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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君撩貓日常 - 第51章字體大小: A+
     
    第51章 徐伴讀:他成禿喵了……

      榮宣離開之後, 周修堯站在院子裡等了一會兒, 等情緒平復了之後,才面無表情地走出了自己的院子,去主院見周帝。

      先前小東西突然昏迷,他嚇壞了,若不是確定小東西沒大礙,他怕是當時真的會忍不住做出無法預料的事。

      如今事情了了, 他也該去給周帝一個解釋了,順便也該在周帝面前再鋪墊一層, 為幾日後的「驚喜」做準備了。周修堯去見周帝的時候,周帝也被先前的遇刺嚇壞了,如今剛搬到許州府廖知州的府邸, 四周都是禁衛軍,他終於放下心思了。

      聽到榮德海過來稟告說是太子前來見他,這才想起來太子先前差點出事,還有徐家那個小子救了太子,徐閣老也嚇得不行,趕緊讓周修堯進來了。

      周修堯隨著榮德海踏進房間的時候,周帝正歪在軟榻上,身後有宮婢正在給他捏著肩膀。

      周帝看到周修堯,擺擺手, 宮婢退下了,只留下了榮德海一人。

      周帝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太子這次受驚了。」

      周修堯行了禮之後,沉默地在周帝對面的矮几旁落座:「兒臣無礙, 只是這次刺殺的事……兒臣想全權負責。兒臣想親自去捉。」

      周修堯說到這的時候,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攥著,手背上青筋暴怒,看得周帝一愣,隨後就明白了。

      「徐伴讀……可還好?」周帝倒是沒想到徐家那小子竟然關鍵時刻會保護太子,他還以為那小東西除了吃什麼都不會。

      沒想到,竟也是個忠心的。

      周修堯垂著眼:「御醫去看過了,說是……嚇到了,等下喝了安神湯,應該沒什麼大礙,只是接下來幾日,怕是需要好好將養一番,怕留下心患。」

      「是有這個必要,這次,多虧了徐伴讀警惕,否則……怕是後果不堪設想。榮德海,等下你吩咐下邊的送過去些好東西,徐伴讀需要好生補補。」

      周帝吩咐身後的榮德海。後者應了之後,周帝看向周修堯,發現後者原本一直低著頭,此刻半抬著眼,長長的睫毛遮下來,難得一直冷漠的不像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太子,此刻終於有了點溫度,情緒也外露了出來。

      周帝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的周修堯,「太子,你……」

      周修堯卻是開始了他面對周帝時的演技巔峰,他抬起手,擋住了眼,遮住了眼神裡湧上來的複雜難掩。

      只是即使擋的動作快,還是「剛剛好」被周帝給捕捉到了,完全愣住了。

      周帝就聽到周修堯難得帶了些恍惚悵然的聲音:「兒臣沒想到……是真的沒想到,徐伴讀他,竟是能為兒臣做到這一步……他差點就為了兒臣死了。兒臣……」

      周修堯放下手,神色帶著恍惚,垂著眼低沉的嗓音壓得很低。

      周帝也被周修堯情緒外露的表情給帶入了進去,想到當時的情景,也心有餘悸:「朕……也沒想到。」

      周修堯繼續啞著嗓子輕聲道:「父皇,兒臣其實一開始……留下徐伴讀,是有私心的……」

      周帝一愣,抬眼詫異地看向周修堯,他沒想到有一日,與他關係最為疏離的皇子竟然開始與他剖解心底的想法,心頭一動,忍不住喚了聲:「太子……」

      周修堯深吸一口氣,抬眼眼圈有些紅,像是被完全感動到了,帶著少年最炙熱的情緒外露:「父皇你是知道的,七皇兄一直不喜兒臣,兒臣也是清楚的,徐伴讀又是徐家的人,兒臣一開始原本以為……徐伴讀是七皇兄派過來的……可沒想到隨著後來相處下來,對方並非如此,反而心思單純,心性淳樸,並未有那種心思。加上這次的事,兒臣……」

