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餘蘇拉著吳雅走到了走廊另一頭，認真地將自己的名片交給了她。
「這場任務應該要結束了， 出去之後， 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如果願意加入我們的團隊， 就打這個電話和我聯繫。」
吳雅低頭看了看那張黑底銀字的名片，抬頭問：「這個……吉祥物？」
餘蘇扶額：「我們這裡有個傻子，把我名片印錯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在從王大龍那裡拿到新名片的時候， 她就覺得還是總經理比較容易接受了。當時她還慫恿白天揍了王大龍一頓，然而……
「哦……」吳雅低下頭去，明顯在忍笑，好一會兒才正色說：「好，李五姐， 等我出去想想， 你人這麼好， 不管我加不加入，我都會跟你聯繫的。」
餘蘇正要說話時，餘光瞥見九號從那邊走了過來。
吳雅見她望著自己後面，便也轉過頭，警惕地向九號問：「你想幹什麼？」
之前九號想要殺她們，她可還記著呢。
九號看了她一眼， 越過她走到了餘蘇面前來，然後向她伸出手，笑問：「我能加入嗎？」
「……」餘蘇垂眸掃了一眼他攤在自己面前的手掌， 戒備地問：「你為什麼要加入？你還沒有組織？」
九號聳了聳肩，無奈道：「所有人都以為我有組織，這就是我至今沒有組織的原因。」
因為所有人都覺得他是有組織的，所以從來沒有人邀請他加入過。
餘蘇：「……」還能有這種理由的？
九號又露出那種狐狸似的笑：「這一次嘛，剩下的玩家裡，六號話太多我看不上，十號一般般，你呢，足夠細心警惕，也很鎮定，應該會是個不錯的隊友。」
還有個重要的原因是，單打獨鬥的人，連對這個遊戲的瞭解都不如有團隊的玩家多。現在他的第七場任務馬上就結束了，任務次數越多，恐怕就越難。
他需要加入一個組織，掌握更多關於遊戲任務的資料。
餘蘇盯著九號的雙眼仔細打量了片刻，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撒謊。
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看起來很厲害，就這麼拒絕掉的話，是有些可惜的。
不過他又有些讓人覺得危險的感覺，不是可以在這一場任務之內就完全信任的那種人。
九號偏了下頭，笑容放大了許多：「你有什麼可擔心的？難道怕我要了你的電話騷擾你？」
說得也是，無仇無怨的，難不成他吃飽撐的到外面去挑事？
餘蘇說：「我只帶了一張名片來，你直接記一下我的號碼……」
她低聲重複了幾遍，九號微微記了一下，點頭道：「行了，出去後跟你聯絡。」
這時候，走廊上的燈泡，忽然也開始明明暗暗地閃爍起來。
玩家們的視線立刻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主臥那邊，在幾秒鐘之後，他們看見了一個身著鵝黃色連衣裙的小姑娘從門板之中慢慢走了出來。
她看起來十二三歲，有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長相雖然不算多麼漂亮，但笑起來的時候兩眼彎彎的，眼底裡如同盛著星光，很是引人注目。
那件鵝黃色的連衣裙做工精緻，版型極佳，但穿在她的身上似乎略微有一點點不合身。
她手裡握著兩條鐵鍊，從房門中穿出來，站在門外的走廊邊，向這些看著她的玩家們露出燦爛的笑臉，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
那兩條被她握在手裡的鐵鍊，另一端還在門內，那一端還要比外面這邊高出許多。
鐵鍊輕輕地晃動著，小姑娘皺了皺眉，雙手抓著鏈子用力朝外面拽了一下，厲聲喝道：「滾出來！」
在她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外表閃動了一下，在那一兩秒之中變成了一個只剩下半顆頭的紅衣女鬼。
眨眼之間，她又變回了乾淨正常的模樣。
兩條鐵鍊被她拽出了一小截，隨即，一個漂浮著的，渾身稀爛的男人從門板之中慢慢飄蕩了出來。
他的雙腿已經不見了，膝蓋以下全消失了，傷口處斷裂得參差不齊，一看就是被什麼東西一口口咬掉的。
渾身上下都是傷口，兩條胳膊也只剩下了一些粘連在骨頭上的紅色血肉。
