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晴越笑越厲害,拍著雲集的肩膀,“雲雲,這才是你‘養兒防老’正確的打開方式。”
廖冰樵叼著一串烤蝦仁,面色酡紅,把憋了一周的話趁著酒勁兒說出來了:“話說今天除了我,叢烈不也一直在熱搜上嗎?他……烈哥今天也是大日子啊。”
稍微迷茫了片刻,傅晴的神情就微微一肅。
她看向雲集。
雲集端著那杯熱椰汁,沉默著看了看窗外。
七點了,就快要下雨了。
“現在來得及嗎?”傅晴看了看表,“體育館也不遠,打車應該……”
“我不用去。”雲集笑了笑,伸手去夠一串烤豆腐。
他當然記得今天還是什麽日子。
畢竟網上各路期待的聲音熱火朝天,在等叢烈的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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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關機,”梁超皺著眉頭跟叢烈說:“要不給小廖或者傅老師打電話呢?”
演唱會還有半小時開始。
叢烈平視著鏡子,妝師正在補他上台前最後的陰影。
“不用。”
他想雲集答應了那麽多次,總不會真的不來。
打電話給廖冰樵和傅晴,找到人也是讓叢烈心裡不痛快。
他寧願相信雲集已經在來的路上,只是手機沒電了。
雲集不會不來的。
叢烈給他留了最前排最中間的位子。
不管叢烈走到舞台的哪一個角落,雲集都能看見他。
他也都能看見雲集。
這次演唱會的名字團隊沒有提前公布,全都用星號代替。
這是前所未有的,所有歌手之中也只有叢烈敢這麽乾。
因為他覺得同樣是獻給同一個人,之前的名字卻已經不適用了。
叢烈很清楚地知道,C之所以重要,並不是因為C是C,而是因為C是雲集。
如今他知道了雲集是C,哪怕不能直白地告訴他,他也可以在禮物卡上光明正大地寫上收信人的姓名。
演唱會的名字會在最後由他親手揭曉。
在此之前,除了叢烈本人,沒有任何人可以比雲集提前知道。
到了登台的前一秒,梁超的目光跟著叢烈走,“烈哥,你放心,我會聯系雲總的!你別分神!”
叢烈沒應他,轉過幕後,走進了山呼海嘯般的尖叫和歡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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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舞台,叢烈是再熟悉不過的。
熒光棒和燈牌組成的星辰大海隱匿在高強度的燈光之後,其實剛站上舞台的一瞬間是什麽也看不到的。
燈光徐徐地聚焦、減弱,跟隨著叢烈走到鋼琴邊。
已經開始下雨了,卻絲毫沒有影響觀眾席上火熱的氣氛。
歌迷把燈牌罩在雨衣裡,組成一個個蘑菇形狀的光點,拚就巨大的“Love”,獻給台上的叢烈。
逆著令人目盲的聚光燈,叢烈向著觀眾席看下去。
全場最特殊的座位依舊空著。
雲集還沒來。
唱完第一首,叢烈臨時調整了曲目順序,把他新寫的歌都往後挪了。
場上的氣氛也越來越熱烈,每一首歌,全體歌迷都跟著從頭唱到尾,甚至要把叢烈的聲音都蓋過去。
演唱會在越揚越遠的人浪中達到高潮,而叢烈的心卻被越下越大的雨澆得冰涼。
一首一首歌唱過去。
雲集一直沒來。
中間換裝的時候,叢烈從衣服裡找出那顆耳釘,沒顧及造型師的驚訝,自己戴上了。
除了防止耳洞愈合的耳棒,這是他第一次戴耳釘。
鉑金帶來一種很細小的冰涼,而鑽石則讓耳垂感到輕微的沉墜。
那顆耳釘亮極了,被聚光燈一打,簡直如同一顆閃耀的星星。
大屏幕上叢烈的形象剛剛重新出現,現場的氣氛就又拔高了一截。
“啊啊啊啊啊烈總!!!!!”
“烈哥!烈哥!我愛你啊啊啊啊啊啊——”
“烈烈我的愛情——”
“崽你是最帥的!!!!啊啊啊啊——”
“我的星星——啊啊啊!!!”
叢烈獨自坐在鋼琴邊,旁若無人地按下幾個音符。
隨著《致愛麗絲》的旋律,他低沉的嗓音融進還嵌著幾縷黃昏的夜色。
那是一首新歌,選取了《致愛麗絲》幾個小節作為前奏。
“雲影徘徊
我數了我的心波
漣漪幾朵
天光水色
我問你今夜晴空
繁星幾顆
我向你伸出手
碰觸蹉跎過的夜色”
這是從未放出過音源的新情歌。
叢烈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回蕩在容納了十萬觀眾的體育場內,宛如一封新送出的情書,直擊在場所有人的心門。
一曲終了,現場掌聲雷動,尖叫和歡呼聲不絕於耳。
叢烈依舊在唱完的第一時間看向觀眾席。
那一片星辰大海的中心,還是空的。
叢烈在那一刻選擇相信雲集已經來了。
從之前把旺財推上風口浪尖快速給綜藝風波畫句號,到今天為廖冰樵發專掃除一切障礙,叢烈就是怕雲集遇上事耽擱了來演唱會。
他登台演唱無數次,從來沒有一次這麽認真。
一定是人太多了,雲集沒有擠到最前面來。
這樣也是好的,他身體不好,不必來前排淋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