      他閉了閉眼,彷彿說不下去,這樣的模樣,讓周帝也忍不住都想到了徐錦文的好,拍了拍周修堯的肩膀:「徐家的那小子,是個好的,以後太子好好對他。還有這些年,你受的委屈,朕都知道。」

      周帝與周修堯難得這麼心平氣和的說話,讓周帝有種意外之喜的感覺,說了許久,看時辰不短了,讓周修堯再去找一趟徐閣老,這次徐閣老也被嚇到了。

      先前徐錦文昏迷,徐閣老一直守了許久,實在身體撐不住了才暫時回去了。

      周修堯應了,這才站起身告辭,只是走了幾步,又回過神,眼神複雜地望著周帝,眸底還帶著一抹猶豫的掙扎,但是到底最後什麼也沒說,行禮離開了,看得周帝著實有些奇怪。

      周修堯離開之後,周帝望著緊閉的房門,忍不住感慨:「太子……終於成熟了很多啊。先前雖然瞧著能獨當一面,但是一直不肯真的敞開心胸接納朕,沒想到,太子也是能與朕說這麼多話的……」

      周帝欣慰地看著周修堯離開的方向,突然滿意地笑了笑。

      而一旁從頭看到尾的榮德海,尤其是看到太子最後那複雜猶豫掙扎的目光,不知為何,心底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忍不住提醒周帝道:「皇上,你說太子殿下先前說的心儀之人……」

      「誒,隨他去吧。」周帝長歎一聲道:「太子接觸的也就這麼多人,若真的是個世家嫡女,只娶一個也不是不可以。」

      太子難得與他交心,他就不在這一點上與太子不痛快了。

      榮德海心裡卻咯登一下:可、可萬一的確是世家嫡出,卻……是個男的呢?

      榮德海這話卻沒有證據,他也沒有這個膽子敢編排太子,可剛剛太子的模樣著實奇怪,還有太子今日看到徐伴讀暈倒時的模樣,總讓他心裡不怎麼安定。

      周帝此刻完全沉浸在「父慈子孝」的假象裡,想到太子的生辰,又專門提了一次,讓榮德海一定要大辦特辦。

      不能因為如今在外面就不當一回事,想了想,被刺客一攪合,周帝乾脆讓榮德海吩咐下去。

      等太子的生辰過了之後再啟程,暫時就住在這廖知州府邸好了,他瞧著這廖知州還算是不錯。

      而另一邊,就算是周帝不提,周修堯也是要去一趟徐閣老那裡的,徐閣老可關乎到他能不能娶到那小東西的關鍵。

      否則,就那小東西對徐閣老的重視,若是徐閣老真的不同意……

      周修堯想到徐錦文,眼神溫和下來,只是到了徐閣老面前,又恢復了冷漠太子的模樣,將徐錦文的事說了一遍,徐閣老沒想到還勞太子親自走一趟:「老臣惶恐,是那小子給太子添麻煩了。」

      周修堯道:「徐老說的哪裡話,這次多虧了徐伴讀,否則,孤怕是……」

      徐閣老知曉徐錦文無礙,已然鬆了口氣,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道:「太子,老臣今個兒舍下臉面想求太子一件事。」

      周修堯瞳仁一縮,隨後不動聲色道:「徐老請說。」

      徐閣老歎息一聲:「殿下,老臣這孫兒父母去的早,一直都是養在老臣的膝下,因為老臣憐惜他孤苦,所以自小寵溺了些。

      也就養得性子有點單純,但是本性是好的,也沒什麼心機,若是哪裡做的不對,或者是犯了錯,老臣先替那混小子道個歉,還望殿下海涵。

      若是真的……有什麼不對的,還望殿下能護著些,老臣也保證……阿文他絕無那些心思。」

      徐閣老說的心思,自然不是單純的,而是皇子之間的間隙。

      周修堯沒想到徐閣老會這麼直白地說出來,眼神軟了許多:「徐老不要客氣,這次徐伴讀救了孤一命,孤心知肚明,很是感激,就算以後徐伴讀犯了大不敬的罪,孤也絕不怪罪,更何況,正如徐老所言,他心思單純,也不會犯什麼大錯。」

