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 還債
【有吸血鬼的味道。】
羅德皺起眉，嗅著隨風飄來的氣息，那個熟悉得讓人覺得噁心的感覺。
【這裡已經很靠近中央方的區域了，難道吸血鬼也在中央方嗎？】其實並沒有察覺到黑色種族的存在，所以對於第一護衛說出的話，極光有點驚訝。
在周圍繞了繞，確定自己沒搞錯的羅德撿了塊黑色石頭回來，【不是力量感，跟狗一樣，那些傢伙要去攻打時，前行隊伍會放下只有吸血鬼可以察覺的氣味指引方向，讓後面的隊伍可以順利殺進去。】因為曾經在帝國呆過一陣子，他當然可以分辨這種東西，這是吸血鬼獨特的方法，其他種族完全不曉得。
說著，他捏碎了那塊石頭，消除上面的氣味，不過其實這樣做沒用，附近還有好幾個指引，【難怪硬要本公爵回去，還騙本公爵要在世界擴展領域，居然擴展到中央方。】這樣他就明白了，如果是要攻打中央方，那麼的確很需要他的力量，畢竟他可以和吸血鬼王對毆，算是很大的戰力。
【……這樣的你沒問題吧？】極光有點不太確定地詢問，知道第一護衛痛恨吸血鬼，但是現在要去的地方可能到處都是。
【本公爵可以一路殺過去。】剛好發泄一下最近的悶氣，羅德折著關節，【上次還跑給他們追，殺得不夠多，看看可不可以順勢殲滅掉。】
看他心情似乎沒被影響多少，極光微笑了下，【那麼，直接進去嗎？】
【當然……狡猾的老鬼你在幹嘛！】反射性地正要回答時，羅德一回頭就看見一路帶他們過來的少年突然抽出比他還高、還寬的巨大寬劍，以前也曾看過一次，但那是這個老鬼好像說要和司平安開始走低調路線，所以把劍不知封去哪兒，就去開教堂了。
寬劍上寫著極短的幾個異形文字，是某種句子。
在胸口畫了個十字，完全沒有向另兩人打招呼，只用單手持刀的少年輕鬆地一揮劍，似乎拿的不是巨大寬劍而是小刀般毫不費力，被刀鋒帶出的強大氣流狂卷，直接蠻橫劈開中央方的結界，砍出一條沒阻礙的路。
願我主原諒無禮與入侵的罪。
看少年邊將寬劍背到身後還邊念懺悔詞，羅德開始覺得這老鬼不會等等發現教會跟吸血鬼其實是對立的，突然轉頭拿劍劈掉他吧？
一樣也看見對方正在懺悔，極光決定假裝沒看到，摸摸跟著少年繼續往中央方位置入侵。
雖然一路上都在懺悔，不過少年一碰到防禦結界還是照劈，接著又懺悔，然後碰到結界又劈……重複幾次後，他們已經看見中央方的飛行都市了，幾乎完不費力便浸入到最終點。
【阿書先生也在這邊？】一進入內區，極光馬上感應到他們要找的人，同時也察覺到白色護衛和另外一個人的力量，【……天火的奪取者？】為什麼會和那位在一起？
【該死的小鬼為什麼會跑到這邊來！】其實之前少年說對方在中央方時他還不太相信，但是現在人真的就在這裡。羅德完全不懂為什麼對方會來這邊，來到這裡那個白毛應該也有搞鬼吧！重點是現在裡面有滿滿的吸血鬼族，那兩個傢伙到底是幹什麼來湊熱鬧！
【先找到阿書先生再說吧，看來他們還未走遠。】感覺到力量並沒有很深入，極光稍微松了口氣，看來他們並沒有錯過太久。
正想追上去時，整片區域包含他們所在位置的上方，突然開始凝結怪異的熱流，連空氣中都跳曜著火絲。
極光和羅德對這種狀態完全不陌生。
下一秒，巨大的火球直接從空中打下來，幾顆不偏不倚地打在飛空都市中，有一、兩顆則打到更下面的土地，引起震動和巨響。
快了另外兩人一步，阿斯瓦瞬間揮出寬劍卷起氣流，將朝他們這邊打下來的天火往另一側打飛出去。
看著高溫溶蝕了附近遭到波及的石堆山開始形成了岩漿氣流，極光深深吸了口氣，【我們快點進去吧。】
