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謝城燁公司所有賬目流水，他都暗有備份，甚至比公司的賬目流水還要精細。

　　到了局裏，那調查組組長就想向謝城燁耍官威，卻不想威脅恐嚇還沒來得及出口，上面就來了人。

　　謝城燁看著門開後走進的人影，就知曉他堂哥已經幫他把半個小時前囑咐的事情辦完，心裏更多了幾分沉著。

　　“李副部，您怎麼過來了，這一個小案子不需您費心，我保證能很快完......”

　　“行了孟澤國，你先閉上嘴。”來人面色嚴板，眉間兩道習慣性的溝壑，也不在意謝城燁怎麼想，直接道：“謝家人的案子你說是小案子？你敢說我不可敢，這案子我來辦，你出去吧。”

　　“李副部，這不合，不合規矩啊，這個案子上面批准了我來......”

　　“上面批准你來辦，但是為什麼會批准你來辦，孟澤國你真沒點數嗎？”李副部眼神陡然銳利，“交接手續一會兒就下來，你若是還不想走，是想再多讓我查一個案子嗎？”

　　“不，不敢，不不......我這就離開。”孟澤國嘴唇翕動，抖了半天連忙放下手中的檔，臉色難看地轉身快步走出了門。

　　門“哢嚓”一聲關上，謝城燁看著桌子對面的李副部，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李副部。”

　　“哼。”李副部板著臉吹鬍子瞪眼，根本不給謝城燁好臉色看，拿起桌上的檔和賬目翻開，大概流覽了十幾分鐘，最終“啪”地一下扔到桌上。

　　“謝城燁，你這洗黑錢的證據可不少啊！”

　　“李副部，這都是被動了手腳的，我有真正的證據，絕對能證明我的清白。”謝城燁不慌不忙，“請您允許我帶你去取證據。”

　　李副部又是冷哼一聲，“你要是趁機跑了呢？！”

　　“我不會跑，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何況我是被冤枉的，何必跑呢。”謝城燁坦然謙遜地看著眼前這個明顯不喜歡他、但也從不會判錯案的李副部，知道他因為自己棄軍從商，一直看不慣自己，但他心底並沒有怯意，只要李副部為人公正，就足夠了。

　　見謝城燁一副坦然沉著的表情，李副部卻是莫名氣堵，眼睛不由得又瞪了起來，“你傲氣什麼，你這次栽在這兒就應該知道，有多少人想對付你！剛剛那個孟澤國為什麼敢直接把你押回來，你心裏就沒點數？！”

　　謝城燁不說話，做出一副耐心聆聽的樣子，他哪里不知道這裏面有貓膩，在去公司之前，他就把這些都想透了，這次八成還是之前掩在顧家背後和顧家合作的那個人，以及顧家一起打的算計，顧家裏幾個有點地位成就的人都是這局子裏的中高層，想對付他，的確是有點希望。

　　但是未免也想得太容易，怕不是......還有後招？

　　“總之，我這次根本就不想調查你的案子，所以你別浪費我時間，給我麻利點兒，把證據給我取過來！”

　　李副部惱著面色站起身，大步往外走，他雖然看不慣謝城燁這小子，但也清楚按這小子的秉性不可能洗黑錢，更清楚這小子肯定狡猾得很，私下裏絕對留著證據，不太可能讓人害了去。

　　所以他再不想幫忙，還是被謝城辭求著來了，既然要調查案子，那就趕緊速戰速決。

　　“怎麼著，還讓我這個老頭子請你啊？”見謝城燁居然沒動，李副部更氣了。

　　“我還以為您是想讓我把地址告訴您。”謝城燁起身，無奈地走到欄杆前，“這欄杆還鎖著。”

　　李副部：“......”

　　另一邊，肖乃望在醫院處理了臉上胳膊上的擦傷，手腕也被正了過來，不過暫時用不了大力，胸口胃部也拍了片子，沒有內傷，但是胸膛和胃部都淤青一片，看著有些嚇人。

　　“沒事，嫂子，這擦些紅花油揉兩天就好了。”肖乃望見林雅青一臉擔心，反過來安撫她，“我挺好的。”

　　“這些人也太可惡了，現在可是法治社會！”林雅青又氣又心疼，她是真心把肖乃望當弟弟看的，畢竟這麼一個長得好看性子又極好的青年，很難讓她不喜歡。

　　“法律總有伸不到的地方。”肖乃望輕聲說了一句，又淺淺笑道：“我真沒事了，嫂子咱們回去吧。”

