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都市言情 » 姑娘請自重» 第35章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姑娘請自重 - 第35章字體大小: A+
     
    第三五章

      聞芊自小要强, 活了十幾年, 大部分時候都是充當著給人「出頭」的角色,自以爲天下的高山, 就沒有她聞姑娘翻不過去的。然而時至今日, 才隱隱約約體會到站在別人後背的陰影下是什麽感覺。

      那是一種,好似地動山搖, 蒼穹崩塌, 也能無所畏懼的安心與坦然。

      當楊晋站在她面前時,聞芊頭一次生出依賴感,這情愫一閃即滅, 甚至於連她自己也未曾察覺,就悄無聲息地沉寂下來。

      一幫呈口舌之快的百姓乍然看到錦衣衛, 似才想起周圍還有官府的人, 瞬間安分了不少,可礙於臉面,不得不應上兩句:「怎、怎麽交代……」

      楊晋偏頭衝著身後遞了個眼色, 一個錦衣衛小旗忙會意小跑上來,將懷中一個小卷軸打開。

      「此人名叫劉培,廣陵城裡甜水巷中的混混,成日不務正業, 偶爾也做點幹當人的活計。前幾年因偷竊入獄,被放出來後又因□□婦人再次被捕。」說到此處,便有意無意地看了羅知府一眼,「他在官府中大概有些人脉, 上一年醉酒將賣酒的老漢打成重傷不治而亡,算是三進宮,然而也關了不到一個月就放了出來。」

      羅知府的臉色當即不太好看,賠著笑支支吾吾地對楊晋解釋。

      他沒搭理,只看著一腔憤慨的人們,淡淡道:「這便是你們口中的『良民』?」

      許是出於理虧,無人應聲。

      楊晋斜眼朝屍首的位置瞥了瞥,緊接著不著痕迹的環顧四周,踢開脚下的一根殘箭,「我倒是未曾聽說,野人埋陷阱的手法能有這般嫻熟。」

      「他和官府有交情也好,沒有交情也好,是不是以權謀私暫且不論。這種人在這個地方,夜深人靜裡,只怕幹的也不會是什麽好事。」

      聞芊一言不發地抬頭看他。

      楊晋人前人後有兩幅面孔,熟識了之後尤爲明顯。

      比方說當下。

      他可以不苟言笑,整張臉都是冷峻的,目光含著鋒芒與銳利。

      被「惡名昭彰」的錦衣衛盯得背脊發毛,在場的平頭老百姓都不敢和他視綫交匯,楊晋也是很會做人,打了一巴掌後,開始給甜棗了。

      「既然錦衣衛插手,鬧鬼之事自會查個水落石出,届時任你們有冤報冤,有仇報仇。至於放火燒山,我勸你們還是別想了,依照大齊律,人爲縱火是要重判,若不想去遼東充軍,就莫要自找麻煩。」

      他的話點到爲止,羅知府倒會順坡下驢,「都聽見了麽?聽見了還不散了!在這兒聚著趕集呢?!」

      在捕快的驅趕下,圍觀的百姓很快陸續離開,原地裡只剩尚在勘驗現場的官差,楊晋囑咐完下屬,回頭對聞芊簡短道:「你隨我過來。」

      她哦了聲,難得聽話,乖乖地跟在他後面。

      一路走到林子的偏僻處,離人群遠了,楊晋這才轉過身看她,語氣裡聽不出情緒:「聞芊,不打算說點什麽嗎?」

      她立馬按江湖規矩一抱拳,笑容明艶:「多謝楊大人替我解圍,恩情沒齒難忘。」

      他連眼睛也沒眨,對此很是淡然:「沒了?」

      聞芊佯作聽不懂,上前去抱起他胳膊,眸中帶上媚色,「有啊,以身相許你要不要?」

      楊晋垂下眼簾,就那麽靜靜看了她許久,似乎想從她的神情中看出點什麽,最後還是輕輕一嘆,帶著半點不像是準備與她說笑的語氣,開口道:

      「我都替你背了一條人命,你還不打算告訴我麽?」

      她身形一僵,笑容凝在唇邊,抱著他胳膊的手漸漸鬆開,眉目間終於有了些許尷尬的意味。

      聞芊低頭拈著青絲,「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他無奈:「我哪裡都看出來了。」

      「一開始在錦衣衛衙門聽到譚師兄提山鬼時你的神色就不對,後來到了槐樹林,見你那麽大反應,我才敢真的確定……」

      聽到此處,聞芊才皺著眉頭笑瞪他:「好哇,原來你一早就知道我在騙你?」

      楊晋笑了笑,「就你那點把戲,我早說了,你是鬥不過錦衣衛的。」

      「所以我假裝被蛇咬,你也知曉的?」她說完便哼了聲,「害我白白傷一回,又喝那麽苦的藥,在旁看戲很有趣是吧?你們這些男人,果真沒一個好東西。」

      他半是無奈半是好笑:「我那時也不知你會下這樣的狠手……回頭想想你做都做了,我若再說穿,你只怕會更氣。」

      好像以自己的性子,確實是會有這樣的後果,聞芊受了他的照拂底氣不足,只好老實地在旁當悶葫蘆。

      話題在不覺中被帶出了老遠,楊晋幷不是個好糊弄的人,說笑過後仍換回先前那幅認真的臉孔,問道:

      「所以,你和他……到底是什麽關係?」

      聞芊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在短暫的沉默後,她睜開美目,牽起楊晋的手,仿佛下了什麽决定一般,朝他點點頭:「來。」

      初冬的山林有種說不出的蕭條,從天幕到大地,世間萬物似乎都在寒風裡瑟瑟發抖,哪怕四周的常青樹依然蒼翠茂盛,行走在其中還是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冷清。

      楊晋被聞芊帶著往林子深處而行,繞過山神廟,跨過溪水,不承想這片槐林有這樣深,像是走不到盡頭。

      聞芊在他前面閒庭信步,脚下的雜草越來越高,忽然,聽到她口中傳出雀鳥的啾啼聲,清亮通透,被風送出數里,像是從一棵樹傳到另一棵樹,整座大山都在給她傳信。

      她就這麽一路走,一路吹,沒有等太久,前方細微的脚步逐漸靠近,和那時在山神廟附近聽到的很相似。

      楊晋抬起頭。

      幽暗的樹林中,一抹漆黑高大的身影漸漸浮現,幷隨著他的步子愈發清晰。

      那確乎是一個人。

      身形魁梧健碩,年輕硬朗的臉頰上有淺淺的胡渣,除了比一般人高出許多外,幷無別的异樣。

      人在十丈外時,聞芊便已經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待那小山似的身軀從層層叠叠的樹影中掙脫出來,她才清楚的看見了那些堪稱可怖的傷痕。

      原本洗得甚是乾淨的青布衫被箭刃劃得破破爛爛,一節帶傷的小臂露在空氣中,半條褲子染滿了鮮血……

      那一刻,她心中像是針扎一樣,說不出的疼。

      楊晋正在打量對面的男子,握在他指尖的手却突然抽開,仿佛隨意的一甩便把他落在原地。

      視綫裡,聞芊朝著對面跑過去,很著急的樣子。他看在眼中,手指微微縮了縮,最後不甚至在地隱於袖下。

      那人在聞芊奔來時身形一頓,繼而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保持著距離,抬手衝她擺了擺。

      「沒關係,我不嫌你髒。」她柔聲道,「讓我看看好不好?傷得重嗎?怎麽傷的?」

      她不由分說地拉住了他的手,那人顯得很無措,但又意外的溫順,單膝跪在地上,任憑她查看。

      腿上的傷勢深可見骨,血凝成一團,將布料與皮肉緊緊相連,聞芊不敢動作太大,怕弄疼他,簡單瞧過傷口後,她抬眼:「怎麽傷了不去處理,反而在林子裡晃蕩呢?是藥材不够用了嗎?」

      他搖搖頭,手指一伸指著他們來時的方向,隨後又擺了擺。

      「你聽到動靜了?」聞芊明白過來,安慰道,「外面的事已經不要緊了,放心,不會有人進來的。」

      她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起身,「走吧,咱們先去療傷。」

      那人頷了頷首,却在同時遲疑著朝楊晋那邊望了一眼,眸中幷不戒備,只是單純的不解。

      聞芊順著他的目光轉頭,在看見對面的人時綻出一抹輕鬆寫意的笑:「他沒關係的,他是我朋友。」

      聞言,那人便衝楊晋友好的點點頭,隨即轉身往前走。

      楊晋正猶豫之際,聞芊已然不在意地催促道:「來啊。」

      也不知他那絲突然生出的踟蹰不前是從何而來,片刻後楊晋還是舉步跟了上去。

      在槐樹林的盡頭,一間木屋貼著北面的高山而建,屋前兩側有方方正正的幾畝菜地,這時節種著茄子和小白菜,放眼望去鬱鬱葱葱。

      幾隻雀鳥撲騰著在檐角上落下,也不怕人,反而歪著腦袋好奇地打量著前方的來客。

      房門比尋常屋子的要大上些許,聞芊沒有進去,只對那個大塊頭道:「小朗,你先去打水洗洗,換身乾淨衣裳,我這裡有話要和客人說。」

      她這番言語輕飄飄的,却在隻言片語間劃出了一道肉眼不可見的高墻,是楊晋即便身在樂坊也難以感受到的客氣,甚至有些陌生。

      那人默不作聲地點頭,又再朝他頷首,這才轉身進屋。

      等門關上,聞芊方略帶歉然地勾起嘴角:「讓楊大人見笑了。」

      「他叫朗許,是個啞巴。」

      她這一句話,將楊晋心中的混亂打散了不少,自入錦衣衛以來,他一向對周遭事物觀察入微,若在平時不會沒有察覺朗許异於常人的沉默和肢體動作,然而適才一路上心不在焉,此刻叫聞芊如此一提,反而有些吃驚。