知道對方怕高溫，羅德啐了聲，也沒再多停留，直接往中央方的小城市衝進去。
距離更近時，他們發現那兒果然正在戰爭，數量多到奇怪的吸血鬼一族和穿著中央方服裝的人在各處發生衝突和砍殺，因為吸血鬼之後連灰也不剩，所以只能看到穿著中央方衣服的屍體散落四處，另外還有不少鳥妖和黑色種族的魔獸。
極光曉得通常守護這裡的應該是第三部隊，但是並沒有看到第三部隊隊伍的人影，只偶爾看到一、兩個，但是從服裝辨認應該都不是正規戰鬥隊員，而是內務隊員，反而是第一部隊的人比較多，當中甚至還有許多並不屬於中央方、而是穿著白色服裝的神族。
看來中央方的確完全被神族占領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遭到吸血鬼攻擊，而且貌似已經打了一段時間。
【沒加入那些混戰，羅德和另外兩人邊閃避那些攻擊，邊往自己要找的那股氣息靠近。
【公爵！】
就在他們因為閃避某只雙頭魔獸而跳到建築物上方時，羅德聽到了熟悉的叫聲，一回頭果然看見華遙往他們這邊飛過來。
【你們在搞什麼鬼！】羅德停下腳步，直接罵了句。
【……我也不清楚，這是吸血鬼王下的命令，前不久大隊正在攻擊一處種族領域時，陛下下達命令，直接從那處的通道轉移到相連的中央方。】也被要求領著族人前來幫忙作戰的華遙，看著下面混亂的狀況，【到達之後才發現中央方已經都是神族，立即就開戰了。】
【你們來了多久了？】羅德看著下面的混戰，猜測應該也沒有多長的時間。
【先頭部隊已經來了兩日，鳥妖時今日才到達。】其實只早來一些的華遙這樣告訴對方：【陛下似乎發現中央方內亂，所以要趁這個機會突襲，這樣可以有效掌握所有種族的秘密和中央方管制的力量、區域，所以必須在其他種族反應過來而介入前快速擊殺。】
【所以那傢伙也在這邊？】羅德眯起眼睛，他從剛剛開始除了那小鬼之外，就一直感應到某個強大又厭惡的力量，那個殺了幾百年都沒殺死的存在。
華遙點點頭，【王后也在，盡量避開點吧，我必須回到鳥妖部隊了。】
目送鳥妖消失在混戰之中，羅德收回視線，沉默了。
【你想過去嗎？】看他的樣子似乎猶豫不決，極光可以猜得出他應該是想去找就在附近的吸血鬼王報仇。
意外地，羅德甩了下頭，先找到那個小鬼再說。】
那個死小鬼也不遠了。
司曙丟下了球，看著球體再度消失在空氣之中。
【終於弄好了。】拖著一串人走過來，剛剛用天火淨空附近區域的暮很認真地把不是吸血鬼的人捆起來，【我只有殺吸血鬼和黑色種族喔，不是的盡量很少殺，但是不知道要怎樣處理。】
看著被奪取者拖過來、還在掙扎的中央方人串，司曙有點哭笑不得，【你就隨便丟著就好了，幹嗎綁過來？】
【你不是說不能殺死嗎？】暮眨著眼睛回問。
看了下方一眼……他們現在正在某座十幾層樓高的高塔上，寫有某部隊使用區域的房間中，一路跑跑打打不知不覺來到這邊的司曙，看了眼?從樓梯處走回來的白色護衛，沒好氣地轉回奪取者，【不能殺也不用綁啊，就讓他們在原地自生自滅就好了。】頂多隻說不要亂殺人，但是若他們和吸血鬼打起來就不敢自己的事啊。
【咦？還要這樣分喔。】暮有點為難地看著被自己拖上來的男男女女，【因為阿書說不可以濫殺，要聽弟弟的話，但是這些人比較弱，放著又會被吸血鬼殺光，感覺好像也是我殺掉的，這樣不算嗎？】
【……你這邏輯哪來的？他們被吸血鬼殺掉都不關你的事吧，你管他們這麼多幹嘛。】看著摻雜著神族和第一部隊的人肉串，司曙深深覺得溝通上的問題超級大，【丟著不用管就行了，那是他們自己的戰爭，你也不用多事救人。】還怕被吸血鬼殺光咧。
