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巫天弟弟，你也來看阿文弟弟嗎？”紫月華妖媚地問道，因為巫族對巫師都非常恭敬，所以紫月華對巫天的態度要比蕭銳揚他們正經多了，就連剛剛調笑蕭銳揚二人的兩位巫族美女，此刻也恭敬地給他行了一禮，哪怕巫天年紀比他們還小。

　　“對，”巫天微笑著回答，將一雙沒有眼瞳的眼睛轉向烏霄，“阿文還在閉關中嗎？”

　　烏霄剛要點頭，突然眉頭一動，轉身就往裏走，同時丟下話：“應該暫告一段落了，我回去看看他的情形。”房間裏的禁制又動了，自己人動和外人動的情況是不一樣的。

　　巫天面色一急，在後面喊道：“我可以去看看嗎？”

　　“可以——”聲音遠遠的傳來，一會兒的工夫已入殿頗深。

　　巫天臉上露出喜意，安撫了尖牙一陣讓他留在殿外，自己去去就回，又向在外等待的幾人道了聲罪，也提著袍角匆匆往殿內奔去。

　　紫月華聳聳肩，他們又被拋下了，不過好心地安撫蕭銳揚說：“我看烏公子的神色不像出什麼事，而且烏公子對阿文弟弟的事情一向緊張得很，稍有動靜就趕回去查看了。”

　　果然話音剛落，蕭銳揚額頭的青筋跳動了兩下，紫月華吃吃笑，何必呢，你情我願的事，就是做長輩的也不好插手，何況烏霄連蕭銳揚這個長輩的面子也不給，還想插手？

　　就是因為看出烏霄的緊張，蕭銳揚才忍不住青筋跳動，換個人他也不會如此，關鍵，那傢伙他根本就不是人好不好！那是一條蛇，黑色的特有心眼的蛇！偏偏他沒辦法向不明烏霄真身的人解釋，更要命的是他還不能向林文捅破那層紙。

　　半道上烏霄遇到大巫，也可能是大巫特地等在那裏，雙方一番廝見，見大巫待巫天的態度親昵，烏霄看了眼巫天一無所覺的眼睛，突然說：“大巫，既然原來的一雙眼睛是壞的，起不了任何作用，那為何不換一雙眼睛？”說完就丟下一老一小逕自走了。

　　一老一小站在原地，大巫愣愣地看著巫天一雙只有眼白的眼睛，烏霄的話反復在他腦中響起，換眼睛？是啊，為什麼不可以？只要找一雙完好無損的眼睛給換上，那巫天就完全可以用眼睛來看這個世界了吧，而且可以擁有巫眼，憑他巫力上的天賦，將來成為巫戎部落最出色的大巫也是可能的，自己一直以來的遺憾不就是他的眼睛缺陷嗎？

　　“大巫……”巫天結巴道，“人、人的眼睛也可以換的嗎？還是不用了，我現在就很好。”

　　“沒事，等大巫再找烏大人仔細問明白，既然烏大人提出來，就說明烏大人曾經見識過，也知道換眼的方法，天兒也先別放在心上，走，我們去看看林小公子，想必他的巫眼也修煉出成果了。”大巫慈愛地拍拍巫天的腦袋，心裏已決定，只要有可能，他都想嘗試一下，就算其他的不行，那最後他將自己一雙眼睛留給天兒就是了。

　　烏霄走進房間，就見林文剛起身，地上面又有剛掉落下來的血痂，聽到聲音朝烏霄看來。

　　原本一雙黑亮清澈的眼睛，此刻卻如同迷離的漩渦一樣似要將人的心神拖曳進去，偏他本人還不知情，看到烏霄回來很高興，沖他眨眨眼笑了起來，陡然讓這雙顯得有些詭異的眼睛變得魅惑起來，偏巧他的臉部表情又無辜純真得很，截然相反的兩種氣氛出現在同一張臉上，烏霄硬是愣了一會兒才從那雙眼睛的漩渦裏掙脫出來。

　　林文也發現烏霄在看他眼睛，摸摸自己的眼問：“我眼睛是不是有什麼變化？看大巫他們的眼睛很正常啊。”

　　烏霄心說就這麼走出去回到靈武大陸的話，不知要讓多少人迷失了心神，怎到了他身上巫眼會出現這般變化？走過去用手蓋住他的眼睛說：“運轉心法，將混元力在體內運轉一周，也許是剛小有所成，你自己還不能主動收斂巫眼的氣息。”

　　林文的眼睛眨了兩下，長長的睫毛在烏霄手心裏劃過，像把小刷子一下，烏霄神情不變，只是眸色變深。

　　林文雖然更想弄個水鏡出來，看清此刻的眼睛是什麼樣子，但聽了他的話還是乖乖地去照做了，而烏霄也鬆開了手，退後了一步，那只手掌卻收到了身後，慢慢地握成了拳頭，彷彿要將那片刻的感覺收藏起來。

