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官員都傻了眼,這才反應過來——兵變?!
平川王轉過身道:“諸位莫要妄動,只要不動,便不會有事。誰若是想出頭嘛……你自己一條命不算什麽,好歹也為家人、族人想一想!”
放完狠話,他回身再次對嘉禧帝道:“父親,現下你只有身邊那十幾個人,而我手中有三大殿的兩千余人,早已將宣政殿團團圍住。您就別掙扎了,早點將詔書寫好,早點讓事情定下,您好回去休息,我和諸臣工也好繼續工作。”
至於別處的羽林衛,沒有命令就不會擅自行動,這是禁軍的鐵則。
嘉禧帝跌坐回龍椅上,氣得腦門一抽一抽地疼,抬手顫抖地指向這個大兒子:“你、你……”
此時,杜侍中走出來,從袖中取出兩卷明皇聖旨。
“聖上若是一時不知該如何寫,臣這裡有兩份寫好的,已用門下省印,請聖上再用印既可。”
兩份聖旨,一份入庫留底,加蓋玉璽與門下省印,便正式生效。
嘉禧帝眼珠和手指又轉向杜侍中,氣得還是只會說“你”。
下方眾官員中的侍中一派卻在心裡暗喜。
平川王不耐煩道:“看來父親是不願意,那還是我自己上去拿印來用吧!”
他剛要下令讓人往上攻,卻在這時,殿外又呼啦啦湧進另一波羽林衛,人人手臂上都綁著布條。
兩邊立刻戰在一處,廝殺聲四起,鮮血到處飛濺。
群臣嚇得哄地往邊上散,生怕被波及。事實上,也有人想往殿外跑。可出去一看,外面戰況更激烈,又給嚇得退回來了。
嘉禧帝想遣人趁亂跑出去搬救兵,可他沒把兵符帶身上,光憑別的信物,不一定能調得動兵。他再仔細看看四周,心下頓時一陣絕望。
也不知今天怎麽排的班,不管是貼身護衛還是宦官宮人,竟沒一個禦前得臉的。唯一全宮皆知的天子親信,只有孫宦官。而孫宦官這把年紀,幾乎不可能在這亂戰當中逃得出去。
上頭嘉禧帝正祈禱著新來的這波人真是勤王之兵,下頭平川王和杜侍中已被人護著退到一邊。
沒等平川王怒罵,殿外就傳進一道聲音。
“兩千余人你也好意思提。聖上放心,兒帶了五千人來救駕,要不多久就能將叛黨誅盡。”
眾人循聲看去,發現竟是被禁足了一年多的寧西王!
嘉禧帝由一驚轉為一喜,坐直身疾聲道:“二郎來得好!趕緊將那孽障拿下,朕重重有賞!”
聽到這話,混在人群中的白殊都忍不住抬手掩嘴,怕自己笑得太明顯。
寧西王都帶了五千兵來,會甘心只是救駕領賞?
白殊又瞥向白泊——看來嘉禧帝吸取了自己上位的教訓,防白泊防得挺緊,沒讓他有機會控制羽林衛。
可惜,防得一人又漏了其他。說不定這兩出都是白泊在背後推動,先讓平川王和寧西王抽空守衛外朝的羽林衛,並相互消耗一波,他再坐收漁利。
寧西王兵力佔優,殿外戰況眾人不知如何,不過殿內很快分出勝負。平川王和杜侍中想逃沒逃掉,已被堵了嘴押在禦階下。
嘉禧帝欣慰地大笑:“好好好!朕馬上下旨,恢復二郎你的寧王之位,你娘也提為德妃!”
寧西王卻沒有謝恩,而是像剛才杜侍中一樣,取出兩卷明黃聖旨。
“謝聖上,不過那些都不必了,聖上直接在這上面用印便好。兒會專門修一座宮殿,必能讓升為太上皇的您住得舒心。”
說完,他還轉頭對杜侍中笑笑:“方才我先跑了一趟門下省,蓋過門下省的大印。”
眾官員中的侍中一派已是面如死灰,中書令一派卻是喜不自勝。
嘉禧帝的笑容完全僵在臉上。心境由大喜轉為大怒,他的面部表情一時沒能轉變過來,臉頰都在微微抽搐。
好一會兒,他才拍著扶手怒罵:“都是孽障!不孝子!白眼狼!”
寧西王充耳不聞,隻問:“聖上若是不願,那兒再將這十幾個護衛殺了,自己上去用印,也是一樣。”
這話響起,殿中眾臣頓時都有些心情微妙。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竟然就先後兩次上演了同樣的戲碼。
甚至有人不自覺地轉頭看向殿門處——這次會不會再有人闖進來?
還真有!
這次闖進來的不再是羽林衛,而是一群武器、盔甲不太統一的人,不過額間都綁著白條,像是孝帶。
大殿裡再次陷入一片亂戰。這群人出手比羽林衛狠辣得多,殿中很快便哀嚎一片,血流成河,斷肢亂飛。
眾官員擠到更邊上,瑟瑟發抖。
寧西王和中書令很快也享受到了和政敵一樣的待遇,被堵住嘴押在平川王和杜侍中旁邊。
現在嘉禧帝不僅是腦門在突突跳,連心口都一陣一陣地犯疼。
他抖著唇問:“你、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這一次,白泊從人群裡走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113章 上位
白泊越過眾人, 走到禦階下,微微抬首。
此時的他,面覆寒霜, 目光如劍,再無一點往日裡風度翩翩的好姿儀。
不僅眾官員詫異,嘉禧帝更是震驚。
兩人相識近二十年,他從未見過白泊這副模樣。
嘉禧帝不由得訥訥開口:“知、知遠?你……這是支持哪個皇子,怎不好好與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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