他突然驚覺，其實暮好好教育的話，說不定可以變成善心人士。
【丟掉就行了嗎？原來如此，早說嘛，我還在想阿書如果知道可能又會發脾氣，原來不用管。】從剛剛開始就覺得很麻煩的暮很高興地拖著那串人，直接彈出天火打破了巨大的窗戶，就要把人丟出去。
【給我等等，從這邊丟會死人的吧！】司曙立即制止對方的丟包行為，是說這種動作他好像在哪邊看過……啊！之前遇到極光時他們也丟過一次，難道這是很正常的行為嗎？
不應該是這樣的吧！
【誒？可是阿書你不是說不用管……？】暮頓了一下，看看那串經過他一拉全都摔在地上的人，又看看阻止他丟掉的司曙。
【全部打昏後解開，關在旁邊的房間就好了。】看著那串經過他一拉全都摔在地上的人，有看看組織他丟掉的司曙。
【好。】笑著搓搓弟弟的頭，暮把人拖走了。
冷眼看著奪取者去處理那些人，紙侍慢慢走近正在翻書櫃的主人，【已經先設下區域性結界，應該能擋一段時間，但那這種狀況不會維持太久。】兩邊交戰一定都有術士，這種臨時性的簡單術法可能很快就會被破壞。
【沒差，反正我們是要去通道。】翻著書櫃，其實也只是要找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用的資料，但是上面陳列的書大多看不懂，司曙只好隨便翻了幾下，就遞給旁邊的白色護衛。
也不管是不是珍貴的書籍，紙侍便一口吞下，直接當成補充材料，順便快速吸收上面的訊息。不久，整櫃書已經被清得差不多了。
丟開手上的羊皮卷，暮正好也走了回來，那串人真的被他鎖在房間裡，外面還加了天火型的術法，不小心碰到可能會被燒得連骨頭都不剩。
【極光等人似乎快到了。】從一開始進來就感到來人的紙侍提醒他們。
【可以把溫度降低一點嗎？】看著奪取者和白色護衛，司曙想了想，先是這樣要求。牽著收掉多餘的天火，另一側則將溫度降低，變成帶有涼意的氣流。
他等著。
另一方也沒讓他等太多，大概在氣溫又降低點後，剛剛被暮打破的窗戶翻進來三條人影，一個是他不認識的陌生人。
【小鬼！你沒事吧！】
站穩後，第一個出聲的羅德大步走了過來，邊排掉身上的碎屑，接著一把抓住站在原地的人，【奇怪，你的傷都好了？】他印象中那是很嚴重的傷勢，眼前的小鬼就算有大地種族的血緣，應該也不會好得這麼快吧？
司曙勾起淡淡微笑，【嗯，艾西亞幫我治療得差不多了。】
【艾西亞？】有點意外小鬼居然遇到那個背叛者，羅德挑起眉，【小鬼，你……】他總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說不上來，眼前的小鬼似乎不一樣了，之前和他對罵互毆的那個浮躁小鬼好像完全變了，可是真的要講又不知該怎樣形容，總之就是整個不對勁。
隔開了吸血鬼的手，司曙先向極光打了下招呼，才看向第三個穿著斗篷的人，【這又是誰？】
【阿斯瓦。】站在身旁的紙侍突然開口，【意大利前使者。】
【咦？我殺掉的那個人？】暮看著眼前的少年，外表很不像，但是力量就有點像了，難道自己那時沒有處理乾淨嗎？
撞了一下暮讓他閉嘴，不想在這個時候和對方起爭執的司曙向對方禮貌性地行個禮，【您好。】
貌似也不想理暮的少年稍微回了個禮，也不在意自己被盯著看，便四處走來走去，順便觀察下方的戰爭。
【嘛，他老子說製作上有點問題，所以沒辦法說話。】羅德很隨便地比了下極光，然後看著怪怪的小鬼，【確定你沒事就好，本公爵決定去找曦，問清楚他在幹什麼，之前我們也聽到關於歷史……】
【那些事我們都知道了，不用再告訴我。】打斷了吸血鬼的話，司曙淡淡地說：【我和紙侍、暮正打算去現在的製作者那裡。】
