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言念身上。

言念披散著頭髮，墨黑的發映襯出那張小臉素白乾凈，她在家裡不喜歡好好穿衣服，現如今辭職了，暫時沒什麼事情可做，今早起來隨便找了件江北淵的T恤套上，就這麼直接出來了。

可——

她沒想到外面還有別人啊！

尷尬症都犯了。

「江太太，」

江北淵在言念打算逃回房間裝鴕鳥的時刻，率先開了口，嗓音溫柔，面對裴金玲和周蕊時的冰冷，一點點地從深沉眼底散去。

「給你買了一身新衣服，在沙發上，收拾好之後出來給客人泡茶。」

「哦……」

言念愣愣地點點頭，然後趕忙關上了門。

裴金玲的臉色瞬間沉下來。

「周部長自律自立，這樣的女人就很好，在外是你的得力幫手，在內是賢內助。那種懶散邋遢的女人，都八點了還不起床，到底有什麼好的！」

「既然如此，兒子現在和自律自立的周部長聊聊工作，媽是不是可以走了？」

江北淵唇邊含淺笑，只是那笑意不入眼，反倒是極不耐煩的森涼和闃冷。

「你——」

裴金玲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

芙南別墅，她的確不宜久留，萬一碰上什麼不該碰到的人，那就不好了。

「你爸那邊，我會跟他好好說說的，在你爸回來之前，你務必處理好許氏集團老董的事情，不然我跟你沒完！」

裴金玲說完扭頭走了。

裴金玲一走，江北淵的臉色冷下來。

那雙犀利的眸對準了周蕊，已經沒有半分的客套和客氣，取而代之的是厭惡和刻薄。

「還不滾？」

「……」

周蕊用力抿了抿嘴唇。

她站在一旁，描摹艷麗的臉上是無可挑剔的笑容，「江總，您還是看一下解決方案吧，畢竟是關係著江氏和您的前途。」

「我沒興趣同我厭惡的人談前途。」

江北淵靠在沙發上，不再看周蕊，剛毅的下顎線透露出凌厲。

周蕊看到他薄薄的唇微動，聽到他飽含磁性的嗓音，繼續吐出毫不留情的話語——

「滾，不想說第三遍。」

他的話音剛落，卧室的門又開了。

言念已經換了新衣服，頭髮也紮起來，纖細的左手腕一道暗光閃現。

那是一塊女士腕錶。

白色錶帶，嶄新的，奢華的，全世界獨一無二的腕錶。

同江北淵左手佩戴的手錶，是同一款類型。

周蕊收回目光，心裡狠狠一動，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刺了一刀，她只能用力掐緊了黑色的指甲，才勉強使自己繼續保持虛偽的笑容。

「那，江總既然自己心裡有主意，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同裴金玲一樣，扭頭就走。

剛出了門，周蕊那張精緻的臉立刻變成了極致的扭曲，如同一條美女蛇，滿眼狠戾，抓起左手腕同言念之前一模一樣的寶璣手錶，直接丟進了小區的噴泉裡面……

別墅裡面，言念不解地眨了眨眼。

「怎麼我一出來，她倆都走了？」

江北淵側眸，單手托腮，含笑凝著她潔白的臉，「你氣勢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