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順著兩人的眼睛看過去！那……是……摩西？

　　左擎也不管不顧地追上去， 易楨動作稍快一步， 攔住左擎：「我去追。」

　　「劉正、索羅你們到了嗎？」易楨看了一眼利克斯離開的背影，急忙問另外兩人。

　　索羅接到通訊，眉峰微挑，易楨的語氣很急， 「我們到大門了。」

　　跟著利克斯， 易楨一直跑到門口，看見索羅兩人，急聲說：「左擎在裡面，照顧好他！」

　　劉正眼睛跟著易楨離開的方向開過去， 對一旁的索羅道：「怎麼回事？」

　　這時候左擎火急火燎的衝到兩人的面前， 焦急道：「快跟上！發現摩西了！」

　　「哦，好！」兩人同時愣怔一下， 立即說道。

　　利克斯追著目標，看了一眼身後的易楨，沒說話而是繼續快速跑過去， 他拿著槍對著摩西開了兩槍， 在摩西走過的路徑下留下一串彈坑。

　　「站住！」

　　那個人直接一個縱身跳到半空中， 跳到牆的另一頭， 易楨跑得更快，追上利克斯兩人同時跳過去，易楨拿出槍對著摩西， 「別跑， 我要開槍了。」

　　利克斯看見易楨拿槍， 急吼吼地對一旁的易楨說：「別打重要部位，他不能死！」

　　易楨狐疑的看了利克斯一眼，微微頷首，砰的一聲槍響過後，易楨一槍打中對方的腳。意外的是易楨打中了對方的腳，但是摩西卻沒有停下動作，動作未變，繼續向前跑！

　　利克斯跑過去的時候，低頭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跡，愣怔了一下，的確被擊中了，那個位置可是腳筋的位置，他還能跑這麼快？

　　易楨看了一眼利克斯：「你不是說你認識他嗎？怎麼他看見你就跑？」

　　利克斯從嘴裡吐出一口帶血的口水，急忙說：「操，我騙他們的，我不認識他。」

　　「呵，膽子還挺大，你就不怕被殺？」易楨瞄了一眼利克斯，利克斯全神貫注的盯著目標，一點都不敢鬆懈。

　　「反正都要死了，瞎幾把扯淡啊，說不定還能活，有問題？」這個老警察白了一眼易楨，繼續追趕前方目標，突然問易楨道：「你找他做什麼？」

　　易楨：「不是我找他，是我『老闆』。」

　　「剛才那個桃花眼的傢伙，左……擎？」利克斯勉強想起易楨身邊的那個仗著桃花眼的年輕男人，皺皺眉頭，「interstellar的總裁？」

　　「對，星際製造。」

　　可惜易楨沒有看利克斯的表情，否則會發現對方神情此時此刻非常複雜。

　　易楨：「你又為什麼要追他？」

　　利克斯：「我是警察。」

　　「呵，一個休假的警察，每天守在這裡？」易楨聲音裡滿滿都是不相信，這時候他在人少的地方又開了一槍。

　　利克斯皺著眉頭，罵罵咧咧地說：「你們查我？」

　　「砰！」開完槍，易楨回答利克斯道：「廢話，難道不該查你嗎？你很異常！」

　　再次中槍的摩西身形抖了抖，但是依舊沒有停下，兩隻腳都在流血，血液順著他的步伐向外流出，易楨皺了眉頭。

　　「操蛋，他不疼嗎？」利克斯警官聽見槍響，閉了閉眼。

　　易楨：……比我還能扛子彈。

　　一路追著摩西一直到了人煙稀少的火星第49區，這附近都是廢棄工廠，只見摩西突然起跳，跳上一棟工廠後的實驗樓內，他動作迅速的進入一棟爬滿綠籐的高樓內，動作輕快，顯然很熟悉這裡的環境。

　　「走進去！」易楨挑眉，一個躍身跳到工廠的房頂。

　　利克斯跳上來，一把抓住易楨，急聲道：「別進去！」

　　利克斯環顧四周後，抓著易楨的手腕，「快走，這裡不對……」

　　「怎麼？」易楨拿著槍，側眸看了利克斯一眼，此時利克斯雙唇發白，抓著他的手都在發抖，「這樓有問題？」

　　「你不知道這棟樓？」利克斯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易楨，等了幾秒鐘，他解釋道，「這棟樓就是案發地點。」

