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動聲色地收斂了思緒，乾燥的手掌摸摸她的臉。

「夫妻之間不說抱歉，回去之後好好休息。」

「嗯，你也是……」

言念再次走了。

江北淵一個人站在原地，微眯著那雙深邃的桃花眸。

紅色的小轎車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隱匿於無痕。

枯燥的手機鈴聲拉回了他的思緒。

是張帆打來的電話。

張帆開門見山跟江北淵道歉，說那天他喝多了說胡話，讓他別介意。

江北淵哦一聲，「都是兄弟，不介意。」

清冽的嗓音如同清風朗月，簡直無害又無辜。

張帆頓時鬆了一口長氣！

「哎，我就說你不介意的吧哈哈哈！胖子還非得讓我給你打個電話道歉，我就尋思嗎，你堂堂老總怎麼可能那麼小氣對不對，哈哈哈！」

張帆在自圓自話，說著說著自己都覺得尷尬。

更何況，光他自己在這跟個傻子似的「哈哈哈」，人家江北淵都不吭聲。

最後張帆實在是哈不下去了，有點氣短，哈哈哈變成了咯咯咯。

江北淵不再同他廢話，直接掛了張帆的電話，轉而撥通了王霜的電話。

……

翌日。

中心醫院。

開完早會才剛過七點，張帆跟在王霜身後，屁顛屁顛進了王霜辦公室。

「王院長……」

前兩天，王霜已經從主任升了副院長了。

現如今外科主任的位置還空著。

張帆對此蠢蠢欲動，沖王霜笑得一臉諂媚，「您看，我昨個兒就把相關材料都給您了，升主任的事情，是不是有著落了？？」

「小張啊，」

王霜坐在辦公椅上，抬眼瞧著面前的張帆。

張帆保持著笑靨如花的姿勢，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王院長有事您吩咐著，我仔細聽著！」

「是這樣的，」

王霜搖晃著手裡的鋼筆，一圈一圈地轉來轉去。

「本來呢，我也打算把我原先主任的位置給你了，你做事勤勤懇懇，為人老實，而且更重要的是，你都在咱中心醫院幹了八年了，是老幹部了……」

話未說完，一個手抖，鋼筆掉在地上。

張帆眼疾手快彎腰給王霜撿鋼筆，兩隻手恭恭敬敬呈上去，如同古代太監給皇帝呈奏摺那般殷勤小心。

王霜接過鋼筆，話鋒一轉：

「你幹了八年不假，不過你瞧瞧你現在這副舔狗的德行，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舔狗舔狗，你舔到最後一無所有，你身為一個醫生就要拿出骨氣來，別動不動就對著職位比你高的人獻殷勤！」

張帆：「……」

王霜不想看他的苦瓜臉，煩躁地揮了揮手，「行了，你回去吧，升主任的事情我再考慮考慮，畢竟有些方面，你還需要磨練！」

「等一下院長！」

張帆再傻，也沒傻到不明事理的程度。

「院長啊，是不是江北淵那廝跟您說了什麼啊？」

「你的思想不要這麼狹隘好不好？關人家小江什麼事？你身上要是有小江一點寧折不屈的男子氣概，我也用不著為你這麼操心！」

張帆癟了癟嘴：「唔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