　　很快，林文再睜開眼，剛才的魅惑迷離的感覺大半隱去，只會讓人覺得這雙眼睛比以前深邃了些，烏霄勾唇笑道：“可以了。”

　　林文這才匆匆弄了個水鏡出來看自己鏡子裏的眼睛，左看右看也沒覺出有什麼不同，不對，再往深了看，似乎眼睛深處有個小漩渦似的，不過誰會湊近了盯著看，所以變化不大嘛，沒心沒肺地鬆了口氣說：“幸好幸好，我還以為我眼睛怎樣了呢，要是變化太大我以後還怎麼走出去？”

　　還抬頭沖烏霄笑了一下，雖比剛才的情形好得多，但烏霄還是覺得無端的流露出一絲媚意，比紫月華這種後天煉就的魅功還顯得勾人：“還是儘快要適應下來，你現在無法將巫眼的力量收發自如，所以面對外人要控制一下眼神跟表情，少笑。”

　　“好吧，”林文一絲懷疑都沒生出來，總歸烏霄是為他著想才會這般建議，“我會儘快控制好的，不過巫眼的感覺還是好神奇，現在看世界的感覺跟過去完全不同。”

　　林文跟烏霄描述巫眼看世界的感覺，以前需要將靈力運送到眼睛上，才會覺得這個世界到處充滿了靈氣，是個色彩瑰麗的世界，而現在一睜眼便是如此，彷彿這個世界的秘密在這雙眼睛裏再也無所隱遁，但也清楚就如烏霄所說，還不能完全收發自如，如大巫那樣的，平時的眼睛與常人無異，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調用巫眼的能力，哪像他現在隨時隨地的散發。

　　門外有動靜傳來，烏霄看林文現在這副樣子，能放心地讓他出去見人了：“是大巫與巫天，過來看你，我跟大巫建議了換眼睛的事情。”

　　“真的啊？”林文修煉巫眼的間隙為轉移眼睛的痛感，時常與烏霄嘀嘀咕咕分散精力，其中就有說到巫天眼睛的事，雖然知道巫天的眼睛不是換眼膜就能改變的問題，但連武俠小說裏都能做到換眼，沒道理在這個充滿神魔鬼怪的世界裏連雙眼睛都換不了吧，“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跟大巫說了，我也只是這麼一提，能不能實現還需要費工夫，那我們出去見見大巫和巫天吧”。

　　他對巫天的印象非常好，早不是最初在野外認識的那個氣息陰冷的黑袍人了，回到部落裏的巫天是個待人很溫柔的巫師，據說他是被遺棄在荒野讓大巫碰上給撿回來的，回來才發現一雙眼睛天盲，大巫並沒嫌棄，而是將他撫養長大，直到成為一位出色的巫師。而尖牙同樣是孤兒，不過出身巫戎部落，雙親在狩獵中身亡，於是巫天便用巫師的身份留下了尖牙。

　　打開門，林文將外面的大巫與巫天迎進來，大巫一眼就看出林文身上的不同，不僅是眼睛的不同，還有整個人的氣息也不一樣了，除了變得更加強大了，還有那股氣息讓他生出心悸的感覺，頓時眼神變得慎重起來。

　　烏霄請二人坐下相談，大巫的變化他都看在眼裏，可見大巫雖看不出林文修煉了什麼，但至少看出修煉的力量的強大了。

　　林文也急於將自己修煉巫眼的過程與體悟與大巫交流，看自己有沒有疏漏的地方，但交流下來，大巫覺得林文的巫眼與他們的又有所不同，只有烏霄眼裏閃過凝思之色，也許，他大概猜出林文的巫眼為何會出現如今的變化了。

　　很快，大巫便向烏霄提起換眼一事，烏霄隨即這事丟給林文，不負責任地說：“是阿文提到的，我不過多嘴提了一句。”

　　大巫急切地看向林文，林文暗暗瞪了烏霄一眼，轉頭剛想要向大巫笑了下，可立刻想起烏霄提醒的話，臉上表情抽搐了一下才維持住努力保持的面無表情，烏霄看得眼裏閃過笑意。

　　“我也只是聽說過，沒親眼見識過，不過大巫如果想做的話可以先拿凶獸來做試驗，等到摸出規律完全可行的話再用到人身上……”林文盡可能地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說得詳細，比如血型的是否融合，血管經脈的連接等等，雖然那屬於另一個文明的科技手段，但他相信在細緻入微的神識之下，這些事情應當都可以解決的。

　　何況這裏雖沒有靈藥靈丹，但有巫藥，巫藥的效果也可以立竿見影，種種手段非地球的醫術手段可以比及，可謂神仙之術，所以他有理由相信換眼之法完全可行，而大巫聽得入神，眼神越來越亮，林文提出的實施方法比他以為的可行得多。

　　“大巫，不好了，巫黑部落把我們部落的狩獵隊圍困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