　　“行，那咱們就回去？剛剛王豐......就是我那個保鏢，他來電話了，說那個男的醒了，現在綁在我家地下室呢，咱們去審問審問？”

　　肖乃望頓了頓，卻是道：“嫂子，咱們還是先關他兩天吧，等城燁來了，再審。”

　　“城子他今天晚上不就......”林雅青聲音一頓，表情微微變了，“小肖你的意思是城子他......？”

　　“......嗯。”肖乃望應了聲，眼神沒看林雅青，“城燁今天可能回來不了了。”

　　肖乃望的話在晚飯的時候被蕭慶峰證實。

　　“城子被舉報污蔑洗黑錢，現在情勢不是很好，但應該也不會出大事，咱們得相信城子。”蕭慶峰看著幾人，最後目光落在肖乃五臉上，“小肖，你不要太擔心，城子肯定會沒事，他的手腕和能力不是一般人想陷害就能陷害得了的，你得相信他。”

　　“我知道。”肖乃望當然相信他家謝城燁，但是相信他是一回事，擔不擔心又是一回事。

　　“爸爸，吃，爸爸，吃魚，吃肉！”肖寶寶見他爸爸沒什麼胃口，殷勤地一直伸著小胳膊給他爸爸夾菜，烏溜溜水汪汪的眼睛裏都是擔心，自己都沒什麼心情吃了。

　　今天他爸爸回來的時候臉和手腕都破了，可嚇人，嚇得他......他心臟都要破了！爸爸受傷了，必須要多多地吃好吃的！多多多多吃才行，可是爸爸卻好像一點胃口都沒有，他好擔心！

　　“謝謝寶寶，爸爸吃了，你也吃。”肖乃望吃了肖寶寶夾的肉，心裏溫軟得緊，輕輕揉了揉肖寶寶的小臉蛋，又給他夾了些菜，“寶寶也吃。”

　　哎，他還是別空擔心了，即便是擔心，也不能讓孩子們看出來。

　　“嗯！”見他爸爸又開始有胃口了，肖寶寶開心地眨巴眨巴眼睛，暗暗伸小手拍了下自己的小胸脯，也放心地大口吃起飯來，但是還是時不時看一眼他爸爸。

　　“寶寶太乖了，可心疼你呢。”林雅青溫柔地看著肖寶寶，眼裏都是慈愛和寵溺，“也不知道咱們寶寶長大以後會多麼懂事貼心呢。”

　　“寶寶長得這麼好看，性格好又聰明，還這麼體貼，長大不知道要便宜哪家小姑娘或小夥子了。”蕭慶辰也加入了話題，笑著調侃，努力讓氛圍更輕鬆一點，“到時候咱們可要好好把關啊。”

　　肖乃望也笑了，看著正乖乖地用小勺子自己吃飯的肖寶寶，眉眼儘是溫柔，但想到原書裏肖寶寶長大後的情況，又不免閃過一絲怒色。

　　肖乃望垂下眼，飛快把那一絲情緒變化掩了下來，又笑著給肖寶寶夾了一筷子白玉菇，不管怎樣，絕對不會是那個垃圾人渣周傳景，就算劇情力量真的強大可怕到可以藐視邏輯，非要再把周傳景和他的寶寶拽在一起，他也會盡全力去把這力量生生扯斷！

　　再說了，他也相信他的寶寶，即便真的遇到周傳景，也不會像原書裏那樣下......那樣毫無下限地委屈自己，畢竟他的寶寶已經擁有了很多愛，不會再需要一份變態虛偽的扭曲愛情。

　　坐在肖寶寶旁邊的蕭選聽著大人們的話題，皺了皺眉頭，也給肖寶寶夾了一塊魚肉，還細心地挑掉了刺。

　　他才不希望他家這麼可愛乖巧的弟弟便宜給誰，那些人才不會知道他家寶寶有多好，就算知道，可能也會很享受他家寶寶的懂事呢，那他家寶寶豈不是要多付出，多包容別人，那多累！

　　他家寶寶就當他弟弟好了，他身為哥哥會一直很疼很疼他的。

　　吃完晚飯，肖乃望本想回去，畢竟謝城燁早就給了他家門鑰匙，但林雅青好說歹說，非要勸肖乃望留下來。

　　肖乃望想了想，最後應下了林雅青的挽留，畢竟這時候還是安全第一，什麼尷尬不尷尬，方便不方便，都不太有所謂。

　　何況，在蕭家住一兩晚其實也不會特別尷尬，蕭家人都很好，他不會特別不自在。

　　知道肖乃望要留宿後，全家最高興的就是蕭選，其次就是蕭文清，他當即就抓住了肖寶寶的小手，眼睛晶晶亮，“寶寶弟弟，走，我帶你去我房間玩！”

　　剛想說帶寶寶去他房間的蕭選：“......”

