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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家樂小老板 - 第241章字體大小: A+
     
    章時年見他面帶郁色,就說“如果你不喜歡的話這件事就算了,陸先生這邊我來解釋。”沒有陸江遠的幫忙他可能費些時日但並不是不能解決。他之所以答應陸江遠一來確實可以減免不少時間,避免損失進一步擴大二來也是不想辜負了陸江遠對安修的這份心意。這對父子還需要很長的路要走。

    “不用了陸叔也是一番好意。”陳安修抓過章時年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水說,“只是覺得他為我做地太多。”而自己對他根本就沒有那麼深厚的父子感情。

    章時年知道他一直以來在面對林長寧和陸江遠時都有很多心理壓力在安修前二十八的人生中他們一個是常年在國外不怎麼熟悉的小舅,一個是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有一天就這麼突然出現了,還說他們才是親生父親,這樣顛覆性的沖擊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的,喊了二十八年最敬重的父母不是親的,相處了二十四年最疼愛的弟妹不是親的,那種被生生割裂出來的滋味,之前與家人的感情多深厚,那種被割裂的滋味就有多疼,剔骨帶血,絕非夸張,誰又能理解安修的感受,“你已經做地很好了。”但凡是個心里脆弱點的,可能兩邊都怨上了。

    安修即使堅持不認陸江遠和林長寧,也沒人可以說什麼,畢竟他們沒教養過安修一天是事實。當年的事情誰都可能有錯,有人選擇生下他,有人選擇送走他,但安修沒有錯,他當時僅僅是一個沒有任何選擇權的嬰兒而已。

    可事實是安修還是認了他們,改口喊林長寧爸爸,對陸江遠雖沒改口,但也聯系著,常常走動。可安修也有他的顧忌,陳家父母教養他這麼多年,感情深厚,他也擔心和親生父親走太近,讓這邊的父母心里不舒坦。要是和親生父親疏遠點呢,那兩位又是真的疼他,那種急切想補償的心情,連自己這個局外人都感受得到。但恰恰是這種急切,給安修帶來不少的壓力,接受,無法心安理得,拒絕,又怕傷人心。

    說到底還是父子情分沒到那個份上,如果到了就沒這麼多顧慮了。

    “慢慢來吧,這種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章時年拍拍他的手,父子感情不是強迫自己就可以產生的。

    陳安修點點頭,他知道章時年能明白他的顧慮,“你想什麼時候去北京?”陸叔既然說是幫他介紹人,那不管怎麼樣,他都要去的。

    “今天是周五,下周一怎麼樣?正好噸噸那天放寒假。”

    “行,這樣也有時間給爸媽他們準備點東西。”

    “你這邊的生意”他知道安修正是最忙的時候。

    “我這邊好說。”多賺點少賺點的,章時年這邊比較重要,“店里這邊,爸爸能幫忙照應,三爺爺也在,在外面跑的事情,孫曉現在也能擔事了,實在忙不過來的時候,就讓他找兩個幫手。”

    “你安排好就行。”

    陳安修猶豫了一下,“有個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你說。”

    “咱今年能不能在綠島過年?”前年在英國,去年在北京,他已經兩年沒在家陪爸媽過年了,以後還不知道怎麼著。他本來是打算過兩天和章時年商量這事的,但這會要去北京,他覺得還是說開比較好。真去了北京後反而不好開口了。

    章時年笑笑說,“我以為什麼事呢,這件事我已經和老爺子他們打過招呼了,他們都沒意見。”兩位老人想念孫子,但都是通情達理的人。



    陳安修這下高興了,他雖然想在家里過年,但也不想因為過年的事情讓一直相處不錯的兩家鬧矛盾,“那這次去多住兩天,讓噸噸和冒冒多陪陪兩位老的。”

    兩人這邊正說著,陳媽媽的電話來了,“媽,什麼事?”

    陳媽媽邊把一天黑就想出去接哥哥的冒冒揪回來,邊問,“你和天藍是在你大姑家吃飯,還是回來吃?我菜也買好了,不行的話就回來吧,你大姑還得照顧你奶奶。”

    陳安修一听這話,心想壞了,他本來是想陪陪章時年就回去的,誰知道還在這里睡了一覺,結果忘了和媽媽說天藍被劉雪接走的事情了。

    他這麼一說,陳媽媽也沒說什麼,“那去了就去了吧,你現在哪里呢?怎麼還沒回來?”