還算完好的就是腦袋和脖子了，而其中一條鐵鍊，就栓在他的脖子上面，像栓著畜生一樣。
在他出來之後，一個女人緊跟著走了出來，另一條鐵鍊正是栓在她的脖子上的。
而她的手腳完好無損，渾身上下唯一的傷……是在她的腹部。
看到她的那一刻，吳雅低呼了一聲，又噁心又驚訝地抓住了餘蘇的手。
餘蘇也覺得很噁心——
這個女人的腹部被掏出了很大的一個洞，大到整個腹部的肉都沒了，裡面……應該也沒有內臟了。
之所以說應該，是因為在她的腹部大洞之中，蜷縮著一個小小的男孩子。
男孩兒烏青的臉上，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透過女人的腹部朝外面新奇地四下看著。
「我要帶他們去給媽媽道歉了。」小姑娘抓著那兩條鐵鍊，微微轉身，朝玩家們的方向鞠了一躬。
隨即，那三隻鬼魂的形象在走廊上逐漸透明，模糊，直至消失。
忽明忽暗的燈恢復了正常，玩家們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話，就各自回到了現實之中。
餘蘇坐在那裡緩了片刻，對於這一次的任務頗有感觸。
好好的一個家庭，就因為男主人的出軌而家破人亡，連一個都不剩了……
「怎麼樣？這次任務簡單嗎？」王大龍在旁邊問了一聲。
餘蘇搖搖頭，說道：「死了一半。」
「啊？」洪華問：「怎麼回事，死了這麼多？」
「有兩個新人死了，老玩家死了三個，其中一個是因為太倒楣。另外，我在這次任務裡遇到一個新人女孩……」
餘蘇正想細說，一陣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打斷了她的話。
這隻手機是後面買的那隻，也辦了新電話卡，專門用來和玩家聯絡。名片上面的，自然也改成了這個號碼。
現在會打這個電話的，只有吳雅和九號兩個人。
吳雅說還要考慮，那麼打來的人應該就是九號了。
餘蘇看了那個陌生號碼一會兒，才按下了免提鍵。
「約個時間地點，見面？」電話裡傳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屋子裡的人都看向了這邊。
餘蘇想了一下，回答道：「等我定好地方再告訴你，對了，你是哪裡人，會不會距離很遠？」
「M市，我的名字是唐古，」九號在那頭低笑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和你的組織是想先查查我？要不我待會兒發個身份證號碼給你？戶口本也行。」
「……」這耿直得讓餘蘇都不好意思了：「那你發身份證就好，最好是拍照發過來，順便看看你戶籍所在地。」
九號：「……你還真不客氣，行，一會兒發給你。」
餘蘇掛了電話，簡短地跟其他人說了一下之後，果然就收到了他發來的資訊，還真拍了張身份證照片發過來。
王大龍嘖嘖稱奇：「這人膽子可不小啊，他這麼暴露身份就不怕出事？」
「既然他敢這麼做，就一定是有底牌的。」胖子一邊吃薯片一邊說道，「還是得查查他，估計身份不簡單。」
提供了身份證資訊的人，查起來簡直不要太容易。
下午些的時候，關於九號，唐古的資訊就被調查清楚了。
他的身份，與他的名字十分相襯——他是M市一家大型古董店的老闆。
古董店位於M市最出名的古玩一條街上，能在這地方開古董店的，那背後大都是有門路的，黑白兩道都得有人。私底下有些見不得光的古玩，甚至還是盜墓賊從古墓裡挖出來的，敢賣這些玩意兒，的確不是誰都能幹得了的。
楊光拿著唐古的資料看了一會兒，皺眉道：「這樣的人，那可是狡猾至極的啊，讓他加入的話，會不會有些……不確定的因素出現？」
餘蘇說：「他在任務裡的表現不錯，雖然在過程中想動手殺人，但也是為了保命，這沒什麼好說的。不過，他的確精明，我也不敢確定這種人能不能讓他加入，所以還得大家商量一下。」
「這樣，先找地方見個面。」王大龍說道：「我覺得他還挺有誠意的，到時候如果人還行的話就讓他加入，反正呢一開始大家誰都別跟他一起進任務，觀察一段時間，熟悉之後沒問題再說。」
洪華點頭道：「我認為可以，畢竟不是每個成員都要在一開始就被其他人完全信任的，總要相處一段時間看看嘛。如果非要確定百分百信任才能加入的話，那我們組織可能永遠無法擴大了。」
最終他們決定就先這麼辦，餘蘇便發了一個見面的地點給唐古，位置定在了本市，時間在三天之後，給了對方足夠的時間趕過來。
之後，餘蘇才回到房間，查看了一下這次任務的獎勵。