      徐閣老終於鬆了一口氣,他這些時日自從徐錦文進宮就心神不寧,如今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他如今雖然不再朝堂,可對太子此人還是有所耳聞,從不承諾什麼,但是一旦承諾了,就絕不會反悔。

      周修堯搞定了兩樁事,心情不錯的回去了,不過一回去,就看到小順子愁眉苦臉地守在外面。

      小順子看到周修堯,連忙跑過去行禮:「殿下,您可回來了。」

      「怎麼了?」周修堯心神一晃,快步朝裡走去,怕是不是徐錦文出了什麼事。

      小順子在身後小跑著緊跟著,連忙解釋道:「沒事沒事,徐伴讀沒事兒,就是徐伴讀不肯喝安神湯,一直裝睡,奴才著實沒辦法了,殿下想想辦法。」

      周修堯腳步一頓,回頭:「不肯喝?」

      小順子嗯嗯嗯點頭,他也沒這個膽子逼徐伴讀喝,可一勸,徐伴讀就裝睡,他也著實沒辦法了。

      周修堯無奈地朝裡間看了眼,就看到床幔動了動,怕是那小東西是聽到他回來的消息了,裝睡?不喝藥?很好。

      周修堯讓小順子去將一直溫著的湯藥給端過來,小順子一喜,連忙應了就去端了過來。

      周修堯接過來,揮揮手讓小順子退下了,這才抬步走了過去。

      徐錦文從周修堯到了門口就聽到了,他連忙躺了回去裝睡,他已經醒了,根本就沒事兒,他一點都不想喝什麼安神湯,說是湯,其實就是藥啊,很苦的……

      徐錦文在周修堯走過來的時候,趕緊裝睡,小呼嚕打得特別有節奏,起起伏伏的,聽得床幔外的周修堯嘴角揚了揚。

      單手撩起床幔搭在一旁的銀鉤上,在一側落座,用湯勺攪拌著裡面的湯藥:「徐伴讀這是睡了?」

      徐錦文:「呼嚕嚕……呼嚕嚕……」

      周修堯:「看來徐伴讀這是睡了,那孤只能犧牲一下,一口接著一口的餵了。」

      徐錦文身板僵了僵:「呼……嚕嚕……」

      不、不是吧?殿下要喂,怎麼喂?

      周修堯繼續自言自語道:「不過呢,徐伴讀都睡了,似乎不怎麼好喂,還是徐伴讀醒著好,醒著孤就有辦法讓藥不苦。但是呢,徐伴讀睡著,那孤為了防止湯藥灑了,只能犧牲一下,一口接著一口哺餵了,哎,孤這麼好的主子,真是世間難尋了……」

      徐錦文一聽嘴對嘴喂,蹭的睜開了眼,大概是覺得自己睜得太快了,撫著額頭,眨巴了一下眼:「屬下這怎麼睡著了?殿下……何時來的啊?」

      周修堯淡定地坐在那裡,就瞧著徐錦文裝:「孤也是剛剛好,聽說徐伴讀怕苦?」

      徐錦文哭喪著臉,蔫蔫點頭:「是啊殿下,這藥真的很苦啊,殿下啊,其實屬下真的沒事兒了,只要殿下給屬下一口肉,絕對生龍活虎。」

      「這樣啊,可是藥不喝怕是不行,不過,孤有辦法讓藥不苦。」周修堯淡定道。

      徐錦文眼睛一亮:「真的?」

      周修堯神神秘秘地揚了揚嘴角:「怎麼,孤何時騙過徐伴讀?」

      徐錦文想想也是,特別歡實地接過來,一口悶了,結果苦得他眼淚都快出來了,巴巴瞅著周修堯:殿下不苦的辦法呢?完全沒有……

      結果,下一瞬,徐錦文就看到某個不要臉的直接側過頭掌心撐著他的後頸親了下來。

      徐錦文:「…………」

      徐錦文完全嚇懵逼了,等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眨巴了一下眼,再眨巴一下,周修堯意猶未盡地鬆開,額頭抵著他的:「徐伴讀,還苦嗎?」

      徐錦文茫然地睜著大眼,還懵逼中:「……」

      周修堯淡定繼續忽悠:「看樣子是不苦了,孤的辦法果然好。一個人的苦,兩個人分擔了之後,是不是不苦了?瞧,徐伴讀感動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徐錦文抖著爪子:「……」騙子!殿下你個大騙子!

