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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途 - 第248章字體大小: A+
     
    第248章 末日棋局

     末日棋局

     艾德裡安·克洛斯心情複雜。

     戰場上會出現無數匪夷所思的狀況, 他有能力將自己的情緒強制穩定下來。可惜他今天所有的平靜份額全用在了傑西·狄倫身上。

     傑西·狄倫吐露了實情, 第一次徹底暴露出自己的真實情緒。

     然而作為信徒, 艾德裡安的心裡卻填滿了釋然和解脫。他頭一次對“降生於世”這件事感到滿足,這世界並非絕對的混亂無情, 某種意義上,傑西·狄倫的存在讓它浪漫了不少。

     那些惡作劇似的玩笑,那些挑釁的語句,和那些似是而非、疑似在暗地裡引導風滾草的行為, 統統有了解釋。

     若單純作為信徒來說,他此刻已然滿足。本來他所擁有的就是遙遠的、不求回報的感情, 僅此而已。

     可他看著那隻巨獸略帶迷茫的漂亮藍眼,總有點摸摸它的衝動。

     艾德裡安無法分析出這點微妙的情緒——並非獨占欲, 並非敬仰, 並非出於謝意的親近。他清楚自己的短暫,對方的古老,他們所注視的世界從根本上完全不同。

     可看到他的神明繃著毛茸茸的臉,懊惱地將下巴擱在桌子上的情景。艾德裡安發覺此前的柔軟情緒還在, 並沒有隨先前的心臟一同破碎。

     摻雜著好笑、無奈、平和與滿足,以及想要繼續注視的期待。

     無論溫暖還是荒唐, 不快還是歡愉。浸透情緒的記憶化為一張輕軟的網, 將他整個心臟牢牢網住——經過這些時日的糾纏,他真的還算個“單純的信徒”嗎?

     前任審判騎士長面上波瀾不驚, 右手相對自然地按上胸口。那顆奇跡般復甦的心臟正有力地跳動,頻率稍稍有點嫌快。

     可還沒等他徹底弄清楚這份感情的定義, 另一個炸。彈就爆裂開來。

     “他是地表所說的’魔王’……而時至今日,我仍然愛他。”對於他的問題,奧利弗·拉蒙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艾德裡安將視線從腦袋擱在圓桌上,安靜得活像個標本似的獸形神明身上移開,下意識去捏眉心。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如果萊特先生只是個普通的上級惡魔,這一位沒道理特地跟著他們這麼久。

     如果尼莫·萊特就是新一代的……

     可奧利弗並沒有就此結束話題。

     “尼莫是魔王,唯一的魔王。”

     那英俊而頹喪的年輕人不自在地轉轉手中的茶杯,帶有歉意地看向安的方向,嘴裡繼續說著瘋狂的話。

     “之前地表遠征殺死的每代魔王,都不過是……尼莫的一小塊血肉,不是他的本體。就像在這裡的巴格爾摩魯,也不過是承載本體意識的血肉。作為本體的扁蛇現在沒有意識,正沉睡在深淵深處。”

     艾德裡安交叉起十指,眉頭緊鎖。安臉上最後的玩笑神情消失殆盡,她抱起雙臂,咬住下脣。

     沒再有人開玩笑似的反問,甚至沒人再出聲。風滾草的兩位資深戰士只是將抽去情緒的目光投過來,示意他繼續。

     “所以他才看穿了狄倫的身份,並告知了我。其實他……他在發現這件事後,第一反應是想要告訴你們。我阻止了他,這件事的根本問題在於我。”

     奧利弗捏緊茶杯精緻的杯把。

     他沒有保留,從尼莫開始懷疑自身是魔王開始,到尼莫犧牲自己,將偵察隊從毀滅法陣的爆炸中送出。奧利弗將一切和盤托出,聲音平穩,講述熟練而富有條理。

     就像回憶過千萬遍那樣。

     “……我能理解。”

     趁奧利弗拿起茶杯,用冷茶潤喉嚨的空當,艾德裡安開口道。他試圖消化剛剛打進腦髓中的信息,它們就像戳進頭顱的刀刃般讓他頭痛——光是承受傑西·狄倫的身份,他的思維就已經在混亂邊緣掙扎了。

     “如果你們提前告知我這件事,我必須上報教廷。假設萊特先生真的是我所知道的那個魔王,他不可能被區區一個人阻止。就算預言之人真的出現……”

     說到這裡,他皺起眉頭,望向奧利弗。

     安沒有說話。她面無表情,抱著胳膊的右手手指輕輕敲打上臂。

     “關於尼莫·萊特的事情,他沒有說謊。”傑西終於出聲,“另外你們兩個,多多少少也發覺了吧?被‘王’指引,被‘神’庇佑,追隨‘星’光——如今我們三個可都在這桌子邊上呢。拉蒙先生就是拉德教一直在找的人。”

     而後那野獸舔舔鼻子。

     “……我本應該這樣說。但我不想給你們虛假的希望,記得文森鎮的青鳥吧,預言是可以被改寫的。”

     奧利弗驀地抬起臉:“虛假的希望?”

