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你說什麼， 再說一遍？」昆汀還在發愣，就聽見從他的戰艦通訊發出一聲暴喝，古斯年紅了眼睛問正在和他說話的科雷。
科雷一咬牙， 重複道， 「道格拉斯元帥戰死！敵人瘋狂增加投入戰場的軍艦……就在剛才道格拉斯閣下的所在戰艦被擊毀了，確認身亡。」
「請您節哀……」
古斯年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面前的畫面， 接著他登陸易楨的戰艦後， 一坐就是一個晚上， 易楨就陪他坐在那裡， 讓他靠著自己， 安靜的陪著他。
在易楨的眼裡，老人是鮮活的，他會找他的麻煩，可是也會幫他隱瞞他的身份，幫他處理背後的事情，他有一頭銀色的白髮，那張臉蒼老，卻又有獨特的魅力， 最重要的是那位老人一直在堅守這場戰鬥。
道格拉斯戰死， 整個星際聯軍都不知道下一步該在做什麼， 他們急需一位領袖帶他們從絕望中走出來！
「報告易中將， 加西亞中將說他在道格拉斯臨死前收到了一段視頻！已經發送給所有人！請查收，我們正在分析這其中的意義。」
易楨點點頭，果然他的通訊儀也收到了的那條消息。
畫面裡一條臨近道格拉斯的戰艦爆炸的瞬間， 雖然沒有任何的聲音，可是那爆炸劇烈而選下，就像剝裂地面一樣的震動，衝擊波讓道格拉斯的戰艦都劇烈晃動起來。
……
易楨沒多少時間去看，倒是古斯年聽見道格拉斯的名字，終於對那段視頻表示出一點興趣。
靠近敵人建立的空間之門，星際泰坦靜靜的懸浮在虛空中，鋼鐵的軀體折射出冷清的光芒。
一架黑色戰艦正在與之進行對接。
同行的另一架戰艦同時進入星航內，地球星航[自然意志]，在上一次戰鬥中，道格拉斯並沒有在自然意志之內，雖然同他同時消失的還有八架星航，如果算上敵人的，大約是有二十艘泰坦星航。
在道格拉斯的指揮下，在空間之門的戰鬥並沒有發生大規模的失敗，他們甚至長期在此僵持，直到敵人突然增加援軍。
從透明的窗口看過去，外面圍著密密麻麻的外宇宙五大國的戰艦，一樣看過去，就像螞蟻一樣多。
古斯年的到來，瞬間讓不少人鬆了一口氣，而古斯年顯然知道這不是他應該傷心的時候。
經過兩天兩夜的會議之後，聯軍宣佈由古斯年接替道格拉斯作為第一個指揮官，指揮接下來的戰爭。
因為戰士的死亡，古斯年不得不向整個星際提出徵兵。
就在他們再次備戰的時候，一艘又一艘的民航出現在戰場上，送來一個又一個士兵，他們不是新兵，而是真正的老兵！
「若有戰，召必回。」
聯軍的士兵們經常就這麼看著他們的軍艦和敵人的戰艦，在太空門前密密麻麻的戰艦，還有不少人正在維修[自然意志]，這架機甲被打得太破了。
敵人的戰艦在星空中就像海底的沙丁魚群一樣，多得讓人頭皮發麻。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將發起最後一戰，因為他們的敵人也已經宣佈了，雙方只等著最後開啟警報燈，攻擊的那一刻！
每一條戰艦此時都保持著一級備戰準備，隨時他們都會上戰場！
易楨也很緊張，他雖然不用睡覺，可是也覺得有些頭疼，他正在自己的戰艦裡面，竟然突然看見古斯年。
「你怎麼來了？」易楨蹙眉問道。
古斯年歎口氣，把腦袋靠在易楨的身上，過了好半晌才說道：「有點累了。」
陪著古斯年躺了一會兒，易楨剛準備起來，突然古斯年一個翻身就壓在他的身上，易楨嗤笑著想問他要作什麼，可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來了。
「操！你在做什麼？」古斯年的手摸到尾椎的位置按下機器人應急開關，這個開關是用於機器人發瘋的時候用的，讓機器人停止所有的動作，但是不會關機。
