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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途 - 第256章字體大小: A+
     
    第256章 女王的準備

     女王的準備

     安在太陽升起前便早早醒來。

     自從奧利弗、傑西與艾德裡安三人前往加蘭的沙漠, 時間已經過了將近一周。在腥風血雨中行走多年, 安不至於因為“只有自己被留下”而暗自神傷。

     可這不代表她不會擔憂。

     奧利弗在離開前, 曾非常認真地向她道別。而安從不喜歡過於認真的道別——那樣鄭重,就像他們可能再也不會見面。

     “答應我, 早點回來。”她半開玩笑地回應。

     可是奧利弗·拉蒙沒有回答。

     ……臭小子。

     安打開窗戶,望向窗外被薄霧與暗影籠罩的城市,按住額角。清晨的冷風擦過皮膚,將她僅剩的一絲睡意也徹底驅散。安在略帶寒意的秋風中打了個哆嗦, 直接拉開衣櫥,撥開看起來就麻煩得要命的宮廷裝束, 換上自己帶來的便裝。

     盥洗完畢,她習慣地擦了擦自己擱在床頭的獵矛, 猶豫片刻, 終究沒有帶上它。

     是時候開始新的一天了,希望今天不會是末日。

     她有點餓,並且深知自己只要一個命令,就會有僕人端上精緻美味的早餐。

     麵包雪白鬆軟, 炒蛋中油脂恰到好處。濃湯不會太燙,煮熟在裡面的蔬菜和肉熟爛到不需要咀嚼, 便會順著舌頭滑入喉嚨。

     可此時此刻, 她分外懷念枯草和松枝焚燒的味道,滴入動物油脂而■啪作響的火焰, 燒得半熟半焦、粗糙難嚼的野獸肉。

     ……以及自己隨手從森林撿回來的兩個臭小子。

     他們曾經會在早餐時皺起臉,可憐巴巴地啃那腥氣逼人的獸肉, 努力將它塞進胃裡。

     那並不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三個平凡的小人物,在清晨的樹林中掙扎著生存。

     安苦笑出聲,打開臥室的門。

     只是懷念沒什麼用,而自從知道了傑西·狄倫的身份,她連祈禱都完全沒了興趣。無論奧利弗那邊結果如何,作為風滾草的一員,現在還有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

     安走向處理文件的房間,熟練地坐好,用筆尖蘸了蘸墨水。

     原本她要做的事情就堆積成山——下到學習處理各種文件,上至掃清奧爾本這些年來內部爭權奪勢造成的暗傷,從睜眼到閉眼,她忙得像個活人陀螺。

     得知世界的真相後,她的任務不僅沒有減輕,反而更為繁重。

     自己得做好“隨時離開城堡,與隊伍一起行動”的準備,每一天都要當最後一天來用。

     奧利弗和尼莫的事情絕對不能泄露出去。然而風滾草損失一名隊員,卻遲遲沒有去回應傭兵公會總部的要求,辦理相關手續。他們已經算是在違反規則,傭兵公會對他們的庇護必然會削弱不少。

     另一方面,譖尼大人在護衛偵察隊的任務中搞出了不小的亂子。拉德教的教皇清楚他們的實力狀況,不會急著追究,穆尼教和獨眼矮人那邊都要給出說法。

     安一邊查找著令人頭暈的艱澀法條,一邊飛快地寫著信,無視自己咕咕作響的肚子。

     說到底,還是命運弄人。她將筆尖在墨水瓶中蘸了蘸,無奈地勾起嘴角。

     自己既不是神明,也不是英雄。雖說擁有不錯的才能,也遠遠到不了這世界最為頂尖的地步。可如今,在這世界很可能毀滅的時候,她卻拿起了她從未想過的武器。

     世俗的王權。

     ……可笑卻有效的武器。

     “早餐。”在太陽升起之時,她的騎士準時到來。“荒原狂犬”加拉赫·索爾特看上去頗為不自在——這位元帥身上的香水味淡了不少,反而夾雜著一點……

     “烘肉餅。”

     他板著臉說道,臉上的肌肉抽搐兩下。元帥大人戴著手套,隔著手帕,將紙袋包裹的油膩食物雙手遞上。烘肉餅還散髮著油脂和粗胡椒的香氣,而加拉赫像是要被那油香氣熏暈過去。

     “您的僕人提到過,最近您沒有好好用餐——或許是您吃不慣這些?畢竟王族的廚房不會做那些……呃,那些……”

     “謝了,索爾特。”安毫不拘謹地接過,大大地咬了口,聲音含混。“我感覺好多了。”

