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江清池真的冇有欺負我，他對我特彆好。”
言念半信半疑瞄了一眼江清池，怎麼這麼不信呢。
江清池揉著發痛的後腦勺，很無語親媽質問的表情，“媽，你老說我在內哈士奇，我在媳婦兒麵前都是泰迪你知不知道？”
言念和江春和對視一眼。
這是叫媳婦兒了？
嗯，動真格的了。
言念點點頭，賠著笑看嚮慕煙燭。
“彆見怪啊，我倆兒子，”言念掂了掂左手，“一個，在外位元犬，在內哈士奇，”
然後又掂了掂右手。
“另一個，在外明著騷，在內悶著騷，哦對，還有我老公，”
說著言念頓了頓。
“他們爸啊，在外禁慾臉，在內——咳咳、算了，不說了。”
旁邊，江清池給江春和使了個眼色。
那意思，是讓江春和趕緊把言念弄走！
怕她泄露更多機密！
江春和心領神會，趁著言念要上前跟慕煙燭絮叨的時候，趕忙挽住了言唸的胳膊。
“媽，不是說要陪著我逛街嘛，走啦~”
“哎呀著什麼急，逛街明天也可以逛，哎江春和，你彆拽我，輕點拽，，，，”
走出方圓十裡了，江春和這才鬆開了言念。
“媽你多大了，怎麼比孩子還中二呢。”
中二？
言念微微眯眼，“小丫頭，彆以為你爸疼你我就不敢罵你，相比較起來，你爸還是最疼我！”
“哼，以後我有了老公，我老公會比你老公更好！”
江春和不甘示弱回答道。
另一邊的慕煙燭笑得肩膀都顫抖了。
“你媽媽真可愛，還形容你是位元犬，噗哈哈哈哈——”
江清池眉睫危險地挑起，“好笑？”
“嗯不好笑，哈哈哈哈——”
忍了一秒鐘又忍不住了。
又開始笑了。
畢竟憋笑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江清池去捏慕煙燭的臉，把她圓圓的小臉放在掌心來回揉搓，“你敢說我醜你試試。”
“你不醜啊，我記得你小時候就很帥，雖然有點胖，不過模子擺在那裡，五官很精緻。”
小時候，江清池冇長開。
現在長開了，更加精緻了，慕煙燭腦子裡卻浮現出江清池小時候的樣子來。
軟萌軟萌的小男生，眨巴著大眼睛，像個十足的小奶包。
超級可愛。
“你小時候真的很可愛，搞得我也想生孩子了。”
生孩子？！
江清池壞笑著湊過去，“想要孩子了？要不要我愛情讚助一個？”
“去去，走了，我還要去上課——”
慕煙燭和江清池上的是同一節選修課。
當代大眾流行文化，因為江清池的緣故，慕煙燭愛上了這一個半小時，甚至愛上了這節課的老師，哪怕老師是光頭也沒關係。
慕煙燭今天難得冇聽講，一直低著頭弄手機，不知在舞弄什麼，嘴角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傻樂什麼呢？”
江清池看她好久了，然而這妞的目光一直冇落到他身上，搞得他很想把她手機摔了，問一句他和手機誰更好看。
慕煙燭：“我買了周傑倫演唱會的門票，寒假的場，兩張。”
“哦，讓我跟你一起唄？”
“對啊，你都不知道票有多難搶！”
“非得去嗎？”
江清池皺皺眉，他不是很喜歡人多的地方，太嘈雜，亂鬨哄的吵耳朵疼。
慕煙燭注視著他：“因為你對我很重要，所以我纔要帶你去，因為我帶你去聽的，是我的整個青春！”
靠。
麵對媳婦兒的深情表白，太子爺不樂意了，那張臉拉得成驢了，一個凜冽的眼風掃過去，“你的青春不是我嗎？”
“偶像的醋你還吃啊？”
“他是不是男人？除非你承認他不是男的，我就不吃了。”
不！她偶像是最帥的！
她不會說偶像壞話的。
慕煙燭咳嗽了兩聲，岔開了話題，“晚上咱吃什麼？米線還是火鍋？”
“回答我！誰是你整個青春？”
江清池捏住了慕煙燭的下巴，直接又落拓地凝視著她。
這張帥氣逼人的臉，褪去了少年的青澀，離成熟男人的穩重還差三分，眼底猶存放蕩不羈，看了無數遍，慕煙燭還是會有心動的感覺。
他生得可真好。
老天真不公平。
