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集垂下眼睛,“隨意吧。”
叢烈低聲嘟囔,“隨意?昨天做的胡蘿卜炒雞蛋你不就不愛吃嗎?你還有什麽不吃的,我都避開。”
“你做飯可以抵房租沒錯,但也不是說吃什麽就全由我說了算。”雲集溫和地說:“你就按照你的喜好來做,我喜歡吃的我就吃,我不喜歡吃的你也可以吃,不是嗎?”
這種對話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但是叢烈就是每次都會問。
雖然雲集說話的口氣並不帶有負面的情緒,但叢烈總覺得有什麽地方非常的不對。
只是不管他怎麽努力去尋找,都好像一直都找不到關鍵的一環。
那種失重的感覺始終縈繞著他,久久不散。
飯菜上桌,叢烈看著雲集繞開冬瓜湯,夾了一塊小排,“我這一陣可能要排練要勤一些,晚上會稍微晚點回來。”
雲集慢吞吞地把嘴裡的飯咽了,“那你要不然搬回你家吧?我被吵醒之後會睡不好。”
叢烈卡了幾秒才重新開口,“我不會吵到你。”
“你搬回去有什麽不好呢?”雲集有些困惑,“現在你病好了,吃嘛嘛香,我們倆是同事,還有必要住一起嗎?”
叢烈扒拉了幾下碗裡的飯,“你不是工作挺多嗎?現在查小理回來了,每天不得有人遛狗嗎?”
“你這麽閑?有時間遛它?”雲集抬眼看他。
“我不放心。”叢烈終於攤牌了。
“不放心什麽?”雲集反問道。
“你記得醫生說不讓你獨居吧?”叢烈反將一軍,“要不你就讓雲舒過來和你一起住,要不我就住到醫生同意你獨居。”
“我這周去檢查過了,不是你一路盯著的嗎?醫生不也說了,我這種情況早搏複發概率極低嗎?”雲集吃了一口芥蘭,“另外我也就忙這幾天,後面你的演唱會安排好了,我就隻用專心準備冰樵發單曲的事,跟你的工作交叉主要是接著錄《假期》,你不用擔心我生病會影響你的工作。”
叢烈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時稍有些咬牙切齒,“那就過幾天再說。”
“周末吧,這周末我看你沒彩排,到時候喊梁超過來,我幫你們一起搬。”雲集挑了一塊魚吃。
雖然有些遺憾,但是叢烈做的飯真的很合他的胃口。
平平無奇一條魚,叢烈都能做得有滋有味。
只是為了一條魚,天天看見叢烈的代價實在有些大。
“演唱會……”叢烈沒接他的話,另起一茬,“你會來吧?我讓工作人員在親友區給你留位子了。”
雲集咀嚼的動作一滯,“原來還有親友區啊?”
他上輩子在淒風慘雨的外場,是無論如何預料不到的。
他放下筷子,不想跟叢烈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要是總是提起這些事,哪怕這輩子的叢烈是無辜的,雲集也遠遠做不到心平氣和。
“有的,”叢烈跟他說明,“在最前排,離舞台最近。”
他又追加,“我問了工作人員,我帶你進去的話,不需要票。”
雲集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準備起身。
叢烈皺了皺眉,“為什麽吃這麽少?你吃點蔬菜啊。”
“我吃飽了。”雲集不想聽這些有票沒票的話題了。
他上輩子沒票。
這輩子也沒票。
他聽見“票”這個字就心裡發酸。
“到時候你會來吧?”叢烈也放下筷子,跟著他起身。
“我為什麽一定要去呢?”雲集有些忍無可忍,轉身反問他:“前期的場地安排、重要的節點彩排我都全程跟。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了,我跟不跟正式現場,又有什麽關系呢?”
叢烈似乎是想爭辯什麽,但是最後抿了一下嘴唇,聲音低了一些,“如果你沒有別的安排,你能不能來?”
距離演唱會還有挺長時間的,雲集覺得到時候叢烈都不一定記得了。
糾纏這種問題只會讓他頭疼,他稍微擺了一下手,“到時候看情況,你讓我現在確定我也不能保證。”
叢烈的眼睛亮了亮,“那是不是說如果你有空,你就會來?”
雲集敷衍地點了一下頭,“你先好好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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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幾天叢烈確實很忙,有一次甚至在外面通宵了。
換成上輩子,雲集或許還會感到惦念,但是現在他基本到時間就上床睡覺。
早上起來的時候叢烈常常已經走了,兩個人連照面都打不上。
雲集覺得這樣挺好,湊合到周末,就和叢烈正式恢復純粹的同事關系了。
和雲集起初預期的差不多,廖冰樵在網上的風評極好,甚至有已經有其他娛樂公司過來挖牆腳了。
“我是沒想到大戶人家裡頭也有這麽不要臉的,旺財娛樂也算是老字號了吧?今天居然偷偷跑來找小廖你知道嗎?”傅晴在視頻會議裡跟雲集告狀,“也就是是小廖那孩子老實,一五一十都跟我學了。要不然真的咱就竹籃打水。”
雲集這兩天都在家裡布置廖冰樵首支單曲發布的宣傳布置,沒太跟廖冰樵聊過。
廖冰樵之前倒也跟他提過有幾家娛樂公司找過他,但他說讓雲集放心,安心忙他的,別為這點小事分心。
雲集也確實信得過廖冰樵。但傅晴明顯還有什麽話說,他就順著問:“他們都跟小廖說什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