     她眼睛還盯著手裡的文件,眉頭緊鎖,平日那副逍遙自在的氣息無影無蹤。

     “萊特先生的去世讓人悲傷,如果有什麼我能做的……”加拉赫小心翼翼地說道。

     “最近辛苦你了。”安嘴裡塞著烘肉餅,岔開話題。“我暫時不太想提這件事,索爾特……下個月吧。”

     儘管是清晨,她的笑容卻有點疲憊的味道。

     “下個月如果有機會,我們可以出去喝一杯,好好聊聊這事。”

     如果這世界下個月還在。

     “是,陛下。”加拉赫看著沒幾下就把肉餅塞進胃袋、嘴巴還沾著點餅渣的安,忍不住遞上乾淨手帕。“另外,剛才我看到黛麗婭殿下了,她的狀況好像有點不好。”

     他看起來有點猶豫。

     “我可以幫您處理一些關於修理或城堡安排的雜事,或許您可以抽空和她談談。”

     “我大概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安用手帕抹抹嘴,嘆了口氣。和加拉赫不同,黛麗婭目前沒有什麼壓在肩頭的責任,自己才將真相告訴她。她原本期望生長於鳥籠的小公主盡快放下包袱,享受一下自己的人生。

     可黛麗婭的情況比她想的還要嚴重。她不僅沒有享受生活的意思,反而跑去詢問奧利弗,期望弄清他為什麼不接受深淵賢者的提議。

     完全不像個孩子。

     而在她回來的時候,臉上帶著迷惑,而安恍惚間以為自己看到了已逝的父親——那是同出一轍的表情,屬於帝王的冷酷煩惱。

     憑藉這些年來的經驗,安能猜出黛麗婭在煩惱什麼,同時她也清楚,那不是自己能解決的問題——倒不如說,正因為是自己,所以才無法解決。

     “說到這個,索爾特。我有兩件事要拜託你。”安放下手中的羽毛筆。

     “請講,陛下。”

     “第一,去找到戴拉萊涅恩,告訴他,我願意把皇家圖書館的最底層開放給他一周。”她冷靜地說道,“代價是,他得跟我可愛的侄女好好聊聊。我相信他能聽懂。”

     “是。”

     “第二,等你跟他說好這一切後,去找黛麗婭,讓她去瞧瞧戴拉萊涅恩的研究進度。就說我太忙,抽不開身。我相信她也能聽懂。”

     “遵命。”

     早餐很豐盛,可黛麗婭一口沒動,她冷冷地盯著盛湯的盤子。奶油湯逐漸冷卻,看起來不再那麼美味。

     自從自己詢問奧利弗·拉蒙為什麼不接受深淵賢者提議,殺死世界之柱本體的那一天起,貓鬍子就開始鬧脾氣。

     那隻蜘蛛把自己蜷縮成球,任她怎麼戳,都不願意展開腿腳。哪怕是用思緒交流,黛麗婭能得到的也是憤怒而委屈的情緒。

     小公主用小綢袋將它小心裝好,貼身帶著。可這幾日下來,貓鬍子一點理會她的意思都沒有。

     可她也不想對它道歉。

     按照老習慣,她在走廊裡散了散心。往日貓鬍子都會順著她的手臂爬下,在陽光最好的窗台上豎起兩隻前腳,舒展身體。可它今天照舊一動不動,沒有從綢袋中爬出的意思。

     黛麗婭興致全無。

     不久之前,在女僕將早餐端進房間後,她連胃口也沒了。

     一把推開面前已經冷透的奶油濃湯,拿走茶杯,小公主將蜷縮成球的貓鬍子倒進茶碟——那惡魔就那麼縮在那裡裝死,就算看不清它的表情,黛麗婭也能感覺到那股怨氣。

     “我知道,你很可能想要一個道歉。”

     她從牙縫裡嘶嘶抽著氣:“可我……”

     黛麗婭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戳了戳那蜘蛛。貓鬍子依舊不打算動彈。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黛麗婭啞著嗓子說道。“還記得羅莎嗎?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羅莎是個天真的姑娘,她很好,可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話可以聊。我不能理解她的世界,她也壓根不懂我的。”

     “她對我笑,我保護她,這樣就夠了。可我們成不了朋友。”

     “我原本想,這樣也沒有關係。天真的人如果沒有人保護,總會喪命的——之前沒有人願意保護我,我沒有資格做個天真的人。”

     “後來安出現了。”

     她咬著牙說道,聲音開始有點發顫。

     “我感謝她,我感謝風滾草的每一個人。可我已經成了這個樣子,我變不回去,你能明白嗎?”