古斯年抱著他，溫聲道：「安靜點，我要把你的芯片取出來，放在EW裡面。」
易楨不敢置信古斯年竟然真的把他放在了EW裡面，然後把他囚禁在一個玻璃罩內，他甚至發不出一絲聲音，然後帶了一個空殼離開。
他想呼叫綠胖和獨眼，可是沒想到的是這兩個小傢伙很快就過來和他做了同伴。
「操！他到底要做什麼？」在心裡怒罵來的一句，這個裝置根本就是專門做來克制他的！他現在連一條消息都發不出去！被古斯年放在櫃子裡。
「放心吧，等戰爭結束的時候，會有人放你出去的。」古斯年將手覆蓋在透明的屏蔽箱上，說了兩句話，然後立即離開。
……
所有人整裝待發，因為信念，他堅信他們會贏的。
古斯年穿著黑色元帥軍裝，一邊走一邊戴白手套，他的身後跟著各國的軍官從星航內的校場走過。
因為信念，他們沒有時間去彷徨。
他們要迎接最後的戰鬥了。
因為敵人向他們下達了最後的戰書。
戰艦開始集結，戰艦上的燈光全都開啟，一面又一面的旗幟出現在星空中。
不同的旗幟，同一個指揮官。
「戰鬥開始了！」
密密麻麻的戰艦圍繞中中央指揮集結，中心就是地球經過改裝過後的星航[自然意志]
被關在自己的房間裡的易楨還在不停的敲著盒子。
另一邊作為狗皮膏藥的昆汀調侃的和易楨說了幾句話，對方竟然異常……溫柔的回答他的問題，他下意識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易楨，你可以親我一下嗎？就當死前的臨別吻？」昆汀試探性的說道，沒想到對方真的親了上來！
操！這人絕對不會給什麼死前臨別吻給他！絕對！
昆汀發現不對勁兒，他第一反應離開星航，然後登陸的易楨的戰艦刀鋒！
……
「我們的敵人是一名年輕的上將，不過他的指揮能力很強，這一年來的戰鬥中，不僅僅是道格拉斯還有他一直在指揮戰鬥，而且我們在這兩人手上吃過不少虧。」
「所有人不要大意！五大國轉移以外戈止內戈已經有一些成效，很快我們就能完全停止宇宙內的戰爭，如果我們能夠打下19號宇宙，起碼我們五大國不會再為了土地而戰鬥！」
半個小時後，戰機集結，戰艦破開星雲，鋼鐵戰艦，在風馳電掣之間席捲而去。
聯軍艦隊和外宇宙戰艦不停地相互廝殺，而他們身後巨大的星航也齊齊開炮。
黑色的宇宙被白色的柱照得雪白，如同星辰一樣。
能量炮組成的光柱就像死亡射線一樣，只要進入拿到光芒內，所有的一切頃刻之間煙消雲散。
被昆汀放出來的易楨將芯片插入機甲內，他看見的那白光刺目，而他的身邊還有兩台機甲與他同行。
充斥著血和炮火的戰爭。
這是雙方的戰鬥。
震撼所有人的心神。
瘋狂的向前衝鋒，一往無前。
[自然意志]在聯軍的護航下經過三天三夜的戰鬥衝到來的敵人的戰艦群內，靠近空間蟲洞的位置。
古斯年從收到道格拉斯發的圖像畫面後，就沒有想過別的，他看明白了那個畫面的意思。
聯軍的戰艦不能通過敵人建立的空間通道，艾瑞斯指揮官已經證明過，可是敵人的戰艦可以，而他們擁有最完整的戰艦就是來自兩年前的戰鬥易楨繳獲的戰艦。
他把那個戰艦鑲嵌在[自然意志]星航上，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用這架星航炸毀敵人的通道，給其他人爭取時間，只要他們的研究成功。
古斯年試過戰勝他的敵人，可惜敵人的是他們十倍的軍力，他不可能單靠戰鬥就獲得勝利，看見彈藥警告，古斯年沉聲下達他的下一個命令。
「棄艦。」
在說出這兩個字後，古斯年忽然有一種感覺，彷彿道格拉斯正看著他，正站在上面注視著他，
在其他國家都被打怕了的情況下，古斯年站出來，而且在他的指揮下聯軍支撐了的兩年時間，在戰爭期間，他們獲得過一場又一場的勝利。
這場戰爭不是一個國家的事情，而是整個星際，兩個宇宙，席捲的戰爭人數達到萬億以上。
羅定澤聽見古斯年的命令，扭頭去看他，他看見古斯年點燃手裡煙，在昏暗的燈光下，火光倒影著他英俊的臉頰。
