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艾嚇得連忙阻止了她,他只有這一個親人了,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可我不想看著他這麽逍遙自在,他一點內疚都沒有,他連一句對不起都沒有,他明明殺了人的,為什麽他還可以活著,為什麽沒人去殺死他呢?”
她哭的可可憐憐,陳艾的心裡緩緩浮現了很久以前的話——你是殺人犯的兒子,你長大之後一定也會殺人的。
他看著自己的姐姐,在一片清輝下,有想法若隱若現。
他們還是接受了對方的賠償,看著對方入了獄又很快出獄。
天黑了,陳艾該回家了,他走上了那些人從小給他規劃的路,他想既然大家都這麽覺得,那不如就遂了他們的願吧。
他從小失去了父親、母親、朋友、舅舅,那麽,那些傷過他的人,也至少需要失去這些。
第一個死亡的中年男人,對應的是他的舅舅。
他你長大後也會成為殺人犯的人,讓他們也失去了自己的父親、母親、朋友。
他真的如他們所說的,在長大後成了一個殺人犯。
他的內心一片平靜,他只是不想牽扯到他的姐姐,所以他在蘇清找到他時,供認不諱,他看著蘇清,悲哀又平和,得意又傷心,他囂張的笑著,眼裡卻滿是悲傷。
他站在樓層的最高處,俯瞰著這個世界,一切都結束了,他如釋重負。
他終於失去了他自己。
他曾經厭惡那些人說他是殺人犯的兒子,以後也會殺人,可現在,他卻真的殺了人,成了那些人說的那樣。
所以,他早已經殺死自己。
他聽著蘇清的勸解,聽著他說著他的曾經,他心裡有一刹的羨慕,更多的確實平靜。
“如果我早點認識你就好了。”他說。
他溫柔的笑了一下,隨後一躍而下,完成了最後一個閉環,徹底殺死了自己。
“所以他這個人,其實是心理是很複雜的,你懂嗎?”沈箐疏對白雪歌道。
“他一方面不是真的喜歡殺人,但是一方面又因為自己每一次殺了人警方抓不住他而得意,但是同時,他又很討厭這樣的自己,他整個人情緒是很多變的,心理也是很多變的,他上一秒還在為警察抓不住他而自豪,下一秒就又會覺得自己怎麽變成這樣了,他在這個過程中不斷的迷失自我,又找到自我,最終發現自己早就失去了自己,所以他選擇了自殺,自己殺死了自己。”
白雪歌:……
白雪歌欲哭無淚,“你們搞創作的腦子裡都想的這麽複雜嗎?他就不能簡單一點嗎?這麽複雜我怎麽揣摩啊,我也沒殺過人啊,我怎麽會迷失自我找到自我呢?我一直都很自我啊!”
沈箐疏:……這倒是,你確實挺自我的。
“所以你需要突破,你也不能一直都不演複雜的角色啊,加油,你最近的狀態已經很不錯了。”
“那可不是該不錯嘛,我都瘦了!”白雪歌悲傷道,“我還是第一次拍戲給拍瘦了,可見我的壓力有多大!”
“不容易不容易,所以繼續努力。”
沈箐疏正給他說著戲,就聽到小李過來找他,說他該去化妝了。
沈箐疏站起身,拍了拍白雪歌的肩膀,“那我走了,你要是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等我回來問我,或者去問秦編劇和枚導。”
白雪歌狗眼汪汪的看著他,“那我還是問你吧。”
他實在是有點害怕枚若這個教導主任,嚶。
沈箐疏笑了笑,摸了一把他的狗頭,離開了。
他接下來拍的戲有些特殊,是一場女裝的戲份。
其實也不算是女裝,只是下半身需要穿裙子,因為在蘇清精神不正常的母親眼裡,他並不是她的兒子蘇清,而是她曾經走丟的女兒蘇清。
沒有人知道在蘇清每天溫和的笑容之下,他承擔了多少,又有多少的心酸與痛楚。
他甚至沒有自己的名字,他的名字,是沿用他曾經走丟的姐姐,他母親心裡唯一的孩子——她的女兒蘇清。
化妝師給他化了妝,讓他看起來面部更柔和了一些,沈箐疏為了拍戲,特意把頭髮留的稍微長了一些,因為戲裡蘇清為了保持自己在他母親眼裡的女兒形象,頭髮一直都比普通男生長一些,大概稍稍能觸到肩膀的長度。
他穿了件紅色的衛衣,襯得膚白如雪,底下卻不是經常搭配的牛仔褲,而是一件白色的百褶裙。
沈箐疏的腿很直,又直又長,穿起裙子來非但不奇怪,還頗為養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