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唐古和白天的任務

　　白天在一樓最裡面的房間內找到了那把熟悉的斧頭——它看起來很乾淨， 與昨晚被捏在玩偶熊手裡滿是鮮血的時候截然不同。

　　但這肯定是同一把， 不僅僅是因為外形相同，而且在昨天這個位置也並沒有這麼一把斧頭。

　　雖然這斧頭在鬼魂出現之後就會自己跑到鬼的手裡去， 但至少現在可以留著使用。

　　片刻之後， 五名玩家神色凝重地圍成了一圈蹲在走廊上， 在他們中央， 是那已經發臭且輕微腐爛了的流浪狗屍體。

　　唐古看了其他人一圈，開口問：「誰來動手？」

　　黑痣男人生怕他再威脅自己，聞言就朝中年男人背後縮了縮。

　　於是唐古看向了他們兩個， 笑得十分親切溫和：「靠得這麼近？看來你們是打算兩人合作一起來做了。那麼現在就動手吧，不用管我們。」

　　中年男人：「……」

　　黑痣男硬著頭皮說：「我不想幹這個，太噁心了。」

　　「那我來， 怎麼樣？」唐古一邊笑， 一邊捋起了袖子。

　　黑痣男人狂點頭：「好好好！你請！」

　　唐古看向白天：「幫我抓著他，別讓他亂動。」

　　黑痣男人愣了一下：「死狗怎麼還會動……」

　　中年男人同情地看向他：「他說的是你。」

　　「……」黑痣男人哀嚎一聲，趕緊開口道：「別別，我來，我來還不行嗎！」

　　十幾分鐘後， 野狗的屍體被開了膛，脹大的胃部很快暴露在了眾人眼前。

　　中年男人忍著噁心，用他所帶著的那把小刀慢慢在上面劃開了一條口， 使裡面的東西漸漸露了出來。

　　一股濃烈的腐臭味道撲面而來，他們很快看見，從胃部中露出了一截似乎被消化了一些的手指來。

　　那大概是一根食指， 已經露出了三分之一的骨頭，剩餘的皮肉有點發黑，上面還有腐爛的痕跡。

　　中年男人朝旁邊偏了下腦袋，嫌惡地說道：「這隻狗應該是在手指開始腐爛了之後才把它吃進去的。」

　　白天從不遠處的雜物裡找來了一塊木頭，用其中一邊朝那隻胃裡扒拉了一下，從噁心的粘液之中，很快又扒拉出了其他的手指部分。

　　這隻手在被吃掉之前可能是完整的，但狗的牙齒很鋒利，將它撕咬成了小塊吞下，此時從剩餘的皮肉上也能看得出咬過的痕跡來。

　　一根小指成了白骨，整個手掌部位也被咬爛成了碎骨。唐古找來了一隻小紙盒把碎肉碎骨全部裝好，大家便再次搜尋這一棟樓房來。

　　這一次他們的目標明確，就是一定要找到其他部位的屍塊。

　　因為昨晚見識到了鬼魂的厲害，大家都明白，在這場任務中必須要通力合作，所以現在他們也不會再彼此隱瞞線索，分工明確，檢查仔細，儘量地不漏過任何能藏東西的地方。

　　一樓走廊上的雜物都被他們翻了個底朝天，還有牆面也沒放過，檢查每間房的時候，玩家們都會用手在牆壁上敲敲打打，聽一下會不會有不同的動靜。

　　整個一樓，被他們完完全全地找了一遍，連那些木板釘起來的窗戶都全部撬了開來。

　　但找完所有地方，都沒有再發現什麼東西。

　　唐古把一樓的鐵鍊收了起來裝進簡易口袋裡，五人又一起上了二樓，一人負責搜尋一間房。尋找屍塊的同時，他們也沒忘了再找找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工具。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平頭男人忽然在房裡大叫道：「大家快過來，我好像有發現了！」