無論他平時多麼的冷靜沉著，目光似鐵，他從來沒有露出過現在這樣的表情，疲憊和沉默，作為所有人心中最後的支柱，他只能硬撐著，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科技和敵人的科技相差甚遠。
可是這個人無論是前期作為上將，還是現在在道格拉斯戰死之後臨危受命，他表現出來都是冷靜和沉著，現在整個太陽系聯合國的軍團都被打空了，國家已經不是國家，當然其他國家也一樣，三天前當敵人宣佈要決戰的時候，他們就知道自己可能不會贏。
道格拉斯戰敗，空間門失守，星際合併聯盟，此前一年的戰爭已經把整個聯軍折騰還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的軍力，雖然有老兵回歸，可是……也只是杯水車薪。
就算閣下再強，再厲害，他也不過是個人類，和他們一樣。
「你下去帶著易楨的身體一起離開吧，去刀鋒指揮官的房間找他。」
羅定澤聽這句話，詫異地看向他，他雖然已經隱約猜到了一些……因為易哥受傷的地方其實不僅僅是手腳，而且易哥不喜歡任何醫生幫他做檢查，他有過一些想法，而這三天我發現易哥變得一板一眼後，他就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古斯年走過去抓著機器人的手，沉默地看著那張臉。
他的責任不需要易楨來為他承擔，再多給他們一些時間，他們的武器研究會更近一步，可是敵人已經迫不及待地發動最後的戰爭。
他出神的望著外面的星空，這些人選擇在今天發動攻擊，就是想讓整個19號星際失去最後精神支柱，在道格拉斯戰死之後，整個星際都還在絕望中，而他是另一個精神支柱。
就連其他國家的指揮官也這麼覺得，所以他不能逃，但是他要他的軍隊留下來，他相信易楨會保護好他們的，只要再有一年的時間，研究院的研究就能完成。
古斯年思索著，這是他和敵人最後一次交火。
同歸於盡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炸毀這條空間通道，給他們爭取一年的時間，以易楨的能力，一定可以帶他們打贏的！
「所有人離開戰艦。」
易楨聽見這沙啞的聲音從通訊儀內傳出，他控制機甲正在前線戰鬥，古斯年的聲音經過三天三夜的戰鬥後，已經有了疲憊的倦意。
「所有人離開泰坦星航。」古斯年的聲音哽咽，落在易楨的耳朵裡聽出了他心裡的無奈，之前的戰鬥不僅僅打碎了其他國家的膽子，道格拉斯的戰死更讓所有人都戰慄膽寒。
古斯年下達這個命令後，垂眸看著自己手指上的戒指，低低的親吻了的一口左手上的戒指。
……
易楨聽見棄艦的命令，愣了愣，看著天空中的泰坦星航，古斯年要認輸嗎？他要認輸了嗎？！
他的腦子裡全都是放棄戰艦的指令，易楨衝到駕駛著機甲擊敗面前的敵人後，迅速降落在星航上，一直在戰鬥的獨眼注意到易楨離開，也跟了上去。
突破重重圍阻，易楨登陸戰艦，所有人都在列隊準備離開，脫離戰艦，他一上去就被人攔住，「你在幹什麼，元帥已經命令我們所有人撤離！」
「……元帥要認輸了嗎？」易楨剛才聽見古斯年的命令感到失望，登陸船上聽見這句話，整個人腦子裡一懵。
「不，當然不是，只是我們沒有彈藥了，不得不撤退，你以為這種情況下我們還能補給嗎？元帥說我們已經完成任務了。」
易楨猛然轉身，看向那個男人，「完成任務？什麼任務？」
「不知道，但是，元帥已經下達命令，你快走吧！」
那名軍官深呼吸了一口氣，看向面前的鋼鐵大塊頭說道。
轟——
一台刀鋒機甲著陸在易楨的身後，獨眼急聲問道，「什麼情況？」
易楨看向他，又看了一眼窗外，血色星辰，密密麻麻的戰艦，還有敵人的星航，沒有子彈，這裡守不住了，可是如果還有一顆子彈呢？
誓死守衛最後一道防線。
