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是明白，江北淵前女友這茬，這次到了必須要解決的地步。

再也沒辦法自欺欺人將這個問題壓在心底，過著假象叢生的生活。

甜蜜再蜜，若是假的，那就如鏡花水月，很快就隱匿於無痕。

賀淮光走過來拍打言念的肩膀，居高臨下，一邊重重嘆了口氣。

「挺好的，我剛剛覺得你倆根本就不合適，其實還不如徹底——」

賀淮光的話沒有說完，言念回過神來，伸手用力推了他一下。

「不合適你個鬼！我跟他不合適，難道跟你合適嗎？」

說完就打計程車走了。

她大開著窗戶。

外面的風鑽進來，兇猛刺骨，灌進她的肺部，讓她很快就覺得肺部生疼，連同四肢百骸都不能倖免。

這一路何其漫長，萬家燈火通明。

可是哪裡，

是她的家？

……

丁寶怡住的房子在舊城區。

這房子是她自己買的，首付和按揭全是自己付的，沒靠別人。

房子破舊了點，不過也沒什麼，只是門口沒有警衛，上樓的時候沒有路燈，牆皮有些脫落，僅此而已。

她住的樓層在三樓。

爬到二樓中央，丁寶怡就看到自家門口蹲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跟個蘑菇似的東西，只是那東西還在一抽一抽的。

丁寶怡嚇了一跳，慌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想要打開照明系統。

「誰啊？誰在我家門口？？」

「是我……你傻……」

黑燈瞎火的門口，傳來言念悶悶的嗓音，鼻音很重。

丁寶怡這才鬆了口氣。

「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家什麼時候長了一顆蘑菇！」

「……」

言念沒說話，只是在丁寶怡走近了要開門的時候，動作迅速抱住她的腿。

「快扶你姐妹兒起來，腿麻了。」

「嘖嘖，大半夜的你蹲在我家門口做什麼？」

「我哪知道你今天下班這麼晚！」

「老娘今天有應酬，賺錢你懂不懂！」

說著，將言念拉起來，而後又開了門，推她進屋裡。

言念一屁股坐在丁寶怡客廳的沙發上，抱著沙發上的一個哈士奇抱枕，然後哇哇大哭。

哭得丁寶怡耳朵疼，這娘們今天好端端的又怎麼了。

然後去廚房拿了一個碗，放在言念旁邊。

「你哭吧，眼淚給我留好了，我去賣錢！」

言念一愣。

不哭了。

淚珠掛在她長長的睫毛上，像是易碎的玻璃球，灼熱生光。

「眼淚能賣什麼錢？」

「白蛇傳看過沒，白素貞想要得道升仙，就得收集人類至純至愛的十滴眼淚。」

「撲哧、」

言念破涕為笑，這下子真的不哭了。

「別說十滴了，我能給你哭兩碗！真的！」

「哈哈哈哈哈——」

丁寶怡爽朗大笑，然後又去給言念拿了個碗。

「那你哭吧，哭完之後我把這兩碗淚水拿給你老公，摁著他的腦袋讓他喝下去！」

「嗯？」

言念微微眯眼：「喂丁寶怡，你是不是知道我和江北淵吵架了啊？」

「我不知道啊。」

丁寶怡聳聳肩膀，語氣隨意又無辜，「我剛剛開玩笑的，你和江北淵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