【咦？這太危險了。】極光一愣，沒料到對方竟然會想去那個地方。
【沒錯，小鬼你是腦袋有問題嗎？搞清楚現在是啥狀況！你應該馬上回去老鬼身邊，，?什麼渾水啊！】搞不懂眼前的小鬼在想什麼，羅德下意識就罵了句：【雖然有大地種族的能力，但你是想去找死嗎？現在這種……】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司曙看著跟來的幾個人，依舊笑了笑，也沒跟他們解釋【父母們】對他起了興趣和其他只有他們才知道的事，【我被瞞了十幾年，還被當做容器使用，雖然我阿公沒有惡意，但現在你們用完了就決定把我排除在外嗎？我要追求我應該知道的真實，這些也都和你們沒關係了。】
他要做一個了結。
不管是對自己還是他阿公，還有暮和曦，一定要做一個結束才行，但是這裡面不包含其他人。從白花之屋事件後他就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眼前的吸血鬼不過就是他阿**排的護衛，並不是真正可以使用的人，而且再來的事也和他沒關係。
看著真的很奇怪的半人類，羅德打從心底浮現的那種怪異感越來越明顯。
他突然知道哪裡不對勁了，這個小鬼居然朝著他笑，之前隨便碰就會發脾氣的小鬼似乎變了一個人，先前是什麼都不知道而四處亂衝，現在很顯然……他知道些什麼，但是這些是老鬼哪邊不曉得的事。
【小鬼，你在打什麼主意？】
有時候司曙還真的覺得這個吸血鬼在某方面頗討厭。
【什麼也沒有，你也不用再跟來了，基本上我不久前才知道真正的護衛要發過血誓才會相連，所以你充其量只是我阿公拜託的人，現在也不用繼續當什麼護衛了，快點離開吧。】他想過，跟這件是完全沒關係的人只有羅德和極光了，極光還可能因為父親、哥哥而牽扯上，從頭到尾完全搭不上邊的就只有羅德，他根本不用繼續跟下去，【看你要報仇還是去找曦，還是要去找過去未來的，總之不要再過來我們這邊了。】
這個世界完全沒有道理。
所以能少一個涉入就少一個。
不管今天中央方或是任何種族毀滅，又或者人類世界就這麼崩潰，那都和他沒有關係了。結果現在看起來，只有羅德才是完全倒霉的局外人啊。
【你這是什麼意思！】羅德皺起眉，看著站在後方的奪取者和白色護衛，有點火大。
【那時候你不是選擇去找曦嗎？現在既然我已經沒事也有了自己的能力，那就不再需要你了。】司曙想了想，咬著牙慢慢說著：【紙侍通過血誓，是我完全的護衛，暮是我哥，以後我不再需要你們這票人。】
【對，阿書是弟弟，以後我會保護他，你們這些弱小的種族不要再來找他了，很麻煩。】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阿書要這樣講，不過一聽到對方說他是哥哥，暮很高興地站了出來，著這追過來的幾個人：【不然就殺死你們。】
【阿書先生，這話對羅德太過分了。】很少聽到對方會用這麼尖銳的言語講話，極光連忙想要緩和僵持的氣氛，【他非常著急地想確認你的安危……】
【幫助我阿公的，不就是你的父親嗎？】
一句話堵掉了極光的話，司曙看著對方錯愕又受傷的表情，【傷害我的人，極地圈的帝王不是也有份嗎？我現在不確定你接觸我到底是不是你父親的意思。】
沒想到對方會突然講到這件事，極光覺得心底一涼，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對於司平安等人所做的事，雖然有他的原因和道理在，但極光同樣無法認同，即使是這樣，當初協助的的確是自己的父親，所以他也無法辯駁。