易楨知道古斯年要做什麼，他心悸了一下，然後急聲道：「我要去找他！黑光你跟著我，我需要你幫忙！」
「好。」
兩架機甲逆行，易楨疾步跑進遞到指揮室的走廊裡，這條路他這兩年已經走過太多次了，士兵們列隊整裝，駕駛各自的戰機飛離泰坦星航，唯有兩台機甲在向裡面走。
指揮室內——
機甲粗暴的打開大門，弓身踏步走進來，古斯年抬眼看了那架機甲一眼，手握住腰間的槍，「我命令所有人撤退，士兵。」
這台機甲的編號他認識，因為這三天這架機甲戰績表現太耀眼了。
任由古斯年開槍，那架機甲不為所動，他動作極快，衝了進去，經過三兩下後，那架機甲近身抓住了古斯年的身體，古斯年看著這台機甲沉默地看著他，是敵人？還是誰？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另一架機甲從外面走了進來，刀鋒的經典機甲，抓著他的機甲走了過去，進來的機甲顯然看見這一幕很疑惑。
「怎麼？」
易楨操控著機甲打開刀鋒的機甲艙，裡面空空如也，古斯年猛然轉頭看向抓著他的人，那架軍綠色的機甲強硬地把他放進機甲艙內，又走到『易楨』的面前，掏出腰間那把銀翼，同樣的塞入機甲艙內，古斯年看著突然掉落在他面前的手槍。
「易、楨？放我出去！」
「易楨！」
任由男人的聲嘶竭力的嘶喊聲響起，那架軍綠色的機甲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做完這一切後，他知道裡面的視線可以讓古斯年看見他，他控制著系統發出語音。
「古斯年，不問敵人有多少，也不問敵人有多強，我只問你一句話，你要屈服嗎？」易楨開了口，那話音彷彿沒有情緒，透著冰冷的質感。
古斯年激動地說道：「我沒有！」
「那我就放心了，古斯年，活著回去！」易楨轉而看向獨眼，「黑光，帶他離開。」
「不要！」古斯年哽咽，原來易楨早就登陸戰艦了，「易楨，我留下，我和你一起，好不好？答應我。」
那架機甲轉眸一樣的看向他，透過外面的視線他可以看見那架機甲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不好，他們還需要你帶他們走向勝利，古斯年這是你的責任，而保護你也是我的責任，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我代替你，我給你爭取時間，你帶著他們贏得勝利。」
易楨揮退黑光，黑光看向易楨，「易楨……」
「去吧，帶他離開這裡。」
指揮室內沒有一絲聲音，易楨站在原地，拉出自己身體上的數據線和整個戰艦鏈接在一起，數據控制進入星航內部。
遠處戰火喧囂，敵人開始收攏，企圖追擊，易楨駕駛的星航反而不再是敵人的攻擊目標。
從星航的指揮台向下看過去，整個星際都在戰火當中，在這兩側是浩浩蕩蕩離開返航的機甲部隊。
龐大的機甲和戰艦群形成一個又一個人字形抵擋敵人，相互掩護，機甲們扛著槍前行，只有回到炸毀敵人增援的通道他們才能安全。
星空遠處的星辰，看不見底，易楨打開整個通訊，他能聽見人們焦急的聲音，醫療兵正在士兵們抱著傷口，他看著外面，這一刻時間都靜止了，星空中飄落著數不清的碎片，鋼鐵做的零件，漂浮在星空中，成為障礙物，敵人的戰艦正在試圖追擊。
相比19號宇宙的科技，外宇宙的強悍太多，就連戰艦都不是一個檔次的，即便這一年年古斯年每次戰鬥後都會讓人收集敵人的武器碎片送到中科院做研究，可是依舊在實力上相差甚遠。
五大國的實力是十個聯軍的總和，或許更多……能達到今天，已經是一個不錯的解決了。
易楨駕駛的星航開始轉變方向，他開始動了。
「敵人的星航還在動，他們不是放棄星航了嗎？而且星航已經被我們打掉了四分之一！」