    “在四哥公司里。”

    “那你們早點回來吃飯,路上別急,開車小心點。”

    “我知道了,媽。”

    陳媽媽掛斷電話,抱起扭著勁想出去的冒冒,指著外面的樹枝說,“你看外面的風多大,你出去的話,一陣風把你吹走了,等你哥哥回來,就找不到你了,到時候看你還怎麼和哥哥一起玩。”

    “得得,得得。”冒冒還不甘心,在奶奶懷里顫悠悠的晃,大眼楮骨溜溜地往外看。

    要在往常,陳媽媽就依著他抱到街口去站站等等了,不過今天確實太冷了,她不敢抱著孩子出去,要是感冒,還麻煩了,這都快過年了。

    陳爸爸和人約著明天去打紅薯粉,做凍粉條,今天就把地瓜從菜窖里搬到屋里,打算今晚洗洗地瓜皮上的泥,他從院子里進來,卸下肩上的一袋地瓜,見冒冒在鬧,就點點他圓潤的小鼻頭說,“冒冒乖乖的,爺爺待會給你做個小兔子,你和哥哥一人一個。”



    陳媽媽拍掉他的手,給冒冒擦擦鼻子說,“手上都是土,你去洗洗手,看看冒冒,我去做飯,待會壯壯他們就都回來了。”

    陳爸爸答應著出去洗手,回來邊擦手邊問說,“晴晴那屋里的暖氣開了嗎?那屋里有些日子沒住人了,早開了暖氣暖和暖和屋子,別讓天藍晚上睡覺凍著,她在南方待慣了,肯定怕冷,晚上我再起來多添兩次炭,爐子就別封著了。”

    陳媽媽把冒冒遞給他,抱起放在沙發上剛套好被罩的被子說,“天藍被劉雪接走了,你就別操這份心了。”

    陳爸爸倒不是很在意,“那也行,天齊那邊的條件比咱家好。”

    陳媽媽把被子抱到天晴的房間里,把下午就開著的暖氣關了,前兩天听天藍要過來,她早早就把房間打掃一遍,也通過風了,今天又把床單被褥都曬了,換了被套床單。其實來不來住,他們也不強求,家里的條件就是這樣。但劉雪這事做的,招呼都不打,半途把人弄走,實在讓人心里不舒服。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和這種人生氣,不值得。怎麼說也不是她兒媳婦,李文彩能受著就行。

    事實上李文彩這一刻還是比較舒服的,覺得劉雪這兒媳婦也不是一點優點都沒有,起碼分得清哪頭輕哪頭重,和老二老三家關系不好,但和老四家關系處地卻很好,你看,這不,就把天藍接到家里來住了。天藍既然來了,何愁陳建友和薛冰不來?



    中午劉雪帶著陳天藍出去吃的東北菜,下午去陳建紅家看了陳奶奶,之後回到家幫著陳天藍把東西歸置好,晚上就帶著人來了公公婆婆家了。陳建明和兒子家住的很近,前後小區,兩套房子是一起買的,一百五十多個平方,都是三樓的好位置,精裝修,當時買的時候就不便宜,不過比起現在的房價還是便宜多了。

    晚上李文彩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菜,陳天齊難得也回來了,一家人熱熱鬧鬧地湊了一桌,陳建明這會也不這里疼那里疼了,和藹可親地關心著陳天藍的學習,還特意拿了瓶珍藏的紅酒出來,桌上劉雪負責倒酒的,她給陳天藍倒上一杯說,“女孩子家喝點紅酒不要緊,你大伯是真疼你,這酒,我和你大哥都沒見過。”

    “謝謝大伯。”這半天下來,陳天藍的臉都快笑僵了。

    李文彩又忙著給她夾菜說,“你這孩子怎麼還這麼客套,在大伯大娘這里,就和在自己家一樣,在你爸爸這四個兄弟中,你大伯是老大,你爸爸最小,你大伯是最疼你爸爸的,小的時候沒少抱著,我進門的時候,你爸爸還在上初中呢,他每次到家里玩,走的時候,我給他捎上兩個白面饅頭,那個時候可精貴的,現在誰也稀罕個饅頭,這一轉眼,你都上大學了,這日子過地真是快,你爸爸這些年在外面,我和你大伯是沒少擔心。你爸爸性子直,我們就怕他在外面吃虧。”