【你這個小鬼不要太過分了！】整個火氣都被激出來的羅德吼了聲，黑火直接飛串，他幾個箭步衝上前就想先教訓這個死小鬼再說。
一前一後想要擋住吸血鬼的暮和紙侍同時出手。
【讓他過來。】司曙制止了兩人的動作，才剛一講完，沒被攔住的吸血鬼已衝到他面前，還一把拽住他的衣領，黑色指甲就停在他的眼前。
【你起碼要向極光道歉！】露出蒼白猙獰的吸血鬼模樣，羅德只差一點點就揍下去了，【他連極地圈那個大王子都沒見就跟過來要找你，何必講的那麼難聽！】他們都知道極光很想見伊瑟斯，可是卻放棄第一時間見面的機會，所以羅德更生氣。
【……伊瑟斯的軀體已經被帶出來了？】看了眼紙侍，司曙擰擰沒，【真的沒時間了。】
【你這個小鬼又在念什麼，道不道歉啊你！】沒聽到對方細聲在念啥，羅德劈口就罵，【本公爵才不管你的死活！也沒有跟你一輩子的打算，現在不用本公爵是最好，像你這種又煩又囉嗦還摳的傢伙，才不知道本公爵賣命！要不是所有人幫忙，你那有可能活到現在！早在一開始就死了！】現在居然還在這邊對他們冷嘲熱諷，聽了就讓人抓狂。（還不是你這個混蛋！不好好保護就算了，還曾經中途遛人，既然還敢說！？）
【一開始死掉說不定還比較好。】反手抓住吸血鬼揪住自己的手腕，司曙眨掉了眼睛發酸的感覺，【對我來說，說不定這樣比較好……】結局其實都一樣，如果時間倒退回去，說不定那時候隨隨便便被種族殺掉什麼都不知曉才是最幸福的。
他就像普通的高中生，活在原來的世界，親人、朋友都和其他人相同，懷抱著這樣的平凡人生過完人生才是最好的。不管身懷什麼力量，人類又是怎樣出現，動物又是如何奔跑、植物、土和風是怎樣形成的，如同教科書上讀到的，只知道這樣地死去不是很好嗎？
看著眼前的男孩，羅德反而訝然了，正想說點什麼時，突然發現身旁的黑火急速消失，自己的力量突然被抽走。這種感覺不陌生，而且流掉的力量還是從自己手腕的小鬼那邊吸走。
羅德想也沒想，馬上甩掉手上的人，這才停止了力量流失。
【知道得多，不一定是好事。】司曙張開了手掌，看著在自己掌心上跳動的黑色火焰，然後轉向了不可置信的吸血鬼和後方的極光，【現在帝王們都曉得了真是歷史，雖然管時間裡會被追殺，但事實總會開始散布出去，知道總所皆知時就會安全了，所以有些事情到此為止比較好。】
【你什麼時候會用奪取者的力量了？】羅德愣愣地看著對方手上戴的黑貨，百分之百確定那個就是自己剛剛被吸掉的東西。
【也沒多久，反正就是想試試看。之前暮也教過一點，原來真的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使用。】之前拿印記還不太會控制，現在有點上手的司曙轉了下黑火，然後再受傷握熄，講那股退回身體裡的黑色力量放置到深處。
【你……】羅德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幾乎完全不一樣的人，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下意識地一轉頭正好看見那個完全不管他們的少年站在殘破的窗口邊，而且還抽出了那柄巨大的寬劍，他這才注意到有幾股非常強大的力量往他們這邊衝來。
不用分辨，幾秒後轟然巨響，幾個人所在之處被黑色的奔雷重重一擊，還挾帶著巨大的火球，防禦的簡易結界根本撐不住，瞬間連同建築物直接被轟走。
在高塔被毀掉那剎那，原本在裡頭的幾個人已經各自脫出建築物，羅德跳開到側邊的屋頂之後，才發現極光也落在他身側不遠處，大概是這兩天結伴一起抵抗敵人，所以有基礎默契先定位在彼此附近。