還是有敵人注意到星航的動向，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泰坦星航太大了，所以即便是在很遠的距離也能看見星航的動向，而因為大，所以更是避無可避！
「他要幹什麼？！」
敵人立即向後退躲避敵人的撞擊，退回空間門內，出乎意料的時候聯軍的自然意志星航盡然也跟著他們的戰艦進入了的蟲洞通道內。
終於雙方的戰艦碰撞在一起。
能量炮轟擊在敵人的身上，撕開敵人的防護。
在所有的眼裡，他們都可以看看，爆炸的光芒突然亮起來，能量炮瞬間將整個星航分解，而被它撞擊的星航也一樣。
儘管宇宙中無法傳遞聲音，可是所有都知道那一定是驚心動魄的撞擊。
刺目耀眼的閃光爆炸的瞬間，能量驟然四散開，化作一個巨大的火球，向四周費射出戰艦的殘骸。
雖然光團變大，吞噬掉兩艘戰艦的同時，整個空間蟲洞瞬間被關閉，留在19號宇宙的五軍聯盟軍人終於開始慌了。
而此時宇宙中，沒有任何聲音，只有那絢爛的光芒被眼睛所捕捉。
隨著驚呼，兩架超級戰艦在星空中撞擊！爆炸發出的能量就算是地球也被撼動！
……
黑暗吞噬的是星空，還是我的生命。
我是燃燒後的灰燼，還是炙熱的火焰。
……
我是聯合國的軍人，我宣誓：作為軍人，我將第一個衝鋒，最後一個離去 ，我是一個戰士，我的身後是我的國家、我的人民，我在前進，時刻準備戰鬥，絕不叛離軍隊，誓死保衛祖國！
星空驟然變白。
羅定澤駕駛著機甲，他機甲內的易楨卻至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他看著星空，腦子裡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閣下死了，這個時候他卻異常的冷靜，他掏出打火機和煙，冷靜從容的點燃手中的煙，然後望著星空。
陸續登陸地球的人，都知道他們有時間做反擊了，因為敵人最後一架超級戰艦正在墜落，墜落地球！
所有人看著從爆炸中飛出來的刀鋒，那架機甲轟然落地，背後的白芒光落在他的身上，黑色的機甲緩緩落地。
古斯年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羅定澤丟掉手裡的煙，發瘋了一樣的跑過去，抓住機甲問他是誰。
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是我。」
「閣下，你在這裡！」羅定澤發瘋地抱住古斯年，又問道，「那是誰，誰……在駕駛星航？」
古斯年望著星空裡發生的爆炸，目光呆滯，吐出兩個字，「易楨。」
羅定澤的瞳孔驟然放大，看著自己機艙內目光呆滯的易楨，腦子裡一片空白。
**
易遷快步走到戰艦艙口，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去了，透明的窗戶上倒映著他修長的身影，他剛剛收到消息，他的哥哥醒了。
在經過8年的昏迷後，醒了。
實驗室守崗的警衛員一看見他，就敬了一個禮，雖然易遷並不是算得上是一個軍人，不過這也不不會改變他榮譽少將的身份。
一走進去，他就看見男人蒼白毫無血色的模樣被人攙扶著靠坐在床上。聽見他的腳步聲，男人終於抬眸，說話的聲音微不可聞，「你來了。」
易遷慢慢地走到男人的床邊，嘴巴微張，可是半天沒有任何聲音，最後的時候才發出了一聲。
「哥。」
易楨揉著腦袋，腦子裡全都是爆炸的畫面，被爆炸擊碎的巨大星航的碎片，如同被剪刀剪碎了一樣，在爆炸中整個空間的洞都在顫抖，那些飛出去的碎片和衝擊波在下一刻製造出更將恐怖的傷亡。
他確實看見自己把敵人撞了過去，那艘泰坦星航的腦袋也進入來的空間蟲洞內，爆炸的瞬間，所有的畫面都碎成一塊接著一塊。
「哥，哥你怎麼了？」和男人有七分相似的男人用手抓著他的手，急聲問道。
虛弱的男人用手抓著頭，「頭疼……疼……」