     貓鬍子安靜地仰天躺著,腹部的眼球悄悄轉過來。

     “母親給我的那些童話……那些記錄有法術和權謀的童話,它們所書寫的故事,永遠是英雄降臨,公主得救,一切不完美都會被補全。那都是謊話,我的英雄終於到來,可我人生的前十六年無法重來。”

     蜘蛛猶豫了一陣,腳顫了顫,還是沒有動。

     “我是個糟糕的人,我知道!”黛麗婭狠狠抹了把眼睛,“安是我唯一的親人,她是個很棒的人。我該信任她,我該毫無保留地愛她,並坦然接受她的關愛。”

     “可是我做不到,至少現在,我無法做到……我們擁有的只是血緣,她根本不了解我的本性。貓鬍子,就算時間重來,我仍然會向奧利弗·拉蒙問出那個問題。我就是這樣的人,你明白嗎?”

     “就算我把這些說給安聽,她會告訴我沒關係,她只能告訴我沒關係。在她眼裡,我是個不幸的孩子。她還能說什麼呢?”

     “可我知道,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和艾爾德裡克,不,我和外祖父——拋棄她的桑普森——壓根沒有任何區別。我永遠沒有辦法變成一個無憂無慮,對他人懷有無條件信任的人。”

     “我無法成為奧利弗·拉蒙,我無法成為尼莫·萊特,我甚至無法成為加拉赫·索爾特。我無法成為她的同伴,只會讓她越來越失望,你能明白嗎……”

     “你一直能聽到我的想法,你知道我有多麼殘忍。可你之前沒有離開我……求你了,和我說說話,好嗎?”

     貓鬍子微微滾動一圈,看起來依舊情緒不佳。它選了個折中的做法——鑽入綢帶,自己系好袋子口,和袋子一起飄到黛麗婭膝蓋上。

     然後繼續裝死。

     黛麗婭擤了擤鼻子,長嘆一口氣。

     直到太陽走過大半天空,遵循安的命令去檢查戴拉萊涅恩的進度,黛麗婭的眼圈仍微微發紅。

     在那房間裡,深淵賢者正在工作。魔王的頭骨被放在房間正中的石台上,周圍刻滿了密密麻麻的複雜符文。不遠處的地面擺滿瓶瓶罐罐,其中一瓶聞起來很像新鮮的血。

     戴拉萊涅恩所使用的軀體——那個俊秀的紅發青年推推眼鏡,衝她點了點頭,手上的計算動作分毫未停。

     “進度的話,放在您左手邊的小圓桌上了。”惡魔的聲音有種開朗的感覺。“結論不多,您可以隨便看看……以防她不滿,記著這個。我告訴過薩維奇,我現在無法全副精力投入這份工作。”

     “哪怕您知道這份工作意味著什麼?”黛麗婭的聲音還有點沙啞。

     “如果您喉嚨不舒服,可以倒一點藥水喝掉。右邊數第三個架子,最下面那一層。看到了嗎?那瓶淡藍色的藥水,有點薄荷的氣味。”

     黛麗婭拎起裙擺,小心地將水晶瓶拿在手裡仔細打量。

     “我不會蠢到在這裡毒殺您的。”戴拉萊涅恩哼了聲,“回到剛剛的話題……是啊,我當然知道這份工作意味著什麼。我想您也知道,我們腳下的地面隨時可能裂開,大家一起完蛋。”

     這次黛麗婭憋住了問題,她拿出一個玻璃杯,給自己倒了一點點藥水——入口冰冷,有點苦,但見效得很快。

     “不過我答應了一個人,在深淵入口處等他——現在他還沒出來呢,害我浪費一個身體守在哪裡。那破地方又沒有合適的研究器材,能用的身體少了個,研究的效率當然要變低。”

     戴拉萊涅恩寫滿一張紙,換了另一張。他的語氣平淡,頭抬也不抬。

     “嗯,別憋著啦,公主殿下。我知道您想問什麼——既然如此,為什麼我還要浪費時間等他?‘這種事情總不至於有契約,深淵賢者也不可能是這樣多愁善感的類型。’……我活得挺久了,看穿您的想法還是很簡單的。”

     黛麗婭垂下腦袋,悶頭翻看進度報告。她又呷了口杯子裡的淡藍色藥水,一聲不吭。

     “不需要尷尬,我非常了解這種想法。不瞞您說,某些方面我們很像——一切以結果優先,如果有必要,可以捨棄任何東西,包括自己。”

