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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途 - 第212章字體大小: A+
     
    第212章 第一次爭吵

     “她真的沒事了?”

     梅德思站在古墓之下的石室中, 骷髏眼中的紅光亮了幾分。得到艾德裡安肯定的答案後, 亡靈法師用手骨摩挲著胸口的錫兵徽章, 發出嘶啞難聽的低笑。

     “我去把這個藥方記下來。”那具活著的骸骨坐回堆積成山的羊皮紙團中, 羽毛筆沾沾墨水瓶中的血, 奮筆疾書。

     “個人看來,黛麗婭殿下的健康狀況沒有任何問題。梅德思先生, 您這邊如果還有什麼需要確認的事情——”

     “沒有了,危險期已過, 她的身體不會再出現任何問題。”梅德思的聲音輕而堅定。仔細完成了記錄, 他將血跡未乾的羊皮紙小心地拎起,放在桌邊最厚的那一沓羊皮紙堆上。

     骨手輕輕揮動, 結實防水的油紙裹住紙垛, 隨即一條布繩蛇一樣游上石桌,將被包好的羊皮紙捆得整齊又結實。被丟在地上的羊皮紙團被熒藍的火焰吞噬, 只留下細細的灰色粉末。

     “克洛斯先生, 我有個請求。”梅德思雙手捧起那摞包裹好的紙,“希望您能將這些知識帶到外界去,署名‘錫兵’。如果可能的話,請您將它們送到克萊門學院或者類似的研究機構……等他們確認過這些理論, 它應該能救到不少人。”

     “這些是?”艾德裡安眉頭微蹙,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我這些年的研究成果。”梅德思的語調十分平靜,“我這裡還留有幾塊龍息石, 我會將它們作為酬金支付給風滾草。考慮到我的身份, 委託就不走傭兵公會那邊了。”

     騎士長沒有接過那沓沉重的羊皮紙。

     “您為什麼不親自去呢?”艾德裡安禮貌地發問, 望向不遠處的那口大缸。

     “我的確可以恢復我的肉身。”察覺到對方的意思,梅德思輕輕嘆息。“但那沒有必要。治好了一位特倫特枯萎症病患,徹底解明了這種該死的病,還見到了……”

     梅德思停頓片刻,骷髏臉上看不出表情,但艾德裡安莫名感覺他在笑。

     “已經足夠了。”亡靈法師搖搖頭。

     前任審判騎士長抿緊嘴脣,還是沒有接過那摞紙的意思。

     “狄倫先生應該在外頭?那我送送您吧。”見對方沒有動作,梅德思倒也沒有著急。他絮絮叨叨地念叨,聲音輕得如同風拂過的殘灰。

     艾德裡安沒有拒絕。

     亡靈法師掃了眼石室內的擺設。沉默片刻後,他做了個手勢——盤旋在石室上空的照明顱骨紛紛落下,整齊地停在石桌內側,活像某種沒有翅膀的古怪鳥類。

     走過長長的墓道,鑽出還堆著屍體爛肉的入口,避開險惡的機關。兩人一言不發,一路上行。那個紙包還被梅德思牢牢抱在懷裡。

     直到他們看到了光。

     狄倫先生顯然沒有隨手關門的好習慣。

     就在前不久,風滾草這兩位成員剛抵達古墓時,傑西便收到了尼莫那邊的聯絡。確定那是一場私人談話,騎士長非常主動地獨自進入墓室——就算失去魔力,一個來過一次的古墓可攔不住前任審判騎士長。

     而現在艾德裡安和梅德思非常接近古墓最外面的入口,石質大門就這樣大大敞開,任由陽光入侵。或許傑西和尼莫的交流還沒結束,但無論如何……

     艾德裡安停住腳步。

     入口處的苔蘚遇到陽光,已經變得枯黃卷曲,踩上去會發出■嚓■嚓的輕響。第一個機關裡還躺著那具駭人的屍體,溫暖的光並沒有成功驅散這份陰森。

     “如果您想要結束這一切,我不會阻止您。”騎士長輕聲說道,“通過那隻痛苦之鎖的是我。因為我的自以為是,我讓我的摯友在痛苦中絕望地掙扎了數年,最終導致他和他的母親都……我曾想過,如果尊重他的意志,讓他有尊嚴地離開,事情會不會有另一個結局呢?”