      殿下你這是!胡說!八道!

      他這明明是被嚇得已經沒感覺了,舌頭被親得沒感覺了!

      徐錦文幽怨地瞅著他,遇到這麼一個主子,時不時就戲精上身,心好累,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腿子,他還要配合,還要拍爪子誇讚親親抱抱舉高高,心好累哦。

      徐錦文到底心大,以為周修堯又開始排練上了,這些時日,他沒少被周修堯佔便宜已經習慣了,聽周修堯說已經告訴了徐閣老沒事兒了,才放心睡了一覺。

      不過翌日一大早,還是去跟徐閣老認錯了,當時他突然暈了,肯定嚇到祖父了。

      徐閣老囑咐了徐錦文一番讓他好好跟著太子,不許鬧事,徐錦文心虛地回去了:不是他鬧事,是殿下要帶著孫兒鬧事啊祖父!

      而另一邊,徐錦文去見徐閣老,周修堯這邊也得到了稟告。

      周修堯瞧著跪在面前的暗衛:「確定?」

      暗衛道:「回稟殿下,臨王的人昨夜的確偷偷去見了憐貴妃,商議下來動手的時間正是殿下生辰擺宴席的當晚。臨王打算趁著宴會人多在殿下的酒水裡下藥,加上當時來了戲班子還有別的人,不容易查出來,到時候就……」

      暗衛沒敢繼續說下去。

      周修堯暗黑的瞳仁幽黑沉冷:到時候怎麼樣?到時候就是板上釘釘的事,自然是能夠徹底毀了他。

      暗衛定了定心思,繼續道:「這與殿下先前的猜測完全一樣,只要臨王動手,屬下必定不負所托。」

      周修堯嗯了聲,揮揮手:「既然憐貴妃要作死,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事發之後,周帝若是查,將準備好的憐貴妃這一年來與臨王私下裡的書信往來稟告上去,以及她的真實身份,一併稟上去。」

      而接下來的幾日,憐貴妃以身子不適為由,一直歇在苑子,很是老實,周帝憐惜她肚子裡的孩子,倒是沒說什麼。

      甚至太子生辰當晚,她說肚子裡的孩子鬧騰,周帝也未勉強她出席宴會,而太子的生辰宴,則是當日風風火火地辦了起來,一直到晚上的宴會達到了鼎盛。

      廖知州從幾日前知道這次宴會是為了太子,就卯足了勁兒大辦特辦,這可是太子啊,那可是未來的皇帝,如果能抱上太子的大腿以後絕對前途無量啊。

      而另一邊,憐貴妃瞧著前院的熱熱鬧鬧,站在樹下,揪著一枝梨花,鬆開手時,梨花紛紛揚揚落下來,白色的花瓣與她身上素白的裙袍極為相似。

      身後跪著一個嬤嬤,正是臨王的人。

      憐貴妃回頭,還是不確定地問:「真的不會出錯嗎?」

      嬤嬤跪地道:「娘娘放心,這件事王爺已經準備了許久,保證不會出半點錯。

      稍後會在太子的酒裡下藥,這藥是查不出來的,到時候太子被引到這裡來,酒醉發瘋欺辱了貴妃娘娘,娘娘儘管放心,王爺說了,他就算是讓這件事不成,也絕不會讓太子傷害到娘娘的。

      只要太子闖進來,就會有人衝進來保護娘娘,不會讓娘娘出事的。」

      憐貴妃這才放下心來,望著前院的燈火通明,咬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要除掉了太子,以後……以後她的皇兒才有機會。