這一次沒有新的道具，屬性依然是十五點，錢倒是給得挺多。
她順便又看了看論壇裡的帖子，發現又多了不少經驗貼。看來APP新出的那個發帖兌換碎片的功能，還是很受玩家歡迎的。
不過這些經驗貼也大多是由資歷淺的玩家所發佈的，對於餘蘇他們來說已經沒什麼用處了。
夜裡，她按照往常的慣例，又一次夢到了任務中的事情。
她從男主人出軌被錢如真發現的那一刻開始，一直跟在錢如真身旁，親眼看到了對方所經歷的一切。
錢如真原本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在發現她爸爸出軌之後，她就慢慢地開始變得陰鬱起來了。當她媽媽死在車禍中時，她急匆匆趕去了醫院，趴伏在媽媽的屍體旁邊痛哭不止。
而直到十幾分鐘後，她爸爸才姍姍來遲。
就在她爸爸彎下腰裝模作樣地去看她媽媽的屍體時，錢如真就已經從他的衣領處看到了吻痕。
她之後的抑鬱，不僅僅是因為媽媽的死，也與在這一刻所看到的有關。
後來她之所以被後媽虐待，則是因為那個後媽不滿她的呆滯內向，同樣也是威逼錢如真叫她媽媽。
錢如真向她爸爸求救過，可她爸爸根本就不肯相信她。
她就像是一個掉到了懸崖邊上的人，手裡隻抓住了一根小樹枝，而那樹枝也在慢慢地折斷，讓她看不到絲毫活下去的希望。
在她最難受的時候，她在網上看到了關於藍鯨遊戲的消息。
所有人都在大罵發明這個遊戲的人，他們唾棄那些組織遊戲的管理員，也為參加遊戲的人而感到可惜和悲哀。
只有錢如真在看到那條消息的時候，笑了。
最後她用了很多辦法，終於成功加入了一個藍鯨遊戲的聊天群之中。
餘蘇在看到她笑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按遊戲中所說的規則，如果玩家不肯配合管理員完成所有藍鯨遊戲的話，對方就會找到這個玩家進行報復。
報復的對象不僅僅是玩家本人，還包括玩家的家人親屬。
餘蘇猜想，當時錢如真之所以加入這個群，目的其實並不是尋死，而是想要憑藉這個規則，讓藍鯨遊戲的組織人過來替她殺掉她爸爸和小三，借別人的手來報仇。
但在遊戲過程中，本來就得了抑鬱症的她，沒有經受住遊戲考驗，最終真的走上了跳樓而亡的道路。
夢裡的餘蘇站在錢如真一躍而下時的窗口，垂頭看著下方那一灘迅速蔓延的鮮血，心情複雜至極。
鬧鐘響了，餘蘇從夢中醒來，靠在床邊愣了一會兒，才打開手機，刷了一下今天的新聞。
這一次，首先是一名全國知名的富豪出軌的消息霸佔了首頁，這個人的富有程度比任務中那個男人更甚，被扒出來的私生子更是多達五個以上。
而他出軌的事情之所以被人發現，是因為其中一個私生子，是一個遊戲聊天群的群主。
那個聊天群的群名叫做「淩晨4點20分叫醒我」，這正是藍鯨遊戲。
網警根據這個群裡的人所發佈的資訊，很快抓獲了其中幾個帶頭的組織者，裡面最大的頭目當然就是這個群主了。
群主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在審訊過程中，警方發現他是和他媽媽兩個人一起生活的，他媽媽沒有工作，但他們的家中卻異常富裕，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一筆錢定時打入他們家的銀行卡裡，這孩子也過得想個富二代一樣。
警方本來是想查出與藍鯨有關的幕後組織者，當時把這個打款的事情當做了是幕後之人給少年發來的「工資」，等到他們查了這個帳號，順藤摸瓜查過去後，才發現打款人竟然是這個富豪。
富豪為了洗脫嫌疑，不得不說清楚他和這位少年的血緣關係。本來這事情是應該要保密的，但不知為何卻被散佈了出去。
神通廣大的網友們很快扒出了他的其他私生子來，這個富豪原本立了很多年的愛妻人設瞬間崩塌。
就在餘蘇下樓吃早餐的時候，新的消息就出來了，熱搜爆火的標題就是「某富豪原配妻子發聲」。
眾人帶著吃瓜的心情點了進去，又失望而出——是的，他的妻子選擇了原諒他。
洪華嘖了一聲，說道：「說真的，他們要是真離婚了，我就再也不相信錢了。」
這天下午，吳雅給餘蘇打來了電話。
她想了一天，最後的決定是加入他們。
一早就聽餘蘇說過吳雅這種烏鴉嘴屬性的王大龍比餘蘇激動多了，催著她趕緊把人約出去見面，他一定要親眼見識見識。
吳雅住的地方，其實離餘蘇他們很近。
這一點不用調查，也不用去問對方——新人第一場任務所分配到的隊友，通常都是在現實中相距不遠的玩家。