     艾德裡安·克洛斯抬起右手,用手掌擋住了墓穴外刺眼的陽光。

     “所以我不會阻止您,梅德思先生。”他看起來依舊沒有接過那摞羊皮紙的打算。“我無權評判您的痛苦,並且我也曾經在那條路上猶豫——將我的贖罪奉於世間,直到生命終結。若有幸提前得到心靈上的平靜,那麼就用這條命來償還最後的罪過。”

     “某幾個瞬間,我曾那麼想過。”

     亡靈法師沉默不語,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但現在我不會再那麼想。”艾德裡安轉過身,背對那片光。“拉蒙先生沒有追究您的意思,國王桑普森已死,當初的洛佩茲先生也試圖阻止過您傷害自己。我希望您稍微……多思考幾分鐘。”

     “既然深知這份痛苦,您為什麼會改變想法?”梅德思一隻手抱緊紙包,另一隻手攥緊胸口的錫兵徽章。

     “我曾以為我再也無法單純地感到開心,可我錯了。”艾德裡安垂下目光,“哪怕只有短短一瞬的喜悅,但那……也很好。”

     他禮貌地衝梅德思伸出雙手。

     “如果您確定這樣可以獲得最終的平靜,那麼把它給我吧,梅德思先生。如果您還有一絲留戀,相信自己終有一日能離開這片泥沼。我希望有朝一日,您能把更全面的記錄交到外界——親手交到外界。”

     梅德思靜靜地站在原地。而騎士長耐心地注視著他,沒有絲毫不耐。

     “一天。”骷髏眼中的紅光明明滅滅,似乎在經歷一場掙扎。“一天后的黃昏,請您到這裡來……如果古墓門關著,那麼您就來門裡拿走這些資料吧,我不會再出現了。”

     “如果古墓門開著……”梅德思發出一聲低笑,“或許它會再被完善一下。”

     梅德思目送艾德裡安·克洛斯離開。

     艾德裡安那位金髮同伴正在古墓外等他,剛一見面就大呼小叫地整個人掛了上來。兩人簡單道別後,十分放鬆地離開——傑西·狄倫依舊吵鬧著,而梅德思能看清騎士長嘴角那縷若有若無的笑意。

     亡靈法師在久違的外界站了很久。

     然而一切歸於沉寂後,那份僅剩的溫暖也漸漸消失。寂靜再次襲來,他所在的地獄沒有分毫變化。梅德思苦笑著搖搖頭,心底那絲衝動的熱血再次被痛苦侵蝕和冷卻。

     黃昏即將結束,夜晚將要降臨。

     可這次他剛踏進古墓就發現了位不速之客——一個髒兮兮,瘦巴巴的小男孩正窩在石門內側,被突然出現的亡靈法師嚇得一動不敢動,可那恐懼的眼神裡帶著濃濃的敵意和不甘。

     這不是少見的情況。

     古墓地處偏僻,周圍的村莊大多不富裕,不少窮人家會把得了病或者養不起的幼兒遺棄在這附近,貴族們也會丟掉些奴隸所生的病弱孩童。通常四處轉悠的野獸會幫他們解決掉這些麻煩的累贅。

     梅德思通常只能見到被嚼碎的骨頭渣,還有兩口氣的倒是第一次見。這孩子半邊臉生滿毒瘡,看起來馬上就要餓死了,嘴角還沾著沒擦乾淨的蟲殼。

     或許被那位騎士長影響,再或者他現在的頭腦根本就不清醒。梅德思提著記滿畢生心血的羊皮紙,湊上前去——

     “你想活嗎?”

     “……”小男孩滿臉莫名其妙地點點頭,翻翻眼睛,那神氣分明是認為他問了句廢話。

     “想變得更強大嗎?”梅德思湊得更近了些。

     “想。”小男孩嘶啞地說道,咽了口唾沫。“你、你是惡魔吧?我要許願,我要復仇!你要什麼代價,靈魂嗎?我什麼都可以……”

     梅德思用一隻骨手捂住臉,突然發出一串大笑。

     “是的,我要代價。”

     梅德思啪地將那摞羊皮紙按到小男孩面前:“我會治好你,給你食物,教給你一切——而你需要答應我,要用這些東西救人。唔,我想想,至少一百條命吧。”

     “沒有契約嗎?”

     “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背叛你?”小男孩使勁瞄著那摞羊皮紙,壯著膽子發問。

     “我不知道。”

     梅德思回過頭,再次望了眼燃火似的夕陽。

     “……但在你背叛我之前,我願意相信你。這樣如何?”

