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輪到江北澤了。

他打了一份紅燒排骨和肉末茄子，掌勺的大媽見白白凈凈的小夥子，自然心裡歡喜，多給了他幾塊排骨。

江北澤禮貌道謝，然後端著餐盤轉身。

「嘩啦——」

茄子的菜湯灑出來濺到了身後男生的校服褂子上。

「喂你沒長眼睛啊！」

男生是個暴脾氣的主兒，舉起拳頭要發飆。

江北澤朝後退了半步，一雙小鹿斑比的眼睛眨了眨，無辜又無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邊說著，他下意識看向男生身旁的女生。

四目相對，有什麼東西在空氣中流動。

噼里啪啦帶著曖昧的火星子。

女生笑得一臉諂媚，聲音一下子便蘇了，「沒事兒沒事兒，他不介意的。」

男生無語，「喂誰說我不介意——嗷！」

「真的，他不介意的呢，」

女生死死掐著男生胳膊的肉，卻是對江北澤笑得一臉春光明媚，直勾勾地瞧著眼前這張無缺完美的小臉，「要不要賠你一份茄子呢？」

「不用了，謝謝。」

「可是你能吃飽嘛？」

「嗯，能。」

江北澤沖女生頷首，長睫翕動，嘴角上揚，清澈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好似寵溺一般。

緊接著，他便端著盤子走了，他的同桌在沖他揮手。

江北澤坐下來，拿乾淨的手帕擦了擦筷子的頭。

「你不是不吃茄子的嗎？」同桌不解地問。

「這道菜湯多啊。」江北澤笑著道。

當天下午，上完第二堂體育課，江北澤從器材室出來，往教室的方向走，一道甜膩的嗓音從後面叫住他。

江北澤的記性很好，認出是中午在他身後打飯的那個女生，他勾勾嘴角沖她笑，「你好。」

「你好……」女生懷裡抱著一個便當，滿臉羞怯往他懷裡塞。

「下午有廚藝課，就自己做了一點茄子給你吃，有點涼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謝謝，便當盒子很好看。」

他微笑著道，聲音乾淨清澈，眉眼彎彎似乎在笑，瞧得女孩的臉更紅了，「你喜歡就好嘿嘿，明天中午，我還可以給你做哦。」

「謝謝你。」

「認識你很高興，我叫楊沫沫！」

女孩介紹完自己就捂著臉跑走了。

待那抹纖瘦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江北澤淡淡收回視線，又淡淡走到垃圾桶旁，將飯盒丟了進去。

他動作很自然，就像是丟棄不要的垃圾一般乾脆。

周遭沒有人，同學們紛紛回教室去了，只有他一個人行走在偌大的操場邊緣，兩袖清風。

他並未看到，斜後方的桑樹下靠著一個身形俊朗的男生，盯著他遠去的背影，眉頭擰緊。

……

最後一節課是大掃除，江北澤的任務是擦黑板，不用他親自去洗抹布，已經有同學先行替他辦好了這一切，甚至還有同學想替他擦黑板，他微笑著說不用了，要自己來。

傍晚的光線斑駁，細碎的燈光夾雜著遠處天邊的斜陽，一併落下來，打落在江北澤修長瘦削的身形上。

他擦黑板的時候沒穿校服，裡面一件純白色的襯衫，衣袖半卷，修長分明的骨節遺傳了江北淵，微微踮起腳擦上方的粉筆漬，白色的衣領乾乾淨淨，不見一絲灰塵。

後面站著好幾個女生瞄著他的後背犯花痴。

「真的好帥，還那麼有禮貌，剛剛給他遞抹布的時候他還對我說謝謝了呢。」

「就是矮了點了，170嘖嘖嘖，要是再高點就好了呀。」

「肯定會長的，我哥18歲的時候竄了10厘米呢！」

「江北澤！你特么給老子滾出來！！」

一道粗獷的嗓音驟然打破了高二六班祥和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