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那要不還是算了，轉正的機會還是留給更有需要的人，畢竟——」

「我們蕭氏集團不留中看不中用的員工。」

說完蕭楚宸收回了手，對上小姑娘面若灰土的臉，他微笑著轉身離開，在轉身的那一剎那，眼底和藹可鞠的笑容變成了諷刺和不悅。

……

江北淵隨意進了附近的一家飯店，要了一盤生菜卷油條放在面前，卻遲遲沒有動筷子。

很快的，服務生又給他端上了鮮濃的卡布奇諾。

他端著咖啡，慢條斯理抿著，黑色的大衣被他放到一邊，裡面只著一件純白色襯衫，衣袖半卷，高挺儒雅。

正午的光線柔和，落在他的桌面，一併將他端咖啡的手都切割成璀璨的光影。

江北淵的手非常好看，白皙修長，乾淨勻稱，骨節一根根的分明，被陽光一照，隱約能夠看到上面的血管。

言念之前沒少誇他手好看。

還誇他中指特長。

他不喜歡別人拍馬屁，可是她拍的，他就很喜歡。

江北淵閉上了眼睛，長睫翕動，如同蝴蝶煽動翅膀那般靜謐美好。

他慢悠悠品著江太太最愛的卡布奇諾，周遭落了一地回憶的暗影。

那是孤獨，是殘殤。

「小哥哥……」

一個化著精緻桃花姬妝容的女孩走了過來，打開了微信的二維碼，想要加江北淵。

江北淵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

從他進這家飯店開始，這已經是第18個問他要微信的女人了。

「不玩微信。」

「那……那電話號碼也行啊？再不然，ins也可以啊，或者……」

「沒看見我結婚了嗎？」

他平靜地抬起左手。

左手無名指空蕩蕩的，這才想起來這份婚姻的承諾已經不在了。

手指劇痛。

痛到他麻木的將手收回來，連帶著心也一併痛了。

「額，那算了。」

小姑娘似乎覺得這位帥哥的腦迴路有點問題，抱著手機離開了。

「哎老江！！」

正前方，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胖子一搖一晃走了過來。

黑色的夾克，黑色的工裝褲，黑色的AJ高幫。

是陳碩。

陳碩在江北淵對面坐下，馬上問服務生點了一杯檸檬水潤潤喉。

「真是服了你，我去你家找你，你不在，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故意的啊你？」

「……」

江北淵面無表情，「有事？」

「嘖，徐況傑說要哥幾個陪睡，從我開始！」

聞言。

江北淵嘴角抽了兩下，聯想到今天宋毅凱哭天抹淚地說「老闆你洗頭洗臉刮鬍子」的場景，頓時間明白了一切。

他不動聲色端起咖啡抿了兩口，眼底一片沉靜。

「你今晚上可以過來。」

「啊？真的呀？！」

「恩，不惜命儘管過來。」

「額……」

赤果果的威脅，明明外面是春光復甦，卻凍得陳碩打了個大大的寒顫。

陳碩盯著江北淵面前的一盤生菜油條，眼皮狠狠一跳。

江北淵的口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獨特了哎喂？

奈何他又不敢問。

怕一開口，就被江北淵不動聲色地懟回去。

後者摩挲著左手無名指，一圈又一圈，動作緩慢，像是在感受著什麼無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