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無動於衷？

這根本就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江北淵了！

「說你不在乎啊，只要你一句話，你說你不在乎，那就如你所願，我立刻就走，我明天就走，去一個沒有你江北淵的絕對安全的地方，然後一輩子跟你老死不相往來！」

他不說。

他什麼都不說。

言念氣得心肝都疼炸了，跌跌撞撞從地上站起來，轉身就走。

他自己不要這次機會的！

「我在乎。」

「我在乎…」

「我在乎……」

「我在乎、在乎、在乎、在乎……」

此刻從後面抱著她的那個男人，寬厚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埋首在她乾淨的頸窩，低沉的嗓音渲染開來，來回重複著這幾個字，像是復讀機。

言念一動不動被他抱著。

耳邊是迴音一般的「我在乎」這幾個字。

她緊皺的眉心終於舒展開來。

猶若春風過境。

「我不要你……嫁給別人。」

像個孩子一樣的悶哼著。

像是在撒嬌，又像是濃重的委屈。

一滴滾燙的熱淚順著他的下頜緩緩滑到她的肩窩，灼燒了她的皮膚。

言念吸了吸鼻子，轉過身來。

拍打著他的後背。

一切終於結束了。

「走了，背你老婆回家。」

「……」

江北淵點點頭，長長的睫毛還掛著眼淚。

她難受，他更不好受。

言念趴在江北淵寬闊的後背，其實從他第一次背她那天開始，她就應該有這種覺悟：

一輩子，就是他了。

白晝長夜，四季更替，時過境遷，都是他。

「鞋還要嗎？」江北淵把她往上提了提，瞄了一眼地上東倒西歪的高跟鞋。

言念其實很持家的，很多鞋子、衣服就算舊了，也不肯扔。

「算了，這雙不要了，我看著它心煩。」

她就不喜歡穿高跟鞋。

何必強迫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

江北淵嗯了聲，很順從她，然後背著她往前走。

小小的女人乖乖趴在他的後背。

誰都沒有說話。

月光蔓延，這一路漫長，又安靜。

久違的靜謐和溫馨。

江北淵走得慢，步伐穩重，不會讓言念覺得不舒服。

離家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走回去斷然不可能，現在這個時間點，路上都看不見計程車和公交車了，只能坐地鐵。

「江北淵……」

到了進站口，言念忽然開了口，輕輕的。

後者側眸看她，問她怎麼了。

「你還有沒有事情瞞著我？」

「……」

江北淵步伐僵住。

連同後背一併僵直了。

見狀言念氣不打一處來，用力捶打他的後背，「放我下來！我尿急！」

他訥訥放她下來，言念卻是賭氣買了地鐵票，直接上地鐵了。

瞧著她一瘸一拐的背影，如同一棍子驟然敲在腦門上，江北淵立刻反應過來，也趕忙去買票上了地鐵。

夜晚下班高峰期，這是擁擠的一趟地鐵線。

言念站在車頭前面，江北淵站在距離她兩米左右的地方。

看她那塊地方尚算寬敞，她靠在扶手上，身旁沒有可疑的猥瑣的人靠近她，江北淵微微放下心來。

他想過去找她來著。

可是被好幾個不認識的姑娘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