被白色護衛保護著的司曙在對面另一個位置，漂浮著踩在半空中，顯然那個白毛放了什麼可以漂浮的術法，在他們兩個前面一點就是惹人厭的奪取者。
當中唯一沒像他們閃躲開的就是那個狡猾的老鬼，他竟然就站在遠處用寬劍揮開了攻擊，高塔已毀他還站在唯一保留下來的石塊上，一點都沒受影響。
現在不是跟小鬼爭執的時候。
羅德橫瞪了另一邊的死小鬼義彥，決定之後再追究，因為打毀高塔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吃飽太閒趁隙進攻中央方的吸血鬼王。
【不只你，黛麗莎呢？】看著吸血鬼王以及周邊數量不少的王族，羅德知道還有另一個憎惡的氣息，因為和自己有著相同的血緣，就算變成這種怪物還是可以互相感覺到。
站在逐漸染黑的空氣之上，帝王勾起了冷冷一笑，身邊踏出另一名打扮華麗的女性。先前紙侍他們看過的那張殘破面孔修復過了，重新出現一張蒼白冷艷的魅力面孔，但是尚未完全處理好，臉上有幾條像蜈蚣一樣的爬疤，表情牽動時十分不自然，所以還是戴著黑紗帽遮去大半邊臉。
【這是你的機會。】似笑非笑地看著還與使者等相關之人混在一起的吸血鬼，才剛到不久的馬裡諾還是挺有興趣地提議，【帶你的朋友回吸血鬼帝國效忠，我重用有能力的人。】
他的話特意用所有人都聽得懂的語言說出，羅德反感地知道對方是故意的，超刻意地告訴他不管是極地圈還是大地種族，只要是他帶回去都可以，乍聽之下非常寬容。
【回到吸血鬼帝國吧，孩子。】黛麗莎用某種溫和得快要讓其他人都起雞皮疙瘩的聲音說著：【陛下可以包容你的所作所為，只要攻下中央方，我們將拿到最多的種族籌碼……現在看來，生理也在我們這邊。】
【閉嘴！本公爵不想聽你講話！】光聽到那種故作溫柔的聲調他就想吐，羅德狠狠地瞪著對方：【滾開！不然就宰了你們！】
【無理！】圍繞在帝王身邊的吸血鬼王族發出怒吼。
【……哼，既然全都在這裡，剛好本公爵也做了了結。】看著吸血鬼王和身邊的女人，聽著下方戰爭的聲音、嘶吼以及慘號，死亡之前的血腥味，讓羅德的眼睛開始泛紅，就像沉睡在記憶中許久以前的那一夜又緩緩甦醒。
那時候，他的家就是像這樣永遠消失。
*****
【那是羅德他媽？】
不曾到過吸血鬼族的司曙看著多出來的那個女人，偏頭詢問一旁的白色護衛。
【是，看來吸血鬼帝王很在意中央方這一戰，帝王和王后都親自出馬了，第一部隊攻擊其他部隊時應該沒想到會遭到吸血鬼襲擊，】看著開始彌漫毒物的下方都市，紙侍冷淡地開口：【第一部隊的隊長不在，其他部隊似乎也沒有強者，看來幕後的人原本以為奪了中央方就可以暫時安心，讓主力都出去追殺使者和其他人了。】
畢竟許久以來都不曾有人攻打中央方，就算有也都被維護部隊驅逐，接受中央方的勢力大概沒想到，吸血鬼帝國會這麼快又不顧所謂的立場和道德，直接趁此殺上來。
【果然看起來是個漂亮的阿姨。】雖然那張臉有點變形，不過司曙還是可以看出對方原本應該很美，只不過臉再漂亮也蓋不住發出血腥味的內在。
【要殺掉嗎？這可能會變成主力。】看著似乎很強的吸血鬼王，暮躍躍欲試，對他來說，強的都要先殺掉比較好，以免以後有什麼變化。
【……女的抓得到嗎？】
【又不能殺掉喔？】暮垮了臉，興致缺缺地看著吸血鬼王后，【大概可以，但是不全力殺的話很難打倒，可以盡量試試不殺死。】
【要不要她死由羅德決定。】司曙低聲地說道，用只有他們這邊聽得到的音量，【她該償還的對象是羅德，不管是命還是其他東西。】就像只有他可以找他阿公算總賬，那個女人犯下的錯也只有羅德能追究吧，其他人不要插手比較好。
