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彈個《致愛麗絲》吧,那個你肯定會。”雲集雙頰浮著淡淡的酡紅,蹭在他手邊。
叢烈微微皺眉,“你又喝酒了?”
雲集用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就一點點。我想買個大床行嗎?我覺得現在這個床不夠用。”
“它咯吱咯吱響得你不難受嗎?做到中間我總怕它突然塌了。”他小聲抱怨,“才買了多長時間,質量一點兒都不好。”
“你先把這個鋼琴搬走,別的事情等你酒醒了再說。”叢烈隨便敷衍了他一句。
“說什麽?”雲集狐疑地看他,“不行,這個戀愛我一定要談,我一定要你跟我結婚,等你願意的時候麻煩你告訴我一聲。”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醉意,尾音不自主地上揚。
“沒有什麽是我得不到的,就算是你也一樣。”他湊過來,若有若無的酒氣纏著牛乳的甜香,絲絲縷縷地繞過來。
叢烈有點想不起來自己怎麽應付的了。
但是他肯定沒有給他彈琴。
因為他連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那架琴。
看著安靜到透明的三角,叢烈的怒意慢慢消退了。
他莫名覺得自己很熟悉它的觸感。
好像他不用坐在那張水晶琴凳上,手指就已經替他想起了那些冰涼和光滑。
手指記得烤著黑白漆的琴鍵被自己按下又快速地彈起,推壓著已經開始酸痛的指尖。
像是一場明明難以為繼卻依舊不肯停息的孤獨纏綿。
那是《致愛麗絲》。
反反覆複,直到琴鍵在摩擦中變得溫熱。
叢烈忍不住地皺眉。
他確定自己沒有碰過這台鋼琴。
但是《致愛麗絲》的每一個音節都飽滿清晰,在哀傷的空隙間歡快地追逐。
叢烈遲疑著揭開琴蓋。
“咚——”
清脆的琴音重合了。
作者有話要說:
520快樂,心肝兒們(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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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2章
“哈哈哈你把他直接扔他家門口了?絕了你,我估計這世界上都找不出第二個舍得把叢烈扔大街上的牛人了。”傅晴端著一杯利口酒,不住地笑。
“也不是扔,就是他到家了下車了,我接著打車回我家。”雲集從杯子裡抿了一口枸杞茶,眯著眼睛看著舞台中央正在演奏的民謠樂隊。
“那也是啊,他明擺著是要拉著你回他家啊。說真的雲集,你倆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傅晴歪著頭看他。
“能是什麽情況,我單方面的糾纏無疾而終了唄。”雲集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指指台上,“聽聽那個主唱。”
他熬了兩個通宵才翻到這間live house,是認真來聽歌的。
傅晴耐著性子等這首歌結束,用手指點了點桌子,“能不能別跟我打啞謎了?到底喊我來幹嘛?”
“這個主唱怎麽樣?”雲集朝著台上揚了揚下巴。
“還行吧,音色挺好,音準也很OK。就是歲數有點大,看著能有小三十了?”傅晴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拿著麥克風的男人。
半舊的套頭衫和水洗牛仔褲,粗框玳瑁眼鏡,稍微有點胡子拉碴的,挺有流浪詩人那味兒。
“你覺得他能火嗎?”雲集轉著食指上的六字箴言戒指,像是在自言自語。
“不是吧?你跑這犄角旮旯來掘金呢?你也太……”傅晴想說,但還是把那句“心酸”憋了回去。
過去雲集一呼百應的時候,都是作為出品人直接到經紀公司掐尖兒。
每天都跟皇帝選妃一樣,各大公司都像是迫不及待被臨幸的三宮六院。
一說“雲大公子”來了,就跟真金白銀已經蓄勢待發堆在家門口了一樣。
但是自他從雲家淨身出戶,傅晴也被雲集捎帶著看了不少人家百態。
她只是傅家不成器的二姑娘,別人愛說什麽說什麽。
可是沒想到人們對往日裡呼風喚雨的雲集,能說出來那麽難聽的話。
過去那些恨不得能跟在雲集身後提鞋的雞零狗碎,一聽見他和雲家老爺子鬧掰的風頭,連面都不露了。
誰不知道雲集還有個讀金融的弟弟,那才是雲世初一根手指都舍不得碰的心尖子。
“英雄不問出處。”雲集諱莫如深,“要不我們等結束了去認識一下?”
“……行。”傅晴拿不出太感興趣的樣子,聳聳肩,百無聊賴地支著桌子喝酒。
雲集不再跟她說話,她只能聽聽樂隊的演唱。
慢慢心靜下來,她逐漸注意到了這個主唱確實是有點東西的。
音域非常廣,轉音流利自然,而且是她在音樂學院裡聽說過很多次但很少真正見到的四腔共鳴型歌手。
這種嗓音極具爆發力。
她不由低聲感歎了一句:“這他、媽是天生的搖滾vocal,在這兒虛度什麽光陰呢?”
“你再聽不出來,我都要懷疑你那茱莉亞音樂學院的畢業證是買的了。”雲集抱著那杯格格不入的枸杞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