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不上班嗎？」

言念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座，一邊系安全帶一邊看向丁寶怡。

丁寶怡哼了一聲，利索地發動車子，「我跟上司請了半天假，就知道你看到直播肯定按捺不住。」

「謝了好姐妹！」

言念低著頭繼續看手機。

剛好看到江北淵聲線皆沉說的那句話：

「我終於讓你徹底失望了。」

他語氣不重，甚至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清冽的嗓音一字一句低沉，卻如同鋒利的刀刃蝕刻在她心口，令她分明感覺到一瞬間的疼痛和苦澀。

她從來都沒這般難受過。

她只恨，自己不能替他分擔什麼。

「你怎麼了？」

丁寶怡在開車，趁著紅燈，側眸看到言念哭了。

言念什麼話都沒說。

她深吸了口氣，很快擦乾了眼淚，看向窗外，那雙清澈的眸緩緩地眯起，一點點變得堅定起來。

……

同一時間。

江北淵離開會議室之後，便有大批大批的記者圍上來。

「江總，您真的甘願讓出您在公司的執行權嗎？」

「江總，您日後有什麼規劃呢？要重新回醫院做醫生嗎？」

「江總……」

對於這些問題，江北淵充耳不聞。

他目不斜視，徑直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身旁趙權和宋毅凱在護著他，江北淵在上電梯之前，不動聲色給了趙權一個眼色。

趙權心領神會。

江北淵是要他安頓好公司那二十位對他忠心耿耿的員工。

他沖江北淵輕輕頷首，讓他不要擔心，事到如今，其餘的人都好說，大家都擔心他自己罷了。

「……」

江北淵進了電梯。

安靜偌大的空間將周遭的一切嘈雜隔絕個徹底。

電梯裡面，金屬玻璃門反襯出江北淵的那張臉。

一如既往的清冽，森寒。

絕容俊貌，俊秀無鑄。

他棋子黑的眼睛，目似星辰，不說話時眸子內斂外揚，眸光沉靜若水，卻在看到忽然在下一層上電梯的男人之後，眸底出現了一絲短暫的波動。

「蕭總監脫身的速度倒是夠快。」

「再快，也沒有江總走的乾脆利索。」

「江氏改成蕭氏集團了，蕭董事長還不滿意？」

「滿意？你指的是接下這個爛攤子？」

蕭楚宸勾唇挑笑，站在江北淵的身旁，兩個同樣身材欣長的男人。

一個氣質清冷卓絕，另一個則是邪魅輕佻。

江北淵抿了抿薄唇，緘默不語，靜靜注視著一層層下降的數字，心裏面不知在想什麼。

蕭楚宸側眸瞄了他一眼。

瞧著他平靜無波的面孔，忽然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江總，我不得不承認，您偽裝的能力真是一流，不去演戲太屈才了，要不是您太淡定，我還真以為您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求了！把廢鐵一般的公司讓出來，自己脫身而退，暗中早就找好了出路，這麼深的城府，董事長和夫人都被埋在鼓裡，只可惜——」

說著，停頓了一下。

蕭楚宸伸手撫過江北淵被打的那半張臉，瞄著上面五個清晰的巴掌印，笑意似真似假。

「嘖嘖，這麼好的一張臉，誘惑了多少男男女女，夫人一巴掌下手太重了，連累你用苦肉計了。」