     戴拉萊涅恩放下筆,換了另一支。他拿起地上的血罐,開始在那顆龐大頭骨的周圍塗抹法陣。

     “……我不喜歡這樣。”黛麗婭終於出聲,“能夠信任他人是非常了不起的能力,我已經喪失了它。您說我們很像,可您還是在等您那位……朋友,不是嗎?您信任他。”

     “本性或許可以改變,但無法徹底抹消。”

     深淵賢者涂畫法陣的動作非常流暢。

     “我不打算安慰您,說實話,我甚至不認為這樣有什麼不好。怎麼,您是覺得’性格’這種東西有對錯可言嗎?如果人類的全部按照最為‘理想’的性格和行為來行動,那至少對我來說,人類就少了大半觀察的價值。”

     隨後,那惡魔停頓了幾秒。

     “我不信任歐羅瑞。”他說,“我和您一樣,我不會信任任何人。只是他需要我,如果他從深淵回來,必須需要治療。如果我不在那裡……他會消失。”

     “而他回來的概率,在現在看來還不是零,那麼我必須在那裡。”

     黛麗婭的呼吸停了幾秒。

     “所以,殿下。在我看來,您就這樣繼續生活也無所謂。如果結果為先的您一定要介意‘信任’和‘愛’。那就在考慮‘您想要的’結果時,也考慮一下‘在意的人想要的’結果,這還不夠嗎?”

     黛麗婭收好了報告。她吸了口氣,微微鞠了一躬。

     “謝謝您,我想我可以換個方向思考一下。”她說。

     “另外,您也不像這麼多話的人,賢者先生。也希望您能……代我謝謝安。”數秒後,黛麗婭又補了一句。

     “……我不會道歉,因為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黛麗婭戳了戳掛在胸口的小綢布袋,小聲說道。袋子裡的貓鬍子動了動。

     “但我保證,貓鬍子,下次我會考慮你的心情。”

     蜘蛛探頭探腦地從袋口鑽出,趴回她的肩膀,輕輕咬了她一口泄憤。一點情緒主動傳入她的腦海,仍然帶著憤怒,黛麗婭卻露出一個微笑。

     她揉揉那隻漆黑的蜘蛛,走向門扉。

     研究室的門外,安舒了口氣。

     “都到現在了,你還在在意一個小女孩的心情。”巴格爾摩魯不滿地嘟囔。“拉蒙還沒回來,怎麼現在還沒回來呢?”

     “不止是黛麗婭,我還在意奧爾本的未來。行了行了,把你的鳥嘴拿開——我知道,如果有未來的話。畢竟等奧利弗回來了,我很可能要離開這裡,並且不一定能……”

     安止住話頭,望向窗外,而後用力眯起眼。

     白色巨獸正向城堡的方向飛來,傑西·狄倫眼看正要在王城入口降落。

     “他們回來——”

     她一句話還沒喊完,巴格爾摩魯尖叫一聲,直接從窗口飛撲出去。想起城堡中禁止飛行法術,已經爬到窗口的安暗罵一聲,老老實實地從台階衝出城堡。

     然後迎面撞上正要進門的奧利弗·拉蒙。

     眼見對方四肢齊全,腦袋還在脖子上。安沒管太多,直接給了自家團長一個大大的擁抱。

     “混賬小子。”她咬牙切齒,退開一步,毫不留力地給了他肩膀一拳。“怎麼才回來。”

     奧利弗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

     “抱歉。”他撓撓頭。

     “唔,我想想。報告團長,穆尼教和獨眼矮人那邊的抗議我都推掉了。”她狠狠松了口氣,眼圈有點發紅。“不過傭兵公會那邊,我們得趕緊解決……我這就去簽文件,赦免你們三個。至少這樣,關於黑章的那些規定——”

     “辛苦了,安。”奧利弗笑容更大了些,“但我不想解散風滾草。”

     安挑起眉毛。

     “這是我來找你的原因之一。”奧利弗說道,伸出一隻手。“呃,你最近有空嗎?我們需要去傭兵公會那邊一趟,把風滾草的名字拿回來。”

     “當然有空,我可是一直在拼命擠出空閒時間。”安摩挲著下巴。“只是你得好好解釋一下,團長。”

     “考慮到你暫時沒法把尼莫拉到地表,第五位成員……你要怎麼辦呢?哦,等等,我去跟索爾特打個招呼,拿下我的矛。羊和馬在院子裡,待會兒會有人牽來,我們可以邊走邊說。”

     她聳聳肩,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有預感,這次的任務會相當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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