　　......

　　這一晚上很平靜地過去，第二天，肖乃望照例早上六點起床，然後撥通了心裏最熟悉的一串數字。

　　沒人接。

　　這個結果他雖然心有預料，但還是有些失望難過，肖乃望搓了下臉，輕輕叫醒了旁邊睡得香香的寶寶。

　　和蕭家眾人一起吃了早飯，肖乃望照例把肖寶寶留在蕭家，然後受了林雅青的好意，帶著兩個保鏢大哥，出門趕去他之前租下的鋪子，查看店內情況。

　　畢竟，有句話不是說，要想把自己從毫無卵用的擔心焦躁的混亂狀態中拉扯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忙碌到沒空瞎想。

　　肖乃望到了店鋪，著實有些驚訝，之前他和謝城燁一起雇的那個小裝修隊的工作進度非常快，當然，可能也有改造裝修內容實在不多的緣故，按目前的進度，再過半天所有工作就會全部完成，肖乃望誇了他們幾句，又囑咐了他們細節，然後帶著兩個保鏢大哥直奔批發市場。

　　肖乃望買了很多成套的桌椅碗筷，讓店家在下午五點左右送去店鋪地址，然後順道去列印了幾份招聘廣告，招聘廚師、後廚洗碗工和前堂服務員。

　　不過，在回店貼招聘廣告之前，他先去人力市場轉了一圈，看能不能招到合適的人。

　　而這一轉，還真的沒白轉，他招到了兩個看著很老實麻利的中年女人當後廚洗碗工，又招了兩個年輕女孩和一個年輕青年做前堂服務員，最後還招到了一個因為被排擠而失業了的中年男幫廚。

　　也就是說，除了主廚，他現在已經基本招到了全部人選，而主廚......他暫時可以自己擔任。

　　招聘廣告相當於白列印了，肖乃望把廣告疊吧疊吧塞到一邊，然後讓幾人在店裏等著，他回了謝城燁的家一趟，在他從省城來的時候他就把各種合同列印好放進了行李，現在只要去取就行了，不必重新擬定。

　　兩個保鏢自然是依舊跟著，被招聘過來的幾人默默看著肖乃望的背影，無一不壓著下巴老實拘謹地站在一邊，只有兩個活潑的年輕姑娘還偷偷瞄了幾眼那兩個穿著黑西裝的保鏢，但瞄完也連忙收回了目光，不敢議論也不敢亂走，這個老闆怕是大有來路，都有保鏢跟著，他們可得注意著點，惹到麻煩就不好了！

　　肖乃望回了謝城燁的住處後，在謝城燁臥室門口徘徊了兩分鐘，最後還是扭頭離開，他怕他真的進了謝城燁的臥室，怕是會一個中午都出不來。

　　取了合同，肖乃望就直奔店鋪，讓幾人看好考慮好再簽，但這個年代來京城打工的人大多是能找到工作就感恩戴德了，哪里還會嫌東嫌西，何況肖乃望給的待遇很不錯，自然全都甘願簽了。

　　“行，那明天上午八點你們再過來，我有工作安排給你們。”肖乃望讓幾人拿著他們的合同離開，見時間差不多到了中午飯點，又想到肖寶寶今天早上看他出門時眼巴巴的可憐小樣子，連忙帶著兩個保鏢趕回蕭家。