    這些話陳天藍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就只是笑,爸爸雖然沒在她面前提過,但爸爸和媽媽里聊天的時候,她也听過那麼一耳朵,事實好像與這個有點出入,在爸爸的嘴里,大娘一直看不上奶奶家是農村的,家里孩子又多,剛結婚那會,一年到頭都不回家一趟的,大概是怕被下面的弟妹拖累著。至于給白饅頭的事情,或許是真的吧,這她就不清楚了。

    實在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打轉轉,類似的話今天听了太多遍,听地耳朵都快起繭了,陳天藍主動換個話題說,“听說四哥明年三月結婚,房子離著這邊也不遠。”

    “也不是很近,還往北點。”這話是陳天齊回答的,“這邊的房價還貴。”三叔來借錢的經過,他也知道了,心里有點埋怨家里這事做得不太地道,怎麼說三叔也是爸爸親弟弟,平時走動也勤,兩千塊錢實在太拿不出手,但事情已然這樣了,他也沒什麼好辦法解決,工作上的事情還忙不過來。

    陳天藍還不知道大伯和三伯家鬧翻的事情,不過她多問了兩句陳天意結婚的事情,見這家人沒什麼興致,她也就打住了,眾人各自夾著菜,桌上一時有點沉靜,不過這點尷尬很快就被劉雪打破了,“天藍多吃菜,你也知道你四哥那人了,性子靦腆,平日里不上班就在家里窩著,也不大到各家親戚家走動,他的事情我們還真不是很清楚。”



    陳天藍知道她說的也對,在綠島這大半年,除了在三伯家里遇到過一次,其余時候還真是沒見過四哥,四哥這個人比較被動,你主動和他搭話,他還挺有聊頭,你不主動,他能對著和你干坐一天。而且四哥確實不喜歡出門,他這樣的性子也能追到女孩子,真不容易。相對來說二哥三哥那樣的性格應該更討女孩子喜歡吧。

    不過說到二哥,今天說好跟他回山上住的,但現在又來這邊,也不知道二哥生氣沒。

    陳安修倒真沒為這點事計較,一來沒必要,二來他確實太忙了,有很多事情等他去忙,哪里會為這點小事傷神,還沒等章時年下班,小飯館那邊打電話來,他開著貨車回去裝上貨,又和孫曉跑了趟城西,往回返的時候都八點多了,去的時候車是他開的,回來的時候是孫曉執意要開。

    因著下午睡了會,陳安修這會也精神,他怕孫曉困,就不時地搭兩句話,更多時候就翻來覆去折手里的長條紙。

    “陳哥,你干什麼呢?”孫曉都看一路了,也沒看他搗鼓出個什麼東西來。

    “折星星,你會嗎?”

    “星星?這我不會,要折個千紙鶴什麼的,我還在行。”

    “那算了。”

    孫曉打趣他,“陳哥,真看不出你還有這點細膩心思啊。”平時那麼豪放的人,突然就這麼婉約一下,真讓人接受不能。

    陳安修惡心吧唧地瞥他一眼,沒皮沒臉地說,“那是你沒發現我到底多好。”

    孫曉受不住這刺激,打個哆嗦,一腳踩在油門上,車子猛地往前躥了一下,幸虧在山路上,這會沒什麼車輛。

    “你會不會開車,不行換我來。”

    孫曉縮縮肩膀,小聲嘟囔說,“會了,會了,主要是你別講這種冷笑話,本來天氣就夠冷了。”