**
那一天後，易遷沒有想到是哥哥竟然真的會醒來，因為哥哥被送回來的時候受了槍傷，他聽見的調查結果是因為……和別人爭搶女人被人打了一槍，所以變成了的植物人，當時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有憤怒，恨他的哥哥為什麼總做這樣不靠譜的事情，可是更多的是心痛。
這是他唯一的親人，對他最好的人。
易楨甦醒後，很長一段時間精神狀態不太好，但是一個月後基本恢復正常，國家徵兵竟然讓他弱雞一樣的哥哥也入伍了。
但是不到一年的時間，易遷就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他的哥哥並不是的弱雞，而是比任何人都強的戰士。
一個強到讓人顫抖的男人。
在易楨甦醒兩年後，成為華國中將——
他吃著晚飯，神情複雜的看著易楨換上新的軍裝——中將。
他的哥哥做到和母親一樣的位置了，而他因為科研成了榮譽少將。
「哥，你變好了，我真的好開心。」
易遷如是這麼說，直到哥哥再次離開，他才知道這句話有多錯。
**
空蕩蕩的房間裡，沒有一絲聲音。
「不用勸我，我只是有些難過而已，我沒想到他又離開了，這一次完全離開了。」易遷沉默了，看著放在床上的那套軍裝，對身後過來的人說道。
那人也穿著一身軍裝，他沉聲道：「你以為他醒來之後為什麼拚命的向上爬？」
「他就是想去你說的那個世界找另一個人。」
易遷紅著眼眶，怒目而視，看著和哥哥關係最好的另一名軍部年輕的上將：「所以他就不要我了，對嗎？」
「不，他一直都有為你考慮，」江斜再也忍不住，他不想看見他兄弟的弟弟每天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兄弟留下的衣服，男人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在勝利之前，他一直都是我的戰友，他被子彈擊中的時候，我就在現場……不是因為女人，是因為一個任務。」
「他從來都不是你眼中的廢物，而在昏迷之後甦醒過來，他拚命往上爬，你知道有多少人欠他一條命嗎？而這些在他離開之後，全部都會回報在你的身上，包括你現在那個可笑的榮譽少將，都是他的。」
易遷聽見這句話如遭雷擊。
「他比我做的事情還要多，你以為為什麼他只是一個中將？在他昏迷之後，軍部決定把屬於他的東西給了你……」
「小遷，他很關心，也很愛你，偶爾也多多體諒他吧。」
江斜說完後關上房間的門，他想這位年輕的博士可能需要好好的用眼淚發洩一場。
易遷覺得自己有回到了一個月以前——
……
「技術已經成熟，可以進入實驗。」易遷向上報告的時候，他萬萬沒有想到來參加這場跨越宇宙的實驗者竟然人是他的哥哥！
「開始吧。」易楨脫下身上的軍裝，坐到發射艙內，轉頭看向自己的弟弟，「你記得那個坐標吧，不要弄錯了。」
易遷的臉一瞬間變得慘白，他曾經試圖喚醒易楨，試圖用穿越裝置讓易楨甦醒，當時他以為實驗沒有成功，不過聽見哥哥的這句話，他才意識到當時他應該成功了！
「你想見的人在那裡嗎？」
易楨點點頭，「對。」
易遷看著哥哥，第一次發現他那個不著邊際的哥哥竟然這麼配這一身軍裝，不怒自威，只要他不說話，不管是誰在他身邊都會發楚。
「哥……再見。」他勉強自己露出一個微笑，然後繼續指揮他手下的人，準備實驗。
「小遷，照顧好自己。」易楨看向易遷微微垂眸，他等這一刻等太久了，一千一百三十一天的煎熬。
他最後看了弟弟易遷一眼，他對國家的貢獻，足夠讓軍部的那些人看著他的面子，好好照顧小遷。
「十……九……八……七……」
……
「二！」
「一！」
「發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