　　中午吃完飯，肖乃望沒有出門，而是陪著肖寶寶在蕭家玩，期間每隔一小時就給謝城燁打個電話，可一直都沒人接。

　　就這麼熬到了近四點半，肖乃望準備打下午的最後一個電話，然後就去店裏查看進度。

　　電話裏再次傳來熟悉的“嘟......嘟......嘟......”的聲音，如之前十幾次一樣，機械冰涼地拖拉了整整一分鐘，沒有半點變化。

　　肖乃望死死攥著話筒柄，失望地再次掛下。

　　起身安撫地揉了揉肖寶寶的小腦袋，肖乃望準備收拾一下出門，但剛走到臥室的窗戶邊，他突然感覺到一絲心悸。

　　肖乃望眼神下意識往窗外一探，瞬間呼吸一怔。

　　蕭家寬雅致的復古式大門外，占了他滿心滿念的謝城燁正從車內探出身體，結實有力的長腿落下，絲毫不沾灰塵的皮鞋踩在地面，直起腰板，微抬著頭，渾身淩厲俐落氣勢十足，硬挺的黑色大衣上甚至連褶皺也無，除了輕微的疲憊和倦怠，絲毫沒有頹廢和受挫喪氣，仿若一頭巡視領地歸來的雄獅，帶著懾人的吸引力和征服人的傲氣，而在他眼神穿過庭院精准地鎖定了窗邊的肖乃望時，深邃淩厲的眉眼倏地一變，在陽光下流露出一種醉人的溫柔，那口型似乎在說：

　　“小奶汪，我回來了。”

　　肖乃望心臟突地一頓，隨即咚咚咚咚地劇烈敲打起來，轉身就要衝出門往下奔去，卻在肖寶寶奶聲奶氣的小聲音中恍然回神，然後一手牽著肖寶寶，一手整理自己的衣服和髮型，快速急促地往樓下走。

　　他剛帶著肖寶寶走下樓梯，謝城燁就走進了蕭家別墅大門。

　　這次不等謝城燁走進，肖乃望就聽清了謝城燁的話，字字清晰，含著難以表達的溫柔和思念，仿若熱鍋裏被拉長的細密糖絲，陡然落入水裏，清晰分明，卻又難以被確切攏起，就這麼一點一點醞出了一水的溫甜。

　　“小奶汪，我回來了。”

　　肖乃望牽著肖寶寶的手微微攥緊，腳步卻怎麼也走不快了，謝城燁徑直大步走來，把肖乃望擁在了懷裏。

　　下一秒，謝城燁的嘴唇輕輕吻在了肖乃望臉頰上的一塊擦傷上，聲音裏帶著自責和隱隱壓制著的怒氣，“我們一起去審問那個人？”

　　知道謝城燁可能從蕭慶辰或蕭慶峰嘴裏知道了個大概，肖乃望沒有再說什麼，只點點頭，“好。”

　　林雅青牽著寶寶的手，把他又帶去了兒童房，讓一個心腹保鏢帶謝城燁和肖乃望去了地下室。

　　在進地下室前，肖乃望對謝城燁說：“這人和另一個退役兵是被一個偏胖的男人帶去找我的，那個男人說他叫劉雷成，是聽孫經理的命令來接我，還說孫經理上頭是杜明。”

　　謝城燁眼底微微一變，“杜明是被扯的幌子，但這個劉雷成和孫經理可以好好查一查，劉雷成不一定是真名，但孫經理八成是真‘孫經理’。”

　　“嗯。”

　　兩人進了地下室，發現那個男人正躺在地下室的破床上，一隻手兩隻腳都被拷在了床腿，還空餘一隻手是自由的，看來蕭家還算很人性。

　　見地下室門打開，男人包含惡意的怨毒眼神陡然射了過來，卻在看清謝城燁的時候臉皮突然一僵，像是看見雄獅的癩皮狗，手腳不由自主地竄起一陣冰涼，原本的怨毒怒意和反抗對立的心思更是瞬間就散了大半。

　　謝城燁把男人的這個反應完全收進了眼底，一絲一毫也沒有放過，他拉過門邊兩個凳子，讓肖乃望坐下，才不動聲色地落座開口：“曾經的退役兵？哪個部隊的？”

　　男人沒想到謝城燁一落座就會問這個問題，莫名地慌張了一下，眼神躲閃著偏向了另一邊，緊閉著嘴。

　　謝城燁看著男人的反應，卻是冷笑了一聲，“你以前是722師的，是不是？”

　　“！！！”床上的男人突然瞳孔一縮，連忙閉上眼，脊背瞬間繃直。

　　謝城燁站了起來，掃過男人僵硬的背，眼底露出一絲嫌惡，繼續不疾不徐地道：“就你這樣的素質，呵，也不知道怎麼進的722師，反應遲鈍手腳不靈活，心理素質差情緒又不會遮掩，你怕不是退役，是被開除或辭退的吧，而且被辭之前還見過我？！”

　　男人脊背瞬間更僵硬了，手腳甚至不受控制地輕微抖動。

　　謝城燁看著男人抖動的手腳，心底更加嫌惡，這人簡直是在丟他們722師的臉！

　　“你可以不坦白，但你可以想一想完全暴露後的後果，送進局子就是你能有的最好結果。”

　　謝城燁聲音冷厲，不給男人餘地，接著道：“你這素質絕不可能在我直屬的特種精英團下，附屬二團也不可能，而我一般接的都是特種任務，在師裏更是不可能見到你，退役之前李師長在師裏開過一次大會，我有參加，你應該是在那次的大廳裏？！”

　　“而且......那次大廳裏有表彰有懲處，你怕不是就是那被懲處十人裏的......”

