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珊珊看著沐辰那目瞪口呆的樣子痴痴的笑著，凝魂鏡靈響指一打，一張桌子和三把椅子憑空出現在這片遼闊的綠野中，顯得有些突兀，有些另類。

「坐吧。」凝魂鏡靈隨意的指了指椅子自己卻率先坐了上去，馮珊珊也不客氣，坐下后便道，「鏡靈前輩，你說森羅萬象有缺陷，可是為什麼我們家族修鍊這部功法數萬年卻沒有發現任何疑點？」

鏡靈微微點了點頭道，「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主人創造的功法，因為主人創造功法的時候我就在他的身邊。我說的缺陷並不是說主人創造的功法有問題，而是說這部看似完整的功法其實還不完整，或者說，還差一個輔助秘法。」

沐辰一愣，「輔助秘法？」

鏡靈嗯了一聲，「主人當初創造這部森羅萬象的時候的確是窮極了一生的智慧和對靈魂的研究，並且經過了各種理論實踐，最終才確認這是一部成功的功法。事實上這部功法也確實是一部很逆天的功法。可以這麼說，當今的極武大陸，能夠殘存的精神功法絕對不會超過十部，而且還都是些中低等的次等功法，真要算得上高等精神功法的也只有那麼一部而已。但是主人創造的這部精神功法效益卻僅次於那部高等功法。」

沐辰和馮珊珊都沒接話，其實沐辰很想問，當初不是說整個大陸的精神功法已經絕跡了么？但是仔細想想，總有一些漏網之魚，心中也就釋然了。

「我是第一次看到主人那麼高興，創造出這部精神功法，主人好幾天都沒有修鍊過，一直在正向反向的推斷著這套功法的完整性，經過了幾天的推衍，主人的對這部功法的修改和創造越來越成熟，越來越完美。以至於後來每每提到這部功法，主人都會笑得津津樂道。」凝魂鏡靈似乎回憶起了當時的場景，嘴角微微勾起，「經過了推理論證之後，主人便開始自己嘗試起了修鍊這部功法，神農嘗百草，丹王食千丹，每個創造者都是第一名實驗者。」

馮珊珊皺了皺眉道，「難道森羅先祖在實驗的時候發現了這部功法其實仍然有殘缺？」

凝魂鏡靈搖了搖頭，「不，實驗的結果是沒有任何瑕疵，堪稱完美！也正因為這樣，主人的名氣才逐漸在極武大陸傳遞了開來。」

「沒有殘缺？」沐辰疑惑道，「可是你剛剛…」

「我剛剛說它有殘缺，並且還有很大的殘缺，對吧？」凝魂鏡靈笑著打斷道，「但那並不是在主人實驗成功后才發現的，而是在很久很久之後，我記得大概是主人即將離去的前數百年裡。因為主人自從精神力達到了乾境巔峰之後便再也無法有一絲進展。想必你們也知道，當武者的精神力達到了乾境巔峰之後，理論上該武者已經成為了不死之身。」

沐辰點了點頭，「的確有先人這麼說過，難道不是嗎？」

凝魂鏡靈苦笑道，「如果是的話，那我為什麼要孤身一人待在這裡？我的主人又為什麼會離去？」

沐辰和馮珊珊同時一怔，對啊，既然一個人的靈魂無法泯滅，那理論上應該是永遠存活的，況且森羅聖者還是一名高階聖者。

「所以主人最終還是離去了，在他離去的前數百年裡，主人終日坐在這個自己創造的精神領域內不斷的思考著，既然前人已經認定乾境巔峰就是人類靈魂不滅的門檻，那他為什麼還是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壽元即將流逝殆盡？越是思考，主人的疑問就越多。隨著主人的思考越來越深，他認為這所有的疑問都指向了一點，那便是人類現在所達到的精神巔峰境界並不是真正的巔峰，他總覺得這個人類世界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某種強大的事物封鎖了起來。」

凝魂鏡靈講得越來越深入，神色也就越來越嚴肅，「有了問題的突破點，主人便開始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一直研究著人類的靈魂，不斷的感悟著天地間的靈魂之道，這一感悟就是百年時光，但是卻過程沒有絲毫進展，眼看著主人的壽元已經越來越少，天地間的不和諧氣息也越來越濃郁，我試圖勸誡過主人，讓他不要再去感悟那所謂的靈魂之道，因為那種靈魂感悟似乎已經觸碰了某種自然法則！」

「轟隆！！」

一聲轟鳴將所有人的視線轉移到了高空，抬頭看去，沐辰只覺一股極為恐怖的龐大威壓從天而降，彷彿將他的靈魂都壓制住了一般…但是在空中，除了精神領域形成的浩瀚蒼穹之外，什麼都沒有。