     “你看,直到現在,你也沒忍心告訴他們現實。由我來吧,現在別說我們親愛的團長,我都不是萊特先生的對手。”

     “虛假的希望……因為那預言可能只針對身為‘血肉’的魔王,沒有包括魔王的本體嗎?”安表情沉靜地問道,語調方面滴水不漏,如同在進行一場真正的談判。“我想要知道詳情。”

     女戰士不再大大咧咧地展露所有情緒。眼下她整個人鋒利的氣質內收了不少,奧利弗完全看不出她此刻的感情。

     “等等。”奧利弗伸出一隻手,打斷了安的問話。

     “接下來我要說一件很重要的事。關於尼莫的本體,個人而言,我不希望你們知道。我僅僅是來告知真相的,這就夠了。我們或許可以跳過這個話題。”

     冰藍色的獸瞳轉過來,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你們知道神存在,知道自己曾和神一同戰鬥,這就足夠了。”他重複了一遍。

     “我想要知道,無論那是什麼。”安堅持道,“奧利弗,我大概能猜到你的擔憂。當年你父親是因為這個喪失鬥志的,對嗎?但我想……不,我需要知道。”

     隨即她轉向艾德裡安的方向:“克洛斯,我不想牽扯到你,你可以迴避。”

     騎士長沒有動彈,他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不出起身的意思。

     於是安再次轉向傑西的方向,抬起下巴,語氣不卑不亢:“說實話,個人而言,我沒那麼大好奇心。我半點兒都不想知道魔王的真正樣貌——可現在我需要為這片土地上的人們負責。就算我們都只是,唔,卑微的人。”

     “請告訴我,傑西·狄倫。”她堅持不叫他“譖尼”,帶著一點堅硬的驕傲。

     這一次,奧利弗沒有再試圖阻止。

     “土地?二十幾公里的岩層下,他的本體就在那裡。”

     見奧利弗沒什麼反應,傑西甩了下蓬鬆的尾巴,繼續了被打斷的話題,聲音裡沒有帶有慣常的幸災樂禍。

     “你和你的臣民正踩著他的本體呢,薩維奇小姐。”

     神的解釋相當簡單,傑西直接將一部分信息展示在了空氣中。

     幻象之中,白色的怪物緊緊蜷縮,安靜得不似活物。數只寬大的翅膀包覆著脊背,如同包覆花苞的花瓣,帶著無機質的美感。在這個大小看來,覆在它身上的土層幾乎薄得不可見。

     奧利弗發覺了其中明顯的差別——和自己所看見的不同,在展示給兩人的畫面之中,傑西·狄倫隱藏了自己的本體樣貌。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會議陷入僵局。

     艾德裡安·克洛斯凝視虛空,明顯陷入了思考。而安仍舊沒有流露出絲毫情緒,她只是側過頭去,目光通過會議室的大窗戶,望向窗外在風中搖曳閃爍的金色葉片。

     兩位資深戰士沒有尖叫,沒有崩潰。兩人只是氣質中摻雜了些許灰燼般的死寂,身體石雕般紋絲不動。

     傑西看了幾眼前任騎士長,尾巴甩動得更為焦躁。

     奧利弗也不再吭聲,他捧著早已喝空的茶杯,靜靜等待自己的同伴回過神來。

     他清楚同伴們可能的心理,曾經他們都以為看到的世界便是全部。

     天空不會落下,大地不會裂開。人們懷有莫名的自信,相信自己能夠理所應當地度過接下來的每一天。需要擔憂的頂多是戰爭和疫病,至於那些天翻地覆的、末日般的災難,只存在於吟遊詩人的荒唐故事之中。

     他們堅信自己會平凡地死去,連同類所為的犯罪都很少真心細想。

     可現實不會因為人們選擇不去看,就不復存在。他所愛的怪物已經在這地面下蜷縮了億萬年,他才剛剛得知幾日,就連踏上地面前都要恍惚幾秒。

     孩童們在他面前笑鬧著跑過;商販們趕著馬車,擔憂著生意;年輕人們在灌木後親吻,無憂無慮地擁抱彼此。自己卻眼看腳下的土地,在想這世界會不會在下一秒萬劫不復。

     無知者無畏,不懂畏懼的人反而可能活得更為安穩幸福。

     多麼殘酷。

     眼看時間要過半小時,這沉默有無限期蔓延的架勢,傑西率先開口。

     “萊特先生不是我見過的第一隻世界之柱。準確地說,他是第二隻。奧利弗·拉蒙,我見過非常相近的情況,只不過上一次,意外誕生的‘自然神明’並沒有對世界之柱抱有半分愛意。”

     白色的野獸習慣性地露出獠牙,可接下來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又立刻把牙收了回去。看起來有點不自在。

     “然後呢?”奧利弗啪地攥碎手中的茶杯,那些碎片卻沒能成功劃傷他。

     “和謹慎的萊特先生不同,那隻世界之柱有一次沉睡太久,以至於沒能發現打破力量上限的生命。現在的你應該知道,作為世間萬物真正的同類——如果你想,你對力量的利用率會比我和萊特高個幾十倍。那一位‘自然神明’也是如此。”