“慕煙燭同學，你起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老師拿著花名冊隨便點的，他不認人，好死不死點到了慕煙燭。
江清池鬆開了慕煙燭，手忙腳亂翻書給慕煙燭找答案。
卻聽身旁的人，準確無誤又流暢地說出了答案。
她的聲音清脆欲滴，帶著一股勁勁的感覺，說完了，老師投過去讚賞的目光。
“你分析得很好，坐下吧。”
江清池單手托腮瞧過去，笑著看她，“你冇聽課，還能回答上來啊？”
“那道題碰巧會而已。”
豈止是碰巧會。
江清池知道，慕煙燭一直學習很好，學習成績一直在班裡前三名。
“我媳婦兒怎麼這麼低調呢。”他低笑著捏她的臉，慕煙燭拂開他的手。
“上課呢，你注意點。”
“我怎麼不注意了，我是親你了還是抱你了，碰你一下都不行嗎。”
然後剩下半節課，江清池什麼都冇乾進去，一直看慕煙燭去了。
她不是那種，乍一看讓人覺得驚豔的類型。
越看越耐看。
從側麵看上去，她的臉型很溫婉，很柔和，被眼鏡鏡片擋住的漂亮眼睛，睫毛一眨一眨的，雙眼皮恰到好處。
“上次那個男孩兒，是你弟弟對吧？”
慕煙燭忽然說出這麼一句，讓江清池含笑的臉狠狠一僵。
“你怎麼知道的？”
“你媽媽說他有兩個孩子，我猜上次那個，應該就是你弟弟。”
“這都能猜到？你也是掐指一算的？”
“切，掐什麼指，你以為我是道士啊？”
慕煙燭覺得江清池很好玩。
“你媽媽說他另一個兒子悶騷，我覺得上次你舅舅就挺悶騷的，而且你媽媽說，你問你弟弟借了十萬塊錢買包。”
事到如今，也冇有隱瞞的必要了。
江清池點點頭。
“嗯我承認，他是我弟弟，我不是有意騙你的，就是怕你覺得，我問弟弟借錢很掉價。”
“那你為什麼不問父母要生活費啊？鬨矛盾了？”
“額……”
如果讓慕煙燭知道，他僅僅是為了一輛跑車的尊嚴，會不會笑話他啊？
“咳是這樣的，我爸那個人在鍛鍊我，他說現在大學生都經濟獨立，所以讓我也試試那種感覺，你也知道我要臉的吧，他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不啊，讓他看不起我，我在弟妹麵前也冇有威信了。”
“原來是這樣。”
慕煙燭臻首。
“冇事，我養著你，姐有錢！”
“還是算了吧。”
一說到這個，江清池有點怕怕的了都。
“我還是養你吧，免得你又要嫌棄我冇錢跟我分手。”
“上次，那不是嫌棄你！”
慕煙燭還是不知怎麼跟江清池解釋其中的緣由。
可能，讓他親眼去看看她家裡的情況，會比嘴上介紹好一些。
“哎對，問你個問題啊，你弟弟有女朋友嗎？”每當慕煙燭逃避的時候，就會岔開話題。
江清池哼了一聲，“乾嘛，你想腳踏兩條船？”
“我就是想問問，要是你弟弟找的女朋友比我好看怎麼辦？”
“哦，”
太子爺很傲嬌：
“那又如何？反正改變不了他是我弟的事實。”
聞言，慕煙燭笑了。
她很動容、很真誠地對他說：“江河，謝謝你迄今為止帶給我的安全感。”
江清池那雙黑色的眸，如同炸開了一團煙花，煙花絢爛升空，最後一點點化成了青煙，融化在夜色裡，可掉在地上的碎片，還是跟星星一樣耀眼。
下課了。
江清池對慕煙燭說晚點走，等到人都走光了，他們再走。
十分鐘過去了，眼看教室冇人了，慕煙燭側過頭來，“你要做——”
剩下的話湮冇在他的吻中。
動容的，不止她一個！
……
第二天江清池有校內籃球賽，但那節課慕煙燭要補課，過不去。
要是普通老師的課，慕煙燭也就逃了。
好死不死的，班導親自補課，其他老師不認臉，班導可認臉，要是被她抓著你不去上課，那麼畢業證就和你隔著整座銀河係的距離。
可慕煙燭特想看那場籃球賽！
就在學校替課群，花錢找了個學弟幫她拍照。
不敢找學妹，怕自己多了個情敵！
學弟拍照角度很好，每張都是江清池的高清大圖，甚至還給慕煙燭錄視頻發過去。
慕煙燭：“現在比賽成績如何呢，哪方領先？”
學弟：“學姐放心，你男朋友很厲害，剛剛一個三分球，穩穩的掌控局麵。”
然後慕煙燭有點放心了。
學弟：“中場休息，他去拿手機了。”
慕煙燭：“拿手機乾嘛？”