　　易楨挑眉推開利克斯，疾步向前跑，易楨縱身跳進樓內，『匡當！』玻璃被打碎，裡面沒有燈光，只有一些光線從碎掉的玻璃灑落。

　　「靠，還進去了？」利克斯皺著眉頭盯著那位置，猶豫要不要進去，手微微發抖。

　　進入那棟樓內的易楨——

　　「蹭蹭蹭——」

　　是急促的腳步聲。

　　易楨調整機器人身體的眼睛，即使光線不足，他也可以判斷人的位置，一個人影突然從易楨的身後竄出來，用手勒住易楨的脖子。

　　一般人也許真的被對方大到令人詫異的手勁兒給嚇到，但是易楨不是普通人類，是個機器人，是個不用呼吸的機器人。

　　「摩西，左擎的父母到底是怎麼死的？你為什麼在這裡？」易楨不需要呼吸，任由對方勒住自己的脖子，聲音異常的冷漠。

　　「咕咕咕咕——」

　　「說話。你覺得你能勒死我？」易楨手肘反手打在對方的心口上，奇怪的手感讓他愣怔。

　　那一手肘就像打在一團棉花上一樣，那個人的身體瞬間凹陷，一種溫熱的液體濺射在他的手肘處，易楨反手用另一隻摸了摸，看見右手的生物皮全部被孵化掉。

　　「酸？」易楨皺了皺眉頭，A1？

　　操！

　　易接觸到酸液的手肘被融掉了一部分，可以說幾乎是爛掉了，整個左手手肘下部分都不能使用，完全掉了下去，只剩一點點生物皮拖著那一塊手臂。

　　猶豫的利克斯聽見打鬥聲，一進來就看見易楨吊著的手，他嚇了一跳，急急忙忙拿起槍對著那東西的腦袋打。

　　「砰！」

　　中槍的初生期A1放棄身體，從人體爬出來，那具身體的上半身瞬間只剩了皮，利克斯立即查看易楨的手，當看見易楨的『機械臂』時急速喘息：「兩隻手都是機械臂？」

　　「嗯。」易楨雖然受傷，但是因為關閉了所有感官系統，並沒有痛覺產生，他的樣子看起來慘不忍睹，對於真正的易楨來說卻一點傷害都沒有。

　　利克斯，「我突然有點同情你了。」

　　黑暗中那個怪物突然跳到地上襲擊，利克斯手裡的槍被打落，他向後退了兩步，急聲對易楨道：「快開槍！」

　　易楨單手拿著槍，利克斯的話剛說完，槍聲到處響起，易楨拿著手裡的步槍對著四面八方開槍，那東西實在是太靈活了。

　　利克斯皺了皺眉頭，警惕的盯著周圍，剛才那東西出現在有陽光的地方，他還能打中，但是那東西似乎學聰明了，只在黑暗的角落裡攻擊。

　　「砰！」

　　「砰！」

　　只有一隻手，易楨微微蹙眉，兩隻手外表的生物皮都破了，身體和臉絕對不能破掉……否則他會暴露的。

　　幼生期的A1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做誘餌，你來開槍。」易楨對身後的利克斯說。

　　利克斯：「我手抖。」

　　因為害怕，和易楨背對背的利克斯渾身發抖，盡力適應黑暗，看四周的情況。

　　「你做誘餌？只要讓它動作稍微慢一點，我就可以擊中它！」易楨看了一眼西北方向，對利克斯指出那東西的位置。

　　幼生期的A1收回它的手，躲在後面，它必須要新的寄生體，它還沒到第二階段，一直這樣不吃東西很快就會餓死。

　　利克斯：「……」

　　「嘶嘶嘶……」

　　是幼生期A1在地上爬行的聲音，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爬上利克斯的心臟，他雙手都抓緊了，手心都是汗，「我……我來！」

　　他脫下外套作為自己的武器，「我倒數三二一就衝過去，你準備開槍！」

　　「三！」

　　「二！」

　　「一！」

　　利克斯動作乾淨利落，不像一個普通的警察，他倒數完後衝進去的瞬間，那個A1瞬間彈起，想要進入他的身體寄生！

　　「開槍！」利克斯在半空中雙手抓著外套在空中亂舞，惶急的吼聲驟然響起。

　　易楨端著槍，沉穩的用目鏡瞄準。

　　「砰砰砰砰！」

　　「啪嘰！」

　　利克斯喘著粗氣，看著地上身中數槍的幼生期A1，把A1還有摩西的身體拖到陽光下，眉峰緊鎖：「居然真的是……A1？」

　　易楨聽見利克斯的話，轉頭看向他：「到底怎麼回事？」

　　「我……」利克斯歎氣道，「現在告訴你也沒關係……」

　　左擎趴在門口，看著那具詭異的身體渾身僵硬，跟著他來的劉正和索羅也一樣，雖然他們見過死亡，但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畫面！

　　「左擎調查的事情真相就是——他們在大樓裡研究A1，但是A1跑出來了。」利克斯歎了一口氣，晦暗不明地看了一眼地上摩西的屍體，「所有人都死了。」

　　利克斯冷笑了一聲，「左擎一直想知道自己父母死亡的真相，你現在可以回去告訴他了。」

　　A1……

　　那種藍白色的怪獸，第一階段的A1寄生在人類的身體當中攝取營養，會將人吃空，補充足夠的能量後會進入成熟期，就是星戰前夜裡面那種怪獸……

　　利克斯：「沒必要露出那麼驚訝的表情，你以為軍方為什麼要判他們叛國？就是因為這個！那些做實驗的混蛋是被A1殺死的！」

　　易楨皺了皺眉頭，真的是這樣……左擎還不如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星際國家聯合禁止研究A1，就是擔心出現A1逃脫這樣的情況，由於A1可以寄生在人的身體內，不易察覺，很容易引發大規模死亡，在對抗A1的慘烈歷史當中，因為實驗室研究A1而造成的人員傷亡數量很多，所以星際國家明確制定星際法案將禁止研究A1列為星際根本法案。

　　就在易楨皺眉的時候，突然一個人走了進來。

　　「我不相信！」左擎疾步走進來，抓著利克斯衣服領口，一雙眼睛半瞇著，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利克斯問，「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