      而另一邊,皇后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臨王在去前院之前,偷偷過來了一趟,皇后連忙過來:「怎麼樣?」

      臨王咧嘴一笑:「母后放心,她同意了,保證不會有問題,到時候弄假成真,就絕對是板上釘釘的事。一次毀了太子與憐貴妃,她還想生下肚子裡的孩子與本王爭皇位,想也不要想。」

      皇后這才笑道:「還是吾兒有主意……」

      只希望今晚上能夠順順當當的好。

      等臨王離開了之後,她收拾了一番,這才由嬤嬤攙扶著前往了前院給太子祝賀。

      而另一邊宴席上,周修堯身為這次宴會的主角早就到了位置上,而他身後站著徐錦文。

      徐錦文腦子懵懵的,他怎麼也沒想到,怎麼就這麼快?

      啊啊啊,等下是不是就要開始演了?但是萬一演砸了怎麼辦?

      徐錦文覺得自己特別的緊張,但是好在他緊張的時候就一臉懵,還有點呆,他這幾日被嚇到了一直在將養,所以猛然看到他這模樣,還以為是先前遇刺的後遺症,倒是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反倒是誇讚徐錦文英勇。

      徐錦文全程都是賠笑,而周修堯則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看得徐錦文也想喝,喝酒壯膽哇。

      但是他不敢,先前兩次喝酒醒來之後都不記得什麼,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如今可是大事,萬一喝酒中途出點蛾子,可怎麼辦?

      宴會開始了之後,眾人都開始祝賀送上禮物,周修堯已經喝了不少酒,難得一張俊美的臉染上紅光,一一應了。

      不管誰敬酒,周修堯都一一喝了,直到後來終於敬夠了一圈之後,又有小太監送上來一壺,周修堯讓徐錦文給他斟酒。

      而對面,臨王瞧著周修堯開始喝那壺酒,眼睜睜瞧著周修堯一口一口喝了進去,這才垂下眼,眼底閃過一抹怨毒的光,得意地將自己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而他身後給他倒酒的小太監,看到他喝完了,低頭間,嘴角一揚,無聲無息退開了。

      席間周帝也親自與周修堯喝了一杯:「太子,過了今晚你就十六了……以後……」

      周帝說了不少話,周修堯都一一應了,席間似乎不勝酒力,撐住了額頭,周帝時不時看過來,說了幾次周修堯都沒反應。等了會兒,周修堯晃晃悠悠站起身:「父皇,兒臣似乎……醉了,先退下一步。」

      周帝看他眼睛都喝紅了,揮揮手:「太子先回吧。」

      周修堯這才讓徐錦文扶著他往回走。

      徐錦文走過去,周修堯的手臂直接攬住了他的肩膀,徐錦文低著頭,一張臉連同耳朵都漲紅了:啊啊啊,大戲要開始了好緊張怎麼辦?萬一演砸了會不會丟殿下的人啊啊。

      徐錦文差點沒摔了,就聽到耳邊周修堯低低悅耳的輕笑聲,笑得徐錦文耳朵更紅了,想瞪周修堯,但是慫,不敢。

      而另一邊,臨王眼睜睜瞧著徐錦文扶著周修堯朝後院走去,他也以不勝酒力為由先一步離席了。

      走到後院,四周越來越靜,周修堯與徐錦文身影也漸漸消失在前方,臨王瞧著只有兩個人,嘴角忍不住得意地揚了揚:看來老天也在幫他,周修堯這蠢貨竟然一個人都不帶!

      他抬抬手,身後立刻出現了幾個小太監,臨王朝前看了眼,幾個小太監立刻跟了上去。

      臨王這才滿意地往回走,腦海裡出現周修堯被敲暈送到憐貴妃苑子的模樣,彷彿已經看到太子被廢掙扎痛苦的模樣,臨王忍不住笑出聲,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覺得自己大概是喝多了,竟是也頭暈目眩,像是醉得狠了。

      迷糊間,一個小太監走了過來攙扶住了他:「王爺,奴才扶你先回去吧,一切都辦妥了,已經將太子送到了憐貴妃那裡了……」

      臨王一聽拍了拍小太監的肩膀:「辦得好,快扶本王先回去歇歇,等下本王還要看好戲。」

      否則這會兒頭暈的厲害,還怎麼看?