     夕陽徹底沉沒。

     尼莫扯緊馬的韁繩,和奧利弗一同走在回營地的路上。

     都城附近的樹林茂密。黃昏與夜晚交接的天空映著初秋金綠交雜的葉子,景色有著和戰火完全不搭的美麗,但尼莫沒有心情去看。

     抱著最後一絲僥倖,他避開奧利弗,先向傑西求證了下勇者預言的事情,而後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尼莫倒是能理解傑西不告訴他們的理由——別說之前的他們,就算是現在的他,也不能很好地消化這個事實。

     奧利弗九成九,不,應該說絕對是那個終結一切的劍士。

     而他自己約等於即將被終結的“一切”。如果他不知道傑西·狄倫的身份,或者傑西·狄倫的確在預言方面的確出過錯……那該多好。

     可逃避改變不了事實。考慮到他們可能的情緒失控,當下的環境反而剛好合適。

     他們正路過最茂密的樹叢,奧利弗就在他前方几步,打量樹根上新奇的蘑菇。安息之劍插在他背後的四弦琴中,沒有散出半分武器應有的戾氣。

     他的奧利弗。

     尼莫停住腳步。

     意識到對方踩踏落葉的聲音消失,奧利弗迅速把視線從蘑菇上收回來:“怎麼了,尼莫?”

     “奧利。”尼莫閉上雙眼,竭盡全力讓自己聽上去更平靜些。“還記得那個預言嗎?”

     奧利弗張張嘴,他似乎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風滾草的團長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出聲回答。

     “記得它的內容嗎?”

     “尼莫……”沉默片刻後,奧利弗顯然也考慮到了那個最壞的可能。

     “我向傑西求證過了,就是你想的那樣。”尼莫輕聲補充道。

     夕陽消失後,秋天的天色暗得很快。奧利弗沉默了很久,就那樣靜靜地站在尼莫對面,而當他再開口時,整個樹林已經被夜色浸透。

     “我知道了。”他艱難地說道,尼莫能夠聽出來,他的戀人在盡量讓自己顯得歡快一點。可很明顯,奧利弗並沒有成功。

     “天快黑了,今晚就在這紮營吧。”尼莫聲音乾澀,試圖用別的話題先衝淡一下逐漸冰冷的氣氛。“我去把馬拴好,布個法陣。你生下火,奧利,我們可以……好好聊聊這個。”

     “好。”奧利弗飛快地答道,語調一如既往的平穩。“別擔心,我們會解決這個。”

     尼莫抿抿嘴脣,他本該感到安心,胸口卻有點莫名的堵。

     堅信自己的法陣不會被任何野獸摧毀,為了讓馬匹的味道淡點,尼莫將那匹目光奇怪的馬牽遠了些,牢牢拴在附近最高的樹上。布下防護陣法後,他特地用法術加固了韁繩。

     這一切並未像他想的那樣花費太多時間,不遠處的黑暗被火光照亮,奧利弗也應該成功把篝火燃起來了。

     尼莫無聲地穿過林子,向火光靠近。

     而後他的心臟猛地抽搐了一下。

     奧利弗正坐在火邊,抱住自己的膝蓋,將臉埋在膝蓋之間。結實的青年將自己縮成一團,氣息有點亂,看起來悲傷而無助。火焰的光輝在他身上掃過,卻沒有任何溫暖的感覺停留。尼莫清楚,純按力量來說,現在的奧利弗可以稱得上地表數一數二的強者——

     可就在這幾秒內,他看起來那樣脆弱而痛苦。

     “奧利。”尼莫清清嗓子。

     察覺戀人回來,奧利弗迅速抬起頭,臉上的表情幾乎是平靜的:“你回來啦,尼莫,剛剛那個預言……你不用擔心,我不會——”

     可尼莫並沒有像以往一樣坐回他的身邊。

     “……尼莫?”

     “說實話,奧利。”

     “什麼實話?”奧利弗舔舔嘴脣,呼了口氣,語速非常快。“我只是想讓你不要擔心。我向你保證過,我絕對不會傷害你……就算是狄倫認可的預言,也、也應該會有回轉的餘地——”

     “……說你很痛苦。”尼莫走近了幾步,近乎殘忍地繼續。“我告訴你這件事,是因為我需要你知道——如果你是命中註定的那個人,你可能是‘之前的我’計劃的一部分。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我甚至可能襲擊你。從現在開始,你要對我保持警惕。”

     “放心,我沒事。”奧利弗勉強地笑笑,臉色有點蒼白。他站起身來,試圖抓尼莫的手臂。“我只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尼莫,我知道你現在很……”

     尼莫一反常態地揮開了那隻手。

     他顫抖著吐了口氣,伸出右手,不輕不重地將奧利弗壓在樹上。沒有傷害的意思,但也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勢。

     “我現在很生氣。”尼莫嘶聲說。

     “我們會解決這個問題。”奧利弗緊盯著那雙漂亮的銀灰色雙眼,堅定地重複。“尼莫,我不明白——”

     “每一次。”尼莫的聲音有點顫抖,“每一次都是你拉著我,告訴我你沒關係,告訴我一切都會好起來。是的,我們可以解決這些問題,我們總能解決這些問題……可是你呢?”

