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冰樵聽見自己要和叢烈住,可嚇死了,連忙擺手,“哪有狼?這地方治安這麽好,不會有狼吧,雲哥我先走了,明早見!”
他一溜煙從包門跑出去,留下一屋子北風。
叢烈把包門合嚴了,從箱子裡翻出來一罐便攜氧氣,“睡覺之前吸一會兒。”
雲集沒接,盯著他看,“這是幹嘛的?”
“我問醫生了,說海拔高點不一定會引發早搏,但是血氧低了還是可能會不舒服。”叢烈蹲在他身前,把面罩遞給他,“你別跟我強,在這種地方犯了早搏,就沒人管廖冰樵了。”
雲集倒是沒想到這一茬,而且屋子裡的暖氣一上來,確實有些發悶。
他把面罩戴上,“謝謝你,現在你可以走了。”
“我等會兒就走,你睡你的。”叢烈還蹲在箱子前面鼓搗,不一會兒又裝上一台迷你加濕器。
蒙古包裡很快彌漫開一陣淡淡的檀木香,衝淡了哈那圍壁上散發出的陳油氣息。
一天下來又是飛機又是火車,雲集確實累。
戴上氧氣之後,胸口松快了不少。
他懶得管叢烈又在窮折騰什麽,隻想著他弄完了估計就走了,倒頭就戴著面罩睡著了。
叢烈從真空袋裡拆出來一床羽絨被,把雲集身上那床沉甸甸的棉被替了下來。
他看著時間,很輕地替雲集把臉上的面罩摘了下來。
叢烈把包裡的燈調暗了,低頭端詳著雲集的睡顏。
白皙的臉蛋上被橡皮筋勒出兩道淡淡的紅印子,看起來很柔軟。
雲集像是累得厲害,睡得很沉卻不大安穩,睡夢中不住地皺眉。
叢烈扶著他的背,低聲地問:“胸口不舒服?”
雲集沒回答他,下意識裡伸手拄腰。
“腰累?”叢烈今天坐車的時候沒挨著他,卻一路把他看著。
廖冰樵那小孩一直拉著他說話,沒見雲集歇著。
他一握著那把腰,就感覺上面的肌肉都繃著,僵得厲害。
叢烈有點後悔。
他其實想過不讓雲集接著參加節目。
但他不敢。
因為雲集一定不聽他的。
而且他很清楚,直接出手乾預只會讓雲集更抵觸自己。
他安靜地給雲集揉著腰。
那麽纖細的一把,看著像是沒骨頭,摸著卻像是沒有肉。
雲集坐了一天車,白天不顯山不露水,報應都在晚上來了。
他腰酸得忍不住弓身子,但是又累得醒不過來。
叢烈看他眉頭越皺越緊,極小心地把他從床上抱到了腿上,越揉越心疼,“放松點兒,揉一會兒就不難受了,明天還難受我們就回家,不錄了。”
好在揉了一會兒,雲集那個勁兒過去了,身子漸漸松下來,枕著叢烈的肩膀睡著了。
他睡著了,叢烈睡不著。
叢烈用手托著他的腰,生怕他又不舒服,稍微一眯過去,就因為失去平衡醒過來。
人睡著,他不敢動。
草原的早上有一股特有的泥土香氣。
雲集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神清氣爽,揉著眼睛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只有他自己,不由松了一口氣。
跟第一期的各種翻山越嶺不一樣,這一期的節目安排得很松快,算是名副其實的慢綜。
上午在大草原上溜達溜達,聊了些有的沒的閑天,廖冰樵和曹真在藍天白雲下合唱了一曲,就把大把的時長水過去了。
節目評論也遠沒有第一期尖銳,大部分是在呼籲雲集叢烈撒糖。
到了午飯時間,攝像頭還在跟,雲集不能再跳了第一頓直播聚餐,就跟著大部隊到主帳下圍坐。
就像是廖冰樵說的,招待他們的牧民很熱情,弄了兩隻小羊羔,又燉了一大鍋黃牛肉。
糌粑堆得像小山一樣,下面盤著一圈一圈的血腸,很是壯觀。
“好香啊!”曹真開心地雙手合十,跟主人說謝謝。
廖冰樵趁鏡頭沒對著,小聲問雲集:“雲哥,你怎麽辦?聞這味兒難受不難受?”
生意場上的世面雲集見過不少,反倒是不會處理真摯淳樸的熱情。
他是想跟著大家一起吃,不要掃別人的興致,實在消化不掉等錄製結束就去摳出來,這是應酬中的基本技能,實在也算不上什麽。
雲集搖頭,“沒那麽多事兒。”
他話音剛落,叢烈就在他身邊盤腿坐下了,低頭跟主人大哥賠不是,“我朋友腸胃不好,他的飯我給他單獨準備了。”
那大哥毫不介意,指著他笑,“噢你就是昨天借灶火的安達嘛!我知道我知道,你做飯好得很!謝謝你昨天寫給我們的歌曲,用劄木聶彈著最好聽!”
節目彈幕也熱鬧起來:
【啊啊啊發糖了我好愛!!】
【火燒雲好甜啊,雲集的飯全都是叢烈單獨給做嗎?】
【雲集怎麽這麽挑食啊。。上節目也這麽高姿態嗎?】
【前面你有事兒嗎?雲集不吃牛羊肉,叢烈之前就說過啊。】
【我也不吃牛羊肉,聞見那味兒就想吐,誰怵誰知道。】
【可是上節目拿錢的啊,鏡頭拍著的時候放嘴裡扭頭吐掉就好了呀……】
【有病看病吧,飯是叢烈做的又不是你做的,叢烈就樂意關你p事。】
【就是啊,人家主人家的大哥叫叢烈“安達”就是把他當兄弟啊,還借了灶台給他,說明人家根本就不介意單獨給雲集做飯吃,懂了嗎?ETC回高速上工作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