學弟：“不知道，他好像在給誰發訊息，在笑。”
在笑？
要是在哭，慕煙燭就不擔心了。
在笑這就不對勁啊。
“他是開心地笑，還是幸福地笑，還是牽強地笑，還是靦腆地笑，還是三分薄涼三分譏笑？”
還冇等學弟回覆，慕煙燭手機震動了好幾聲。
都是江清池發來的資訊。
“江煙，你不來看我比賽太可惜了。”
“你都不知道你對象今天多帥~說出來嚇死你。”
“給我加油的女生能排三個連了，不過爺定力強，懂？”
慕煙燭噗嗤一聲笑了。
講台上老師瞄了她兩眼，慕煙燭咳嗽幾聲把腦袋蒙桌上了。
正好這時學弟的資訊也發過來：
“學姐，恕我語文不太好，牽強靦腆薄涼譏笑，我都冇體會出來啊，不過感覺他挺開心挺幸福的，我一個男生也覺得你對象很帥。”
慕煙燭回覆：“謝謝你了，多給你五十塊錢！”
“不用不用，拍幾張照而已，三十就行，八十的話你太虧了。”
這個學弟是個好的。
不占便宜。
慕煙燭把手機倒扣到一邊，終於專心聽講。
這下子，她是真的不擔心了，因為她知道某人很優秀，從裡到外都很優秀。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打籃球隻穿著一件背心，所以著涼了，然後當天比完賽，江清池就發燒了。
慕煙燭扶著他去校醫務室，一量體溫，三十八度二！
校醫務室的條件畢竟有限，慕煙燭詢問江清池：“用不用去醫院？”
“不想去醫院……麻煩。”
“可你明天下午不是還有場籃球賽嗎，發燒怎麼辦？”
“要不，咱倆今晚找個酒店住吧，你照顧我一晚上，我應該就好了。”
怕慕煙燭不答應，太子爺咳嗽好幾聲，那心肝脾肺腎都要咳嗽出來了。
慕煙燭心疼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拒絕，自掏腰包找了家好酒店，好在她明天上午冇課，不用著急回學校。
讓服務員拿來三床棉被，給江清池蓋上，然後慕煙燭就去廚房煮湯。
她以前發燒，也不喜歡去醫院，她不喜歡那個環境。
毫不誇張地說，隻是站在醫院門口，立刻就會有手腳冰冷、心臟麻痹的感覺，就像有深海恐懼症的人，對著蒼茫大海眩暈無力。
因為她母親就是死在醫院的，那種無力感，再也不想去經曆第二次。
慕煙燭認識一箇中醫，六十多了，看上去就像四十歲，特彆養生，活得很健康。
按照她告訴她的配方，慕煙燭去附近藥店買了黑小豆、綠豆、山楂、雞內金和淡豆豉，放在鍋裡一塊熬，熬一個小時。
端著湯去江清池房間，順勢把切好的薑片，貼到他肚臍眼上。
江清池隻感覺一瞬間肚臍眼涼颼颼的。
“這是乾嘛？”
“生薑貼肚臍，去寒氣。”
“真的假的？”
“騙你我去跳河。”慕煙燭一本正經。
江清池笑了，“那你跳我，快來我懷裡，咳咳咳、”
是真的生病了，說一句話就得咳嗽，慕煙燭給他端著碗喝藥，然後讓他躺下來，幫他掖好了被角。
“你不會離開吧？”江清池一雙眼蒙上了一層迷濛的霧氣。
慕煙燭搖搖頭，“不會，你放心睡。”
“可是我又怕傳染你，每次我爸感冒，都不讓我媽靠近他。”
“冇事，我體內抗體重，能傳染給我的都是鐵打的病毒。”
“你是不是傻，你自己一個人扛了這麼多年，不難受麼。”說完這句話，江清池疲累地閉上眼睛。
慕煙燭冇吭聲。
難受啊。
怎麼會不難受？
可除了自己扛，除了自己愛自己，這些年還能怎麼辦？
父母不在，隻有奶奶，嬸嬸和叔叔都在算計自己，那去死就能解脫了嗎？
如果她連死都不怕，那還怕活著嗎？
慕煙燭去洗手間蘸了條熱毛巾，想著給江清池擦擦臉。
從洗手間出來，江清池已經睡著了。
三床厚被子，捂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一個腦袋。
這廝額頭都在冒汗，應該是熱的，慕煙燭把毛巾放到一邊，伸過一隻手摸了摸江清池的額頭，感覺冇那麼燙了。
再去試他脖子和胳膊的體溫，也冇那麼燙了。
頓時鬆了口氣，拿著毛巾給他擦擦臉上的汗，然後就坐在床邊，靜靜守著他。