　　“啊——！”床上男人不知怎麼回事，緊繃的脊背突然彈起，整個人失控似的猛然竄坐起來，表情僵硬又扭曲，眼睛通紅，似是因謝城燁的話驚懼到了極點，神經病似的大吼：“啊——！！！”

　　“看樣還真是了。”謝城燁絲毫沒有同情心，冷著臉色看著男人，繼續道：“被迫退役後還在京城待著，怕是沒法回家？或是你家裏對你期望大到你不能打破？那範圍就更小了，你信不信兩天內，我不但把你查清，還把你其他家人帶來，讓他們好好看看你？！”

　　“啊——！”男人好像沒在聽謝城燁說話，依然在失控地大吼，手腳上的鏈子扯得咣咣響，謝城燁就這麼冷著臉色看著他，表情上沒有絲毫動容或鬆動，肖乃望被這個男人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暗暗吸了口氣，儘量冷靜了下來，但還是感覺眼前景象太過刺激。

　　男人失控地瘋了三四分鐘，最後大概吼到了缺氧，沒什麼力氣地摔在床上，而謝城燁全程連動作都沒換一個，全身氣勢依然威嚴懾人，那男人摔在床上後完全不敢看謝城燁，可即便如此也根本擺脫不了謝城燁的影響，最後竟然流出了鼻涕，主動含混地開了口。

　　“我......我說，你們別查我，別查我！也別去找我家！我，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只......只知道劉雷成帶我們去逮一個叫肖乃望的人，逮完送去永通酒店，哦我，我還見過一個叫孫經理的人，但也只湊巧遠遠地見過一面，還只是後腦勺，聽到劉雷成喊他孫經理！他，他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挺瘦的，但長什麼我不知道，別的我就更不知道！我本來只是在宏豐酒店幹保安的，一個月前才被挖去幹保鏢，但說是保鏢，其實也就是在一個地方待著守門！根本沒見過多少人！！我......我就知道這些，真的......我就......”

　　肖乃望看著眼前的人，思想卻歪到了天邊去，不愧是在部隊當過兵的，交待起來都比普通人全面，好像知道他們想問什麼。

　　謝城燁卻依然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只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前的男人兩眼，聲音沒什麼溫度：“過兩天送你去你該去的地方，這幾天你就老實在這待著，也好好想想，身為王牌師722師的兵，你做的那些事丟不丟722師的臉！”

　　謝城燁轉身帶著肖乃望就走，關上門時立刻聯繫了杜明，讓他去查永通酒店、劉雷成，以及那個所謂的“孫經理”。

　　另一邊，某個頂樓大廈的餐廳裏，一個挺拔俊朗的男人正和一個手上有疤的高大男人推杯換盞。

　　“從會長，我可沒半分騙你，這個肖乃望的資料可都是真的，你不去見見他，絕對會後悔，哦對了，他最近好像要在中京路開店，你不妨去看一看？說不定可以再續一段姻緣呢，這肖乃望......長得可極好，絕對合你胃口。”

　　“見他？見他幹什麼？！”從乘征臉上帶著隱隱的怒意，料誰誰也不會想見一個算計過自己的人，他不去收拾他，就是對他極大的寬容！

　　見從乘征這個反應，男人一笑，“從會長怕是沒看完去給你的資料吧，這個肖乃望當年可沒算計你，他......”

　　“他什麼他？！白董事長不是說要和我談在京城的合作麼，總扯到這人身上幹什麼？！”從乘征面上露出不耐煩，“你可不是要反悔，怕我分你在京城的一杯羹吧？”

　　“哈哈那當然不是，這個合作肯定是要的，咱們這就可以談。”男人笑了笑，又取出一疊資料，眼睛微眯：“從會長，你看看這合作怎麼樣？”

　　從乘征接過資料翻看，心裏卻在想剛剛看到的那個人的照片，不得不說的確很勾他胃口，但是他要不要這個人，哼，和別人可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