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再野的人，一旦有了軟肋，那就是他的致命把柄。

「這樣好了，先從濘城一中開始，一中總共好幾千人，我相信明天早上之前，一中全校的師生都會知道江北澤喜歡他哥哥了，哈哈哈！」

「你想死的話，我現在就可以送你見閻王爺！」

說完，宋南野迅速地抬腳，猛地將黃毛踹倒在地，緊接著彎曲一條腿跨過來，居高臨下拎起黃毛的領子，復又舉起了拳頭。

黃毛這次不害怕了，一直在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哈哈哈哈你就這麼在乎那個小白臉嗎，就這麼怕他的秘密被泄露出去？」

「你到底想怎麼樣？！快說！」

「我可以不說出去，就裝作我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前提是——」

頓了頓。

黃毛收斂了嘴邊的笑意。

「你現在讓我揍十拳，不還手！」

「……」

宋南野二話不說。

視死如歸一般躺在一旁的草地上，四仰八叉，目光平靜，無波無瀾。

「嘖嘖，宋南野，你現在為了一個男生妥協的樣子，真像一頭狗！」

居高臨下，黃毛對著他的臉，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宋南野一動不動，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恐懼或者怯懦的表情。

遠處天邊的雲飄過來，遮住了太陽，他靜靜望著遠方，像是在欣賞天氣那般隨意，直到黃毛一拳頭對著他的顴骨揮過來。

砰砰砰！

報復性的三拳，全是對著宋南野的臉。

宋南野一聲不吭，眉頭都不皺一下，如同感覺不到痛那般自然。

他依然盯著頭頂的天空，晴空白雲，蒼鳥孤鳴。

「好啊，你不痛是吧！」

黃毛抓起一旁的木棍，對著他的肚子狠狠掄過來。

重重的一下！

宋南野終於皺了眉，憑藉身體本能捂住了肚子，下意識翻了個身去。

黃毛對著他的後背又是重重的好幾下，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數著夠了十下了，信守承諾鬆了手。

萬籟俱寂。

宋南野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滿臉是血，淤青滿布，眼睛也腫了，原先的模樣已經快要看不出來，他一彎腰，額頭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染紅了地上的一片綠色。

他深吸了一口氣，終於直起腰，指著黃毛的臉。

面無表情。

「你最好講信用，不然你的下場會死的很慘！」

「呵呵，放心，我不是你那樣的背信者！」

說完黃毛就走了，兩隻手抄在口袋裡面，步履輕快極了。

宋南野一步步往回走。

視線變得模糊，周遭的人對他指指點點，他聽不到那些聲音，也看不到那些人，耳邊嗡嗡作響，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沉，好累，好想睡一覺。

「師傅！！！」

前方傳來撕心裂肺的吶喊，那是令他熟悉的聲音。

是他幻聽了吧。

下一秒，身子支撐不住地朝前倒去，徑直倒在一個乾淨的懷抱之中。

江北澤抱著他，滿眼驚恐，兩隻手都在發抖。

「師傅……你怎麼流這麼多血？！」

「……」

宋南野沒有說話，從口袋裡掏出那本筆記本，沒好氣往江北澤懷裡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