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套路,申薑太懂了:“行了,回頭我問問指揮使,你要是沒問題,你那鋪子也給你開了。”
“多謝百戶大人!”金時成當場跪下來給他磕頭。
又找了新東西,申百戶非常興奮,茶水都忘了找,轉去門口簽押的地方,問:“都讓他們寫名字了麽?”
北鎮撫司有規矩,但有來訪,都要記錄的,平時這項工作都是輪值人員負責,今天早早就吩咐了,讓嫌疑人自己寫。
“寫了,您看——”
申薑拿到手就皺了眉,都不一樣。
“左手呢?要求了麽?”
“這不大好說……屬下問了一嘴,都說左手不會寫字。”
申薑瞬間挎了臉,不過想想今天問到的東西,倒也收獲頗豐,擺擺手叫人下去,再次興奮的進到廳堂,繞到了屏風後——
“瞧瞧我都問到了……什麽……”
申百戶突然結巴。
因為他看到,指揮使和嬌少爺正在用手指打架?
指揮使的手常年握刀,有點粗糙,虎口指節都有薄繭,嬌少爺就真的是嬌少爺了,手指纖長白皙,指甲光滑,指尖粉嫩,兩個人都不說話,也沒什麽表情,隻用眼神交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隨便一個小變化對方都能猜得到,正經極了。
可你們表情再正經,手指也是在打架啊,戳來戳去的,曖不曖昧!
“你們……”
葉白汀看到他,緩緩收回了手:“哦,我們在討論案情。”
仇疑青也收回手,表情平靜中帶著一絲絲不悅:“對。”
申薑感覺自己要瞎了。
你要是眼神不帶殺氣我也就信了你了,討論案情值得這麽曖昧麽!你們別的時候不這樣啊!
葉白汀手指指向屏風,一臉無辜:“不是你建議放上它,讓我們不能好說話交流的? ”
申薑:……
行叭,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鍋。
他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桌上有字,應該是蘸著茶水寫的,有些痕跡已經幹了,有些還很濕,顯是剛寫的,剛剛那一幕‘手指打架’,應該是雙方意見不同,嬌少爺推開了指揮使的手指,指揮使沒動,兩個人指尖碰在一塊,才像在打架。
……好好的茶水就這麽浪費了!
他在外頭渴得嗓子冒煙,這兩人就在這裡浪費!
還有那小烏龜怎麽回事?嬌少爺你在玩什麽花活,竟然敢在指揮使面前畫小烏龜!不怕被軍法處置麽!
又一想,也對,嬌什麽人,怕過誰?別說在指揮使面前畫小烏龜了,他連指揮使的‘小情兒’都敢冒充放話呢!
申薑現在已經知道下雪那日發生的事了,在外面跑時,別人還問他嬌少爺情況,說擔心人受罰,畢竟也不是故意的不是?他隻想回個白眼,心說你們知道什麽?嬌少爺要裝成是別人的小情兒,那肯定不行,指揮使得大開殺戒,裝成指揮使的……怕個蛋啊!
嬌少爺在指揮使面前是有特權的,那小牌牌,那小金鐲,那小鈴鐺,你們都眼瞎,沒瞧見麽!
這事倒霉的是姓彭的,沒見人前都見不著他了麽?不知道指揮使私底下怎麽搞他呢。指揮使一向大度,你有野心,要算計,行,沒問題,你衝著指揮使來,指揮使都接著,也順便叫別人都看看,為什麽他能當指揮使,你不行,可你別惹指揮使的心尖尖啊,你惹了嬌少爺,那不就是老壽星上吊,找死麽!
就這一小會兒,申薑腦子裡不知道轉了多少圈,小心翼翼的過來,指著桌上的茶,吞了口水:“這茶——”
仇疑青面無表情的指向一邊茶壺:“賞你了。”
申薑:……
那是問供前下面人備好送過來的,雖然在火邊溫著,味道定也不好了,哪如你這桌上這壺!
也對。
申薑抹了把臉,桌上這壺是指揮使特意為嬌少爺沏的,他是什麽人,又不是指揮使的小寶貝。
他哪裡配。
第64章 我感到很羞恥
申薑天天在外面跑,糙慣了,不是精致講究的人,都是茶水麽,能糟糕到哪裡去?司裡沏的茶,他又不是沒喝過……
噸噸噸灌了半壺下去,還行,解渴又夠味,爽快!比那只會飄著香的強多了!
申薑假裝沒看到指揮使親手泡的茶,勒令自己回神,說案情:“人是都問完了,可都是到關鍵點就沒了,你說這一個個的,倒是往下看,看清楚啊!拉屎拉半截,你就不難受嗎!我實在沒瞧出哪裡特別不對……少爺給指點指點?”
仇疑青刀鋒似的眼神刮了過來,和聲音一樣凝著寒氣:“你是該指點指點。”
申薑:……
我錯了,我錯了成麽?我不該在嬌少爺面前說髒東西,可指揮使大人,你好歹睜開眼睛好好看看,人嬌少爺根本不在意好麽!那詔獄裡頭,說什麽的都有,葷話能飛上天你不知道麽!嬌少爺才不怵這個!
葉白汀看向申薑:“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縱火者的特征麽?”
申薑點了點頭:“自信,自負?不會怕事,可能看起來還有點魅力?”
葉白汀:“那你覺得,方才這些人裡,誰有這樣的特征?”
“孫鵬雲?”申薑摸著下巴想了想,“小夥子長得不寒磣,身材也健壯,火師隊長,大小也是個頭領,還挺講兄弟義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