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觀死者骨質密度,並非易骨折的類型,他那段時間大概過得很艱苦,經常遭人欺負。”
“他有痛風,膝蓋會偶爾腫大,痛苦不堪,骨關節處留有多次針灸過的痕跡;他有兩顆假牙,安裝的很精致;他發間殘留有不只一根絲線,觀其顏色質地,該是不易購得的煙松紗;最重要的是,他左手小手指殘疾,應該是十歲左右時的舊傷——我這般說,申總旗應該能找到人了吧?”
申薑哈欠打了一半,頓住:“不是,你說了啥啊?就能找到人了? ”
葉白汀閉眼,不能把人給戳死,戳死了,就沒人給自己跑腿辦事了……
“還不明顯?”他陰著臉,聲音放低放緩,“艱難的少年時期,經常骨折,鎖骨骨折,不常見吧? ”
申薑:“那也有點……太籠統了?”
葉白汀磨牙:“他安了假牙。”
申薑:“所……所以?”
‘刷’的一聲,右邊鄰居看不下去了,相子安打開扇子,一搖一搖:“所以這個人是個少爺啊,家裡很富貴,請得起大夫,從小到大骨折這麽多次,不常見,就算你懶得去街坊市井打聽消息,問問大夫圈不就知道了?”
左邊秦艽也搭話:“嘖,才二十來歲就痛風成這樣子,時不時針灸續命,我要是走夜活聽到了,也會覺得新鮮,出去跟人說道說道,這麽不常見,還不好找?”
相子安慢條斯理:“更何況還左手小手指殘疾,年紀輕輕就安了兩枚假牙——每個都是明確方向,除非你犯懶不想,只要問,就會有結果。”
秦艽就不客氣了,嗤笑一聲:“你腦子裡裝的都是屎麽?就這,也能當錦衣衛?”
申薑:……
日喲。老子被嬌少爺踩臉侮辱也就算了,你們算老幾,也敢來虐老子!老子可是正兒八經的總旗,手底下五十人呢,怎麽可能笨,還不是嬌少爺多智近妖,太聰明了!
“你個偷東西只會跑的愣子,也敢說老子?”
他凶神惡煞的瞪向秦艽,一定是嬌少爺給他們透了題!驗骨都是在牢裡驗的,驗的過程別人怎會不好奇,嬌少爺怎會一句話不說?
眼看著兩個人跟烏眼雞似的,要打起來,葉白汀輕撫額頭,清了清嗓子,剛要說話——
“不客氣。”右邊相子安搖著扇子,側目看他。
葉白汀挑了眉。
相子安刷一聲,帥氣的收起扇子:“你不是要道謝?嗓子不行就少說點話,我們替你說了。”
秦艽:“當然那肉粥,我們也就受累替你分擔了!”
二人一臉正氣,好像幫了多大的忙似的。
“詔獄不比別處,風寒可是會要命的,你可不能死。”
“死了我們的粥怎麽辦?”
葉白汀:……
申薑:……
粥可是他送的!沒他這些人吃個球!為什麽沒人感謝他,都去感謝嬌少爺去了!什麽垃圾地方,毀滅吧!
葉白汀經歷太多,早可以處變不驚,風輕雲淡:“若這些不夠,我還可以做個顱骨複原,將死者的面貌模擬出來,只是時間要稍稍長些。”
申薑怕了這群人了:“行行,夠了,我去找,去找成了吧!這回您要什麽,還是要肉粥?我讓下頭給你立刻準備上好了吧!”
葉白汀搖了搖頭:“不這回不要粥了,要骨湯。”
相子安:……
秦艽:……
你才抱著死人骨頭‘親親密密’的研究過,吃得下麽!不過骨頭湯啊,連著肉的那種……多久沒聞過味了?
二人天人交戰,又抗拒又渴望,矛盾的緊,這嬌少爺也太壞了!
葉白汀:“裡頭加點海帶絲,顏色不要太鮮嫩,老一點暗一點才夠味,細細密密的才好。”
相子安:……
秦艽:……
我去——頭骨上連著的皮肉頭髮都有了!
申薑看到左右兩個臉色發青,吃了屎一樣的表情,樂了:“沒問題,今兒就照這個準備!”
葉白汀將凍紅了的手指藏到背後同,開啟下吧:“有點冷,來個碳盆吧。”
申薑:“這個真不行,詔獄要是走了水,多少人都得死在裡頭,我頂多給你弄個手爐。”
葉白汀原本想要的也是這個,拳抵唇前咳了聲,‘勉強’應道:“行吧。”
申薑把地上的白骨拿走,嬌少爺要的東西給配來,骨頭湯上上,沒時間欣賞倆鄰居痛苦面具般的表情,就出去跑腿忙活了。
還別說,嬌少爺驗骨還真靠譜,照著這些信息去找,還真找到了人,沒費什麽事,可就著死者名字簡單一打聽,就覺得不對勁……
蒼了天了,這死者跟梁維有沒有關系他不知道,和昌家有大大的關系,他生母是昌家庶女,他得喚昌弘武一聲舅舅!
第22章 凶手……是同一個人?
申薑這回腿跑的那叫一個勤,案情抓心撓肝,他真的很想知道哇!幾樁命案明顯有關系,可他就是瞧不出來!
心裡沒逼數,不敢直接拿著這點東西就去找指揮使報告,人一問就得露餡,找嬌少爺吧,又被左右倆鄰居攔住了。
右邊那個搖著扇子,用各種神秘莫測玄而又玄的大話嚇唬他,人是師爺麽,別的能不能乾不知道,唬人花樣那是一套接著一套;左邊那個上來就嘲諷,還不怕你報復,人隨手搓點泥丸子都能是暗器,越獄出去是不可能,陰你個半身不遂還是沒問題的,申薑哪裡敢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