　　其他人紛紛停下動作，一起跑向了他所檢查的那間房。

　　平頭男人沒在客廳裡，也不在臥室，而是在衛生間之中。

　　這間房的衛生間是蹲坑，他此時就蹲在那個坑位旁邊，用手機湊近了中央處的那個洞口，臉也湊得很近。

　　等到眾人趕來，就見他一副好像趴在蹲坑裡想吃什麼東西的樣子。

　　他渾然不覺，轉頭朝其他人說道：「這裡面好像卡了個東西，我聞著還有股臭味，一定就是屍體上的手臂！」

　　唐古上前看了看，點頭道：「應該沒錯，上面露出來的這部分好像是骨頭，能直接用手拿出來嗎？」

　　平頭男人愣了一下：「不知道，我沒試過。」

　　唐古看了他一眼，捋起袖子便伸手探了進去。

　　白天挑了挑眉，雙手環胸靠在門邊微微一笑。

　　唐古的胳膊大約探進到了手肘關節的部位，指尖就碰到了下面的東西。那硬邦邦的觸感，的確像是骨頭。

　　他用兩根手指先夾住了它，才用力又探進了幾分，將其他手指也夾上去，慢慢地朝上拉了起來。

　　當他的胳膊和手指徹底從裡面出來以後，隨之而被他拉起的東西也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沒錯，這是一段手臂。唐古所拉起來的這一邊是手腕處，骨頭比較細小，所以拉起來的時候倒也沒費太大的力。

　　露出來的這一部分上，除了白森森的骨頭外，只剩下少量的肉和脈絡牽連著。

　　而這段手臂按重量來看，估計是連著上臂都在一起的。唐古有些擔心稍不注意就使它從肘關節處斷開，到時候下半截肯定會掉下去，那就更麻煩了。

　　所以他才不放心別人，願意親自上手，也拉扯得非常小心，用雙手抓住小臂處，一點點的，慢慢的往外拉扯。

　　其他人也都被他的情緒所感染，大氣都不敢出地盯著他的動作。

　　花了五六分鐘，唐古終於在蹲坑洞口看到了肘關節的部位——他心中微微一驚，慶倖自己的謹慎。

　　肘關節處已經斷開了，上下臂之間僅靠著一點皮肉和筋連接著，如果他剛才直接用力往上拽，或許它就直接斷掉了。

　　唐古伸手握住了上臂那邊，這才放心地將其一把拽出。

　　也還好這是個女人的屍體，否則上端的大小就有可能會卡在管道裡，使他們無法輕易取出了。

　　當一截完整的手臂被擺在地面上之後，其他人也都輕鬆了不少。

　　中年男人呼出一口氣，道：「這麼一來，我們就只差一條手臂和手掌，還有一顆人頭了！」

　　「別想得太簡單，繼續找吧。」唐古走到洗手台處，將水放到最大，仔細地衝刷了好幾遍自己的手和胳膊，扭頭對白天說：「幫我找件乾淨衣服來吧。」

　　白天應了聲，片刻之後將一團衣服扔給了他。

　　唐古抖開一看，危險地眯了眯眼睛：「碎花，裙子？」

　　白天那張平靜冷漠的臉上立刻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跟你很合適。」

　　「你怕是想挨揍，給我等著！」唐古一把將裙子扔過來，趁著白天躲開的時候飛撲過來，一拳揍向他左臉。

　　兩人就在狹窄的衛生間裡過了幾招，最後白天被唐古用伸進過蹲坑的右手在臉上狠狠抹了好幾下。

　　外面的中年男人見狀趕緊進來勸，直到他看見了唐古被揍青的右眼窩。

　　二樓沒有再發現別的東西，他們繼續上了三樓，四樓，都沒有任何新發現。而原本被留在原處沒帶走的鋸子，鋁鍋，電線，這一次全都被唐古和白天帶上了。

　　為了應對那恐怖的玩偶熊們，五個人完全齊了心，工具也說好了等到天黑的時候統一分配，所以目前沒有出現任何分歧。

　　由於他們找得很仔細，在找完四樓的時候，時間就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多鐘，還剩下五樓沒有找過。