     傑西的聲音冷酷而平靜。

     “他迫不及待地變強,然後像你一樣發現了世界的真相。他嚇壞了,拼命抽取地表生命的力量,試圖盡快殺死還在沉睡的世界之柱,保證那世界長久地存在下去。啊,那邊的‘地表’將他奉為英雄,尊為最後的希望。”

     奧利弗無意識地攥緊手中的碎片。艾德裡安還在思考,安的視線卻從窗外收回,再次投向這邊。

     “他的確成功了,在地表潛心布置數年。那位新生的神研究出了破壞性足夠的法術,如同烈性毒。藥那樣的東西。在地表所有當權者的注視下,他啟動了法術——那法術弄痛了世界之柱。”

     傑西眯起眼睛。

     “它醒了,在痛苦中掙扎,死前抽搐了很久。久到足以將身上的那層岩層徹底崩碎為粉末。”

     “……”

     “是的,那個世界毀滅了。所以身為旁觀者的我,不得不再去找一個適合生存的世界。這次我本該旁觀到最後。”

     白色的長尾巴有意無意地掃過騎士長所在的方向。

     “作為過來人,讓我給你一個建議吧,奧利弗·拉蒙。你既不想傷害地底的世界之柱,又想要保證地表的安寧。對吧?真是個貪心的傢伙。”

     “如果你真的想要兩全,那麼不要繼續變強,不要繼續戰鬥,不要再發展自己的眷屬。如果地底的那位還存有一點點類似感情的東西,或許都會看在這段記憶的份兒上,不至於把你視為威脅——你最好的選擇是‘什麼都不做’。”

     “我不這麼認為。”奧利弗攥緊拳頭。

     “如果你真的願意為所謂的‘愛情’捨棄一切,你現在不會在這裡和團員們進行會議,早該不管不顧地衝向深淵之底,確認萊特先生的情況。你心裡很清楚,拉蒙先生——清楚‘尼莫·萊特很可能已經不在了’這個事實。”

     “不。”

     奧利弗將瓷片從傷口中逐個捏出,回應得很快。

     “因為我答應過尼莫,如果他真的想要毀滅地表,我會殺了他。你說得很對,狄倫。我想立刻衝去,我想說‘我相信我的尼莫一定還在’……我至今仍然如此相信著。”

     “信任是件好事。”風滾草的團長看向手上的舊傷。“但現實不會回應我一廂情願的信任,我答應過尼莫——那麼妥帖地考慮所有可能性,毫無疑問是我的義務。”

     這已經不是他和尼莫兩人之間的事情了,無論他是否願意,“世界”已經成為了籌碼。這籌碼太過沉重,壓得他的心臟陣陣抽痛。

     他甚至無法輕易捨棄自己。

     就像兒時曾夢想的那樣,自己最終還是成為了能夠影響世界的“英雄”。可這使他痛苦得無法呼吸。

     “恕我直言,不管你承認與否,如今你和‘魔王’正在博弈。你們看不見對方的棋子,只能感覺到自己這邊失去了什麼。”

     傑西尾巴甩得更用力了。

     “如果你想選擇‘變強’,強到能夠殺死對方,你必然要從魔王那邊掠奪力量。世界之柱會察覺到這份掠奪——你猜他會如何判斷?我來告訴你,一旦他將你判斷為真正的威脅,他會立刻衝向太陽。”

     “退一步,真的有奇跡發生,尼莫·萊特的感情還在,你猜他又會如何判斷?我當時說過,他很可能需要從‘奧利弗·拉蒙’和‘地表其他生命’中選一個——如果他認定你要向他動手,又不確定你能不能將他一擊斃命,為了保有地表現有的文明,他同樣需要與你來一場死鬥。”

     “當然,當然——如果你們願意,一方率先捨棄生命也是可以的。但我想那大概不是兩位想要的結局。我再說一次,拉蒙先生。你最好的選擇是‘什麼都不做’,然後祈禱世界之柱的慈悲。”

     奧利弗沉默了很久。

     “……我不會祈禱。”他答道,“我也不會用死亡來逃避。”

     艾德裡安抬起頭來,定定注視著奧利弗。安則長長地嘆了口氣:“你有什麼想法嗎,奧利弗?”

     “沒有。”奧利弗站起身來,走到傑西面前。“但我會想到的。”

     “我現在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還不夠強,無法履行我的承諾。目前我是唯一有可能殺死他的人了,對嗎?”

     “是的。”

     “很好。”奧利弗右手摸上安息之劍的劍柄。“那麼目前為止,我的選擇只有一個。我需要變強,傑西·狄倫……我需要你的幫助。”

     白色的巨獸終於將下巴從圓桌上抬起來,他抽了抽鼻子,思索了足足十分鐘。

     “可以。”那野獸漫不經心地說道,“但你可能會先一步被我殺死,就算這樣,你也願意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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