【唉？好像很複雜，那我殺最強那個好了。】暮將目標重新轉回吸血鬼王，對不能殺的女人失去興趣，他想了想，【但是要去父母們那邊也很重要，所以我試著殺殺看，殺不到我們就離開吧。】
【什麼殺殺看啊。】有點哭笑不得地看著奪取者，現在這樣聽他講話下結論，反而覺得有點好笑，但是又不正常，司曙搖搖頭懶得再糾正了，【打不過就快跑。】
【好！】暮轉出了天火，直接朝最強的帝王殺去。
沒想到奪取者會二話不說攻擊自己，但帝王畢竟還是帝王，馬裡諾在天火燒上自己之前便反應過來，利爪一撕，破壞了朝自己而來的火焰，兩人衝撞後邊轟然打了起來。
站在下方的阿斯瓦提著寬劍，幾個跳竄翻上天空，拉出了氣流將正要往奪取者撲去的吸血鬼斬成兩半，還沒劃十字懺悔，接著便對上了幾支很強的吸血鬼王族隊伍。
【你躲遠點。】看了眼後面的極光，不想把對方牽扯進私事的羅德看著被獨立出來的女人，心一橫揮出了大量黑火，【這幾百年的帳，本公爵要他付清。】
他等太久了，真的太久，除了想殺掉帝王也想殺了這女人，然後讓整個吸血鬼族都跟著父親以及那些族人一起陪葬；只是自己的力量一直不夠，他能殺死很多的吸血鬼，卻沒辦法殺死所有吸血鬼，那最起碼要殺掉這個女人。
【你的力量還沒完全恢復，我可以幫忙。】極光打起了精神，看了眼遠處似乎沒有要介入的司曙，然後轉回，【植草族的藥物無法完全讓你恢復全部力量，請讓我助你一臂之力，至少可以不讓其他黑色種族插手。】說著，他揮出杖，冰霜氣息開始在空氣中凝結大片的薄冰，凍住往底下正想爬上來幫忙的一部分吸血鬼士兵。
【蚩，多事。】羅德淡淡地勾起笑意，將視線放在半空中的女人身上，斂去所有表情，緩慢地漸黑火全收到了張開的手心上，【哪，黛麗莎，我們的事今天做個了結吧。】這幾百年來也讓她活夠了。
離開了帝國，黑暗力量並沒有那麼充足，這時不殺她還等什麼時候。
【我是你的母親。】女性吸血鬼冷笑了聲指著持有黑火的孩子，【不管你有多恨我，我還是生你的那個人，你用的是我給你的骨肉，某部分與我相連。就算再怎麼憎恨你那所謂的家族，我還是疼愛你啊，否則又何必讓陛下將你納入帝國裡。】
【不稀罕！】這幾百年來反覆一樣的話語聽到都膩了，羅德還是回她同樣的話，【你殺死的是全家族的人，還把本公爵搞成這樣的怪物，這是你欠整個弗雷斯家族的債，血債就必須用血償還。】
【呵……真是的，你該不會以為你打得過我吧？】黛麗莎半掩著血紅色的脣，發出了輕輕的笑聲：【先別說你殘餘的力量少得可憐，本後在這幾百年裡也吸收了不少高手的性命和力量，並不亞於陛下，如果你再這麼不懂事，那只好讓你化灰，以免再阻礙我的帝王。】
【……你一直都是這樣，為了想要的地位可以不要自己的原生家族，只要看上的東西連姐妹都可以犧牲，就連婚姻、孩子，都能出賣給吸血鬼，現在沒辦法再利用，連自己的兒子都想排除。】
【這也沒辦法，雖然陛下很喜歡你，也有意讓你成為左右手，甚至給你一半血液力量，但你一直不合作，反對你的聲浪也會影響到本後的地位，所以在你還有多少存在價值時，快點就這樣死去吧，你也不一直很想死嗎？既然這樣，就讓本後送你一程，不讓你死在其他人手上，就當做母親最後給與你的愛。】黛麗莎看著永遠不會再改變的年輕面孔，多少還是有點妒恨，雖然是自己的孩子……
只要是會影響到她的未來的，那就放棄吧。
至於那些吸血鬼帝王的血液力量，她將會妥善地代為使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