　　五人分頭行動，在五樓的房間裡各自尋找起來。

　　此時大家心裡多少都有一種在五樓肯定能有所發現的預感，因為除了幾乎空無一物的天臺外，這是剩下的最後一層樓了。而屍體所缺失的部位還有一條手臂和或許跟手臂連接在一起的手掌，還有人頭。

　　如果手掌和手臂在一起，那麼他們就還差兩樣東西，如果沒有，他們就差三樣。

　　不管是兩樣還是三樣，至少在五樓該找到其中一樣吧？

　　可隨著時間的過去，他們把每間房的各個角落全都找了一遍，卻根本一無所獲。

　　下午六點，玩家們找完了所有地方，神色凝重地在走廊上會合。

　　黑痣男人擔憂地皺著眉說道：「怎麼辦？五樓完全沒找到東西啊……」

　　「會不會是我們遺漏了什麼地方？要不趁現在天還亮著，趕緊再把整棟樓重新找一遍？」中年男人提議道。

　　白天看向右眼烏青的唐古，開口道：「先去天臺看看。」

　　黑痣男人愣了愣：「天臺不是只有幾根晾衣服的繩子和一些空花盆麼，沒什麼好看的吧？」

　　唐古瞥了他一眼，問道：「你確定花盆是空的嗎？」

　　天臺上面，周圍依然是白茫茫一片，什麼景物都看不見。

　　在天臺圍牆的兩邊豎立著幾根木杆，木杆上端則綁著繩子，用來晾衣服。

　　除此之外，只有邊沿部分放著的四隻花盆。

　　這是老式的磚紅色大花盆，裡面只有早就不知道乾枯了多久的植物，以及滿盆幹到裂開了口子的泥土。

　　唐古雙手捧起其中一隻花盆來，用力地砸到了地面上。

　　「嘩啦」一聲，花盆便成了碎片，被裝在其中的泥土也隨著裂開成了好幾塊。

　　「什麼都沒有。」平頭男人上前將泥土用力踩散，失望地說道。

　　白天則已經抱起了另一隻花盆，摔在了地面上。

　　就在泥土被摔成塊的時候，眾人立刻看見，一截血肉全無的白骨出現了。

　　那被摔開的其中一塊泥土裡，半段骨頭露了出來，另外一半則還藏在泥土之中。

　　玩家們微微一喜，中年男人立刻上前將泥土弄開，拿起了白骨來，高興地說道：「這肯定是一截小臂啊！快，其他花盆裡絕對還有！」

　　白天又接連把另外兩隻花盆都摔開了，而正如中年男人所言，在這兩隻花盆中，都發現了東西。

　　其中一隻裡面裝著手掌，另一隻裡面，是明顯被砸爛了的骨頭。

　　骨頭只有大約十釐米左右是完好的，在斷裂處像是被重物狠狠砸過一樣，留下了參差不齊的斷面，而其他的骨頭，則都成了碎片，散在那些泥土之中。

　　大家不得不把泥巴完全弄散，一點點地在裡面翻找，唯恐遺漏了任何一點骨渣。

　　等到他們確定全部找齊之後，新的問題又出現了——還剩下一顆人頭在哪裡？

　　玩家們不敢耽擱太久，趁著天還亮著，趕緊又下了樓接著找。

　　可這一次，一直找到天色完全黑下去，他們也沒有再發現任何東西。

　　等到大家重新在三樓走廊會合，唐古才將他昨夜產生的那種念頭說了出來。

　　「如果只是尋找到屍體的所有部分就能完成任務，那這一場任務的難度就不算太高了。」他沉聲說：「可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死掉的玩家會變成新的玩偶熊，而且，為什麼新變出來的玩偶熊，還和最開始的那一只一模一樣，連斧頭上的血都一樣？」

