睿問廖新。
“在隔壁。有問必答， 但什麼有用的都沒說。他的律師還有經紀人已經在路上了。那個助理崔庚也一樣， 什麼都不願說了， 說在片場都問過， 來來回回沒意思。”
這時候門被打開， 袁鵬海走了進來。
歐陽睿和廖新忙打招呼，袁鵬海點點頭︰“問出什麼了嗎？”
歐陽睿把之前的內容告訴了袁鵬海。
審訊室裡，倪藍再次追問︰“你說薑誠是受害者是什麼意思？你們在那天晚宴上， 打算對我做什麼？”
羅文靜知道這個問題繞不過去，不是倪藍也會是別人來問， 她這會兒差不多冷靜下來了。她道︰“薑誠能有今天的成就， 是靠他的勤奮刻苦拚下來的。”
她思考著， 語速有些慢。“他苦練演技， 不斷進修充實，他為拍戲受傷，上綜藝賣命，他拉拔新人，有時候為了舊情和朋友，爛片爛節目爛廣告也接。”
倪藍警惕著，她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可很多人看不到他的付出，覺得他紅是靠臉，覺得他不幫自己就是沒良心。黑子們罵他，誣陷他，那些所謂朋友敲詐他，讓他給資源。但他仍舊努力做好工作，善待每一個人。”
羅文靜看著倪藍，“你呢，自以為年輕漂亮了不起，想借他人氣蹭他熱度，想跟他上床。用盡手段巴結勾引，我瞎了眼為什麼會簽下你這種人，他好心幫你一把還不如買糧喂狗。
什麼PUA群，一年前我就跟關警官說得很清楚，我進錯群了，然後我就出來了。我不認識裡面的人，我也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一年前是這樣，一年後也是這樣。這跟薑誠更沒關系，你以為仗著失憶胡說八道激怒我就可以栽贓陷害嗎？”
倪藍不說話。單向玻璃後頭的那幾人也知道，倪藍剛才的那招已經失靈了。現在羅文靜的話，都是琢磨編排過才出口了。
“你才是嫌犯，倪藍！”羅文靜指控著︰“撞警察的是你，闖套房的是你，所有疑點都在你身上。你故意弄什麼監控視頻被刪的鬧劇出來。刪我的片段，轉移視線，然後以一副配合調查爭取立功的嘴臉。
李木用音頻黑你的那事為什麼能擺平，你有幫手，你盜他的號，黑掉了他的帳戶，是不是？所以你也一樣有能力刪監控視頻。
綜藝節目上玩失蹤，你去做什麼了？什麼急性腸胃炎，真會編。沒事就往公司跑，到處巴結。杜總、譚哥、薑誠，有頭有臉的男人你都往上貼！你去龍昆路做什麼？為什麼要去撞關樊？”
廖新乍舌︰“我去，娛樂圈的女人真是厲害了。演起來真夠帶勁的，劇本都現編嗎？狗咬狗一嘴毛啊。”
袁鵬海皺著眉頭看著。
歐陽睿沒說話。
廖新又小聲道︰“隊長，你說倪藍的狀態可以，就是為了這個嗎？讓她倆互相刺激？”
歐陽睿垂眸看了一眼手機，上面顯示倪藍的心跳一直異常的快。“嗯，現編的劇本，哪有不露破綻的。”
審訊室裡，倪藍突然問︰“你的手機被監聽了嗎？”
羅文靜一愣，臉上閃過驚慌和驚訝︰“沒有。”然後她很快回到正軌上，“我剛才問的，你還沒有回答。失憶前你說不知道，失憶後呢？你在轉移警方的注意力，對不對？把薑誠拉下水，再買通些大V發發消息，輿論嘩然，各種事端都會起來，然後你就可以用混亂來為自己做掩護。”
倪藍看了羅文靜一會︰“靜姐，這次也許真的是唯一的機會。你應該把握。”
羅文靜也回視她︰“該說的都說完了，我沒什麼好說的了。我是無辜的，我什麼都不知道，薑誠跟這些事更是一點關系都沒有。”
她頓了頓，又說︰“倪藍，你別搞事。失憶不是保護傘，你做的事不會跟著你的記憶一起消失。警方總會找到證據的，你演得再賣力也沒有用。別忘了，你還是鋒範的藝人，整垮薑誠，你自己也不會有好日子過，鋒範不會放過你的。”
羅文靜說完這些，再不願看倪藍。她起身握拳在單向玻璃上砸了一下，大聲喊︰“讓我出去，我他媽受夠了。”
倪藍還坐在原處，一言不發。
歐陽睿又等了一會，羅文靜和倪藍一人站著一人坐著，都沒再說話。
袁鵬海道︰“把她們領出來吧。”
廖新忙出去叫人。歐陽睿道︰“袁局，我想申請對羅文靜的搜查令。”
袁鵬海搖頭︰“理由呢？因為酒店的監控刪除了她的兩個片段？你在開玩笑。”
歐陽睿道︰“劫匪就是因為這些被刪的片段才去李木工作室的。”
“證據呢？”
歐陽睿不說話。
袁鵬海又問︰“這兩個被刪除的片段證明了什麼？有什麼後果？你都沒能搞明白，你怎麼申請搜查令？”
歐陽睿無話可說，便道︰“我再去會會薑誠。”
另一頭，兩個警察進入審訊室，把倪藍和羅文靜分別帶了出來。羅文靜走到門口忽然回頭，對倪藍道︰“他們問我被刪的另一段，我在走廊裡等的是誰，是等你。”
歐陽睿正欲往外走的腳步一頓。
倪藍也看向羅文靜。
