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壞蛋，你就會說些甜言蜜語來取悅我！」

言念凝著他，一雙清亮的眸如同水晶，泛著動容的光澤，此時此刻眼底有各種情緒，唯獨沒有怒氣。

「其實說真的，身份背景這種事情，你沒必要瞞我，總裁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不是嗎。」

「怕你覺得我跟你之間差距太大。」

江北淵俯身，薄唇滑過她的手背，蒼白的唇色終於有了幾分血色。

「第一次相親的時候，如果我介紹自己是總裁，你會嫁給我嗎？」

「嗯……」

言念仔細想了想。

「應該會考慮考慮，萬一你是騙人的呢！」

「我了解你。」

江北淵嘆了口氣，搖頭失笑。

「如果我說我是總裁，你肯定會嚇跑了，根本不會去考慮。」

「您老又開始冠冕堂皇了哎喂，當時你都不認識我，你談何了解我啊？？」

言念癟了癟嘴，瞪了他一眼。

反正他終於醒了，她心裡的那塊大石頭也終於轟然落地，於是乎連同說話語氣都一併變得輕快起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膽子變大了，就喜歡懟江北淵。

喜歡懟他，也喜歡看他耐她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就比如現在。

夜色之下，他眸色妥協又寵溺，嗓音都一併變得寵溺起來，「念念……」

「打住！」

言念忽然成了被踩到尾巴的猴子，就差張牙舞爪跳起來。

「別叫我念念！以後別這麼叫我了！我不喜歡你這麼叫我！」

「……」

江北淵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瞧著她。

言念深吸了口氣。

這件事情。

今天她必須要說！

不然哪能一直憋屈著呢，太憋屈，太難受了！

「江北淵，你壓根就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到底多矛盾……我掙扎過，退縮過，後悔過，然後努力過，又打退堂鼓過，最後發現自己捨不得，根本就無路可退。」

「我喜歡你啊江北淵，我現在真的超級喜歡你！」

她說著說著哭起來，像個無助委屈的孩子。

今晚讓她任性一次吧。

允許她痛痛快快哭一場吧。

她積攢了許久許久的眼淚，都打算在今天晚上徹底流個乾淨。

「可是我不想再做你前女友的替身了！」

這句話，幾乎是用吼的。

「我想做言念，我想做你江北淵心裡獨一無二的那個存在，我想學著去做你江北淵的妻子，而不是一個模板好妻子，我不想你再用看故人的眼神看著我，你到底懂不懂？！」

她哭得肩膀都在顫抖，埋首在他寬大的病號服前，雙手緊緊扯住他的領口，指尖都在微微發抖。

丁寶怡之前跟她說，無論在任何時候，千萬不要毫不保留地把你暴露在一個男人面前。

不然你就完了。

感情這種事，誰先暴露底牌，誰就滿盤皆輸，回天乏術。

現在她輸了。

在他面前，她發現掩飾和逃避，好難好難，尤其是掩飾逃避對他的感情。

……

恍惚間只覺得有人在撫摸她的頭髮。

言念終於抬眼。

對上的是江北淵有些溫潤的雙眸。

融融的，好似有光，溫柔又復甦，重煥新生的光亮。

看得她眼淚掛在睫毛上，只知道一動不動瞧著他。

「笨蛋老婆。」

俯身下來，親親她的額頭。

他撓著她的後腦勺，將她往自己懷裡按。

隨即，舒服地嘆了口氣，如同任督二脈打通一般的舒暢酣然。

「你從來都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我也喜歡你，江北淵喜歡的是言念，喜歡的是現在這個在我懷裡哭成小貓的江太太。」

「可是……」

言念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不是說過，你忘不了你的前女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