於是第二天，他們就在附近的咖啡廳裡見面了。
王大龍和白天，以及洪華這三個無所事事的人都跟著餘蘇一起過去了，只有需要上班的封霆，依然在兢兢業業地工作著。
吳雅比餘蘇他們四人先到，正坐在咖啡廳靠窗的位置，捧著一杯熱咖啡出神。
一直到餘蘇走到桌子旁邊，她才注意到，趕緊站了起來，笑著喊了一聲：「李五姐！」
看到餘蘇身後的三個男人後，她愣了一下，問道：「這就是你的隊友們？你們好，我的真名叫胡苗。」
王大龍沒忍住問：「聽說你說話很靈，我們想見識一下行嗎？」
洪華翻了個白眼：「明明只有你一個人是衝這個來的，把們字去掉。」
王大龍嗤了一聲，「那你們來幹嘛的？別告訴我是來喝咖啡的啊。」
胡苗抿著唇笑了一下，說道：「沒事沒事啦，以前也有很多人想見識的，不過……大都是看完以後就對我避之不及了。」
「那我們可不會！」王大龍示意她坐下說，一邊抽開自己面前的椅子，非常期待地說道：「你有這麼神奇的能力，多好啊！」
胡苗笑彎了眼睛，說：「你小心點別摔倒了。」
這時候王大龍剛把椅子抽出來準備坐下去，結果腿部不小心把椅子朝後頂了一些，一屁股坐下去坐了個空，直接坐到了地上。
不遠處正在喝咖啡的一個男人噗的一聲把嘴裡的咖啡都噴了出來。
之後，王大龍就成了胡苗的迷弟，整場都是他在問東問西的。
總之這是一場比較輕鬆愉快的見面，胡苗也正式加入了組織之中。
因為她烏鴉嘴的屬性，所以她也是一個人住，搬家很方便，打算過幾天就先搬到公寓裡面來。
她現在成了組織成員之一，餘蘇便跟她說了一下關於九號玩家唐古的事情，之後她加了其他人的聯繫方式，並被拉進了玩家們的群裡。
一共有兩個群，一個是餘蘇他們這個小團體的，另一個是和楊光他們那邊的成員們一起的大群。
平時大群裡閒聊的比較多，小群一般只有在幾人沒辦法見面的時候談正事用。
又過了兩天後，餘蘇和封霆，以及王大龍，白天四個人一起，去了與唐古約定好的見面地點。
他們四人先到一步，在熱鬧的步行街上逛了逛，期間遇上幾個玩街拍的，非要封霆和白天兩人拍照。如果真被他們拍了，肯定得發到網上去，很有可能增加危險。
兩人拒絕了幾次對方還不肯甘休，白天煩得朝餘蘇伸出手來，餘蘇會意，撩起褲腿拔出了匕首遞給他。
白天面無表情地拿著匕首開始把玩，唬得對方趕緊撤退了。
王大龍望著那幾個人走遠的背影，撇嘴道：「這群沒眼力見的，明明三個男人坐在這兒，為什麼隻找他們兩個！」
餘蘇瞥了一眼他的裝束，道：「可能是因為你打扮得……太像流浪藝術家了。」
這打扮看起來跟沒錢吃飯似的，誰拍你啊。
王大龍瞥了她一眼，道：「你也沒人拍。」
「……」太紮心了。
封霆掏出手機，對餘蘇說：「站那邊去，我給你拍。」
王大龍：「老大！你怎麼能這麼——」
封霆朝他看了過來，過分兩個字被他生生咽下，笑呵呵地說：「帥呢！」
白天拍了拍王大龍的肩，道：「去，我也給你拍。」
王大龍感激道：「還是你好……」
「回頭讓我打一頓就行。」
「……」王大龍：「滾蛋！」
三人全都笑了出來。
偶爾欺負王大龍，就是他們這個團隊裡的樂趣所在了。
過了十幾分鐘，唐古就趕到了。
雖然是在人來人往的步行街上，但還隔得老遠，玩家們就很快認出了他。
這倒不是因為大家看過他的照片，而是因為——他是這條街裡唯一一個穿唐裝的。
就是那種中老年男人最喜歡穿的款式。
如果他手裡在提個鳥籠，或者把玩一對文玩核桃，那就更像了。
他不急不慢地走在人群中，目光不時四下看一看，悠然得好像是個來遛彎的老爺爺。路過的行人中有不少朝他看的，還有兩個掛著相機的人過去想給他拍照。
他笑眯眯的，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那兩人對視一眼，轉身就走了。
等他終於在人群裡看到了餘蘇他們四人時，他微微一笑，抬手朝這邊示意了一下。
「你們猜他剛才跟那兩個人說了什麼？」王大龍低聲問。
白天盯著唐古，慢慢說道：「再不滾開我就弄死你們。」
「……」
唐古很快走了過來，向四人笑著說：「終於見到了，這地方可真安全啊。」
王大龍問：「你剛才跟那兩個人說了什麼？」
唐古笑眯起眼睛：「我說，再不滾開我就弄死你們。」
「……」王大龍轉頭看向白天：「恭喜，你的知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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