羅文靜道︰“不信可以讓警方去查通話記錄。我當時給你打了一個電話，約你到走廊。因為你在晚宴上不見了，你總是不安份不聽話，我想訓斥你。
你說得對，你根本沒資格到這種頂級晚宴，我想栽培你，你長得漂亮，人也機靈，在娛樂圈裡其實挺有辨識度。我真心覺得，只要你聽話，好好努力，肯定前途一片大好。
我好心帶你見識見識，結果你又鬧失蹤。我很生氣，邵嘉琪當時喝醉了，沒把你看好，我也很生氣，我就直接給你打了電話，問你在哪裡，讓你滾到走廊來，我有話說。但你後來沒來。我也就離開了。事實真相就是這樣。”
羅文靜說完，轉身走了。
倪藍繼續坐著，她的頭嗡嗡響，她一直強壓著翻騰的情緒，試圖冷靜。但壓抑讓她的不適感更加嚴重。
與羅文靜的交鋒也刺激到了自己，倪藍很清楚。她預見了這種情況，也確實感覺到了某種東西呼之欲出，但始終沒有豁然開朗。倪藍休息了好一會，撐著身子走了出來，感覺精疲力盡。
廖新在外頭等著她︰“你沒事吧？”
倪藍搖搖頭，她拿過自己的包包，示意自己到陽台外頭曬曬太陽，然後她走過去，找了個椅子坐下，留心看了周圍有沒有監控和其他設備，然後長長舒了一口氣，給藍耀陽打電話。
藍耀陽很快接起。
“藍耀陽。”倪藍疲憊地道︰“抱歉了，讓你白忙一場。”
“怎麼回事？”藍耀陽皺眉，“你聽起來不太好，又不舒服了嗎？”
倪藍搖頭，想起來他看不到，“我沒事，就是剛剛跟羅文靜鬧翻了。我還說了很多難聽話，雖然沒有跟薑誠踫面，但我那些話也算是跟他撕破臉了。我想我以後連鋒範的大門都進不去。
所以你幫我談的什麼經紀合作，就算了吧。簽下來也沒什麼意思，只會害你白花錢，毀你的資源和顏面。我再接近不了羅文靜和鋒範了。”
藍耀陽問︰“你把她怎麼了？”
“就是胡說八道套她的話唄，我倆就差揮爪子在對方臉上撓出血道子來。但還好也是有收獲的。具體見面再說吧。”
“嗯。那我知道了，別擔心，合約我會處理的。”
“我覺得很累，我想先回家了。”
“我去接你。”
倪藍站起來，看到樓下一輛保姆車的門打開，譚俊、崔庚、薑誠，還有羅文靜一起上了車。另外兩個西裝筆挺的男士上了一輛黑色轎車。
“倪藍？藍藍？”藍耀陽沒聽到她的回復，又喚了兩聲。
倪藍回過神來︰“不用了，等你來了，我都能倒家裡睡著了。”
“回去測了血壓、心率，把數值告訴我。吃了藥再睡，好嗎？”藍耀陽很耐心跟她說。
“好的。那我先掛了。”
“行吧。到家了給我發消息。”
“好。”倪藍等了等，藍耀陽還沒有掛，於是她掛掉了。
轉過身來，看到歐陽睿在陽台外頭等她。
她走過去，歐陽睿道︰“律師來把他們全接走了。”
“薑誠那邊怎麼樣？”
“我用羅文靜說他是被害人來套他，他什麼都沒說。他說羅文靜對他並不了解。”
“他跟羅文靜做切割了？”
“也並沒有。他也維護羅文靜。他說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羅文靜是一個很熱心的人，很維護公司和手下的藝人。他聽說過警方一年前對羅文靜的盤查，他覺得警方沒道理，也希望這一次的調查不是捕風捉影。”
“也是挺會說話的呀。”
“對，很有禮貌，很冷靜。比羅文靜穩得住。”歐陽睿說完，又問倪藍︰“你呢，你想起什麼了嗎？”
倪藍搖頭。
歐陽睿道︰“我剛才去查了羅文靜的通話記錄。那個時間點，她確實給你打了一個電話，通話十秒。這個通話時間跟她說的內容應該對著上。對應上監控視頻，需要時間再核對。”
“所以你們打算把她那晚的所有電話和行動都再核對一遍？”
“調查是有這個必要的，細節都很重要。”
“能搜查羅文靜的電話和電腦嗎？”
“拿不到搜查令。”
“她今天跟我說的話裡有很多暗示。她知道有審訊室裡有監控。她也知道自己會被帶走。她說她想說的都說完了。”
“我派了一個人跟蹤她。”歐陽睿道。
倪藍點點頭，很煩亂。看來她真的需要吃藥了。
歐陽睿說派人送她，倪藍接受了。
在車上，倪藍給李木發消息︰「李木老師，薑誠今天被警方從劇組帶走接受調查，他剛剛被律師從警局接走。羅文靜說薑誠是受害者，他的過去肯定有大料。這是個獨家。不用謝。」
李木回復︰「你這個料說了等於沒說。」
倪藍︰「娛樂圈你比我懂，你肯定能挖出來。」
倪藍想了想又發了一條消息︰「這個料我想買。」
過了一會李木發過來一張圖，那是倪藍以前發給他的銀行存款截圖。
倪藍給他也回了一張圖，那是藍耀陽的照片。
這回李木回道︰「成交。」
Blue娛樂，藍耀陽的辦公室，他正給律師打電話︰“跟鋒範的那份合同重新改，不合作了，直接把倪藍的經紀合同買過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