      那小太監應了,立刻就攙扶著臨王望著一處走。

      而另一邊前院,周帝本來正在宴席上與眾同樂,只是喝著喝著,不遠處後院突然就亂了起來,周帝一驚,「怎麼回事?」

      他被先前的刺客嚇到了,如今有點草木皆兵。

      禁衛軍匆匆前來稟告:「皇上,憐貴妃住的苑子似乎有異動,屬下怕是有歹人闖了進去,已經派了人先一步前去,皇上您看這……」

      「什麼?」周帝臉色一變,他擔心自己的安危,但是又擔心憐貴妃以及肚子裡的小皇子,想了想,看到這麼多禁衛,一擺手,直接帶著不少的侍衛朝著後院而去了。

      結果等他們一腳將院門踹開,就看到憐貴妃像是嚇到了一樣,在苑子裡亂跑,而一個披頭散髮的男子則是醉醺醺地追著憐貴妃,一口一個美人兒別跑,周帝嚇壞了,瞧著不遠處的侍衛:「你們都是傻的嗎?將這個混賬給朕亂棍打死!」

      結果,那些侍衛臉色一變,統統跪在了地上:「皇、皇上……那是臨王殿下!」

      「什麼?」周帝一個震怒,剛好那男子跑過來,他一把拽住了,將那亂髮往上一弄,真的是醉的不輕的臨王,氣得渾身發抖:「混賬!混賬!」

      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而匆匆跟過來的眾人看到這一幕都傻了眼:「…………」這、這什麼情況?

      而另一邊,憐貴妃突然朝著周帝撲了過來,「皇上,嚇死臣妾了啊,臨王他……他……」

      憐貴妃也被嚇到了,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明明說好的是太子,怎麼突然換成了臨王?

      可為了自己著想,憐貴妃直接將一切都推到了臨王的頭上。

      周帝震怒,直接讓人將臨王給潑醒了,一連潑了七八桶涼水,灌了不少醒酒湯,臨王才迷迷糊糊清醒了一些,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等看清楚了委屈哭訴的憐貴妃,再看著一臉黑沉的周帝,渾身一軟,一口咬定自己這是遭了太子的陷害了!

      周帝哪裡肯信:「孽障!畜生!」

      但是臨王一口咬定是有個小太監引著醉酒的自己來的,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信去找太子對質!

      周帝瞧著跪在地上哭得一塌糊塗的臨王,到底是不敢相信,想想還是帶著眾人浩浩湯湯的去太子的苑子了。

      臨王當著眾人的面說是太子陷害,若是這件事不弄清楚,就算是以後懲罰了臨王,太子也難洗脫陷害皇兄的嫌疑……

      對太子的名聲不好。

      周帝於是就那麼帶著人去了周修堯的苑子,結果,發現進去之後,整個苑子竟是一個人都沒有看守,整個苑子空蕩蕩黑漆漆的,只有主廂房裡亮著燈,似乎有動靜傳來,周帝皺皺眉,隨著靠近,總覺得那聲音像是……

      不知想到了什麼,周帝朝後看了眼,讓眾人不要說話,帶著人無聲無息地靠近了……

      而房間裡的床榻上,落下了床幔,可徐錦文緊張,他瞪著眼,瞧著壓在身上的周修堯,谷欠哭無淚:「殿下,我、我還是緊張……」

      周修堯噓了聲,湊近了,「來了……交給孤就好,乖。」

      呼吸幾乎都拂在徐錦文的面上,讓他整張臉都紅了,白裡透紅格外的惑人。

      周修堯瞳仁在隱約的燭光下,乾脆直接上手,將徐伴讀剝成了禿喵……

      周帝一腳將房門踹開的時候,動作極快地走到了裡間,看到搖晃的床榻,猛地走過去,將床幔給掀了起來,等看到裡面的情景,周帝氣得眼前一黑,差點厥了。

      就看到床榻上,他的好太子與徐家的小子躺在一個錦被裡,太子還壓在徐家小子的身上,只露出肩膀,但是徐伴讀的肩膀上脖子上被啃得紅紅點點,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單純的胡鬧,周帝氣得指著太子:「你、你你你你……」