      她就近撿了張石凳坐下,嗓音近乎平和:「你之前不是問過我,當年隨三娘來廣陵的,還有人是誰麽?」

      楊晋撩袍在她身邊落座,聞芊那雙眼睛不偏不倚正好望向他,「我當日說他已死,其實不對……」

      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已平復了心緒,接著她的話道:「他就是?」

      聞芊習慣性地支著肘托腮,「樓硯、我、朗許,我們三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住在一個不大不小的村子裡。我也記不清那個村子到底叫什麽,在什麽地方,只記得村外有片林子——和這裡很像。」

      她眸子轉過來,輕輕一笑:「朗許其實幷不是我們村中的人,他是我撿來的。」

      「我五歲時在林子裡遇到他,那會兒他就已經生得高大,和成年男子的身材差不多,只是一張臉還帶著稚氣,聽說也才九歲上下。

      「當時他穿得像個乞丐,衣袖褲腿全短了一半,拔了我好不容易養成的水蘿蔔縮在樹底下吃,我氣得火冒三丈,心想哪兒來的野人敢動姑奶奶的東西,便把他蒙頭揍了一頓。」

      楊晋忍不住苦笑:她這脾氣,看樣子是打小養成的。

      「你就不害怕,他高你那麽多?」

      聞芊歪頭笑了笑:「打之前沒多想,打的時候的確猶豫了一下,但他不還手,我也就肆無忌憚了。」

      「後來我打累了,坐在旁邊休息,他爬起來一邊小心翼翼的望著我,一邊像個沒事人似的繼續啃蘿蔔,我才發現他皮糙肉厚,自己揍那幾下完全是給他撓癢癢,乾脆和他攀談起來。」

      她說話時是一副娓娓道來的口氣,不緊不慢。

      「朗許那個時候還能說話,他不是天生的啞巴。」

      「他告訴我他的名字,和他的來歷。」講到此處,聞芊眸中清澈的星光似乎暗了一暗,「他說……他是他娘被山賊擄走玷污後所生的孽種,夫家人覺得丟臉,把他娘休了。母子倆在鎮子上夾著尾巴過了□□年,有一回冬天,母親重病沒撑過去,饑寒交迫病死了。他手裡沒錢,又被鎮子上的人趕了出來,一路要飯,餐風露宿地走到了我們這兒。」

      她低頭擺弄石桌上的一枚枯葉,「我聽了覺得他很可憐,索性把他帶了回去。」聞芊說著笑了笑,「我家裡的人自然是不同意,不過我不管,又是吵又是鬧又是哭,最後還是把人留下了。」

      這個經歷,倒是讓楊晋莫名想起自己年幼時想養狗的情形……

      不過,眼下他多少能明白,朗許爲何會如此聽她的話了。

      「我和樓硯是鄰居,兩家也認識,我們三個每天都凑在一起瞎折騰。朗許很愛粘著我,相比之下他倒是挺怕樓硯的。」

      「直到有一年。」她輕鬆的口氣驟然一轉,「山裡下了近月餘的雨,放晴後遍地長滿了蘑菇,我彼時年少,貪玩又心大,便摘了蘑菇來煮湯……」

      聞芊沒說下去,只對楊晋輕描淡寫地笑了笑,和以往她以媚示人展現出的風流不同,輕飄飄地摸不著邊際。

      「所以,你去唐府找四合寒香就是爲了治他的病?」

      她攏了攏豐盈的長髮,幷未否認:「對。」

      楊晋皺眉:「治得好嗎?」

      「我也不知道,藥這種東西呢,對症是一回事,對人是另一回事,其實多數時候都歸於『聽天由命』四個字。」

      他忍不住問道:「那你們爲何到廣陵來?他又爲何不隨你們一起?」

      聞芊咬了一下唇,儘量講得簡短:「村裡被一場大火燒沒了,我們三個跑了出來,在一間破廟中躲雨時遇到了我師父白三娘。」

      突然,她似是想起了什麽往事,沒來由的停頓了好一會兒。

      楊晋的直覺告訴他,朗許之所以待在深山老林中,絕不會是因爲形貌特异的緣故。

      聞芊偏過頭,腦袋仍舊歪在掌心裡,「還記不記得我給你講過的,那個山鬼的故事。」

      不等他開口,聞芊就慢悠悠地接著道:「其實,那是我瞎編的。」

      「真正的山神幷不是因爲鹿被村民殺害才墮落成了山鬼,他是被鹿連累的。」

      


    上一頁 ←    → 下一頁

    武器大師至尊毒妃:邪王滾一邊陰陽鬼術嬌妻在上:墨少,輕輕親極靈混沌決
    異能之紈?寧小閑御神錄蓋世帝尊海賊之最惡新星極品上門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