    陳安修大人大量決定不和這種小屁孩一般計較,不過經過剛才那一嚇,他也不知道哪個竅通了,突然就想起星星怎麼折了。

    這小貨車是租來的,到了鎮子上之後,陳安修讓孫曉開到農家樂里停好,他自己下車一路跑了回去。、

    到家的時候,陳爸陳媽還在堂屋里擺著大水盆洗地瓜,這些地瓜都是要用來打紅薯粉,所以一定要干淨,要不然做出來的粉條會牙磣。粉條市場也有賣的,但很多都不是純正的紅薯粉,所以只要有空,陳爸爸每年都會自己做點,冬天里炖個豬肉白菜,自己調個酸辣粉都是不錯的。在綠島,做粉條一般是秋後的事情,那個時候地瓜剛下來,太陽也好,這樣晾出來的粉條干,可以保存很久,不過那會陳爸爸很忙,就沒來得及做,現在天冷了,就只能做凍粉條了,凍粉相對來說就沒那麼干了,保存不好容易發霉,但放在通風好點的地方可以吃很長時間。

    自己家里燒著爐子,用熱水也方便,陳爸爸兌溫水洗,這樣也不會凍手,他洗地很仔細,洗不干淨的地方就用刷子刷,陳媽媽在旁邊支著案板,負責切掉地瓜的兩頭和不太好的部分。

    陳媽媽一見他進門就說,“飯給你留著了,我給你去熱熱,怎麼回來地這麼晚啊。”

    陳安修解了圍巾掛在衣架上說,“太黑了,路上沒敢開太快,你們忙著,我自己來就行,噸噸他們呢?”

    陳爸爸笑說,“小章在那屋陪他們呢,說是要給幫忙,他哪里就會弄這個。”有這份心,他們就很知足了。

    “那我過去看一眼,菜我待會自己熱就行。”

    門上的簾子沒放下來,陳安修隔著玻璃看了一眼,章時年坐在桌前,手里拿的好像是噸噸的作業本,噸噸和冒冒在床上玩。噸噸雙手交疊著在牆上做個手影,對著冒冒喊,“冒冒看,鴿子,鴿子,快去把它逮下來。”

    冒冒就張著嘴巴,傻乎乎都跑過去撲,一撲沒撲著,再撲,又換個位置,“啊”他回來看哥哥。

    噸噸朝他努努嘴說,“冒冒,就在你邊上,快看,快看。”冒冒就繼續顛顛地跑過去撲。可一直都撲不到,冒冒不干了,他骨碌往床鋪上一倒,腆著小肚子,胖臉朝天躺在那里,胖嘟嘟的一團,噸噸爬過去戳他肚子,撓他小腳丫,人家扭來扭去哈哈笑,但死活不起來。

    陳安修就耽誤這一小會,陳媽媽已經把粥放爐子上,菜也熱了兩個了,他接過手自己又熱了一個,現在有點晚了,他也沒吃饅頭,喝了兩碗粥,又吃了好些菜。肚子里飽了,身上就暖和多了。吃完飯,他哼哧哼哧幫著陳爸爸把地瓜洗完,又都裝到袋子里,因為水還沒干,怕放在外面凍了,就還是在屋里放著。

    等忙完這一切又簡單沖個澡,回屋的時候都十點多了,噸噸和冒冒已經被章時年安置好,在床的里側沉沉地睡著了。

    章時年還沒睡,但已經換上睡衣,正靠在床頭翻雜志,陳安修踢掉鞋子,拱進已經暖好的被窩里,他剛從外面進來,腳有點涼,就偷偷伸到章時年小腿那里蹭。

    接下來燈熄了,被窩里你來我往,最後只剩下床鋪的震動和兩人壓抑而沉重的喘息聲。顧念著最近他太累,章時年難得只要了一次就住手了。

    第二天陳安修依舊起地很早,六點多鐘,天色還沒亮就走了,臨走之前,把堂屋的地瓜袋子都給扛到了車子上。章時年上班的時候摸口袋里的手帕,骨碌碌地滾出來一顆星星,他俯身撿起來,無聲地笑了笑。

    與此同時,正在倉庫里幫人卸貨的陳安修,重重地打個噴嚏,他揉揉鼻子心道,誰這麼想我?也不知道那人看到沒有,被沒看見直接弄丟了,他就折了那麼一顆,那個大醋桶昨天問了就是想要吧,真沒送過人這麼肉麻的東西。不過偶爾哄哄自己老婆開心那是男人的責任啊。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剛開始上班有點忙,上一章的留言基本都沒來得及送積分,今天回去再送,不行,趕緊睡覺了,明早還要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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