      周修堯看到周帝,一愣,隨即戲精上身:「父、父皇……你、你怎麼來了?」

      而徐錦文更直接,直接啊一聲,朝下躥了去。

      躥完了還在想,自己演得是不是太浮誇了?

      要不要再重躥一次?

      而下一刻,周修堯震驚難以置信地看著周帝,隨後「驚慌失措」的直接將床幔給落了下來。

      隨後直接穿上外袍下了床榻,就跪在了地上,也不說話。

      徐閣老本來還沒看清怎麼回事,隨後就聽到了自己孫子一聲喊叫,他腦子一懵,腿一軟,扶住了門框也想厥,但是沒敢,這厥了等醒來他估計小孫子就沒了。

      眾人則是齊齊傻了眼,雖然太子動作很快的就將床幔落了下來,可他們還是看清楚了:臥槽……今晚上可真是一場大戲啊。

      臨王與憐貴妃……

      太子玩男寵……

      不行,他們也要扶一扶牆,這信息量太大,他們要緩緩……

      周帝氣得腦子發懵,被榮德海給扶住了,指著周修堯,點了點,最後又直接點到了被床幔遮住了床榻上,怒吼:「給朕將這媚上禍主的……給朕拖下來!」

      一直沒說話的周修堯這次直起身,擋在了床榻前,整個人背脊挺得筆直,鳳眸凌厲,朝著已經上來的侍衛道:「誰敢?」

      周帝氣得不行:「胡鬧!太胡鬧了!你知不知道你是太子?你是太子啊!太子!你一定是被這個……這個……給蠱惑了,來人,將徐伴讀給朕拖出去亂棍打死!都還愣著做什麼?!」

      周修堯直接站起身,雙臂展開,擋住了床榻:「如果父皇真的要打死徐伴讀,連孤一起打死好了。」

      「你、你……」周帝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你是太子!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周修堯:「那這個太子孤不當了……父皇,兒臣先前就說過,兒臣心儀一人,只願娶他一人,如今人你見到了,如果父皇當真不成全,那父皇儘管殺了徐伴讀,兒臣即刻就追隨他而去,大不了,就當一對鬼夫夫。」

      周帝:「你……」

      周修堯靜靜看著周帝,一雙鳳眸底帶著深沉決然的光:「父皇,當年兒臣三歲,你說拋棄兒臣就拋棄了,這是你做得主;

      不到十五,你說讓兒臣當太子就讓兒臣當了,完全沒有問過兒臣的意思,任憑兒臣這一年多來,被人無數次的刺殺,你問過兒臣的意思嗎?

      你沒有,你的心裡,只有你自己……

      你以為好的,對兒臣來說,並不好。

      這個太子……本就不是兒臣願意當的,而是你『施恩』給兒臣的,父皇你如今看到了,兒臣就是個斷袖,兒臣也只會娶徐伴讀一人,若是不能,那就廢了兒臣的太子之位,若是覺得不夠,賜死了兒臣也可,無論是哪一種,兒臣都認了。

      生死……兒臣都不怕。」

      周修堯每說一句話,周帝的臉色就慘白一下,氣得渾身發抖。

      可周修堯眼底決然的光,讓周帝心神一震。

      那一眼,他彷彿看到了多年前那個女人最後那晚看他的模樣,也是如同這眼神一般,而隨後……她就將自己吊死了……

      他是她生的,性子竟然也如此……

      周帝踉蹌了一下,被榮德海扶住了,才沒有狼狽地摔倒。

      身後的眾人全部都懵逼臉:…………他們能不能裝作沒看到這一幕?沒聽到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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