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蕊死死攥著一張照片。

那是最後一張殘存的照片，已經被燒掉三分之二，只能看到上面江北淵的半張臉，照片上他冷酷的姿態，同現在擺在面前的這個人，如出一轍。

「不……不……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無助地蹲下來，抱著自己的胳膊，胳膊上血肉模糊，是剛才被火燒的。

下一秒，整個人直接被提起來，摁在了那片廢墟的牆壁上。

「鄒盈盈。」

江北淵的手肘卡著她脖子的大動脈，漆黑的眼此刻若一匹野狼，眸色幽深，神情冷冽到了極點。

周蕊震驚地望著他。

江北淵嘴角緩緩扯動一下，笑意卻一分不及入眼。

這神情，同當年她誤闖他房間時的表情，完全一致。

他早該想到的，這個女人不是一般人。

所謂的一見鍾情，也不會在看到他的第一面，就流露出迷戀的神情。

「你這個女人，真是讓我反胃到了極點。」

他一條胳膊捏著她的脖子，手勁緩緩收緊。

「知道么，我現在就算直接殺了你，也難以平復我對你的恨。」

「你從來都不配我哥的喜歡。」

兩句話，恨意夠重。

周蕊呵呵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順著眼角緩緩滴落在江北淵的手背上。

他無動於衷。

除了言念的眼淚會令他有感覺，其餘人的，在他眼裡都令他不痛不癢。

「那你呢，你有喜歡過我嗎？」

「沒有。」

一字一句一生硬。

這個男人分明對所有女人都有著十二分的薄情和殘忍，像是紅色薔薇，只可遠觀，一旦靠近便會被他身上的荊棘所傷。

「那一點點呢？或者之前呢，之前你叫江霆的時候，一點點，也沒有嗎？」

「沒有。滿意了？」

「……」

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怕就是現在這般。

她心痛得不知如何是好，有那麼一刻，甚至都想同他同歸於盡了。

他死了。

跟她一起死。

這樣的結局是不是比較好？

眸光流轉間，瞄向不遠處的一桶汽油。

這是她放了好久的汽油，一直想丟掉來著，奈何沒有合適的時機。

「呵。」

看透她意圖的江北淵冷笑一聲。

「想讓我跟你一起死？你好陰險的心。」

「你想多了……」周蕊別開眼去，現在被他掐著，她動彈不得。

「當年我哥把他的肝給了你，在他死後你逃之夭夭，我說呢，找不到你的消息，原來是整容了。」

「我整容有錯嗎？我為了讓自己變得更美我有錯嗎？」

「你整不整不關我的事情。」

江北淵說著，黝黑深邃的眼微微眯起來，手勁伴隨著眼睛的眯緊，也在緩緩收緊。

「你錯在竟然有膽子敢回來，怎麼，是覺得我一輩子都發現不了你？嗯？」

「我……我愛你……」

周蕊的臉漲成了豬肝色，艱難地說出這句話。

我愛你。

我愛你。

她愛江霆，她愛江北淵。

這句話她一直都想說。

「這種變態的愛，不是愛，是負擔。」

無所謂她是誰，他江北淵對不愛的人向來都是這般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