　　白天說：「是為了迷惑我們。」

　　「對，」唐古點點頭：「如果單純的是為了給我們的任務製造難度，APP根本沒必要把每隻鬼都弄得一模一樣，這對於它們追殺我們沒有任何幫助。還有，以前的任務裡，鬼魂都是以它們自己的外貌出現的，為什麼這一次，卻是一只看起來完全不嚇人的玩偶熊？單單是一隻沒有生命的玩偶，又怎麼可能會變成鬼？」

　　黑痣男人「啊」了一聲，說道：「玩偶熊，是啊，如果真的是玩偶，那本身就是沒有生命的東西，根本不可能死亡，也絕對不可能變成鬼啊！除非那東西是被鬼魂操縱的……我們不是還有顆人頭沒找到嗎，難道說是……」

　　唐古眯了下眼睛，沉聲說道：「我昨晚就在懷疑，APP之所以要複製出一模一樣的玩偶，絕不是為了有趣，而是因為在它們之中，只有真正的那隻猛鬼裡面藏著屍體。其它相同的玩偶是用來迷惑我們的，讓我們無法輕易找出真正的鬼。」

　　「正好，現在的確有顆人頭沒被找到。而這種難度，對於第十場任務來說倒也說得過去。」

　　他說完後，其他人都沉默了下來，沒有任何人反駁他這種有理有據的猜測。

　　片刻，白天開口道：「說說你的想法吧。」

　　唐古看向他，笑了一下：「目前已知，鬼魂在殺人的時候至少前三次攻擊我們都能躲得過去，而它只有在對同一個人進行攻擊的時候才能累積加速效果。另外，我們用普通的工具傷不到它，尤其是拳腳更不可能。」

　　用拳腳攻擊它的時候，不管用多大的力都像是打在棉花上，最多讓它的動作稍微遲緩一下，卻不能給它造成任何傷害。

　　「在這些房間裡，大家應該也發現了，幾乎沒什麼可用的刀具。」

　　唐古看向中年男人：「除了你那把小刀，就只有斧頭和鋸子了。我猜，在這個公寓樓裡之所以沒有別的刀具，是系統給我們的一個好處，讓我們不至於在一大堆刀具裡分辨不出哪些才是鬼魂所害怕的東西。」

　　「可同樣，沒有刀具我們就連試驗一下普通刀具能不能傷害到鬼魂都做不到。」唐古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這種手動的鋸子不太好用，那把小刀恐怕也很難傷到它，而剩下的斧頭……在晚上會直接跑到鬼魂手裡去。」

　　白天皺了皺眉，說道：「斧頭白天出現在公寓樓，晚上卻回到鬼魂手裡，這或許就是一種提示。」

　　唐古點頭道：「所以我想，或許這把斧頭就是唯一能對付鬼魂的利器。」

　　中年男人倒吸一口涼氣：「可是……斧頭會出現在鬼魂手裡啊！難道，我們得從鬼魂手裡搶斧頭，然後反過來殺掉它？

　　「昨晚大家對這場任務的完成方式還不清楚，所以在別人被攻擊的時候其他人都在看戲。」唐古看了他們一圈，說道：「如果我們合作，或許能成功把斧頭搶到手。」

　　「或許？」黑痣男人咽了下唾沫：「那萬一沒成功呢，要是有人死了怎麼辦？」

　　唐古聳肩：「這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總之，我的建議是，大家必須不留餘力一起合作，誰都別想坐收漁利，否則——別忘了，先死的人會變成新的鬼魂，到那時候，縮在後面不敢上的玩家，將會被更多的鬼魂一起圍攻。」

　　「我們現在還有令鬼魂懼怕的工具可以用，如果不趁今晚行動，就只會在躲藏逃命的過程裡把工具消耗殆盡，那麼，到了明晚也是死。你們覺得，是今晚一起拼一把，還是明晚靠天命活下去更好？」