凝魂鏡靈神色陰沉的看著天空道，「果然，三萬年過去了，主人所感悟出的東西依然是不被這個世界認可的，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們，雖然這有違自然法則，但是屬於靈體的我已經不再懼怕這種東西了。」

「在主人大限即將來臨之際，主人終於感悟出了這靈魂之道的蹊蹺之處，與最初的猜想完全一致，人類現在所突破的乾境巔峰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乾境巔峰，而是…一種偽像！」

馮珊珊和沐辰齊齊一愣，「偽像…竟然是偽像…」

凝魂鏡靈笑道，「不錯，也就是說現在武者間傳遞的精神境界根本就不是真實的，他被一種表象遮掩了，就比如說現在小女娃的精神境界，非常高，已經達到了坤境初期，但是若是按照主人感悟的境界計算的話，這種境界出其量也就坎境初期罷了。」

「才坎境初期？」馮珊珊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會吧，我可是修鍊了整整十三年的森羅萬象…」

凝魂鏡靈笑道，「這還算好的，你旁邊這位小傢伙的真實境界更低，最多離境中期罷了。」

「離境中期？這…」沐辰目瞪口呆的感受著自己蓬勃的精神力，這只是離境中期的樣子？如此說來自己豈不是從師尊沉眠后就再也沒有提升過精神力了？

「不要不相信，當時主人可是達到了精神力的巔峰境界，但是按照真實計算的話也僅僅只有坤境後期，為什麼會有如此巨大的限制？」凝魂鏡靈明知故問道。

「為什麼…」沐辰和馮珊珊當然不明白。

「因為整個極武大陸都被某種強大的東西種下了封印！非但種下了封印，而且一下便是四道！」

「四道封印？！」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主人在頓悟了靈魂之力后，神色很悲哀，他對我說，人類似乎受到了某種至強事物的束縛，所以在靈魂之上被下了四道封印，其中一道封印用於遮蓋人類的精神境界，另外三道用於封印人類更高的精神境界，為的就是遏制人類的持續突破，而這個人，有可能就是這個世界的神…」說著凝魂鏡靈的神色仿換了一個人一般，看起來是那麼迷幻。

「但是主人卻並不想人類就這樣被束縛，他要逆天而行創造一部更夠破除第一道封印的秘法，這部秘法可以讓人類被偽化了的精神境界無限接近真實，繼而成功的接觸掉第一層束縛，去衝擊那更高的三個被封印的境界！」

「而這，便是主人離去前一直努力的目標，事實上他最終真的做到了，但是他的做法已經徹底激怒了自然法則，在那部秘法出世的瞬間，主人便被一道天罰轟擊的屍骨無存，就連靈魂都徹底泯滅，真正的消失在了這個極武大陸上。」說到這裡，凝魂鏡靈的神色有些悲傷，但是更多卻是自豪與驕傲。

「嘿嘿，可惜，我的意念本來就與主人想通，那道天罰自以為將主人毀去之後主人創造的秘法也會隨之毀滅，但是它錯了，錯的很離譜！主人在最後時刻，已經將那部功法牢牢的刻畫在了我的靈魂深處，除非我徹底消散，否則就絕對不會遺忘！」靈魂鏡靈得意的看著天空，眼中露出無限的嘲諷。

「可惜司馬長空是個蠢貨！他竟然在我還沒有說出這件事的時候便將我徹底的封存了起來，這一封存就是三萬年！三萬年啊！如果凝魂世家早點知道這部功法，那現在極武大陸的巔峰勢力中何愁沒有凝魂世家的位置？！他不是很嚮往權利嗎？他不是很嚮往地位嗎？如果知道這些，他何愁自己不能名留千古？！可是他卻把我封印了起來，直到今天我才能將這些潛藏在靈魂中的話語說出來！他簡直是個混蛋！」凝魂鏡靈怒不可遏，歇斯底里的怒喝著。

沐辰和馮珊珊苦笑著摸了摸鼻子，今天他們聽到的事情實在是太過令人震撼了，不過沐辰心中卻多了一絲欣慰，因為他的猜測也成了真理，那便是靈魂境界，絕對不僅僅只有乾境這麼簡單，既然武者境界又十個，那麼精神境界又怎麼可能只有四個。

「呼…呼…好久沒有說這麼多話了，真是痛快，前因後果我已經講清楚了，雖然三萬年過去了，凝魂世家現在怎麼樣了我也不清楚，但是看到小女娃便已經足夠了，即使現在凝魂世家只剩下你一人，我也足以讓你站在這個大陸的巔峰，當然，是以精神力站立於整個大陸的巔峰，因為接下來我要告訴你們的，便是超脫了自然法則的精神秘法---碾神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