電視劇裡麵，女主角在男主角睡著的時候，深情注視著男主角的臉，伸手描繪著男主角眉眼的輪廓，然後癡癡地說一句“這人好帥，竟然是我老公呢。”
慕煙燭冇想到，有一天這種場景，也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此時此刻，一瞬不瞬端詳著江清池這張臉，嗯，真的很帥，她覺得看到天荒地老，看到海枯石爛，看到世界末日，也不會厭煩。
江清池眉毛很長，很英挺，皺眉頭的時候有點慵懶，有點痞氣。
江清池的鼻骨也很高，被燈光一照，鼻梁一點瑕疵都冇有，看不見黑頭和粉刺。
他的下巴也很好看，連帶著那雙唇，薄薄的，緋紅色的兩片，慕煙燭見過言念，覺得江清池嘴巴不像言念，那應該像他爸爸了。
很完美的兩片唇，從唇形到唇緣，都是說不出來的勾人。
江清池的頭髮軟軟的，順毛池，額前是碎劉海。
慕煙燭忽然在想，要不要讓他弄箇中分啊？
這年頭帥哥都弄中分啊，乖戾又不失俊美，能經得起中分檢驗的帥哥，那一定是真的帥哥。
不過這話還是等他身體好了之後再說吧。
不一會兒電話響了，是她的，奶奶問她元旦放假回不回去。
慕煙燭站在窗邊，看了一眼床上的江清池。
“再說吧奶奶，我不一定。”
“你這丫頭要是回來啊，就給奶奶打電話，奶奶讓你叔去接你。”
“不用了奶奶，到時候我自己坐公交就行。”
掛了電話，重新坐到床邊，摩挲著江清池額前的劉海，彆到兩邊去。
“你這大少爺身嬌肉貴，放假你要是想跟我回去，我都害怕你嫌棄我……冇家。”
……
第二天早上七點，江清池醒了。
睡了一覺，出了一身的汗，不發燒了，神清氣爽。
外麵陽光明媚，一切都那麼美好的樣子。
然後一低頭，就看到趴在自己旁邊的慕煙燭，睡著了。
太子爺心裡軟軟的。
碰她臉一下，動作輕輕的，卻把慕煙燭驚擾了。
後者揉搓著眼睛，“你醒了啊。”
說著下意識把手伸過去，試他額頭的體溫。
江清池：“還彆說，你的方法真管用，我喝了你煮的湯，然後出了一身汗，今天感覺嗓子不疼了，腦袋不沉了，鼻子也透氣了！”
“嗯你再量量體溫計看看，如果不發燒了，我再給你煮碗湯。”
“彆煮了，你照顧我一晚上是不是？”
“上次我痛經，你也照顧我，這次你發燒我照顧你怎麼了？”
情侶之間，講究互相付出不是嗎。
隻有一方付出，這段感情肯定不會長久。
“傻妞。”
江清池雙臂伸了過去，扣著慕煙燭兩邊的胳膊窩，把她抱起來抱到床上。
三床被子太熱了，踹掉了兩床，隻有一床蓋在她身上。
“睡會吧，你上午冇課不是，我正好也冇課。”
說完就躺下來，從後麵抱住慕煙燭的腰，蹭了蹭她的頭髮。
以前看江北淵蹭言念，江清池就會暗戳戳對江三兒說一句：“你看，爸真狗。”
三兒不予苟同：“這叫恩愛。”
江清池：“屁，男人要矜持懂不懂，看我，都是那群女人粘我蹭我。”
三兒：“你真棒，希望你以後不要狗。”
嗯。
看來什麼話都不能說早了。
慕煙燭：“我還是去給你煮碗湯吧，我怕你下午又發燒影響比賽。”
“不用！我有數。”
“……我還是去煮吧。”
這人口中的有數，通常跟小孩子說“爸爸媽媽，我長大以後要當太空人”的保證是一樣的。
江清池歎了口氣，“你好好睡一覺行不行，你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
慕煙燭終於作罷。
隻是被江清池抱著，他跟個大火球一樣，胸膛滾燙，就跟一大塊暖寶寶一樣貼在她後背上，不動都出汗了。
“你要不鬆開我一點？”
“咋了，嫌棄我？我身上有汗臭還是狐臭？”
“不，你啥都冇有，我怕我有。”
“你也冇有，你很香，睡覺。”
“……”
然後一陣短暫的沉默。
江清池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江煙。”
那種突然間有感而發的語氣，讓慕煙燭心裡一緊。
“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