　　黑暗中，大家都能聽到自己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片刻之後，中年男人開口道：「我明白了，拼了還有希望，不拼一把誰都活不了！」

　　「在那之前，我們要趁現在有時間把屍體其他部分拼湊起來。」唐古說道，「去五樓那間衛生間。」

　　其他人都沒有異議，因為他們很清楚，那間衛生間也是鬼魂所懼怕的東西之一——準確的說，它怕的是衛生間牆壁和地面上的那些糞便。

　　雖然一種東西只能使用一次，應該也包括了那些糞便在內，但鬼魂既然知道那裡有它怕的東西，就不會在沒有玩家過去的情況下吃飽了撐的自己跑到那兒去。

　　五人在客廳裡鋪了一張床單，並將屍體的各個部分全部放了上去。

　　兩個人負責用手機照明，三個人負責拼湊，花了半個多小時時間，就將屍體差不多拼好了。

　　由於屍體上本來就缺失了很多肉，所以玩家們可以確定，他們並不需要把每個部位完全拼合好，否則這種完成方式，在一開始就會是死局了。

　　等到大概把屍體拼好後，他們就拖著床單進了衛生間，將破碎的屍體放在了裡面。

　　接下來，只要等到鬼魂出現，找到人頭放到這裡來，任務應該就能完成了——說起來簡單，可三隻鬼魂卻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五人又下了三樓去，並將之前的那些工具都分了一下。加上那張染血的棉被，這裡總共還有十種道具。

　　其中棉被因為太大而留在了五樓，放在藏屍體的房間門口，其他九種東西，其他人各分了兩樣，唐古只留下了一條染血的電線。

　　這倒不是因為他好心，而是當時找工具的時候就是按照他和白天的感覺，認為能夠用來虐待或者殺人的就留下了，到底是不是真有用誰知道呢？而他這根電線卻可以確定有效。

　　他分給白天的是打火機和食用油——在屍體上可以看出來有很多水泡，那極有可能是被火燒或者被油燙的。

　　分完東西之後，五人便在三樓走廊裡等待著午夜十二點的到來。

　　等到時間變為了四個零，又過了兩分鐘左右後，白天忽然出聲道：「斧頭不見了。」

　　斧頭不見了，就意味著鬼魂出現了。

　　他們打起精神，緊張地盯著走廊兩邊看。如果有鬼魂過來，也可以直接一眼就看到他們。

　　沒過多久，三道輕微的腳步聲前後響起。唐古轉頭看向走廊左側，只見三隻輪廓一模一樣的玩偶熊，搖搖擺擺地從那邊慢慢走了過來。

　　和昨晚出現的時候一樣，一開始只是慢吞吞地行走，不同的是，今晚是三隻。

　　「來了……」黑痣男人低聲說了一句。他的聲音有點變調，聽起來很緊張。

　　唐古瞥了他一眼：「別緊張，按計劃來。」

　　他說著，做了個後退的手勢，和其他四人一起快速走進了身後的房間裡去。

　　走廊上，三隻玩偶熊的跑動聲傳了過來——它們已經加快了速度，開始從走變成了跑。

　　唐古低聲對他們說了一句：「準備。」

　　其他人一起點了頭，站在各自的位置上，緊張地等待著它們的到來。

　　很快，玩偶熊的跑動聲就已經抵達了房門外，下一秒，玩家們便從大開的房門口看到了轉身向房裡鑽來的三隻玩偶熊。

　　但它們過於碩大的腦袋和肥大的身體阻礙了它們的行動，使它們不能一起進門來，不得不一個接著一個地往裡鑽。

　　就在第一隻玩偶熊鑽進門來的時候，唐古大喊了一聲：「動手！」

　　中年男人猛地鬆手，一張厚重的桌子突然從半空中晃向門口，「嘭」的一聲砸在了率先進門的那隻玩偶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