     奧利弗剛打算張嘴,尼莫就乾脆利落地截斷他的後路:“不許說你沒事。”

     “我們在同一個該死的鎮長大,就算不熟,我也知道你我是什麼程度的人。阿拉斯泰爾家的事情,你父母的真相,凋零城堡……以及‘魔王’和‘預言’。看著我的眼睛,奧利弗·拉蒙,告訴我你一點都不痛苦。”

     奧利弗的呼吸急促起來。

     剛才尼莫所感到的那絲悲傷,終於在火光中回歸。

     “我不想失去你,好嗎?”奧利弗眼圈有點發紅,咬緊牙根。“我只是喜歡上一個人,想和他一起走下去。這不是個過分的願望,對吧?可是我不夠強,我永遠不夠強。儘管你和克洛斯先生一直在教我,可我還是……不是你的對手,我知道。”

     “所以你就拼命安撫我——哪怕自己痛苦至極,也要表現得若無其事?”尼莫聲音裡的顫抖愈發明顯。

     “因為就像你說的,我們是在同一個該死的鎮長大的!我也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感受過失控的力量!”奧利弗提高了音量,“我本應和你分擔,可現在的我什麼都做不了。尼莫,聽著,在你要窒息的時候,我還要給你再加上一部分重量嗎?我——”

     “我看上去那麼脆弱嗎?”兩個人同時對彼此吼道。

     時間靜止了幾秒。

     他們頭一次出於憤怒和悲哀注視對方。

     “……我也不想失去你。”尼莫閉上眼睛,“奧利,我希望你……能告訴我。讓我清楚地知道你一直被夢魘折磨,知道你難過得快要崩潰,就算我們對此做不了任何事。”

     “你可能毀滅地表,和這個比起來,我的壓力……”

     “而你很可能註定殺死我。”尼莫顫抖著嘴脣,“如果我們的感情類似,那麼我很難分清‘毀滅地表’和‘殺死你’哪個更讓我痛苦。”

     奧利弗一隻手蓋住眼睛,發出兩聲難聽的笑。

     “或許你表達你的痛苦,我會因為給你帶來這些痛苦而自責。但是奧利,強撐的你更讓我難過。別瞞著我好嗎?我們會解決這些問題,但你的痛苦……答應我,不要把傷口藏得太深。”

     “我答應你。不過說真的,我們差不了多少。”奧利弗勉強露出一個艱難的笑容,“毀滅錫兵,殺死阿巴斯,行走於地表的魔王先生,您藏起的傷口估計也夠一打了。我們真是……”

     “像傻瓜一樣。”尼莫嘶啞地補充道。

     “挺好的。”奧利弗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他看起來悲傷至極,但那悲傷中夾雜著一絲解脫。“我們也算吵過一架啦,人們都說吵過架的情侶更容易長久。”

     “偶爾分享絕望也不錯,不是嗎?”尼莫也不再勉強自己露出笑容。“我的……勇者先生。”

     奧利弗突然擁住了他,前所未有的用力。

     “我很難過,尼莫。”他說,“你是對的,我……”

     他哽住了,只是竭盡全力擁抱著自己的戀人,如同將要淹死的人捉住最後一根稻草。

     夜色徹底籠罩了樹林,篝火在兩人身後嗶啵作響。尼莫伸出一隻手,摸過戀人略微濕潤的眼角,而後毫不猶豫地咬住了奧利弗的肩膀。他的力道有點大,傷口滲出一點點血珠。

     或許他們都需要一點疼痛……一點疼痛,以及一點溫暖。

     然後這個夜晚會結束,緊接著的還會是清晨。

     “尼莫。”奧利弗這次沒有強打起精神,可他聽起來有種奇異的平靜。“你在做什麼?”

     “襲擊你。”尼莫答道,伸出雙手,直接探入對方的衣衫,感受戀人後背緊繃的肌肉。

     被緊緊擁抱著,他看不清奧利弗的臉。不過沒關係,尼莫心想。至少這一回,他知道那不會是一個過於勉強的微笑,並且對此感到從未有過的踏實與平和。

     “現在反擊吧,勇者先生。”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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