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奔著打仗來的,白殊沒再讓楊大夫跟。而東宮衛的隨軍大夫更擅長外科,於是張嶠這半個大夫也被抓過來出意見。幸好不是啥大病,配合白殊現在用的藥變化一下即可。
兩人剛退出去,伊落便領著個薛家軍兵士進來。
來人自稱是衛國公長子武靖侯的親兵,給謝煐送來如今接任北大都督的武靖侯的信件。離京前兩邊通過信,謝煐的行程那頭也知道,信會送來這裡也不奇怪。
謝煐確認過封蠟上的印信,拆開看完,道:“過兩日孤便前往扶柴。”
親兵聽了,卻有些焦急地道:“大都督四日後到扶柴,只能留那一日,他想面見太子說些事。”
謝煐一愣:“很急嗎?”
他既來了,自然免不了會去找這位舅父。
親兵表情有些糾結:“大都督沒說……”
謝煐心中算了算,想四日後到,那最好今天就出發,還得是騎兵的腳程。
白殊看親兵滿臉為難,便在腦中對謝煐說:【殿下先帶人過去清點東西,且在扶柴等著我,我休息好了自然會跟上。】
他們預先備好運來的糧草物資都屯在扶柴,他們本來也是要過去的。
謝煐轉過目光,有些擔心地看著他。
白殊笑著拍拍他手背:【不過分開幾日而已。武靖侯說不定有急事,便是沒急事,遷就一下長輩也是應當。】
此時,一直旁聽的伊落插話道:“葛西爾今早帶著新到的三千東宮衛去草場領馬,這個時候了,不管去不去叫人,都得傍晚才能回來。”
謝煐猶豫片刻,再多聽了白殊幾句勸,便道:“那三千人留下,我帶城外的一千衛士就行。”
又對那親兵說:“你且休息一會兒,一個時辰後出發。”
親兵面露喜色,伊落就帶著他退出去。
倒是白殊擔心上了:“隻帶一千人?會不會不安全。”
輪到謝煐安撫他道:“西弗然這個縣在武州邊上,出去就是薛家軍的勢力范圍。路上也就四天,不妨事。對了,讓子山留下,你的方子最好有他一同斟酌。”
白殊想了想,回道:“那你把小黑帶上吧。隻章臣一個人,我怕他清點東西什麽的忙不過來,小黑做帳很拿手。”
謝煐遲疑:“黑王要給你掃描身體……”
白殊:“情況都穩定了,掃不掃都一樣,小黑又不會開藥。”
他主意正,謝煐駁不過,最終在一個時辰後抱著黑貓離開。
白殊將他送到大門,就被謝煐催著回屋歇息。
看人上馬走遠了,白殊一邊回轉,一邊和同樣來送人的伊落道:“昨日都忘了問,那聖物可還好。”
伊落陪著他往回走,笑道:“完好如初,楚溪侯果是我們的貴人。我昨日還為你與太子佔卜過。”
“哦?”白殊好奇道,“是什麽結果?”
伊落:“你們此行,稍有波折,但最終能順利如願。”
白殊輕笑:“那就借祭司這句吉言了。”
休息了一整天,到得傍晚,伊落又特地過來陪白殊用晚飯。
白殊詫異道:“不等葛西爾首領回來?”
伊落無所謂地道:“不用等,他們說不定玩開心了,直接在那邊烤肉吃。反正有葛西爾在,晚上回來也能進城。”
不過,兩人剛吃完飯,葛西爾就回來了,還帶回個一身傷、昏迷不醒的青年。
他進房就嚷嚷:“伊落,你去客房看看吧,我們在路上撿回來個人,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
伊落被他拉走,白殊睡夠了,反正沒事,也跟過去看。
躺在床上的傷患被換過衣服,外傷已經做過些處理,只見他頭和四肢裹著好幾處白布,臉和嘴唇都幾乎沒有血色。
伊落見到傷患先愣了下:“這不是尉遲將軍的兒子嗎?”
葛西爾:“是嗎?我都不記得了,難怪他穿著盔甲。”
伊落微蹙起眉,彎身給人看傷。
白殊站在不妨礙他的地方,問葛西爾:“尉遲將軍是……”
葛西爾往北邊指了指:“北邊一千多裡外有座大邊城歷平,就是那裡負責城防的將軍。”
此時伊落直起身,看向白殊:“沒受內傷,都是外傷,血流得有點多。這種傷軍醫最在行,能不能請過來看看?”
謝煐不在,按說東宮衛的事是衛率說了算,可白殊是太子夫君,想來也能叫得動人。
救人的事白殊自不會拒絕,讓知雨去叫人,還特意叮囑他從自己房中拿兩瓶酒精來,正好人暈著,消毒也沒知覺。
大夫被領來看傷,熟練地處理完傷口,再開了方子,還提了一嘴最好能給他吃點補血的藥膳。
葛西爾想著人都撿回來了,乾脆給那位尉遲將軍做個人情,吩咐人伺候得精細點。
白殊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好好休息兩日,身體就完全恢復過來了。
張嶠給他把過脈,歎道:“總算不負殿下所托。”
白殊一笑:“是他太緊張,本來就沒什麽大事。”
張嶠不好接這話,便轉個話題問:“那我們明日出發去扶柴?”
白殊剛應聲好,卻聽見外頭葛西爾在喚。
緊接著他就大步流星走進來,臉色凝重地道:“歷平遣人來求援,說是探到一支泰粟大軍過了長城,正往歷平而來,約有十五六萬騎!”
To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